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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非常假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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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会吧,天要亮了。”袁朗说。
  
  “嗯。”吴哲躺下了,却没有闭眼,他喃喃着:“我现在睡不着。”
  
  想想也是,谁又能睡得着。袁朗翻身下床想去关灯,如果说外面真有些魑魅魍魉,那他们这一盏孤灯岂不最惹人视线。
  
  “咔。”脚板踢上了什么东西,一溜撞到了炕边,黑猫警觉的睁开眼,袁朗从地面捡起了一块银质长命锁,正面“长命百岁”,反面“福寿绵长”。
  
  “怎么了?”
  
  草木皆兵。吴哲刚躺下的人又坐了起来。
  
  “这东西我见过。”袁朗用手擦掉长命锁上的浮尘,转过头严肃的说道。
  




7

7、第六章 。。。 
 
 
  袁朗祖籍山东济南。相传袁氏姓源主要出自妫姓,即为古帝王虞舜之后。还有一说是出自轩辕黄帝,轩辕氏革炎成功,代炎帝而当天子,号黄帝。其后裔以邑为氏,世代相传姓袁,后衍迁河北,这就是河北袁氏。最后一种说法为蒙古第十一姓乞袁氏,其后裔自谓出自蒙古族王公显贵乞袁氏家族,随后人以袁为姓。
  
  袁朗的寻根之旅始于三天前母亲的一通电话。自幼生于新疆长与新疆,入伍后更是限制了活动范围,三十岁了,他居然没有回过东北老家。记得家里的族谱记载,当年袁氏在山东济南也算殷实商人,一年山东大旱,饿殍满地,袁氏一族举家迁往东北,而东北人多是以前的山东移民。
  
  袁朗的外婆出生于1931年,当时正是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三省,利用前清废帝爱新觉罗?溥仪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范围覆盖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全境、内蒙古东部及河北北部。
  
  总之,不管怎么看,袁朗同志悲催的家族都曾生活在日本人长达十四年的统治之下,也难怪长大后的他一颗红心向祖国,坚决投身部队,心甘情愿当起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袁朗的母亲生于1956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二十岁那年和袁父相遇,两人结婚。婚后,袁父将照顾年迈双亲的重责交给弟弟,随军队进驻新疆,并且带走了袁母。袁朗五岁的时候,家里一切安顿妥当,由于儿子女儿先后离世,袁母回老家接回了袁朗的外婆,即时一家人才算团圆。
  
  袁朗的舅舅其实是姨舅,姨婆最小的儿子。姨婆一生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中一个比袁母年岁大,一个比袁母年岁小。姨伯和本家哥哥走得早,留下翠花嫂子年轻守寡,而姨舅是最近才去世的。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意。袁朗手里捏着这个不知是谁的长命锁,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和吴哲讲起了家族历史。 
  
  所谓长命锁,按照迷信的说法,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生命。所以许多儿童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了这种饰物,一直挂到成年。袁氏家族的小孩还没出生前,父母都会为子女准备好长命锁,但袁朗的长命锁是外婆预备的,毕竟受过教育的袁父和袁母不信这套。 
  
  长命锁,锁长命。袁家每个单独的长命锁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上主人的名字,当袁朗将手里的长命锁放到灯光下仔细看去,他发现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小字:袁鹏涛。 
  
  “袁鹏涛是谁?刚才这里没有长命锁的,”虽然火炕很温暖,可围着被褥的吴哲身上还是陡然起了寒意,他伸手把蜷成一团的黑猫抱进怀里,“难道是刚才那个什么留下的?” 
  
  袁朗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吴哲说:“袁鹏涛是我姨舅。” 
  
  “你姨舅?”这下吴哲也愣了,“你随母姓?” 
  
  袁朗点了点头。 
  
  “我还有个哥哥,哥随父我随母。” 
  
  这下吴哲郁闷了,有个哥哥就是好。记得吴哲小时候,爸爸妈妈最喜欢当着亲戚的面问他“你姓什么啊”。吴哲那时就是小人精一枚,他知道无论说姓什么,总有一方要不爽,特别是自己的爸妈都好强。通常这时,吴哲都紧紧闭着自己的小嘴巴,装聋作哑望天傻笑。 
  
  袁鹏涛,袁朗死去的姨舅。这个属于他的长命锁在如此深沉阴郁的夜晚突然出现在它本不该出现的位置,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那只鬼和他是有联系的。而更让袁朗如此肯定的原因是袁鹏涛死得离奇,这也是他外婆和母亲半途叫他改道东北的原因。 
  
  也许,鬼就是袁鹏涛。 
  
  “不,我不同意。”吴哲抱着黑猫坚决否定袁朗的说法。 
  
  “首先,如果姨舅是鬼,为什么他不直接找你而是找我?其次,姨舅的鬼魂为什么要伤害我?”回想起那一刻,吴哲还是觉得异常惊悚,“他那时确实起了杀意,我可是合格的老A,对方有没有杀意我没理由感觉不到。照理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 
  
  对于吴哲提出的疑点,袁朗无法回答,气氛一时陷入胶着状态。可直觉告诉他,那鬼八成就是姨舅,难道是血脉相连?
  
  “队长。”吴哲轻轻唤了一声。 
  
  夜,还是静得可怕,如死一般沉寂。在这静谧的夜晚,屋内除了袁朗和吴哲偶尔的私语外,已是没有任何声响。 
  
  吴哲又往袁朗那边挪了挪,嘴唇靠近袁朗的耳边小声问道:“姨舅是怎么死的?”他实在是好奇,施雅已经死得够离奇了,现在又多了袁朗的姨舅。少校压低声音的样子让中校觉得他是怕惊动姨舅的鬼魂,于是袁朗情不自禁伸手捏了吴哲的脸蛋,换来对方眼刀子无数。 
  
  “等等,等等。”甩完了眼刀子,吴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住了袁朗,“队长,有漏洞啊。”
  
  “什么?”袁朗收了手,吴哲的脸蛋捏起来手感不错,他笑了,那笑容让吴哲觉得袁朗整个儿一调戏民男的流氓恶霸。
  
  “你随母姓,姓袁,那么就是你外公姓袁。你姨舅姓袁,难道你姨外公也姓袁!?”
  
  “哟,不愧是大硕士,脑筋挺好使啊,这一会儿就转出来了。”袁朗又趁机伸出爪子想去揉吴哲的脑袋,却被少校狠狠的拍掉了。
  
  “我外婆和姨婆姓袁,解放前袁氏是大地主,外公和姨外公都是入赘的。我妈和姨伯姨舅从母姓,我外公姓宋,我姨外公姓张。”
  
  “大地主。”吴哲暗暗吃了一惊。初来时见到姨婆的小脚还没留意,旧时只有富家小姐才裹小脚,毕竟当时伪满政府是在溥仪的统治下。随后,他又无不感慨的说道:“你父母真幸运。”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那时袁朗的母亲刚好二十岁。
  
  “嗯,还行。”袁朗以前没想过这个。他父亲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要是早一年认识袁母,两人可能结不成婚了。
  
  “难怪。”吴哲恍然大悟的斜了袁朗一眼,说:“你骨子里流着地主豪绅的血,专门和我们这种无产阶级作对,剥削压迫无所不用其极,最厉害的是精神打击,选训期间横行基地。”
  
  囧。
  
  袁朗“很受伤”,他幽怨的看了吴哲一眼,“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种形象。”
  
  吴哲“哼”了一声,“你官僚,用一步之遥来压我;你恶霸,看不顺眼就扣分。”
  
  “那好,官僚恶霸不准备讲故事你听,歇着吧,小红卫兵。”袁朗说完作势躺下,被子也扯过头顶,连发旋都不给吴哲看。
  
  这下吴哲可慌了,他在一旁使力扯着袁朗的被褥,嘴里不停说着:“我开玩笑,小气。”
  
  “躺下吧,躺着说,闹了一晚。”袁朗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炕席。炕洞子里的火快灭了,谁也不想下去舔柴火。东方发白,一打一闹后两人情绪也放松了不少,袁朗本不想在这时候说起姨舅的事,可拗不过吴哲想听,他只得整理起思绪,也许吴哲缜密的逻辑分析能够提供什么帮助呢?
  
  其实,这一件另人生疑的山村谋杀案。
  
  袁朗的姨舅袁鹏涛死于半个月前,出事地点是山路边的槐树林。
  
  他们这条村方圆几里都是种的柞树,唯一有片槐树林离得远,再加上农村迷信槐树性阴,容易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特别是百年来村里的村民代代相传那片树林是禁地,因此平常没有人敢进去。
  
  据第一位发现尸体的村民说,事发时天气不好,下着小雨,林子里光线昏暗。他在镇上等了辆进山的小巴,小巴每天两班,早上十点和下午三点发车。就算下了车,想要回村,还得步行一个多小时的崎岖山路。原本政府说山路不好走,想将山里两条村子的村民都迁出来,可村民们住惯了,特别是老人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最后没法,只得亏本拉出一条进山的路线。袁朗他们来的那天,下车后也是先路过一片槐树林,慢慢的才发现柞树多了起来。
  
  槐,一木一鬼,也叫鬼树。深秋季节树叶稀疏,偏偏这片槐树林居然此时开了花。如果是农业局植保站的专家看到,他们会说这可能是当地的气温和雨水条件扰乱了槐树的生物钟,让它误把深秋当做春天,因为前段时间这山里确实暖得出奇。可在村民们眼中,这就是异象,是不祥之兆。于是这位不得不路过槐树林的村民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停下来赏花,他健步如飞,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这片树林,越远越好。
  
  也许是袁鹏涛死不瞑目,就在村民快要离开树林的范围时,路面积雨的水从树林里淌了出来,仿佛借着一股神秘的外力,红色的,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啊!村民惊叫了一声,这事蹊跷得很,他根本没经思考就扭头朝槐树林望去,树林深处凉风嗖嗖,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中扑出什么猛兽来。昏暗,死寂,他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只看到一只搭在石块上的手,惨白醒目。
  
  “姨舅?”吴哲突然问道。
  
  “对。”袁朗沉重的点了点头。
  
  要真说起袁鹏涛,此人实在不是个东西。袁朗的外婆还在山里时非常疼爱袁鹏涛,为什么,就因为这一大家子里他最小,疼老幺历来是中国家庭的传统。老人嘛,重男轻女,虽然如今在女儿家颐养天年,可儿子辈里,整个袁家就剩袁鹏涛一人。
  
  袁鹏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表面上看起来干干净净,其实一肚子狗杂碎,还是闷骚型。鉴于此,村里老一辈都被他那张巧嘴哄得团团转,知根知底的都是些寡妇嫂子们,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稍微有点出息的都出山了,逢年过节逮着空才会回家看一看。所以啊,袁鹏涛的这些烂事还是村长的儿子报警后,镇上的警察从年轻一辈的村民那里调查出来的。
  
  但袁鹏涛确实死了,还死得特别惨,头破了,流血不止。虽然孙子辈里袁朗自然是宝贝疙瘩没错,可袁鹏涛毕竟是袁朗的外婆看着长大的,因此,当妹妹托人给自己打电话说袁鹏涛没了,那一刻,老人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袁朗被打发到东北老家,一是为了安抚姨婆,二是看看两婆媳的生活境况,而第三就是为了袁鹏涛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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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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