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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旧五代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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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且于近郡听进止。”庄宗览奏释然曰:“吾知绍荣妄矣。”因令白从训与明宗

子继璟至军前,欲令见明宗,行钦絷继璟于路。明宗凡奏军机,拘留不达,故旬

日之间,音驿断绝。及庄宗出成皋,知明宗在黎阳,复令继璟渡河召明宗,行钦

即杀之,仍劝班师。四月一日,庄宗既崩,行钦引皇后、存渥,得七百骑出师子

门,将之河中就存霸,沿路部下解散,从者数骑而已。四日,至平陆县界,为百

姓所擒,县令裴进折其足,槛车以献。明宗即位,诏削夺行钦在位官爵,斩于洛

阳。

夏鲁奇,字邦杰,青州人也。初事宣武军为军校,与主将不协,遂归于庄宗,

以为护卫指挥使。从周德威攻幽州,燕将有单廷珪、元行钦,时称骁勇,鲁奇与

之斗,两不能解,将十皆释兵纵观。幽州平,鲁奇功居多。梁将刘鄩在洹水,庄

宗深入致师,鄩设伏于魏县西南葭芦中。庄宗不满千骑,汴人伏兵万余,大噪而

起,围庄宗数重。鲁奇与王门关、乌德儿等奋命决战,自午至申,俄而李存审兵

至方解。鲁奇持枪携剑,独卫庄宗,手杀百余人。乌德儿等被擒,鲁奇伤痍遍体,

自是庄宗尤怜之,历磁州刺史。中都之战,汴人大败,鲁奇见王彦章,识之,单

马追及,枪拟其颈;彦章顾曰:“尔非余故人乎?”即擒之以献。庄宗壮之,赏

绢千匹。(《九国志·赵庭隐传》:王彦章守中都,庭隐在其军中。及彦章败,

庭隐为庄宗所获,将以就戮,大将夏鲁奇奏曰:“此矬也,其材可用。”遂释之。)

梁平,授郑州防御使。四年,授河阳节度使。天成初,移镇许州,加同平章事。

鲁奇性忠义,尤通吏道,抚民有术。及移镇许田,孟州之民,万众遮道,断

卧辙,五日不发。父老诣阙请留,明宗令中使谕之,方得离州。明宗讨荆南,

鲁奇为副招讨使,顷之,移镇遂州。(《九国志·李仁罕传》:夏鲁奇禀朝廷之

命,缮治甲兵,将图蜀,孟知祥与董璋谋先取鲁奇,令仁罕攻遂州。)董璋之叛,

与孟知祥攻遂州,援路断绝,兵尽食穷,(《九国志·李肇传》:蜀师围夏鲁奇

于遂州,唐师来援,剑门不守,肇领兵赴普安以拒之,唐师不得进。)鲁奇自刎

而卒,时年四十九。帝闻其死也,恸哭之,厚给其家,赠太师、齐国公。

姚洪,本梁之小校也。在梁时,经事董璋,长兴初,率兵千人戍阆州。璋叛,

领众攻阆州,璋密令人诱洪,洪以大义拒之。及璋攻城,洪悉力拒守者三日,御

备既竭,城陷被擒。璋谓洪曰:“尔顷为健儿,由吾奖拔至此;吾书诱谕,投之

于侧,何相负耶?”洪大骂曰:“老贼,尔为天子镇帅,何苦反耶!尔既辜恩背

主,吾与尔何恩,而云相负!尔为李七郎奴,扫马粪,得一脔残炙,感恩无尽。

今明天子付与茅土,贵为诸侯,而驱徒结党,图为反噬。尔本奴才,则无耻;吾

忠义之士,不忍为也。吾可为天子死,不能与人奴苟生!”璋怒,令军士十人,

持刀刲割其肤,燃镬于前,自取啖食,洪至死大骂不已。明宗闻之泣下,置洪二

子于近卫,给赐甚厚。

李严,幽州人,本名让坤。初仕燕,为刺史,涉猎书传,便弓马,有口辩,

多游艺,以功名自许。同光中,为客省使。奉使于蜀,及与王衍相见,陈使者之

礼,因于笏记中具述庄宗兴复之功,其警句云:“才过汶水,缚王彦章于马前;

旋及夷门,斩朱友贞于楼上。”严复声韵清亮,蜀人听之愕然。时蜀伪枢密使宋

光嗣召严曲宴,因以近事讯于严。严对曰:“吾皇前年四月即位于邺宫,当月下

郓州。十月四日,亲统万骑破贼中都,乘胜鼓行,遂诛汴孽,伪梁尚有兵三十万,

谋臣猛将,解甲倒戈。西尽甘、凉,东渐海外,南逾闽、浙,北极幽陵。牧伯侯

王,称藩不暇,家财入贡,府实上供。吴国本朝旧臣,岐下先皇元老,遣子入侍,

述职称藩。淮、海之君,卑辞厚贡,湖湘、荆楚,杭越、瓯闽,异货奇珍,府无

虚月。吾皇以德怀来,以威款附。顺则涵之以恩泽,逆则问之以干戈,四海车书,

大同非晚。”光嗣曰:“余所未知,惟岐下宋公,我之姻好,洞见其心,反覆多

端,专谋跋扈,大不足信也。似闻契丹部族,近日稍强,大国可无虑乎?”严曰:

“子言契丹之强盛,孰若伪梁?”曰:“比梁差劣也。”严曰:“吾国视契丹如

蚤虱耳,以其无害,不足爬搔。吾良将劲兵布天下,彼不劳一郡之兵,一校之众,

则悬首槀街,尽为奴掳。但以天生四夷,当置度外,不在九州之本,未欲穷兵黩

武也。”光嗣闻辩对,畏而奇之。时王衍失政,严知其可取,使还具奏,故平蜀

之谋,始于严。

郭崇韬起军之日,以严为三川招抚使,严与先锋使康延孝将兵五千,先驱阁

道,或驰以词说,或威以兵锋,大军未及,所在降下。延孝在汉州,王衍与书曰:

“可请李司空先来,余即举城纳款。”众咸以讨蜀之谋始于严,衍以甘言,将诱

而杀之,欲不令往。严闻之喜,即驰骑入益州,衍见严于母前,以母、妻为托。

即日,引蜀使欧阳彬迎谒魏王继岌。蜀平班师,会明宗即位,迁泗州防御使兼客

省使。长兴初,安重诲谋欲控制两川,严乃求为西川兵马都监,庶效方略。孟知

祥觉之,既至,执而害之。(《九国志·王彦铢传》:李严之为监军也,密怀异

谋,知祥数其过,命彦铢擒斩之,严之左右无敢动者。)赠太保。

严之母,贤明妇人。初,严将赴蜀,母曰:“汝前启破蜀之谋,今又入蜀,

将死报蜀人矣!与汝永诀。”既而果如其言。

李仁矩,本明宗在藩镇时客将也。明宗即位,录其趋走之劳,擢居内职,复

为安重诲所庇,故数年之间,迁为客省使、左卫大将军。天成中,因奉使东川,

董璋张筵以召之,仁矩贪于馆舍,与倡妓酣饮,日既中而不至,大为璋所诟辱,

自是深衔之。长兴初,璋既跋扈于东川,重诲奏以仁矩为阆州节度使,俾伺璋之

反状,时物议以为不可。及仁矩至镇,侦璋所为,曲形奏报,地里遐僻,朝廷莫

知事实,激成璋之逆节,由仁矩也。长兴元年冬十月,璋自率凶党,以攻其城。

仁矩召军校谋守战利害,皆曰:“璋久图反计,以赂诱士心,凶气方盛,未可与

战,宜坚壁以守之。傥旬浃之间,大军东至,即贼必退。”仁矩曰:“蜀兵懦,

安能当我精甲!”即驱之出战,兵未交,为贼所败。既而城陷,仁矩被擒,举族

为璋所害。

康思立,晋阳人也。少善骑射,事武皇为爪牙,署河东亲骑军使。庄宗嗣位,

从解围于上党,败梁人于柏乡,及平蓟兵,后战于河上,皆有功,累承制加检校

户部尚书,右突骑指挥使。庄宗即位,继改军帅,赐忠勇拱卫功臣,加检校尚书

右仆射。天成元年,授应州刺史,寻移岚州,充北面诸蕃部族都监。三年,迁宿

州团练使。四年,领昭武军节度、利巴集等州观察处置等使。改赐耀忠保节功臣。

长兴初,朝廷举兵讨东川董璋,诏监西面行营军马都指挥使。二年,移镇陕州。

(《通鉴》:潞王至灵宝,思立谋固守陕城以俟康义诚。先是,捧圣五百骑戍陕,

为潞王前锋,至城下,呼城上人曰:“禁军十万已奉新帝,尔辈数人奚为!徒累

一城人涂地耳!”于是捧圣卒争出迎,思立不能禁,不得已,亦出迎。)清泰初,

改授邢台,累官至检校太傅,封会稽郡开国侯。二年,入为右神武统军。三年,

充北面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是岁闰十一月,卒于军,年六十三。

思立本出阴山诸部,性纯厚,善抚将士,明宗素重之,故即位之始,以应州

所生之地授焉。其后历三郡三镇,皆得百姓之誉。末帝以其年高,征居环卫。及

出幸怀州,以北师不利,乃命思立统驾下骑军赴团柏谷以益军势,俄而杨光远以

大军降于太原,思立因愤激,疾作而卒焉。晋高祖即位,追其宿旧,为辍朝一日,

赠太子少师。

张敬达,字志通,代州人,小字生铁。父审,素有勇,事武皇为列校,历厅

直军使,同光初,卒于军。敬达少以骑射著名,庄宗知之,召令继父职;平河南

有功,继加检校工部尚书。明宗即位,历捧圣指挥使、检校尚书左仆射。长兴中,

改河东马步军都指挥使,超授检校司徒,领钦州刺史。三年,加检校太保、应州

节度使。四年,迁云州。时以契丹率族帐自黑榆林至,云借汉界水草,敬达每聚

兵塞下,以遏其冲。契丹竟不敢南牧,边人赖之。清泰中,自彭门移镇平阳,加

检校太傅,从石敬瑭为北面兵马副总管,仍屯兵雁门。未几,晋高祖建义,末帝

诏以敬达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仍使悉引部下兵围太原,以定州节度使杨光远副

焉。寻统兵三万,营于晋安乡。末帝自六月继有诏促令攻取,敬达设长城连栅、

云梯飞炮,使工者运其巧思,穷土木之力。时督事者每有所构,则暴风大雨,平

地水深数尺,而城栅崩堕,竟不能合其围。九月,契丹至,敬达大败,寻为所围。

晋高祖及蕃众自晋安寨南门外,长百余里,阔五十里,布以毡帐,用毛索挂铃,

而部伍多犬,以备警急。营中尝有夜遁者,出则犬吠铃动,跬步不能行焉。自是

敬达与麾下部曲五万人,马万匹,无由四奔,但见穹庐如岗阜相属,诸军相顾失

色。始则削木筛粪,以饲其马,日望朝廷救军,及渐羸死,则与将士分食之,马

尽食殚。副将杨光远、次将安审琦知不济,劝敬达宜早降以求自安。敬达曰:“

吾受恩于明宗,位历方镇,主上授我大柄,而失律如此,已有愧于心也。今救军

在近,旦暮雪耻有期,诸公何相迫耶!待势穷,则请杀吾,携首以降,亦未为晚。”

光远、审琦知敬达意未决,恐坐成鱼肉,遂斩敬达以降。(《契丹国志》:杨光

远谋害张敬达,诸将高行周阴为之备,敬达疏于防御,推远行周等。清晨,光远

上谒,见敬达左右无人,遂杀之。)

末帝闻其殁也,怆恸久之。契丹主告其部曲及汉之降者曰:“为臣当如此人!”

令部人收葬之。晋高祖即位后,所有田宅,咸赐其妻子焉。时议者以敬达尝事数

帝,亟立军功,及领藩郡,不闻其滥,继屯守塞垣,复能抚下,而临难固执,不

求苟免,乃近代之忠臣也。晋有天下,不能追懋官封,赏其事迹,非激忠之道也。

 卷七十一(唐书) 列传二十三

马郁,其先范阳人。郁少警悟,有俊才智数,言辩纵横,下笔成文。乾宁末,

为府刀笔小吏。李匡威为王镕所杀,镕书报其弟匡俦。匡俦遣使于镕,问谋乱本

末,幕客为书,多不如旨。郁时直记室,即起草,为之条列事状,云可疑者十,

词理俊赡,以此知名。尝聘王镕于镇州,官妓有转转者,美丽善歌舞,因宴席,

郁累挑之。幕客张泽亦以文章名,谓郁曰:“子能座上成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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