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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剑气千幻录-第69章

小说: 剑气千幻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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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钻入潘自达耳中,起先在心中喝彩,但跟着心中又怒骂那朱修贤道:“她的事你这厮管得着么?喝,你这混蛋敢情已将她视为己有?混蛋东西,等着瞧潘爷爷的……”

“理那些人干么?姑娘我才不在乎哩,你高兴建人就揍好了?何必碍着我在一旁,哼,别说这些登徒无赖,便那无数朝拜峨嵋的名家,姑娘我从来也不摆在心上,我是打心里讨厌那些人……”

话声末歇,忽然传来噗一响,潘自达莫名其妙,那朱修贤已接口说话。

他道:“哎,姑娘你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咳,你的脾气就跟小的时候一样,我那浑家不知让你踢痛过多少次,你瞧,这桌子缺了一大角,明儿店家问起来……”

“赔他一张桌子好了,你别罗峻行么?”

“不是小人敢多嘴,你想想,老爷早已故世,你师父也羽化了,我那浑家瘫在床上,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除了小人之外,谁能说你半句啊,依小人说:去年那位吴公子,别说他家声名显赫,富甲一方,也别提他一身文武全才,光是那俊逸的人品,就不知根煞多少女儿的父母,可是你……”

陆丹再也忍不住,突然爆发出来,怒声道:“你给我闭嘴,他俊他的,姑娘就是讨厌。”

她的声音又缓和了,她道:“大叔你请吧,我要休息。”

潘自达忽地沮丧起来,反身一跃出店,埋首疾奔。

可是那沮丧之感越来越沉重,几乎使他力竭地仆下。

眼前一片黑乎乎的,原来是一堵高墙树木的香味。

他深深吸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悲惨地想道:“我更加没有希望,她……唉,不如忘掉了她,可是,我怎能忘掉她呢?”

自卑感最能令人丧失判断力,此刻他头脑昏乱,在墙头痴痴仁立。

风中的树木味道也都变成不堪负荷的压力,使他觉得呼吸维艰起来。

在他将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往事。

只有模糊而深刻的仇恨,那是当他童年之时,在南方近海的一个小村中,受尽了私生子那种常见的折磨。

其后被归元带返海南岛,便形成了怪僻的性情。

他诚然常常为了剑术的成就而自傲,但那凌人的傲慢,不过是自卑的外衣,仅仅是自卑的掩饰物而已,对于人与人的关系,他早不可能建立任何信心,去年他呆在南方各地,早已证实了他的失败。自卑感便变得明显。

如今他这种反应,并没有丝毫越出常理。他惯于因自卑而虐待自己,从而欣赏悲剧中的美。他只可能制造悲剧,而且将是成功的角色。但决不是喜剧的材料,他虽然没有立刻毁灭自己,但那种沮丧自怨的程度,已足够以抓下两大增头发来证明了。他后来也去幼缥,却迟了一步,便跟踪直奔西北。

他此刻站在墙头上,满鼻是树香昧,这印象是这么深刻,使他不由得记起当日的情景。

浓厚的自卑感,又侵袭上他心头。

他犹疑一下,狂乱地想道:“好啊,那小子竟然和她有一手,哼,他什么地方比我强呢?”

他怀疑地眨眨眼睛,随即便默认了钟荃比他优胜,继续想道:“好吧,你要等解药活命,我偏要你毒发而死。大家都得不到手。他也决不能活着回来。我把四下惊动,若果那些饭桶收拾他不下,我便自己出手。好歹也教他溅血相府,理骨荒丘。”

心意一决,但觉一片夷然,轻松了许多,当然,他也不打算再活下去。他拧腰一窜,已外进园中。

但一时间未能确定应走的方向,在树影中走了几步。

凉风习习,扑面生原,忽闻前面不远处,有流泉之声。

便一径前走,便觉脚下细草如茵,绵绵软软的,还有柳丝拂面,榆树盆覆,景物甚是清幽。

走出四五丈,只见一座假山挡住去路,还有小溪回绕,有些泉水从石上流下溪中,发出潺潺水声。

他猛然停步,又吸一口气,觉得空气中已有瑟瑟秋意。

四下一片寂静,使他攀然起了孤零之感。

他心中又转念道:“不行,方才我那决定,并不足以使他们尝到这种刻骨刺心的凄寂苦味。我不能让他们都死掉,最好剩下一个,尝尝这味道,慢慢折磨而死。就让她毒发而死,等那厮日夕悼念……”

“这样也不好,谁知那厮会不会痛苦呢?不如仍用我在大车内想到的办法。她只要得知他之奋身闯入相府,还为了另一个女人,我再加点手脚,大概非反目不可,哼,她的伤既在不方便的地方,那小子居然瞧过,我……”

想起这件事,妒火直冲上来,生像给谁在心上猛戳一刀似地剧痛起来。

他胡思乱想着,一面绕溪而行,一道石桥横跨水面,两旁是漆着红色的栏杆。

他靠在栏杆上,低头去看流动的溪水,天色已经昏暮,看不清倒映的人影,却有无数星光,在水中晃漾。

此刻他的心情说不出多么复杂,究竟应怎样下手法?老是委决不下。

要知大凡有些东西,得不到,必定更加执拗他渴求。

他正是这种情形,当他妒火中烧之时,那是恨不得将陆丹手刃成碎块。

但转瞬间,欲得之心又十分强烈。忽觉风声飒然,那是夜行人襟衣带起的风声。

他仓皇回顾,却没有瞧见人影。

他心中暗惊道:“谁能有这么快的身法?连我的眼睛也不济事了?”

当下跃过石墙,穿过假山,那边有个小亭,在一片池水之中兀立,只有一道石桥可以通过,眼光到处,只见那亭子站着一人,白衣飘飘,秀发如云,正倚在事柱边。

他失声暧地轻叫,怎的会在这儿碰见陆丹。

猛然身后一股大力推来,耳边更听得一个女性苍老的口音低低道:“去吧,她不是在那儿等着么?”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墓地气纳丹田,打个千斤坠。

谁知身后那股力量大得出奇,一任他用尽全力,还是拿桩不住,身形飘飘而起,简直连头也不能回。

眼看要掉下池中,连忙一提其气,便飘过池水,落在亭边。

那白衣人背面向着他,是以毫无所觉,潘自达双脚站地后,再也不肯移动,只听见她幽幽叹口气。

晚风掠过池水,小亭。

她那长长的秀发,轻轻飘飞。

她自个儿摇摇头,畏缩地用双手抱住肩头,生像高处不胜寒的那种娇慵模样。潘自达怀疑地瞪着她的举动,即使是显微细的动作,也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他从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可以忖测出她正在害怕,甚至在低泣。

他回头四瞥,那个强送他过他的女人,半点影迹也没出现。

此刻他最迷惑的,便是那女人究竟是用什么功夫,能将他硬生生逼得飞起来。

这一逼又是什么意思?这个白衣怯弱的女子,又是什么人?起先他以为是陆丹,那不过是一时的错觉,此刻早已认出不是了。他难道有什么义务责任,要来看看这女子么?这些问题,即使他想穿了脑袋,也不能得¥赂案。

他呆了好一会儿,决然地踏前一步。

那白衣女子又叹口气,候地移开价往的身躯,向前一躬身,那意思是要往地里跳。

潘自达讶骇交集,慕地疾冲到她身后,伸手扳住她的腰肢,轻声道:“你跳下去干么?这池水凉得很咧。”

他的声音虽已极力放轻和使之温柔,但仍觉尖锐刺耳。

那白衣少女哎一声,身躯不由自主地随他的手往后一退,正好跃在他怀中。

她也真怪,一跌之后,并不挣扎起立,反而软绵绵地躲向他怀中。

潘自达双手一拢一转,已把她转过身躯,只见她双目闭住,一双眉毛斜飞人鬓,加上机脸杏腮,竟是个艳丽美人。

他温香软至抱个满怀,霎时间忘掉了一切,也自闭目低头,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一阵香气直袭人鼻中,不禁心神摇动,神魂告醉。歇了片刻,他抬起头,一阵恐惧强烈地摇撼着他。

因为他知道自己长得难看,虽然五官并不歪斜,但两颊肥肉摇颤欲坠,额窄腮阔,眼睛细长,天生一副诡异的相貌。

这女子此时会在亭中,定是等候什么人,只要她张开眼睛,便会瞧见自己的尊容不是所等候的人儿。

那时,他可就惨了,这恐惧是这么有力地攫住他,使他禁不住尖锐地道:“你且看看我是谁?”

那白衣少女听从地张开眼睛,凝视片刻,却没有他预期那种反应。

他忍不住又问道:“你瞧得见?”

她轻轻点头,一些散乱了头发,磨擦着他的下额,使他觉得痒痒的。

她道:“我不管你长得怎样,但你是我唯一不讨厌的男人。”

她的语气这么温柔,口音是纯正的京片子,越发觉得好听和动人。

他愣住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却是神话般结果。他终于有一个美丽的女人,亲口温柔地说不讨厌他,地呻吟般发出声音,但不是说话,她的头又埋在他胸前。

此刻,潘自达决不愿意追问内中详情,因为他恐怕这个泡沫般的美梦,会因说话而破碎。

而此后他永不可能复得。又过了片刻,她不舒服地挣扎一下,仰头道:“你打算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呀?”

潘自达道:“你想往哪儿去都成,你喜欢什么地方?”

她茫然地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往常老是幻想着有一天,会离开这肮脏的地方,在外面自由地高飞远走,欢喜往那儿去便哪儿去。我要住在白云绦绕的深山,也要住在繁华的都市,我会有许多亲友往来,互相嘘问。也要安静地独自徘徊在苍翠的林下……可是,我没有确实的地方要去,而且我也不知道外面的地方和道路……”

潘自达又觉得那恐惧之感,向他汹汹地侵袭。他为了她狂放的幻想而震惊了。他本身没有半个亲友。这世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他既增厌深山寂寞的岁月,也厌恶闹市繁嚣的生活。他本人早已莫知适从,而现在她却什么都要。

而且幻想得这么愉快。他知道不可能满足她的幻想,那是永不可能的。在汹涌的恐惧中,强烈的好奇心渐渐抬头,究竟她是什么人?何以见到他时,一点儿也不惊奇?那个暗助她而迫自己飞过水池的是什么人?她用的究竟是什么功夫?他记得有一次在途中经过一条河流。

那儿有一处险滩,水流极为急浚。

船只到了这里,都不能再用竹篙或浆揖。

必须雇多人用长缆把船牵拉过去。

故此,有许多健壮汉子,凑集在这儿以牵船为业。

潘自达经过这个险滩时,走的是陆路,沿江而行。

以他的身手,当然不必顾虑路上难走。

正走之间,无意中险些和那群纤夫碰着,那领头的骂了几声,大概是骂他走路不带眼睛之类。

他冷笑一声,站开一旁,等他们吭唁连声地过去之后,在那没有人牵肩的一段缆上,一脚踏住。

那一群纤夫最少也有二十多人,全是以肩头着力,可想而知这力量有多大。

但当他一脚踏下,立刻不能移动半寸,枉自吭唁连声响彻两岸,但依然不能移动一点儿,江中那船当然也停住了。

潘自达等他们挣得青筋暴突,面红颈赤之后,才松开脚,那些纤夫还不知其中奥妙,后来还以三牲祭拜河神。

试想以潘自达这等登峰造极的下盘功夫,尚且站不住脚,那逼他飞起的人,其功力可想而知,教他焉能不惊?至于这位美丽的白衣少女,一任他拥抱丝毫不显惊骇或陌生,也是太耐人寻思之事,现实总是现实,绝不能像在梦境中那般随心所欲啊。他咬咬牙,问道:“你跳水干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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