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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中)by 冰蓝镜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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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应麒转身离开,连连回头,疑惑不解。
              “”一片漆黑的视野里目送着前者离开的方向,楚母捂住了脸,“我竟然,我竟然差点”
              原是一出善意的狸猫换太子,却因人心的爱恨纠结,造成了残酷的现实。
              何洛云自屋角拐出,瞥了眼屋内啜泣的孤独老人,向城里走去。
              而彼时天已放晴,突然觉得两手空空的苏应麒想起了遗落在楚母家的伞,回去的路上,亲眼目睹了何洛云的离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你怎么答应我的?”正面迎了上去,他生气的揪过雪白的衣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说你不再见我了吗?”不屑的瞟了眼发脾气的人,何洛云轻轻一扣苏应麒的手腕,后者就吃痛的松了手。
              “是你说我被宠坏了,是你教我做人要有担待,为什么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解决一件事的时候,你要出现?又骂我不成熟,又不给我机会,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骂我任性?居然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何洛云抿唇,一扫方才的清高态度,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终于有点像样了。”
              “”
              “知道蔡卫为什么会让我这样任性的人做他的手下吗?”
              “别转移话题!”
              “我跟你说认真的。”何洛云抬起苏应麒的下巴,凑了上去,湿热的气息拍打在两人的脸颊上。
              “我也跟你说认真的,以后不准再对我做这个动作。”苏应麒没好气的拍掉何洛云的玉手,悲哀的发现自己嘴上说的再愤怒再决绝,就是没办法真的去生这个人的气!
              何洛云大方的耸耸肩,捋过额前的一绺散发,指间擦过眼角润饰过的泪痣,露出了最初的紫色。
              “因为蔡卫想做皇帝。”
              自从何洛云来了场惊天动地的演讲,苏应麒就踏上了‘亡命天涯’的逃亡之路,一路东躲西藏被追进了陵扬。
              堆金叠玉的苏家败落到断墙残垣可以想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落魄到青菜豆腐可以理解,可是自命风流的苏应麒避美人唯恐不及,太不符合常理了。
              虽然何洛云调皮了点,任性了点,腹黑了点,苏应麒都可以当成童心未泯、生活情趣来享受,唯独他不能接受那灭九族的疯言疯语,现在见到白衣,都能条件反射的转身就跑了。
              眼神闪烁的苏应麒引起路人的交头接耳,说也奇怪,前几天无论他逃到哪里,只要脚步一停,不是能听到那个尾音上挑的声音响起在身后,就是一袭翩翩白衣在视野里随风摇曳。
              如今,他居然可以站在街头把陵扬街头巷尾传遍的大事听个七七八八,何洛云依旧没有出现。
              可是现在欢呼雀跃言之过早,显然苏应麒在听到‘尚小侯爷即将大婚’的喜事后,整张脸黑成了锅底。
              而此时,苏城郊外,河边的小屋中,年迈的老人日日翘首企盼着苏应麒的那个承诺。
              一个摇摆不定的脚步声临近,并不是熟悉的人。
              扑通一声,那人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散不去的酒味。
              “谁在那里?”瞎子的耳力比起常人更灵敏些,楚母分明听到了另一个极其细小的呼吸,还能够掩去脚步声的恐怕只有练武之人。
              “苏应麒不是池中物,你应该庆幸,可以为你的儿子牺牲。”
              尽管没有上挑的尾音,清脆的嗓音换了平时,是一种享受。
              把苏应麒追进陵扬,何洛云就返回了苏城。
              只是随着声音刺入胸口的疼痛,让这种享受成了恶梦。
              握住心口的利刃,汩汩的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大片,楚母冲口而出的鲜血淹没了她的哀鸣。
              染血的匕首被利索的抽出,放到了醉酒倒地的蔡光耀手中。
              陵扬,尚侯府。
              “玄儿,你肯答应这门亲事真是太好了。因为你和苏应麒的关系,相爷已经多次回绝了我的面见,这次你娶了他的侄女,成了亲家,即可以消除他的怀疑,也能增加他对爹的信任,对我们尚家百利而无一害。”尚老侯爷脸上的褶皱笑成一朵绽放的怒菊,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沉默不语的儿子,送到房门口。
              对这生怕自己出尔反尔似的押送行为,尚玄颔首微笑,推门而进,‘啊’了一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玄儿?”没走出几步的尚老侯爷闻声马上又折回来。
              “没、没什么,我不小心夹到了手。”尚玄不动声色的挡去对方的视线,把门缝开到最小。
              “都这么大的人,别再让爹和你娘操心,既然你不想要功名利禄,就乖乖娶妻生子,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嗯,我知道了。”
              送走父亲合上门,尚玄松了口气,回头惊讶的去看躲在帐幔后悄悄探头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走。”苏应麒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捉过尚玄的手就把他往门外带。
              “别天真了。”尚玄挣脱掉前者的束缚,后退三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不是女人,不需要谁来带我走。”
              “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人,我就有资格要你跟我走。”
              “以你一介平民的资格?以你们家破人亡的苏家?我不会走的。你要为你爹娘活下去,我也要为我们家考虑。”顿了顿,尚玄轻轻叹了口气,“即使立场不同,他还是我爹。”
              “如果他当你是他儿子,就不会强迫你娶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
              “我小时候曾打碎过一个价值连城的水晶球,那是我爹答应了相爷夫人从对岸带回来的。他在丞相府里跪了一天一夜,我还记得那夜的雪下的很大,积到了脚踝,他就跪在雪地里,为了替他不懂事的儿子求情。就像你说的,他的确是拿这桩婚事去笼络蔡卫,对你们来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官,但是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
              第三十章 面具商
              锣鼓声鸣,喜字高挂。
              身披红服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自城外走近,喜娘摆着招牌笑容自婚轿上扶下凤冠霞披的新娘。
              尚老侯爷心神不宁的四处张望,和身边的家丁交头接耳,迎着未来的儿媳进门,连连回头,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红衣红烛,看新人楚楚。
              苏应麒混在观礼的百姓中,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既然无法去改变,起码去学会接受现实。
              要是一切可以这么简单的说服自己,人们就不需要‘梦想’了。
              如果自己够强的话这已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思绪突然飘到了那天河畔小屋外的谈话。
              “因为蔡卫想做皇帝。”
              “那该担心的是我的皇帝姐夫,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爹是江湖上的铁口神算天机子,算无遗策。十五年前蔡卫曾来找过我爹,要求替他算一卦。我爹没答应,后来他们带走了我。”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说这个颜色很漂亮吗?在我的家乡,紫色的痣是一种符号,它象征着宿命中的一种主星。其实我爹从来就没有教过我观星之术你知道紫薇星吗?”
              “”
              “当今天下命中主星是紫薇的有三人,一者紫破在未,加吉可望富贵,不会吉而会凶,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二者紫微在午,会府相、左右、昌曲,君臣庆会;三者紫贪坐命,与文昌、咸池、天姚会于命宫,桃花犯主。”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苏应麒甩了甩脑袋,看着人群尽处交拜天地的新人,却挥不去脑海中‘如果这样那样’的想法。
              转身挤出看热闹的百姓,到院子里的一角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偶然听见了尚老侯爷和家丁的谈话。
              “相爷还没来吗?”
              “相爷捎信来说,鄞国突然下了战书他抽不开身。蔡少爷在来的途中发生了点意外,大概今天晚上到,相爷希望老爷你能够摆平这件事。”
              “那个蔡光耀惹了什么祸?”
              “听说是杀了人,死的是一个独居的瞎子。”
              “人要是到了,你先带他到书房等我。”
              “是的,老爷。”
              明月当空,红烛喜帕,轻解罗衣换交杯。
              身侧熟睡的女子脸颊带着两片绯红,容貌不能说是惊人,却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端庄型,就连方才的翻云覆雨都是小鸟依人的羞涩。
              为其掖好被角,尚玄下床推门而出。
              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身体暴露在月光下,呼吸着悲秋的空气,心也似乎沉到了湖底。
              不管如何,一年的期待今天给出了答案。尽管答应婚事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却也带了那么一点私心,想要惩罚那个消失了一年,既不来找自己又杳无音讯的家伙。怕他只是一时兴起,自己却倾尽了所有。
              漫步在月华染就的庭院里,视野的角落里,一个黑影正伏在书房的窗口。
              “谁在那里?”
              黑影一怔,随即向一边跑去。
              尚玄的呵斥引起了骚动,管家带着家丁向黑影逃窜的地方追去,书房的门打开,随后走出对府里保卫工作不满的尚老侯爷和左脸乌青的蔡光耀。
              “玄儿,你先带蔡少爷回房休息。”
              “是。”
              一路上,见蔡光耀脸色难看心神不宁,尚玄心里已有了许多的猜测。
              只是从请求自己留下来聊一会儿的蔡光耀口中听到的时候,他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怎么那么糊涂?”就算有权倾朝野的爹撑腰,杀人不比偷窃欺压,一旦引起民愤,皇上不会去在乎是否会失去一个臣子,一定会依法办事以求平息民怨保住声望。
              “我喝得烂醉如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去苏城干什么?”
              “我听说苏应麒那小子会回去,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你也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咽不下那口气。”
              “你已经当街羞辱过他,还不够吗?我原以为你起码是个君子,有那样的爹也不是你能选择的,才愿意跟你做朋友。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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