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妖也有春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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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们的苦啊!”
“关我什么事?你们苦去找王母,找我做什么?”典型的司命口吻。
大汉急了:“王母要是搭理我们,那还用来找你嘛!”
“我算明白了,别家懒得搭理的就来找我?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滚蛋滚蛋!”
大汉被司命用仙法推远了,我这才过去拉住司命的手:“司命,你很忙啊?”
司命甩开了我的手:“拉拉扯扯的是跟谁学的?站好站好。”
……跟央寻学的。
“找我有事?”她一边朝里走一边说。
我紧紧跟着:“我是来谢你的,谢谢你让我去地府,谢谢你照顾长歌。”
她停下脚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往前走:“你不后悔就好,虽说我是司命,但我始终觉得命运是自己掌握的。”
我听着,愣住了,呆立了好一会儿,顿觉自己落后太远了,这才小跑追上:“司命,其实我的册子也在你那里吧?”
她静静往前走,没有搭话。
“其实你也看过我的册子吧?”
她依旧没有搭话。
“或者也修改过我的册子?”
她停下了脚步,我赶紧绕到她前方挡住她的去路:“那能帮我再改一改吗?我不想周围的人再因我受伤害。”
司命眉头微蹙:“翘楚,女子当自强。你自己都不够强大,别人又凭什么帮你?怜悯吗?”
她绕开我,径自走了,而我依旧傻傻站在原地,内心翻腾着。
长歌凭什么帮我?就因为我两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其实从来都是我依靠他。
洛禹凭什么帮我?就因为是他将我带上天,这是他的责任?其实我的死活一向与他无关。
楠木凭什么帮我?就因为传说中的“两人很像”?鬼才跟他像!
那央寻又为什么帮我?怜悯?
司命说:女子当自强。
可是怎样才叫强?怎样才能强?我……不懂……
我不知自己傻站了多久,直到司命又来到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
“傻丫头。”她的语气难得地宠溺。
“司命……”
她拉我半靠在墙上,与我肩并着肩:“其实我也不想逼你,你是个好孩子。”
我低下头,十分惭愧。
“我想,你也能感受到,天上的神仙们不管是你认识的,还是你不认识的,大多都想对你好。因为你单纯,因为你笨,因为你就像幼时的我们。我们都知道,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混乱,我们都童心不再,所以很珍惜你那孩子般的心,希望你永远像孩子般幸福。”
我看向司命,她很专注地看向对面的墙,让我一度怀疑墙上是不是有什么。
“我也曾想永远孩子般单纯,可那毕竟,只能想想。我和洛禹楠木一样,来自人间,那时的事情我大多不记得了,但我记得自己有一支妙笔。哦,其实妙的不是笔,而是我的手。我发现自己写出的一切都会成真,初时我很开心,四处帮助朋友,可后来,这事传开了,我的人生就变了。”
她看向我,微微一笑:“我被父母伤害,被朋友利用,那时候,我觉得世间一片灰暗,觉得大家都好可怕……直到有一天,一个谪仙碰上了我,对我施了仙法冻结了我的妙笔,我这才明白,除去天赋异禀,我真的一无是处。那时候,我终于懂得,我该学着长大了。”
我的心砰砰跳着。我能感受到,那其实是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却被司命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了。
“一味留恋无忧无虑并不明智,所以,翘楚,你也努力吧!酸甜苦辣,缺了哪一味都将乏味,倒不如一味味细细去品尝。”
自此,司命在我心中的形象比谁都高大。
32、历练
司命要我历练,可她说真要我去陌生的地方历练又不安全……我有那么脆弱吗?于是我在司命这里当起了差,顶替起了长歌缺席的位置。司命,你确定不是哄我来当苦力吗?
司命这里还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啊!
“翘楚,这一堆是检查出有误的,你再确认下,这两堆是含糊不明不知是对是错的,你斟酌一下啊。”我看着面前的三座大山,觉得自己直不起腰来。
我刚鼓起勇气,伸手摸了一座大山的顶端,就又来了位同行:“翘楚,这一堆是检查有误的,你最好再确认一下,这三堆是对错不明的,你自己拿捏啊。”我的下巴快掉地了。
很好!又来了一个:“翘楚,这两堆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长歌的屋子跟个大殿似的宽敞了——太小了堆不下册子……
我用司命的话鼓励着自己:女子当自强!我自强!
深呼吸一口,我翻开了手中的册子。
那些确认有误的册子还好办,那些对错不明的直叫我不辨黑白。
花花公子负了一女子,让她心灰意冷,寻死寻活。是该让花花公子娶她为妻,还是该让花花公子孤独终生?
一女子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该让她报仇雪恨,还是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父子两为了儿子娶妻的事反目成仇,是该让父亲无人送终,还是该让儿子与爱人分离?
……
长歌的屋子没有窗户,我不知自己在屋中坐了几个昼夜,直到司命打开了我的门,我才见到了屋外的阳光。
“你就这么坐了五天?快出来走走!”
司命的背影衬着她身后的阳光,刺眼地让我眯了眼。
“翘楚?”她担心起来,“看册子看傻了?”
我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阳光,看清了司命清瘦的脸:“我不知该选哪个。”
她走过来伸手夺了我的册子。
“我怕自己选得不对,害了他们。”
司命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双腿麻木,脚下一软,又跌回了椅子上。
她嘟囔了一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看别人。”
我撑着椅背站起来,活动自己的手脚,这才发觉最全身最难受的不是腿,而是手臂。我伸右手撩来册子,用左手翻动纸张,于是两只手昼夜不停地劳动了五昼夜。
司命要把我拉出屋子,走到我门口我顿时拉住门把手:“等等,我只给你看,那边是确认过的,那边是我不确定的,那边是我还没看的。”
司命皱了皱眉,硬是把我拉出了屋子。二爷幽幽地从对面走来,停在了我面前,手伸到身后的编筐里摸啊摸啊,摸出一个布袋递给了我:“我每天都要来去十多趟,从没见你出来过。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以前的册子可都是竹简做的,你是不是要死在里头?”说罢又晃悠晃悠地走了。
我低头翻看布袋,里头有一小盒元丹,还有一小瓶药丸,瓶上做了标记:疏通四肢。
我转身看向二爷的背影: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司命直直把我拉倒长歌的家门前:“今天放你的假,明天再来吧。”
我拉住她的衣角:“哎!还有很多册子没看完,今天倒又要送新册子来了。”
司命甩开我的手:“咋呼什么?等长歌好了自然会来做完。”
我擦汗:“你给他的活会不会太多了点?”
司命理所当然道:“不把所有册子都看一遍,他上哪去看桑陵的命数?”
我能骂她吗?压榨了长歌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推门进去,长歌依旧闭着眼躺在床上。我过去挽了朵彼岸花去感受他的内息,他体内的仙气十分平和,我想他确实是好多了。我看着他白皙的脸庞,长长微颤的睫毛,此生头一回觉得他是脆弱的。长歌?你梦到了什么?
我在他身边静坐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飞身回家。
身体虚弱的我无力驭云,几次险些从云上栽下来,算是好不容易才到了家。
家里前院的正中央,洛禹搬了张椅子坐着:“才回来?这几天都在陪长歌?”
我累得无力解释,只摇了摇头。
洛禹站起来走向我:“说了晚上没我陪着都不许出去,你答应过我,怎么能食言!”
他的气势逼迫着我,让我觉得窒息。
“长歌他病了就这么了不得吗?几天几夜不回来,还连通知我一声的工夫都没有?你说话啊!”
他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我很吃不消这个,当下就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往地上瘫了下去,幸好洛禹一把扶住了我。
我努力站直双腿,挥开他的手,从腰间摸出二爷给的布袋,一股脑吞了所有丸药,这才缓过劲来。
“翘楚?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淡淡答道:“前几日,司命留我下来帮她做事了,确实是我不好,忙得忘了通知你,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但是你说长歌的话很不公平,当初你昏睡在家中,我整整守了你两年,就算现在去陪长歌几日又怎么了?我过分了吗?”
原本心境还算平和,却被自己说得上了火气,当下觉得不解气,又多加了一句:“你是我师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的来去?”可是……貌似我爹也没管过我的来去,因为我根本从没见过他。
我抬头挺胸回了自己的屋子,坐下来静静一想,先是骄傲了:哟!我也强悍了一回!再一想:我似乎不该对他强悍?他毕竟也是关心我?而且貌似他等我回家也等了很久……
我正懊恼着呢,楠木这家伙就嚷嚷着来了:“哟!司命放你回来了啊!真不容易!”
咦?“你知道我在司命那?”
楠木自说自话到我屋中拉出张椅子坐了下来:“昂,我去长歌那看了,你不在,铁定是在司命那了。”
是啊,那为什么洛禹宁愿坐着干等,也不去长歌家找我?
话痨楠木继续道:“要不这天上你还认识谁?纠枉?”
说到这名字我就得抖三抖:“别吓我!纠枉……”
“怕他做什么!那小样也不怎么样,前几天遇到个两百岁的小魔就把他揍得走不动路了,现在还趴着呢。”
虽然……他不想看见我,但作为他的同乡…… “楠木……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眼睁睁看着楠木的眼神慢慢发光发亮,简直像是发现了一出精彩好戏:“我看行!”
“我还是不去了……”看着他的表情,我就心里发怵。
楠木站起来,撩了衣袖:“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罢就招了根仙藤拴了我拉着往前走。
我这时才确定,楠木绝不是怜悯我——怜悯我又怎会拿我寻开心呢?
到纠枉家门口时,楠木连门都不敲,直接一脚踹上去,门就开了。屋中的床上没有人,只蜷了一只灰溜溜的狐狸。
“唉哟!挨了两下就能伤这么重啊!不容易啊,纠枉!”楠木这算不算火上浇油?
纠枉看了楠木一眼,便“呜噜”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们。
藤条离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来看望病人竟空着双手?于是在自己身上左左右右寻出了个小包裹,里头是我从洛禹那搜刮来留给长歌却没用上的补药。
我颤颤巍巍拿着包裹往纠枉床边走去,却被楠木一把拉住:“这药可不能乱用!”说罢抢过我的包裹往自己衣袖里一塞,“这么好的补药,他那么虚弱的身子可消受不起。”
纠枉顿时转过头来瞪着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