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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彩虹几度-第13章

小说: 彩虹几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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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好意思。”

“因为不能让以后回忆起来,这里只是些石头啊。”

“不过,这不是一般的石头吧。”

“对了对了,刚才还说过桥呢。说过我死去的哥哥和麻子小姐的姐姐之间的桥呢。”

“是的。”

“那是心中无形的桥吧。可这是从三百年前就牢牢地架在这里的石桥,一座美丽的桥。如果人与人之间也架起这样的桥……”

“石桥?石桥架在心上不难受吗?像彩虹一样的桥多好啊。”

“是啊。心中的桥也许就是彩虹之桥。”

“不过,这座石桥,也许就是心中的桥啊。”

“也许是那样。因为这是为创造美而建造的石桥,是艺术的表现。”

“唉。而且,桂宫的智仁亲王每天都读《源氏物语》,这个离宫就是为向往《源氏物语》而建的。过去就有这种说法吧。松琴亭一带就建有明石的海滨……”

“不像明石海滨。净是些犬牙交错的奇岩怪石。”

“游览说明书上是这样写的。还有,据说智仁亲王的妃子是在丹后出生的,所以也建造了那地方的‘天桥’。”

夏二看着那“天桥”,走过了石桥。

走进松琴亭的长长的屋檐下,从配房进到屋里。

坐在那里观赏了一会儿刚刚走过的石桥附近的置石。

两人走到左边的茶室,在那里也坐了一会儿。

从茶室经过配房进入正房。

从客厅到配房,淡蓝色和白色方格相间的隔扇上贴着加贺奉书纸。这典雅华丽的客厅以其大胆奇崛的设计而闻名。从窄廊下突出来的地方有茶道的洗茶器处和炉灶。两人默默地坐在正房里。

水池从松琴亭的右边绕到左边。

但是,坐在这正房里观赏,水池右边和左边的景色是不同的。

在茶道的洗茶器处右边所见到的从刚刚走过的石桥相续而来的置石,是比水更庄严的岩石,而左边所见到的萤谷方向的水池,见不到石头,池水凝重深邃,让人感到水的广阔。

看来,在庭园的某一处有深思熟虑的尖利的置石,似乎把整体都振作起来。——夏二这样想,但自己的确不太明白。

“我觉得在这里这样做有些奇怪。”夏二说。

麻子避开夏二的目光,看着水池那边。

高大的杉树的右面和左面,有月波楼和古书斋。

杉树的树梢已经干枯了。但是,月波楼前面的树墙却长出了嫩叶。



麻子回到东京以后,反而感到对桂离宫的印象更深了。

这里,也有和父亲谈起来,父亲教给她对桂离宫应该怎样欣赏的缘故。

父亲把桂离宫的照片和参考书等等从自己的书橱里抽出来,堆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麻子真的阅读了这些书。

麻子有这样的秉性,譬如说,麻子去了法隆寺,回来以后便把所见到的研究法隆寺的书籍拿来阅读。对于音乐等等也是这样,听莫扎特的演奏,回来后便查阅莫扎特。

“还是事先查阅才好,事后查阅不起作用了。也许麻子出嫁了以后,才开始调查对方呢。”百子挪揄地说。

但是,在别处见到稀奇的菜,在家里也能仿照那个菜令人意想不到地巧妙地做出来。这也许是麻子的一种秉性,而这一秉性颇得父亲的喜欢。

麻子研究桂离宫,也是通常的习惯吧。

不过,百子却多少投以怀疑的目光。

麻子把新书斋正房的照片拿给姐姐看,说:“在这高地板的房间里还坐了一会儿呢。”

百子说:“是吗?夏二也……”

麻子没有发觉姐姐的嘲讽。

“夏二没坐。我只是把膝盖伸到书斋窗子的木板下面,看了看旁边的院子。”

在正房九张“榻榻米”中有三张“榻榻米”稍稍高一些,这是上座的地方。这上座的上面方格形天花板有些低。里面的墙壁上,有著名的桂木搁板。

麻子说,上座的地方像把客厅凹间扩大了似的。

麻子坐着的附属书斋里,一块桑木板矮矮地放在那里,代替书桌。在这个桑木板书桌的下面开了一个小窗,以便夏季坐在那里通风。

麻子要坐在那里看书,打开了拉窗。夏二从外面把走廊的拉窗也打开了。

窗外是庭园树木的嫩叶。但是,这里的庭园树木疏落,而且稍稍离开窗子。

“想到麻子坐在这个书斋的窗前,看到这照片,觉得很奇怪,是吧?”麻子对姐姐说。

“是啊。”百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麻子没照相啊。”

“那当然了。你瞎说什么呀!”麻子笑了,“姐姐你也在那就好了。”

百子坐在缝纫机前,这是很少见的。

麻子站在那里,看着放在缝纫机板上的照片,说:“在桂离宫,和夏二先生光说姐姐的事了。”

“我的事,……”

“唉,还说了夏二先生的哥哥的事……”

“是吗?”百子冷淡地说,“那是有可能的。我讨厌的事……”

“什么讨厌的事也没说。没说姐姐你们的坏话呀。”

“我讨厌那样。麻子装作是想念姐姐的好妹妹,说姐姐的好话。”

“嗬,真不近人情。”

“夏二先生也一定说想念哥哥的话了吧。”

“是的。”

“那是你们的随意想象,你们的话是不会符合事实的。”

“我不是装作对于姐姐的事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去说话的。”

“是吗?奇怪。”

百子猛烈地踏着缝纫机。缝棉布衣服的抬肩时,衣服的下摆被颠到了桂离宫的照片上。

“和夏二先生谈论我的事,希望能和谈论社会上的传闻似的,漠不关心地随便谈谈就行了。好像又是同情,又是体谅的那种谈法,我不喜欢。”

麻子默默地看着姐姐用缝纫机缝衣服缝儿的手。

“你们谈的那些理解我的话,都只不过是你们的想象。”

百子用颤抖的手指吃力地按着布。

“你们谈了什么,也只不过是我的想象。可是麻子平时对我说的有关爸爸的话,也只是向着爸爸……”

“姐姐!”

“怎么了?把你说哭了……这是你的温柔善良,是很好的。但是,女人很喜爱自己的善良,是自己娇贵自己。你好像总是在对爸爸和我进行安慰,进行解救……”

“解救,那……我可没那么想。”

“不过,爸爸是被你解救了。因为爸爸很天真。说父亲对女儿天真,有点可笑,可是……”

“是呀。”

“我是很乖僻的。因为父亲天真,所以把麻子嫁人,觉得什么男人都不相配。”

麻子感到很不安。

“那是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感情没培育好。和父亲两个人互相娇贵,这好吗?不久,麻子就会明白,女人越温和善良,就越痛苦和悲哀。”百子把缝纫机稍稍停了一下,“我这样说,你认为是我的嫉妒吗?”

麻子摇了摇头。

百子又踏起了缝纫机。

“我是太嫉妒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夏二在桂离宫是怎么说我们的事的,但是最近我想,与其让青木先生在那样的战争中死去,还不如我先把他杀了好。”

麻子听来,百子说的正与爱启太的话相反。

“现在你不是爱青木先生,而是恨他了。”

麻子顺着她的话说道。

“就说我母亲,我想如果自己死的话,先把爸爸杀了,怎么样呢?自己不要因为不能结婚就去死,只要把对方杀了就行了。我也是在教给你呢。”

“你怎么了?姐姐!”

“不过,那样的话,就会发生奇怪的事了。如果我母亲把爸爸杀了,麻子这个人就不会在人世上出生。是吧?如果我母亲和你爸爸结婚的话,麻了也同样不能出生。这样一想,真是不可思议。”

麻子不由打了个冷战。

如果百子的母亲不自杀,而且父亲也不和麻子的母亲结婚,麻子也是不能出生的。可是为什么姐姐那么说呢?麻子感到有些可怕。

姐姐是把长时间的憎恨和诅咒,把紧紧搭在心底的毒箭倾吐出来了吧。

麻子像被抛弃,像被推倒,感到冷冰冰的。

麻子和姐姐恋人的弟弟谈了姐姐的事。麻子把这件事告诉姐姐,为什么这样伤害了姐姐的感情呢?这是麻子所没有料到的。

麻子从百子的身边离开,坐到自己的床上。

在二楼的十个“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间里,放有姐妹两人的床,还有镜子和缝纫机。

“麻子,休息吧。觉得闹吧?”百子说,“再做一个袖子就做完了。”

麻子一动不动地一只手支在床上。

“听说下个星期天把夏二先生叫来?因为在京都受到青木先生的关照……但是,我不在家。我讨厌。我见到夏二先生觉得害羞。是到青木先生家拜访时听到的,爸爸对青木先生说了京都的妹妹的事。可是,对我们什么也没说。麻子你没听说吧。”

百子不等麻子回答,边踏着缝纫机边说:“听到这个,我就不愿意到京都去了。父女三人去了,但是三人都散了。是心散了。麻子对爸爸和我,还有对京都的妹妹都很关心。可是爸爸对自己的朋友说的心里话,不是还对麻子隐瞒着吗?我不愿意在家里和夏二先生见面。这样,也许会说我是向着爸爸的,但是实际上只是我的嫉妒。首先是嫉妒。即使怀疑自己的爱情,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嫉妒。”

麻子听到百子抛出这些话来,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觉得看出了一点什么。

麻子悄悄地换了睡衣,躺下了。

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姐姐的恶毒的语言。

但是,她没有流泪。

“你休息吧。”

姐姐说麻子对父亲和姐姐进行安慰解救,这虽然是姐姐的讽刺,但是麻子想,难道真是这样吗?

百子缝上袖子,来到麻子的床前,稍稍站了一会儿。

麻子以为姐姐要说什么,睁开眼睛等她说话,但是百子却什么也没有说。

百子到下面拿来了父亲的洋酒瓶。

又从自己的衣橱里取出银碗,向银碗里斟了一点酒。

百子刚要喝,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关了电灯。

就在房间黑下来的时候,麻子的泪水涌了出来,忍不住哭出声来。

“麻子,你起来了?”百子轻轻地说,“所以,你真讨厌。”

“姐姐,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欺负我?”

“是嫉妒吧。一定……”

百子在黑暗中把酒喝下去了。

“喝点安眠药。”



正像百子对麻子所说的那样,夏二来的那天,百子带着竹宫少年躲到箱根去了。

两人乘坐旅游客车从东京去箱根深处。

百子闭着眼睛,过了横滨,感到从窗外飘进来麦田的香味。

“这是东海道的沿路松树吧?”少年问。

上午的阳光照到客车的里面,松树的树影掠过少年的面颊。

百子睁开眼睛,说:“请不要用女孩似的腔调说话。”

“因为我的声音像女孩似的。我不是和姐姐一起用女孩的声音唱过歌吗?”

“是的,在芦湖,下雪那天……”

“是大雪啊。”

“下雪之前,我们设法离开了湖水。”

“我喜欢那情景啊。回来的时候,大客车在下大雪的山顶上不能走了,给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少年抓过百子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指抚摸着百子的手掌。

“真凉。姐姐的手冬暖夏凉,真好啊。”

百子想,少年所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手,还有其他肌肤。

“是吗?”

“女人都是这样吗?”

少年坐在靠近车窗的座位上。

沿路粗壮的松树树干从客车的车窗外掠过。

由于不是星期六和星期日,客车很空。

当客车驶过马入河时,见到通火车的铁桥周围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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