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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武林情仇-第48章

小说: 武林情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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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杰父子三人的尸体上插满了箭,如同刺猬一般,死状惨不忍睹。



张淑宜扑向前,抚尸痛泣:



“爹!你老人家死得好惨啊……”



小黑无暇再劝慰,忙着将尸体上的箭拔出,发现箭簇上带出的血已呈乌黑色,不禁咬牙切齿地恨声大骂:“他妈的!好狠!箭上竟喂了毒!”



彭小魁突然闯入,见状为之一怔。



小黑急问:



“彭爷,外边怎样了?”



彭小魁急切说:“东厂鹰犬伤亡不多,我们只有李烈前辈受了伤。玉姑娘杀了老鬼婆,可惜被发动机关的柳如是那娘们逃掉。



她在了望塔上发现正有大批官兵赶来,你快带着张姑娘随其他人杀出去,这里的事交给我,我非找出李实和那娘们宰了他们不可!”



张淑宜止住哭泣。



起身劝阻:“不!彭大哥,不必找他们报仇了,我们一起走。”



彭小魁顿觉意外:“你……”



张淑宜强忍悲痛说:“刚才我已经跟小黑哥表明了,为了营救家父他们,已使我师父和白大叔赔上了命,我不能再……”



突见王芙蓉奔入,气急败坏地催促:“官兵已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彭大哥!”



张淑宜激动地说:“报仇是我的事,如果你不走,我就留下跟你一起去找他们拚命。”



彭小魁迟疑一下。



当机立断:“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



小黑来不及将尸体上的箭一一拔出,就一手一个夹起了两个,彭小魁也夹起了张世杰的尸体。



玉芙蓉在前开路,由张淑宜殿后掩护,急急冲出了大厅。



广场上仍在激战,虽然又有赵升及一名罗方的弟子受伤,但他们个个愈战愈勇。尤其无尘居士的飞刀实在厉害,吓得厂卫们魂飞魄散,只有边战边退。



玉芙蓉一声娇喝,



“大家撤!”



众人在无尘居士的飞刀掩护下,立即回身向大门外冲出。



厂卫们那敢追出。



他们等大批官兵赶到时,那一伙男女老少早已去远。



一行人疾奔如飞。



经过城西街口时,罗方的两名弟子,将藏在隐蔽处的师父和白树棠尸体背起,继续奔向城西的城墙边。



夜色苍茫下,他们各展轻功,一一越墙而出,逐渐远离了苏州城,奔向无法预知的未来



十七



   



芜湖,鱼米之乡,位于青弋江与长江交汇处,亦是安徽省东部沿江地区的物产集散中心。



占了地理之利,这个城市自汉代后就奇欤盛哉地繁华起来,延续至今不衰。



万历年间,昏庸的皇帝重用太监魏忠贤,奸臣当道,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以致各地盗贼如毛,但并未影响芜湖的繁盛。



即使无远弗届的东厂势力,似也未伸展到这里来。



芜湖就在乱世的夹缝中,成了天下极少数的一片人间乐土,无形中也成了罪犯的避风港。



但也并不表示它与世无争,任何一个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必然会有人争权夺利。



此地是芜湖四霸天的天下,他们不仅各怀一身盖世武功,且财大气粗,手下又人多势众,多年来横行无忌,令当地居民敢怒而不敢言。



华灯初上,又是另一天夜生活的开始。



食色性也,靠出卖色相,操皮肉生涯的最原始行业,在这个城市里生意非常兴隆。光是城南一带花街柳巷中Qī。shū。ωǎng。,高张艳帜的大小艳窟,就足有二三十家之多。



像往常一样,天刚黑不久,嫖客就络绎不绝地上门了。



疯狼胡非是留香阁的常客,他今晚一身光鲜,穿着得十分体面,俨然那家的公子哥儿,与平日那副不修边幅的邋遢相简直判若两人。



这事只有一批跟他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打混的哥儿们知道,因为今晚是他的大喜之日。



胡非已三十出头,孑然一身,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三年前才来芜湖落脚,投靠四霸天之首的钟百万。



他凭一身不俗的武功,及出类拔萃的暗器手法,深获大霸天的赏识,很快便擢升他为护院总教头,负责训练出一批使用暗器的好手。



这家伙几天饱饭一吃,便原形毕露,不但好色,更如同色中饿鬼,每月五十两银子那够他挥霍。



要不是仗着钟百万家护院总教头这块招牌,早就不受留香阁欢迎了。



两月前,胡非带了一批人离开芜湖数日,回来时突然抖了起来。他不仅偿清留香阁所有积欠,且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清倌人云霞姑娘的开苞费。



那年头赚钱不易,五百两银子足够五口之家整年的生活,还包括三节的一切开销。



人无横财不发,马无野(夜)草不肥!



他是去外地做了一票,还是向什么人狠狠敲了一笔?



尽管很多人心里都这样想,却谁也不敢当面问他,只是背后窃窃私议而已。



恩客为清倌人开苞,在妓院里是桩大事,通常都像办喜事似的。



老鸨如同嫁女儿,又像是招赘,按规矩得送两桌上好酒席作为嫁妆,姑娘也得打两件首饰意思意思。



两桌酒席是招待恩客好友的,胡非请了他一批臭味相投的哥们,大伙儿凑个热闹,也沾一点喜气。



花厅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年方十八的云霞姑娘,丽质天生,清秀脱俗,宛如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睡莲。



她平时不施脂粉,也不卖身,通常是唱几曲小调,向客人敬杯酒即离座。



今晚她却是浓妆艳抹,穿了一身大红,娇艳中更带几分妩媚。



看在胡非眼里,九天仙女也比不上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人逢喜事精神爽,胡非却是近乎得意忘形,旁若无人,毫无顾忌地搂着这位美娇娘开怀畅饮。



在座这些贺客都是他的哥们,大家一起哄,他更是乐不可支,酒大碗大碗地猛灌,那消多久,他已是醉态毕露。



老鸨崔大妈今晚穿金戴银,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京剧里的丑角媒婆。她深知胡非的酒品极差,经常会藉酒装疯,好几次为了争风吃醋,把其他嫖客打得头破血流,险些闹出人命。



这时见胡非猛灌黄汤,加上贺客乱起哄,唯恐他们喝醉了闹事。



她忙出面劝阻:“各位爷们,今晚是胡爷的好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让他早些入洞房吧!”



“崔大妈!”贺客有人不高兴了:“胡爷都不着急,你急个什么劲儿,煮熟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



立时有人附和:“就是嘛!大伙儿正在兴头上,崔大妈,你别扫兴行不行?”



“喝!喝!我陪大家喝个尽兴,谁他妈的不喝就是孬种!”胡非双手捧起了海碗,看样子已有几分醉意,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爷真够意思!”



“痛快!”



大伙儿一起哄,崔大妈心知不便再劝阻。



她只好暗向云霞姑娘使个眼色,故意道:“胡爷,您陪各位慢慢喝,我先送云霞回房去卸妆。”



等云霞姑娘一离席,两桌的贺客就更放浪形骸地闹起酒来。



其实胡非心里比谁都焦急,早已迫不及待,急于想一尝洞房花烛夜的新鲜滋味。但他在这批哥们面前,不愿被讥为见色忘友。诚如刚才那位老兄所说,今夜云霞姑娘已属于他,煮熟的鸭子还怕飞了不成?



直喝到三更初,他已有了七分醉意才离席。



贺客们继续开怀畅饮,有的不甘寂寞,索性叫了姑娘辟室去销魂。



洞房设在云霞姑娘自己的房间,就在后楼走道尽头,窗外即是天井。



胡非已举步蹒跚,身子摇摇晃晃,由两名丫环扶他上楼。



正好崔大妈迎面走来:“哟,胡爷,您怎么醉成这样?我看您老不上楼来,正要下楼去催您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哈哈……”胡非敞声大笑。



崔大妈亲自把他送至洞房门口,谄媚地笑道:“胡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天时不早,您快进房歇着吧!”



然后一使眼色,带着两名丫环迳自离去。



胡非甩甩头,使自己清醒些。



随即推门而入:“云霞姑娘,我来啦……”



进房一看,八仙桌上的一对龙凤红烛已燃去一半,房内洋溢着喜气。这时罗帐深垂,床边摆着一双绣花鞋,显然云霞姑娘已宽衣解带上床等着了。



胡非心花怒放,忙不迭脱下衣衫鞋袜,全身仅留一条内裤,乐不可支地轻唤着:“云霞姑娘……”



不料伸手一掀罗帐,突觉胸膛一凉,已被一柄锋利短匕刺入。



由于变生肘腋,使他措手不及,纵有一身惊人武功,以及随身携带的暗器皆派不上用场。



甚至开膛破腹的痛楚都未感觉到,已扑伏在床边,当场一命呜呼。



直到次日午后。



崔大妈仍未见这对新人起身,才命丫环去察看。



丫环敲了半晌房门,房内毫无动静,也没有一丝声息,使她暗觉事有蹊跷。



“胡爷!胡爷……云霞姑娘……”



连唤了几声,仍然没有回应。



丫环不敢擅自进房察看,忙去禀明崔大妈,带了几个姑娘赶到后楼。



房内未落闩,崔大妈推门而入,一眼就发现扑伏在床边的胡非。



“胡爷!您怎么啦……”



崔大妈急忙上前,欲将他扶起,始惊见这位胡总教头早已被开膛破腹惨死,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啊!出人命啦……”



人命关天,尤其死者是钟百万家的护院总教头。



崔大妈急命龟奴去报案,安捕头立即带了仵作和几名巡捕急急赶来,才发现云霞姑娘被人制住昏穴,案发多时尚未清醒。



而被人开膛破腹的胡非,死状惨不忍赌,尸体旁却留有一朵丝缎染色,红中带绯,几可乱真的海棠花。



□□ □□ □□



夜已深,人犹未静。



芜湖城内,东大街上的几家著名赌坊,正是最热闹的时刻。每家都是灯火通明,到础八头钻动,呼么喝六之声不绝于耳。



泼猴李三嗜赌如命,几乎每晚都要赌到深更半夜,而且是十赌九输,愈输愈想捞本。



这家伙跟芜湖四霸天之四的千手灵官骆士杰,两人之间不知有什么交情和关系,彼此称兄道弟,走的非常近。



有人说他们大概是师出同门,因两人皆是精于暗器的好手,且手法极为相似。



也有人怀疑他是江湖中的独行大盗,犯下了重案,或是避仇跑来芜湖求这位骆爷庇护的。



总之,在芜湖城内,泼猴李三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像胡非一样,他也是最近去了外地一趟,回来后不但还清所有赌债,而且时来运转,逢赌必赢。



他最喜欢赌牌九,两张骨牌一翻两瞪眼,痛快、干脆,而且既过瘾又刺激。



今晚他又大获全胜,赢了好几百两银子。



正赌得起劲,忽觉身后有人在他肩头轻拍一下,转头一看,是城西开棺材店的丁老板,也是他的赌友。



“胡总教头在留香阁宴客,听说是为一位清倌人开苞,请了两桌,李儿怎么没去道贺?”



丁老板似觉有些儿意外,彷佛认为他们应该是物以类聚的。



李三这才猛然记起,胡非早两三天就邀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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