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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青年近卫军-第62章

小说: 青年近卫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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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计谋和行贿在这里都用不上。要救出舒尔迦和其他的人只有用劫狱这个办法。

区地下组织对这样的战斗行动已经能够胜任了。

这时候组织里已经补充了好些红军军官,他们就是以前躺在克兹斯诺顿医院里的伤员,由于谢辽萨、他姐姐娜佳和助理护士鲁莎的努力而被救出来的。

杜尔根尼奇一出现,刘季柯夫在地下区委下面建立起来的青年小组就获得了战斗的领导人——这里“战斗的”这个词是按它的直接意义讲的,那就是指军事方面的领导。

逢到有战斗行动,地下区委就要变成一个司令部,区委领导人巴腊柯夫和刘季柯夫也要相应地变为部队的指挥员和政委;他们希望把青年的组织也照这样建立起来。

在八月的这些日子里,巴腊柯夫和刘季柯夫一直都在准备组织一支战斗队伍去劫狱。杜尔根尼奇和奥列格受他们的委托,也在挑选一批青年去参加这次战斗行动。杜尔根尼奇和奥列格吸收了万尼亚·捷姆奴霍夫、谢辽萨·邱列宁、刘巴·谢夫卓娃和已经上过火线的叶夫盖尼·斯塔霍维奇来协助工作。

尽管邬丽亚一心急于执行她的新任务,她也非常了解尽快跟奥列格见面的意义,但是她还是非常不习惯对父母撒谎,同时家务事又忙得要命,因此她跟维克多和阿纳托里谈话之后,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抽空去看奥列格,偏偏奥列格又不在家。

冯·文采尔男爵将军和他的司令部东移了。给邬丽亚开门的是柯里亚舅舅,他马上认出了她,但是她觉得,他们虽然在一起饱经患难,而且又有这么久没有见面,可是他看到她非但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甚至态度也不很亲切。

维拉外婆和叶列娜·尼柯拉耶芙娜都不在家。玛丽娜和奥丽雅面对面坐在椅子上缠毛线。

玛丽娜一看见邬丽亚,就丢下毛线卷,一边高兴地叫着,一边跑过来把她搂住。

“我亲爱的邬丽亚!你到哪儿去啦?这批坏蛋真该死!”她高兴得眼睛里涌出了泪水说,“你看,我把上衣拆了,打算给儿子织一套小衣服。我想,上衣反正要被抢掉,小孩身上的衣服也许不会来碰!……”

接着她开始回忆他们共同的旅途、孩子们在渡口遇难、保育院主任死于空袭、德国人抢去她们的绸衣服等等。她说话还是那么快。

奥丽雅张开黧黑有力的胳膊绷着毛线。她脸上带着神秘的、在邬丽亚看来仿佛是惊惶不安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默默地望着前面。

邬丽亚认为不能说明她是来干什么的,她只说了维克多的父亲被捕的消息。奥丽雅没有改变姿势,迅速地朝柯里亚舅舅瞥了一眼,柯里亚舅舅也瞥了她一眼。邬丽亚突然明白,柯里亚舅舅的态度并不是不亲切,他是在为邬丽亚所不了解的一件事担心。于是邬丽亚突然也感到了一种模糊的不安。

奥丽雅仍旧带着那样神穆的表情稍微歪着嘴笑笑说,她和妮娜妹妹约好在公园附近会面,马上就可以一块儿回来。她这句话并不是对着某个人说的,说了就站起身来出去了。

玛丽娜只顾说话,毫不怀疑她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奥丽雅带着妮娜一起回来了。

“刚巧有几个伙伴提起你。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妮娜不带笑地说。

她默默地领着邬丽亚走过几条街道和几座院子,向城中心什么地方走去。她一路上都没有瞧过邬丽亚,她的圆睁着的褐色眼睛里带着恍惚而凶狠的神气。

“妮娜,出了什么事啦?”邬丽亚悄声问。

“他们大概马上就会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能说。”

“你知道,维克多·彼得罗夫的父亲被捕了。”邬丽亚又说了一遍。

“是吗?这是可以料到的。”妮娜挥了挥手。

她们走进一所跟四周的房屋一样的标准式房屋。邬丽亚从没有来过这里。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和衣半躺在一张宽阔的木床上,他的头埋在几个拍得鼓鼓的枕头中间,只露出宽大的额头、多肉的鼻子和浓密的浅色睫毛。一个骨骼粗大、皮肤晒得黄黑的瘦削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做针线活。两个年轻漂亮、光着大脚的妇女,闲着没事坐在窗前的长凳上;她们好奇地对邬丽亚望了一眼。

邬丽亚向她们问了好。妮娜很快地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里。

在这个大房间里,有几个年轻人和一个姑娘围桌而坐,桌上摆着冷盘、酒杯和几瓶伏特加。邬丽亚认出了奥列格、万尼亚·捷姆奴霍夫和在战争初期给五一村人做过报告的叶夫盖尼·斯塔霍维奇。有两个青年她不认识。那个姑娘是刘巴,就是邬丽亚在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她家门口看见的“女演员刘勃卡”。她们相遇的情景又非常鲜明地浮现在邬丽亚眼前,所以她在这里看见刘巴,不禁大吃一惊。但是在同一瞬间她全都明白了,对刘巴那一天的举动的真相,她也恍然大悟了。

妮娜把邬丽亚带进去之后,马上就退了出去。

奥列格站起来迎接邬丽亚,他有点窘,用目光给她找个坐的地方,然后咧开嘴对她笑了一笑。在邬丽亚即将知道一个不可理解的、令人不安的消息之前,这一笑突然使她感到极大的温暖……

在维克多的父亲被捕的那天夜里,城里和区里所有来不及撤退的党员几乎全部被捕,被捕的还有苏维埃机关干部、从事这种或那种社会活动的人、许多教员和工程师、著名的矿工和某些隐藏在克拉斯诺顿的军人。

这个可怕的消息一早就传遍全城。但是只有刘季柯夫和巴腊柯夫知道,德国宪兵队的这次行动给地下组织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虽然这次行动并非由某人的失败所引起,而是由于德国人想防患于未然。“警察队”的“密网”里捕获到的人们里面,有许多人是要参加袭击监狱警卫队的。

奥丽雅和妮娜跑来找奥列格。她们的晒成古铜色的、瘦削的脸上透出来的苍白色霎时也传给了他。她们转达了康德拉多维奇的话,说安德烈叔叔夜里被捕了。

瓦尔柯躲藏的地方,除了康德拉多维奇之外,是无人知道的,可是却突然遭到搜查。事后才知道,他们要搜索的并不是瓦尔柯,而是女主人的已经撤退的丈夫。这件事发生在一所“小上海”式的房子里,进行搜查的福明马上认出了瓦尔柯。

据女主人说,瓦尔柯在被捕时态度镇定,但是后来福明打了他一记耳光,他突然发起火来,把这个“警察”打倒在地上。那时就有几个宪兵朝他扑过来。

奥列格让家里人陪着奥丽雅,自己跟妮娜跑去找杜尔根尼奇。无论如何必须见一见庇罗若克或是柯瓦辽夫。杜尔根尼奇叫他妹妹跑到他们两家去了一次,但是她打听得来的消息却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又叫人不安。据他们的父母说,他们俩昨天天一黑就出去了。可是过了一会,他们的同事“警察”福明就到他们家里来,打听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他因为没有碰到他们,说话非常粗暴无礼。后来夜里他又来了一次,不住地说:“他们会有苦头吃的!……”柯瓦辽夫和庇罗若克快天亮才各自回家,都喝得烂醉。柯瓦辽夫是一向不喝酒的,这就格外令人奇怪了。他们对家里说,他们在一个卖私酒的女人家里喝了个通宵,家里把福明的那些恐吓的话转告他们,但是他们毫不理会,倒下去就睡。第二天早上来了几个“警察”,逮捕了他们。

奥列格通过妮娜把这一切通知了波里娜·盖奥尔吉耶芙娜·索柯洛娃,要她一有机会就把这一切转告刘季柯夫。他们召集了谢辽萨、刘勃卡、万尼亚和斯塔霍维奇来开会。会议是在杜尔根尼奇家里开的。

邬丽亚走进去的时候,斯塔霍维奇和万尼亚正在争论,邬丽亚马上也被这场争论吸引住了。

“我不懂,这叫什么逻辑?”斯塔霍维奇说,“我们做了种种准备要营救奥斯塔普楚克,我们抓紧时间准备,搜集了武器,动员了年轻人,可是等安德烈叔叔和其他的人被捕了,那就是说时机更成熟,需要更迫切了,反而有人叫我们还要等待……”

斯塔霍维奇在青年中间的威信大概很高。万尼亚惶惑起来,用他那有点喑哑的低音问道:

“那你建议怎么办?”

“我建议至迟在明天夜里就劫狱。要是我们不空谈,一早就开始行动的话,今天夜里就可以劫狱了。”斯塔霍维奇说。

他发挥了他的意见。邬丽亚发现,从她战前在五一村共青团集会上听他做报告以来,他已经大大地改变了。虽然他那时就能灵活地运用像“逻辑”、“客观上”、“我们来分析一下”等等书本上的词汇,但是那时他的态度还没有这样自信。现在他说起话来不慌不忙,不做手势,昂着他那浅色头发自然地向后梳的头,瘦长的手捏成拳头放在桌上。

他的建议显然使大家吃惊,没有人敢马上回答他。

“你是在鼓动大家感情用事,无非就是这样……”万尼亚终于羞怯地、但是声调非常坚定地说,“我们不必躲躲闪闪。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讲过这一点,但是我想,你一定也跟大家一样,充分了解我们并不是根据自己个人的倡议来让青年们去做这样严肃的工作。除非有新的指示,否则我们连动一动指头的权利都没有。这样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再断送一批……事实上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他突然生气地说。

“我可不知道,也许是不信任我,所以没有全部告诉我。”斯塔霍维奇傲慢地抿起嘴唇。“我反正直到现在还没有接到过一个明确的战斗指令。我们老是等着,等着。一直要等到人们真的被杀害……要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被杀死的话。”他态度生硬地说。

“我们大家都同样为他们难受,”万尼亚带着生气的声调说,“但是你难道当真以为我们自己的力量已经够强了吗?……”

“五一村人里面有没有勇敢忠诚的青年?”斯塔霍维奇老气横秋地直望着邬丽亚,突然向她问道。

“当然有。”邬丽亚说。

斯塔霍维奇一声不响地望了望万尼亚。

奥列格缩着脑袋坐在那里。他的大眼睛时而严肃地注视着斯塔霍维奇,又望望万尼亚,时而直望着前面,默默沉思,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膜。

谢辽萨低着头不作声。杜尔根尼奇没有参加争论,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斯塔霍维奇,好像在研究他。

这时刘勃卡坐到邬丽亚身边来。

“你认得我吗?”刘勃卡轻声问道,“你记得我父亲吗?”

“那是在我面前发生的……”邬丽亚把谢夫卓夫遇难的详情轻声告诉了她。

“唉,我们不知要经受多少苦难!”刘勃卡说,“你知道,我恨透了这批法西斯分子和‘警察’,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她说,眼睛里露出天真而残酷的神色。

“对啊……对啊……”邬丽亚轻声说,“有时我觉得心里充满了复仇的渴望,我甚至为自己担心起来。我怕我会做出什么轻率的举动。”

“你喜欢斯塔霍维奇吗?”刘勃卡凑着她的耳朵问道。

邬丽亚耸了耸肩。

“你知道,他太爱表现自己。不过他是对的。这样的青年当然能找得到,”刘勃卡说的时候想到谢尔格·列瓦肖夫。

“不过问题不光在有没有这样的青年,而在于谁来领导我们。”邬丽亚轻声回答说。

奥列格仿佛跟她约好似的,这时说话了:

“问题不在于青年人,勇敢的青年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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