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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手邪怪-第4章

小说: 魔手邪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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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婶的下文被抽搐声哽住。

“大婶,你还是马上起程吧!不知多久能回来?”

“要是小柱子他爹的病情稍有好转,三至五天准回来,要是更重了,那就会迟些,反正无论如何不会超过一个月。”不久,姑娘把金大婶送走了。

当姑娘回到院中,鱼得水不由自主地在窗上向外望去。

不一会儿听到姑娘轻盈步履声来到厢房门外。

“贵宾起床了吗?”她在门外问着。

“起来了!姑娘。”

只见她娉娉婷婷端着一盆洗脸水放在屋内洗脸盆架上,然后把毛巾放入盆中。

一切弄好,向他嫣然一笑,翩然走出。

鱼得水愣了一会才开始洗脸,他以为姑娘的笑颇有挑逗性。

他曾有个念头:就此离去。除了汤尧就无人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叟”这个人了,这是公私两便的事了。

“鱼大侠,请到正屋来用饭吧!”

“谢谢姑娘!”他知道目前这宅中只有他和姑娘二人。

正屋明间桌上已摆上了早餐,有馒头、稀饭、咸蛋及酱菜等等。

姑娘细嚼慢咽,鱼得水已吃了一碗稀饭。

姑娘去接空碗为他盛饭,两人的手相触,姑娘忙不迭地收回去,他自己盛了一碗,道:“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铁汉!”

“说来惭愧……”

“鱼大侠何出此言?”

“未见姑娘之前,也不便妄自菲薄,自信当之铁汉而无愧,可是……”

姑娘搭拉着脖子,道:“小女子粗枝大叶地,那有大侠说的那么好!”

“姑娘客气,鱼某在外混了好几年,及得上姑娘十分之二三者已不多见!”

“鱼大侠谬赞,小女子怎么敢当?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一事起,则一害生,故天下常以无事为福,故人又说: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成功万骨枯。”

“姑娘高见,鱼某佩服,也有一得之愚,不避丑讥:人只一念贪私,便削刚为柔,塞知为昏,变恩为仇,染洁为污,坏了一生的人品,所以古人以不贪为宝。”

姑娘弦外之音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鱼得水读易读禅,涉猎颇深,岂不知姑娘的心意?要不又怎知汤尧的流年不利而予於指点,道:“鱼某身不由已,请姑娘原谅!”

姑娘不再说话,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鱼得水深感事难两全,食毕到厢房中去了。

晚膳时.姑娘一反早、午餐之冷淡,且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还有烧酒半斤,道:“鱼大侠,小女子敬你一杯!”

“鱼某公务在身本不能饮酒,姑娘盛情却之不恭,就陪姑娘一杯!”

二人各干了一杯,姑娘道:“大侠如就此离去,下次光临,情况就不大相同了!”

“姑娘的苦心,小可岂是铁石心肠之人,可惜鱼某不敢私而忘公,我心之苦,非我所能形容。”

“据本姑娘所知,大侠并非公门编制中的捕头,不过是一半义务一半取得酬劳的工作,也不必那么认真……”

“鱼某作事讲究职业良心,如果是小罪,可以不举,如此巨案在下不敢包庇……”

姑娘不再说话,这顿饭吃得也十分别扭。

深夜,鱼得水躺在床上谛听风雨声,忍不住回味着姑娘的一言一行和一颦一笑,不由长叹一声。

现在他一走了之还不算太晚,他能这么作吗?这工夫风雨中似有呼救声,最初他以为是错觉,或者潜意识中本注有这种英雄救美的幻想,倾耳静听,确有呼吸之声:“救命呀……色狼!救命呀……”

鱼得水来不及穿上外衣,蹬上鞋子,开了门,听到是正屋左边那间中发出呼声的,他穿窗而入。

几乎在此同时,一个背影自后窗外一闪而没。

这屋中孤灯摇曳,地上有个大木盆,木盆中气腾腾,只是木盆还不够够大,一个人坐在盆中洗澡必须把双腿伸到盆外。

在灯光摇曳之下,那晶莹、细致、白中透红的胴体,泛出脂玉般的光泽,是姑娘在洗澡色魔尚未得逞。

小鱼是君子,但君子也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眼睛,他的视觉上爆出火花,当他正要自后窗追出去,却发现姑娘似乎吓昏过去,自然还是先救人要紧。

姑娘仰身盆中,下身蜷曲,当然那紧要部分是视觉的死角,但上半身却是一览无遗。

他急忙把浴巾盖在她的胸前,呼叫道:“姑娘……姑娘!”似乎没有反应,只好抱起她放在床上,这工夫她才醒来。

“我好怕!”她忽然抱住了他。

这是多么人的场面,设若鱼得水不是一丝不苟的人,“织女初弄旧玉笛,牛郎再弹新琵琶”是极为可能的。

只不过他是个铁汉。

他挣开来,道:“鱼某重责在身,希望在下的自重不至于伤了姑娘的自尊……”说毕,回到厢房中去了。

他很矛盾,也很痛苦,但不愿违背自己的良知作事。

深夜,父妇在客厅中相对良久,少女道:“爹,您就回避一下好不好?他毕竟是个为正义奔波的人。”

“爹是何等身分,怎么可以要女儿做那种事?”

“爹,那是大婶的意思,但女儿以为他总是女儿的……”

“住口!事已至此,爹敢只好接着!”

“爹,固不论你们谁胜谁败,其结果仍是可以想象的。”

“爹暂时避而不见,正是给他改变主意的机会。”

“爹,至少他是公事公办!”

“什么公事公办?他是官方建制中的一名捕头吗?不过是出出锋头而已。芝儿,爹一生没有让过一个人,只有他例外。”这工夫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一个人来。

他正是那个只有十八岁却混了个“一把抓”神捕名头的鱼得水,顾盼自若,居然没有一丝惧色,两人互祝一眼,老人道:“今夜没有雾,你这‘雾中人’自忖有几成把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

“刷”地一声,后窗中又射进一人竟是汤尧。

他们是好友,他也是鱼得水的影子。

对付这等旷世罕见的大敌,他怎能不来?道:“我们也知道,‘雾中人’的把戏瞒不了你的……”

“你们找老夫何事?”上次在“魔手邪怪”屋上窥视的正是叟?也许是另一个人。

鱼得水道:“三年前你自潞王府中盗走名人字画三十余帧,还有御笔‘铁卷丹书’,如果书、画仍在,交还失主,可以大事化小!”

“不成,老夫是受人之托。”

“受何人之托?”

“你是‘雾中人’的傀儡,不配与闻此事。”

鱼得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必是福主唆使,旨在陷害,但朝中大臣无不知福王有:贪淫、酗酒、不孝、暴虐、不读书及干预官司等七项劣迹。忠臣如张慎言及吕大器等人都反支立福王,只有凤阳总督马王英及魏忠贤余党阮大钦等人知福王昏庸,便于控制利用,非立福王不可……”

“叟”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张精瘦的脸上毫无表情。

此刻正是明朝壮烈帝崇祯十七年,流寇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时候事已至此,话已说绝,金大婶忽然出现代主人出手。

汤尧一接就知道她不行,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此刻鱼得水这才想通,所谓全大婶的丈夫病重,她必须回家探望,只是暗示鱼得水家中只有他们二人了。

只要鱼得水要,也许什么事都可以发生,那包括真的投怀送抱换取其父的罪案,或者来一次“仙人跳”,在紧要关头“叟”出现,使主动此案非放手不可。

当然,以“叟”的身分来说,他不大可能这么作的。

此刻他认出那金大婶的鞋子和击裤脚的带子,所谓色浪,当然是金大婶女扮男装表演的,以便造成鱼得水的英雄救美,进而掉落粉红色的陷阱中。

汤尧在第九招上弄折了金大婶的一只胳膊。

“爹,他们的操守廉洁,值得敬重,可否网开一面?”

“不成!”

“况且鱼得水不过是汤尧的影子,在爹面前等于不会武功,过去办案这人都是假汤尧之手暗中相助。”

“老夫故意回避,给他们机会和面子,他们不知好歹,这能怪准?姓汤的‘雾中人’,你呆以出手击人了!”

汤尧的“桃花”出鞘,一片粉红寒芒向叟罩去。

叟飘然无常,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

果然是盛名不虚,顶尖中的顶尖。

叟,当然有名也有姓,别人不知,鱼得水自然知道。

叟的本名叫白雨亭,他的女儿叫白芝。

叟未亮兵刃,赤手相博,在“桃花”的粉红色芒焰中穿掠,二十招过去不论汤尧如何卖力,始终扳不回攻势。

当然叟要击败汤尧这位使刀的名家,三五十招内也办不到。

粉色刀芒有如一片粉雾,汤尧以剖开烛蕊之准的奇妙刀法和速度,居然碰不到叟的衣角,只隐隐看出叟牟一袭蓝衫,一会儿贴身上,形同麻秕,时而膨胀开来,有如鲍帆满逢。

一丈五六方圆内每一寸之地都遍布刀芒,却伤不到叟一根汗毛,乍看飘浮的蓝衫中似无血肉之躯,但又像是无所不在。

只闻“啪”地一声,“桃花”名剑被震落,汤尧的右半边身子被震得几乎不能动弹。

鱼得水上前扶住他,道:“小汤,怎么样?”

“老鱼,死不了!不过咱们‘雾中人’带不走人犯,还不如死了好……”汤尧从不如此泄气,可见他自知和人家相差太远。

鱼得水比他小七八岁,他叫“老鱼”却十分习惯了。

“先不要悲观,我身为捕头,明知不行也要试试看……”

说着,已经赤手攻上。

汤尧用“桃花”名刀都不成,这小子居然徒手,真是玩命。

汤尧大声道:“鱼得水,你要是活腻了到处都有歪脖树,干脆吊死算了!你只是我的影子,我都不成,你……”

这工夫双方又经折腾了五、七招,汤尧眯着眼观战。

他开始不信任自己的眼珠子。

乍看鱼得水的招式颇似庄稼把式,朴拙有余,灵巧不足,按理在十招之内就该挨几下或者摞倒才对。

十五招过去,二十招也过去了,只不过鱼得水拖泥带水有点手忙脚乱。

任何一次全地,都以为他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每次这想法未毕,他已经爬了起来。

武林中没有人能挨叟三四十下而仍能爬起来再出手的。

眼前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白雨亭上气不接下气,他见多识广,能挨的很多,但挨打之下能使对方像泡在辣椒水中浑身灼热痛极的却绝无仅有,只有一个例外——四绝之一或其传人。

五百招将近时,天已经亮了。

叟毕竟是叟,一位老高手打了五百招而且是拳拳到肉,全力施为,倒下的鱼得水居然还能爬起来。

汤尧不知多久未流过泪,即使看妻子为他受苦,三餐不继,也不曾流过泪,现在他淌下了大量的泪水。

白芝泪眼模糊道:“爹,你如果不想跟他去投案就走吧!”

在呼呼牛喘中,白雨亭砸出了决定性的一掌。

鱼得水倒地,白雨亭退到门框处猛喘。

如此对敌是他毕生中最奇特而痛苦的轻验。

现在没有人相信鱼得水还能爬起来,因而白芝掩面,汤尧悲嘶,而且正要上前查看他是否还活着?“姓汤的……”白雨亭挥挥手,道:“把尸体弄走!这……这不能怪我……是他不……不自量力……”

这工夫鱼得水又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口、鼻血渍殷然。

汤尧含泪欢呼,白芝激动得含泪而笑了。

白雨亭却呆了,他以为这小子必有邪术。

以人类的体能以及挨打的堪力来说,不可能到此地步。

天下没有百打不死的人。

白雨亭羞怒交集,罄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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