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妖也有春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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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有意思!光冲这有意思的丫头,这酒就送你了!”他向我抛来了酒,可在我看来,那葫芦简直是朝我砸来的。我吓得一声惊呼,赶紧蹲下抱头,再睁开眼回头时,身后的长歌伸手抓着葫芦,眼睛在瞪我呢。额……又丢脸了。
若说我们仨是坐下促膝长谈又不太确切,我们面前各有一杯酒,大家都低头喝着,愣是没谁开口。
我尴尬地挠挠头皮:这是酒还是糖水啊?
“我渡不过天劫时,便是无意间得了他赠的酒,才终于安然升天。”长歌端着酒杯,似乎是在跟我说话?
“哦。”我低头看了眼杯中酒,刚刚还透明呢。现在怎么是紫色的了?
那人笑了:“这么看来,倒是她更像无欲无求的仙,你更像心事满满的妖了。”
我赶紧摇头摆明立场:“不不不,我不要做神仙。”
那人眼中的兴致一闪:“哦?为何?”
我看了看长歌,挠了挠头:“我答应他不当神仙。”
那人的眼神暗了下来:“现在,上头的日子依旧不好过吗?”
长歌看着酒杯,没有回答。
“早就同你说了,世间万物皆平等,你有享不尽的力量,便有担不尽的责任,可你仍然执意上去。”那人慨叹一声,低头啄酒。
我喝了酒,反倒是脑中清明了:长歌也不想当神仙吧……他好像只是为了上来找我……
长歌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那人打断:“说实话,她倒是世间最幸福的一个。”
我不由自主接话:“对啊,我一直很幸福。”
幸福啊,其实是个自认为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幸福,那便幸福了。
长歌听完这话,合上了嘴不再想说什么。
那人突然豪气干云地大喝一声:“来!我们不醉不归!”
我黑线了,大叔!这酒哪能醉人啊!
怎么说,我们好歹算是欢快散场了。
一出门长歌就对我说:“我醉了。”
我拍了他的额头:“你醉个屁!”
他的话突然没头没尾起来:“他是个谪仙,很久前就下来了,却再也不愿上去。”
我有点想不通他是如何把话题从醉酒讲到谪仙上去的。
“翘楚,”他把我扳着我的肩让我正面朝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希望你幸福。”
我不明所以:“恩?我挺幸福啊?刚刚不是说了一回了吗?”
他好像真醉了,总是唉声叹气的:“咱们回去吧,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总觉得这对夫妇是属猫的,我两回去时,他们突然打开家中大门,而我一条腿已经伸到了窗内,长歌正在后头托着我。
“你两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大姐说罢很暧昧地笑了,“我也不是死命不愿意两住一起,现在搞得好像我是恶人一样。你两要真想一间屋,那就一间,我还能拦着你们嘛!”
谁又来告诉我她如此隐晦的说法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大门都开了,于是我只好把已经伸进窗内的腿再拿出来,灰溜溜走正门进屋。
一大早,那妇人就睡眼朦胧地跑来找我:“丫头啊,后天就是赶集日,全镇人都会去,你们是不是要住到那一天啊?”
我也不太清楚洛禹的打算,但是赶集,据山上的狐狸们说,是个有意思的玩意:“我们也去好了。”
后来我问了长歌才明白,大姐她那是赶我们走呢……奈何我都放出话了,咱也只好死皮赖脸熬到赶集。
于是长歌去向大哥请教木工,我去向大姐请教刺绣,这样,咱去了集市也有东西能摆出来卖。
看大姐骄傲的神情貌似她是个刺绣能手,于是当我向她问起刺绣时,她也美滋滋兴冲冲地给我讲解。那一针一线的玩意,我这只笨妖是做不来了,于是我趁大姐不在,使了法术完成了几幅刺绣,我自己瞧那针脚,还是挺满意的。
洛禹对我施法术刺绣一事非常不满,因为他的木工是当真一手一手做出来的,于是他呵斥着我,要我再去亲手绣一幅来。
这玩意可要了我的狐狸命,本就只剩一天时间,我还是个新手,歪歪扭扭绣到半夜,连大姐都不忍心要我去睡了,就长歌这家伙非要我绣完。虽然我并不会真的要睡,可也不能这般压榨我呀!
赶集这天我原是铁了心不搭理长歌的,可没想到赶集这天竟也是个节日,集市里欢腾的气氛还是感染了我,我忍不住拉着长歌看东看西。
我两的东西都搁给那对夫妇卖了,卖的钱就当我两这几日的房费,他两恨不得我们再多住几日,一直住到下一回赶集。可是在我把刺绣交给大姐时,长歌眼疾手快抢下了我亲手绣的那块绢帕,塞到了怀里。周围有人看到了就开始起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我们身边就围了厚厚一圈人对我们进行惨无人道地围观,就仿佛当初我们回到狐狸山时一般。
“小伙子,你这样不厚道,抢了姑娘的定情信物,你也该给人一样啊,瞧姑娘气得脸都红了。”大家一阵哄笑,可是你们为嘛要笑?我是气他抢了热心大姐的收入,很不厚道啊。
长歌的脸被他们笑红了,然后犹犹豫豫从袖中掏出面精制的雕纹小木块,递给了我。可是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
“打开看看。”
我拨弄了半天才发现木头边缘有个小活扣,轻轻一按,木头就能分开两半,里头是面平整的铜,铜中有个清晰的我:好精致的镜子啊!
我开心地正要道谢,只听“砰”的一声,声音又闷又轻,但我听得清晰,不像是人间的声音。
我左顾右盼良久,终于在人群中见到了个熟人:洛禹……
我刚想跟他挥手示意就见他身侧倚着的墙面出现了条裂痕,从墙顶贯穿至墙角,似乎十分危险!
我忍不住呼喊出声:“小心!”
人群顿时往反方向散开,只有洛禹站着不动,依旧平静无波地看着我。
长歌飞快地闪身过去推住了墙面,我也急急跑了过去,只有洛禹依旧那么站着。
“洛禹?”我皱着眉头,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他终于换了个姿势,不再靠着那堵危墙:“该回去了吧。”
这么快就要回去吗?我才出来没几天啊……
我委屈地扭着衣角,洛禹并不理我,一个转身就要离去,可转到一半又定了定,看了眼我手中的小镜子。
我的镜子怎么了吗?
14、诉说
回到天上时,第一个前来迎接我的是楠木。额……我这么说好像有欠妥当,天上会来迎接我的好像也只得楠木一个。
洛禹独自一人回家去了,我跟长歌留下来跟楠木唠嗑。
长歌见到楠木就抱拳作势要跪下:“晚辈长歌……”我赶紧拉住他:“别吓我啊,跪什么呀!”
长歌被我拉住跪不得,于是只好作个揖:“久仰楠木上神,在此替翘楚多谢近日的照拂。”
楠木倒是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现在的年轻人非常讲礼貌哦,嘿嘿,嘿嘿……”
我是不懂长歌为何对楠木如此恭敬,难道真是传说中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长歌被司命的人喊走干活去了,于是我跟楠木这只两游手好闲的家伙跑到了天之涯瞎晃悠。
“你倒是个不记仇的孩子,不管有什么怨恨,一转身就忘了,跟个孩子似的。”楠木嘲笑我。
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他是有所指的:“你是说洛禹的事吧!其实没什么好怨恨的,他不让我去找泡泡也并不是害我。”
楠木在一边愣了半天,终于回了我一句:“刚刚的话我收回,你不像个孩子。”
说完他又开始看着涯边的流云出神:“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挺像的,但是你比她豁达太多了。”
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开口多谢他夸奖,结果他又接着说了:“瞧来瞧去,竟是只有你,最像个神仙。”
咦?这话怎么有点耳熟来着?
泡泡的事情结束了,可洛禹似乎并没闲下来,我回家的时候,他并不在家,如今没了泡泡的陪伴,我便去找了长歌。
我晃悠到司命那里,身边神仙来来往往,竟也没谁赶我出去,我便凑到长歌身边跟他唠嗑。
长歌一上来就被派到司命手下帮忙,说得好听叫帮忙,其实不过是打杂,想他这般资历甚浅的新神仙,还不便嘱托什么要事。
“长歌长歌,我来帮你干点活吧!”
长歌摸摸我的头:“不用了,费眼神。”
我心里的这方面十分脆弱:“我不会做错的,我有帮你做事没做妥的吗?”
长歌朝我笑了:“这么想帮忙啊?那便来吧。”
听完这句,我算是舒了口气,长歌还真没让我做过什么稍有难度的事。
长歌的活还真够简单的,大抵就是核对命道。世间万物的命道大多是注定的,却也有好一些脱离原路,司命上仙似乎就是负责把脱离命道的那些,因果填平。长歌则负责核查司命的更改是否合乎因果。
我从长歌那搬过来一大打册子,翻看起来,难免唏嘘。有些人几世苦难,好不容易得了个安生世道,还染疾早逝。二十岁啊……二十岁的我还在护着自己的小发髻不让别只狐狸乱揪呢。
在我看来,反倒是有些牲畜活得泄意,原野上肆意狂奔,或是被关在圈中喂到白白胖胖然后继续投胎,总好过常言中的“庸人自扰”。
小册子都是用黑墨书写的,若是变了命数,司命便会用朱砂写出如何更改,可这本上……
我拉了拉长歌的袖角:“你看这个……”
照黑字看来,此人该是受尽责罚,可朱砂笔竟将他先前的罪状划了去,硬是给他一世福禄。
“这岂不是……”我皱着眉指着那朱砂字,话没说出口就被长歌一把捂住嘴。
这时路过一位男仙,愤愤瞪了我两一眼:“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貌似是他嗓门太大了,周围许多神仙就朝我两看了过来,长歌连忙松开捂着我嘴的手,不幸我之前没说出的词还含在嘴中:“包庇……”
只觉一阵怪风刮来,一位冷美人便立在了我面前:“我看在楠木的面子上随你在此走动,但不代表你能随意翻动司命我的物件!”
原来这就是司命?我瞧那苍劲的朱砂大字还以为是个男仙。
“看在楠木的份上,这回便作罢,我就当没看见,你以后也莫要再犯。”
我是不是也该像长歌般,给楠木屈膝拜拜?
长歌赶紧打发我回家,我也不好连累他看司命脸色,于是乖乖招祥云。
说来也怪,自从我不再饿肚子后,似乎越发见不着洛禹了,这回进院子,又是一片悄无声息。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我竟对洛禹生出了几分怜惜,这么死寂的家,他一人是如何熬过这么些年的?
我跟楠木混迹了这么久,他会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找他也不是件多难的事。可今次,我逛遍了所有据点,愣是没见到他的仙影。
我待在王母殿前仔细思考,想起还有两处传说中的地方我是未曾去过的,一处是那“地之角”,另一处是禾及曾提到的他的老窝。下去地之角是不可能了,这一来一去不知得多久,长歌和洛禹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