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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哑情一线牵-第16章

小说: 哑情一线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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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笑愚,不要每次都来这一套让人发笑!”
  “岳父,这是礼嘛!”
  然后,独孤笑愚笑吟吟的为宫孟贤介绍慕容羽段和默砚心。
  “原来她是你妹妹。”宫孟贤喃喃道,看她都不吭声,八成是哑修罗吧!
  “咦?岳父认识小砚?”
  “她来托我送过信。”
  “对喔,我都忘了!”就是那封从头到尾只有四个字,连抬头落款都没有,令人山崩海啸、天昏地暗的信。“我还想说是……”是什么没了下文,人已经被迫不及待的宫孟贤拉着坐下来了。
  “来来来,快告诉我,雪菱和我那几个外孙如何了?”
  “好得很,岳父,悲惨的是小婿我啊!”
  宫孟贤呆了呆。“你?悲惨?”是谁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惹上七修罗?“
  独孤笑愚滑稽的一叹。“自从雪菱又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我老爹、老娘就把她当成宝,我这独生儿就变成屁了!”
  屁?
  宫孟贤扑哧失笑,宫仲卿、宫仲书则很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而宫仲卿的老婆崔莲更是笑得差点把怀里的襁褓摔下地去。
  “没你这个屁,雪菱也生不出什么来呀!”宫孟贤忍笑道。
  “就是说嘛,”独孤笑愚委屈地嘟嚷。“没有小婿我辛勤插秧耕种,他们又哪来孙子可抱?”
  “真是辛苦你了。”宫孟贤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肚子里的笑意却快爆了。
  “谢谢岳父的安慰,还是岳父最了解我了。”独孤笑愚装模作样的抽抽鼻子又按按眼角。“对了,雪菱千交代、万嘱咐,要小婿记得问问,姑姑和表哥他们两位可曾再惹事来让岳父头痛了?”
  不知为何,宫仲卿和宫仲书相对一眼后,刚止住的笑霍然又爆发,宫孟贤同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恐怕他们再也没机会惹是生非了。”
  “咦?为什么?”都翘辫子了不成?
  “自从唐门那件事之后,表弟也着实安分守己了好一阵子,不过,三年大概是他的极限了吧,前年他又惹了一桩不大不小的祸,”宫仲卿笑着说。“这回爹二话不说就亲自把姑姑和表弟拎回陆家去,请他们别再把陆家的麻烦丢给宫家了,这话说得重,陆家觉得很没面子,就替表弟娶了个老婆……”
  “那表哥可开心了!”独孤笑愚脱口道。
  “不,他可惨了!”宫仲书幸灾乐祸地接着往下说。“因为陆家替他娶的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可凶悍了,姑姑母子两个每天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战输了想逃出陆家都逃不掉,最后不得不屈服于母老虎的淫威之下,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真的叫悲惨!”
  “总算有人压制得了那对嚣张的母子了!”独孤笑愚喃喃道。
  “那可不。”
  “那表姐的女儿呢?”
  “送去给夏侯家呀!”宫仲书理所当然地说。“无论如何,那总是夏侯岚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说得也是。”
  “呃,说到这,妹夫,你可有大表妹的消息?”
  “……完全没有。”又闲聊了一阵之后,独孤笑愚眼神一转,飞向宫仲卿、宫仲书。
  “我说,两位舅子,最近可闲?”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很闲!”
  “那么,可否请两位帮个忙……”
  离开无锡城之后,独孤笑愚三人就和慕容羽段、默砚心分道而行了。
  “我们有点事必须先去处理一下。”独孤笑愚说,并对君兰舟和傅青阳分别使了个眼色,后者二人点点头,径行飞身离去。“至于你们,也有点小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大哥请说。”慕容羽段忙道。
  “镇江府的方天戟曹雄,他下了帖子来!他老父八十大寿,虽然岳父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但他们父子俩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声,岳父不能不理睬,所以呢……”独孤笑愚拎给他一个包袱。“麻烦你顺路将这份礼送去可好?”
  “方天戟曹雄?”慕容羽段似是有些愣怔,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当然好。”
  “很好,那之后你们就直接到金陵去,我会在那里和你们会合的。”
  “是。”很高兴慕容羽段如此“听话”,独孤笑愚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又对默砚心招招手,将她唤到一旁去耳语了好一阵子,然后双方相互道别、分道扬镳,一往西、一往北。慕容羽段将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而独孤笑愚将为他铺路……
  北行官道上,一骑骏马不疾不徐地往前奔驰,马背上,慕容羽段一手控缰,另一臂小心翼翼地圈紧了身前的妻子。
  虽然听爹娘提起过,默砚心拥有一身骇人的武功,但也许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识,容羽段压根儿没把这件事实放到心里头去过,在他心目中,默砚心依然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因此,当他们要上路时,他还特别要默砚心与他共骑。免得她不小心摔下马去了。
  “砚心。”原以为她又魂游到天外天去了,没想到怀里的妻子闻声立刻仰起娇靥来,彷佛早已准备好要响应他的呼唤了。
  “那位方天戟曹雄……”慕容羽段犹豫一下。“呃,记得爹曾提起过,当年爷爷曾经想过要把妻儿交托给至交好友,以便能全心去帮助默家逃过劫难,却没料到,那些平日与他称兄道弟的至交好友,在危难之际,竟没有半个愿意伸出援手来,那位方天戟曹雄他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默砚心眨了一下眼。
  “我并非对曹爷爷有所怨恨,只是……”慕容羽段又顿了顿。“默家遭劫三年后,慕容家的琉璃窑开始遭人恶意破坏,虽然苦撑了数年,但最后终于完全无法接单谈生意,生活陷入困境之中,当时爷爷也曾经再次去寻找他那些至交好友帮忙,但是……”
  默砚心摇摇头。
  慕容羽段露出苦涩的神色。“你‘说'对了,他们依然不愿意伸伸手帮个忙,即使如此,爷爷也不曾埋怨过他们,他说他们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们。然而,大约是十二年前!当时我们已搬到苏州将近二十年了,爷爷尚未去世,清明时,他带我们回乡扫墓,途中巧遇曹爷爷一家人,爷爷热切地和他打招呼,他却……”
  默砚心又摇头。慕容羽段叹气。“人情冷暖,当时我确实体会到万分,曹爷爷不但假作没听到爷爷的招呼,甚至假作没看见爷爷,就那样视若无睹地从爷爷面前大步走过去,不过爷爷还是没有生气,他说我们必须体谅人家的苦衷……”
  默砚心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头一次,慕容羽段在她淡漠的眼底瞧见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所以,令我困扰的是……”他低语。“此番前去,我该用何种态度面对曹爷爷,是以世交晚辈的身分前去拜望,顺便送礼呢?或是以陌生人代宫伯父送礼过去的身分呢?”
  默砚心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你的意思是,”慕容羽段以迟疑的语气猜测道。“不要用世交晚辈的身分,用陌生人的身分即可?”
  默砚心点头。
  慕容羽段略一思索。“说得也是,既然曹爷爷不想与慕容家有任何牵扯,我也不好勉强他。”
  默砚心又眨了眨眼。慕容羽段怔了一下。
  “你是说,以往曾经拒绝伸出援手,或者当面假作不认识爷爷的人,我也都要假作不认识他们?”
  默砚心再点头。
  慕容羽段又想了想。“也对,既然他们都不想和慕容家牵扯上任何关系,我就不应该让他们为难,毕竟,他们都是长辈。”
  默砚心静静地垂下眸子。
  “谢谢你,砚心,多亏有你给我意见,否则我自己总是左右为难,无法确定该如何做最好。”慕容羽段轻叹。“打从当年之后,除了太湖畔的渔夫们,慕容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朋友了,别说是我,就连爹也没有多少与江湖人物来往的经验,幸好你提醒了我,对,我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对方着想才是。”
  宽厚的人想法总是宽厚的。
  不过,他这种宽厚的做法,对某些人来讲,却是自作自受的报应,那些人将会后悔莫及,却已来不及了。
  除非那人脸皮够厚。
  “对了,曹爷爷应该不会留我们过夜吧?”
  “……”
  “有也是客套?”
  “……”
  “嗯嗯,那我们就不应该留下,免得曹爷爷为难。”
  方天戟曹雄与父亲翻江戟曹胜都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正派人物,因此,特地前来赶赴曹老爷子八十一需宴的贺客还真不少,即便不克前来,起码也要送份厚礼。
  为此,曹雄亲自坐镇在收受贺礼接待宾客之处,以免闹笑话,譬如错把泰山派的少掌门当作是前来凑热闹的江湖新进后辈,或者误将奉命前来送礼的管事看做是武林先辈之类的。
  因为,曹雄对人的脸孔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要让他见过一次面,甚至只是不经意地瞥上一眼,他就不会忘记,而且他的江湖阅历丰富,就算是他没见过的人,也能从经验上判断出对方的身分是高或低,而结果也总是八九不离十。
  所以,他一见到慕容羽段就不由得眉头一皱,出口的语气也不太好。“请教这位公子可是金陵慕容家的人?”他与慕容羽段曾有过一面之识,就是十二年前那一回,虽然慕容羽段已从懵懵懂懂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的年轻男人,但五官并没有改变多少,很容易就认得出来。慕容羽段立刻从曹雄生冷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已认出他的出身了,但他依然不卑不亢几地抱拳为礼。
  “在下慕容羽段,老家确实是在金陵,但迁居苏州已久了。”
  果然是那个慕容家的人!
  二话不说,曹雄立刻换上另一副撵人的嘴脸来。“对不起,这儿不适合金陵慕容家的人来,请回吧!”
  “我知道,我只是……”
  慕容羽段将贺礼放在桌上,想说明他只是受人之托送礼来的,但曹雄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把贺礼推回去。
  “这份礼我们收不起,请公子立刻离开,不要自找难看!”
  “但这是……”慕容羽段为难的再把贺礼放回桌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并不打算留下来用宴,但至少要把贺礼送到。
  “难道你们慕容家的人不只脑筋胡涂,连耳朵也聋了不成?”曹雄怒斥。“我们不希罕你们慕容家的礼,请你收回去,人也马上离开,不要等我叫人来‘请'  你走,大家都会很难看的!”
  “可是……”
  “你们金陵慕容家这份礼我们不收,听不懂吗?”曹雄生气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已经在赶他走了,他还厚着脸皮不肯走。“快走,我不想让你难看,别逼我不给你面子!”嘴里说不想给人家难看,大手却粗鲁的一挥,将慕容羽段的贺礼连同脸面一起扫落尘埃,包裹贺礼的包袱布也因而散落开来。
  这时,四周因好奇而围拢来旁观的宾客愈来愈多,听了几句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一阵令人难堪的轻蔑声浪便一波波毫不留情地涌向慕容羽段。
  然而慕容羽段始终面不改色,坦然无畏地面对周遭的轻视目光与嗤诋言语。
  爷爷教导过他,只要心安理得,便行得正、坐得直,毋须介意旁人的眼光与批评,这点,他时刻谨记在心。
  “曹庄主,我只是想解释一下,这份礼是……”
  “够了!”曹雄不耐烦地怒喝。“给你脸不要脸,就别怪我……”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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