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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旧唐书-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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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僣称帝号,补署官吏。遣其将秦彦乱江淮,秦贤乱江南,秦诰陷襄阳,孙儒

陷孟、洛、陕、虢至于长安,张眰陷汝、郑,卢塘攻汴州。贼首皆慓锐惨毒,

所至屠残人物,燔烧郡邑。西至关内,东极青、齐,南出江淮,北至卫滑,鱼烂

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贼既乏食,啖人为储,军士四出,则盐尸而从。关

东郡邑,多被攻陷。唯赵犨兄弟守陈州,朱温保汴州,城门之外,为贼疆场。汴

帅与兖、郓合势,屡败贼军,凶势日削。

龙纪元年二月,其爱将申丛执宗权,挝折其足,送于汴。朱温出师迎劳,接

之以礼。谓之曰:“下官屡以天子命达于公,如前年中翻然改图,与下官同力勤

王,则岂有今日之事乎?”宗权曰:“仆若不死,公何以兴?天以仆霸公也。”

略无惧色,乃槛送京师。昭宗御延喜楼受俘,京兆尹孙揆以组练砾之,徇于两市。

宗权槛中引颈谓揆曰:“尚书明鉴,宗权岂反者耶!但输忠不效耳。”众大笑。

与妻赵氏俱斩于独柳之下。

史臣曰:我唐之受命也,置器于安,千年惟永,百蛮响化,万国来王。但否

泰之无恒,故夷险之不一。三百算祀,二十帝王。虽时有窃邑叛君之臣。乘危徼

幸之辈,莫不才兴兵革,即就诛夷。其间沸腾,大盗三发,安禄山、朱泚、黄巢

是也。

夫谋危社稷,将害君亲,轘裂潴宫,未塞其罪,故不俟于多谈也。然盗之所

起,必有其来,且无问于天时,宜决之于人事。

禄山母为巫者,身是牙郎,偶缘微立边功,遂至大加宠用,总知马牧,特委

兵权。爱天子之独尊,与国忠之相忌,故不能以义制事,以礼制心,遂称向阙之

兵,以期非望之福,此所以为乱也!

朱泚家本渔阳,性惟凶狡,耳习闻于篡夺,心本之于忠贞。暨弟为乱阶,身

留京邑,小不如意,别怀异图。但乐荒鸡之鸣,唯幸和銮之动,缘幽帅之尝因乱

得,谓神器之可以徼求。

黄巢亹茸微人,萑蒲贱类,因饥馑之岁,蹑王、尚之踪,志在夺攘,谋非远

大。一旦长驱江表,径入关中,见五辂之蒙尘,谓宝命之在我。

必若玄宗采九龄之语,行三令之威,不然使禄山名位不高,委任得所,则群

黎未必陷于涂炭,万乘未必越于岷、峨。

德宗能含垢匿瑕,不佳兵尚勇,不然则取李承之言,不委希烈伐叛,不然则

取公辅之谏,早令朱泚就行,如此则未必有泾原之乱兵,未必有奉天之危急!

僖宗能知人疾苦,惠彼困穷,不然则从郑畋之谋,赦群偷之罪,如此则黄巢

不必能犯顺,銮御未必须省方。

盖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蛇螫不能断腕,蚁穴所以坏堤。后之帝王,足为殷

鉴!

史朝义、秦宗权乘彼乱离,肆行暴虐,虔刘我郡邑,僣窃我衣裳,终虽灭亡,

为害斯甚,兹亦沴气之余也。

赞曰:天地否闭,反逆乱常。禄山犯阙,朱泚称皇。贼巢陵突,群竖披攘。

征其所以,存乎慢藏!

 附录

○重刻旧唐书序

李唐氏有天下三百年,三代而降,英君明辟若唐文皇,功德固在首列。厥后

子孙迭兴,虽中更丧乱,犹不失为盛朝。而玄、宪二宗至配贞观,与汉七庙同称,

何也?其典章法度贻谋之善,不可及已。盖作唐史者有三人焉:吴兢、韦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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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上追史汉,下包魏陈,信乎史之良者,无以加于是矣。奈何宋之庆历,又出

新编,大有增损,至使读者不复得睹唐朝一诏令。历年五百,旧书湮灭,君子不

能无病诸。皇上右文弘道,化被四远,由是缙绅士夫,咸以修缉典坟为己任。此

书故有刻本在吴中,惜亦未全。先任提学侍御北江闻人公闻之,慨然欲寿诸梓,

与菁莪共择可托者,得苏学司训沈君,有问学干局,良儒师也。因授之,俾董厥

事,且命广搜残逸,足其卷数。及募士出赀,佐经费,君鸠工堂西大舍中,无啻

三十手,朱墨雠校,不舍昼夜。成未及半,而北江公以忧去,以赀不绍,白之巡

抚大中丞右江欧阳公,公命掌郡事别驾钟侯助其役。未几,府主王侯至任许相以

完大巡侍御西郭陈公尤加赞相,乐书之成,而其事则总于今任提学侍御午山冯公

焉。盖学政之台,书之所由起也。工将毕,士子袁贞辈相率扣子,请先序诸后。

子惟三古圣人作为经书,人极立矣,十九朝史官述为史书,往事鉴矣,去圣既远,

后儒蠹经,经不可蠹,犹云翳白日,日行空自如也,吏又可以新掩旧哉!且文章

之作,率视共区宇之全缺。巨唐疆域幅员万里,其广大与轩后等,是以词华蔚茂

有至光焰万丈者,郎舍相踵,既出螭坳亲见,又遇刘司徒之博洽,乃克成书,其

难如此,忽有改图,殆不其然。今日群公云萃,留神盛举,盖匪创则无以始,弗

继将莫能终,至于中间经画,尤艰其任此。殆至宝将出之,幸会其数天也,伟矣

哉!惜子耄矣,而不能卒业,抑不知青云士能观以否。所谓前朝国势,先贤行事,

故黎命脉,班班具存,推之于政,古今一也。有能舍其新而旧是图,将来挟以为

国家用,吾知事业发挥,必当炜烨峥嵘,胜常而不凡也,讵止以资见闻谈说而已

哉!沈君名桐,字大材,号春波,嘉禾望族,学通壁经,累试场屋,知名,以超

贡入胄监,屈就今官,其于斯绩甚勤,且出私帑不之校,斯文不坠,系其承理,

之功多也。因并及之。时在嘉靖十七年秋仲,东吴耄生杨循吉谨序。

○重刊唐书序

嘉靖己亥,吴郡重刊唐书,成书凡二百卷,本纪卷二十,志三十,列传百有

五十。石晋宰相涿人刘雰撰。初,御史绍兴闻人公诠视学南畿,以是书世无梓本,

他日按吴,遂命郡学训导沈桐刊置学宫。工未竟而公以忧去。及是书成,以书来

属徵明为叙。按唐兴,令狐德棻等始撰武德、贞观两朝国史八十卷,至吴兢,合

前后为书百卷,而柳芳、韦述嗣缉之,起义宁,讫开元,仅仅百余年,而于休烈、

令狐崱源卧黾诮ㄖ卸梗罄⒃鸵院笤虺捎诖薰辍4迂屎笪ぐ

诸人又增缉之,凡为书百四十有六卷,而芳等又有唐历四十卷,续历二十二篇,

皆当时纪载之言,非成书也。晋革唐命,昫等始因旧史,绪成此书。然《五代

史》昫传不载此事,岂其书出一时史馆,而昫特以宰相领其事邪?然不可考

已。或谓五代抢攘,文气卑弱,而是书纪次抚法,详略失中,不足传远。宋庆历

中,诏翰林儒臣刊修之。自庆历甲申至嘉祐庚子,历十有七年,成新书二百二十

五卷,视旧史削六十一传,增传三百三十有一,续撰仪卫、选举及兵及艺文四志,

别撰宰相、方镇及宗室世系、宰相世系四表,所谓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

实当时表奏之语,而第赏制词,亦谓闳博精覈,度越诸子,良以宋景文、欧阳文

忠皆当时大手笔,而是书实更二公之手,故朝野尊信,而旧书遂废不行。然议者

则以用字奇涩为失体,刊削诏令为太略,固不若旧书之为愈也。司马氏修《通鉴》,

悉据旧史,而于新书无取焉。惟周益公称其删繁为简,变今以古,有合于所谓文

省于旧之论。而刘元城顾谓事增文省,正新书之失。唐庚氏尤深斥之,乃极言旧

书之佳,其所引决海救焚、引鸩止渴之语,岂直工俪而已,自是一代名言也。然

则是书也其可以无传乎!虽然,不能无可议者。段秀实请辞郭晞,有吾戴吾头之

语,新书省一吾字,议者以为失实,是矣。而旧史秀实传乃都不书。夫秀实大节

固不以此,而此事亦卓诡可喜。柳宗元叙事尤号奇警,且郑重致词,上于史馆,

若是而不得登载,则其所遗亦多矣。甚者诋韩愈文章为纰谬,谓顺宗实录繁简不

当,拙于取舍,异哉,岂晁氏所谓多所阙漏,是非失实者邪!甚矣作史之难也!

心术有邪正,词理有工拙,识见有浅深,而史随以异,要在传信,传著不失其实

而已。今二书具在,其工拙繁简,是非得失,莫之有揜焉。彼斥新书为乱道,

诚为过论,而或缘此遂废旧史,又岂可哉?此闻人公所为梓行之意也。是书尝刻

于越州,卷后有教授朱倬名。倬忤秦桧,出为越州教授,当是绍兴初年,今四百

年矣。其书复行,而公又出于越,其事岂偶然哉?先是书久不行,世无善本,沈

君仅得旧刻数册,较全书才十之六七,于是遍访藏书之家,残章断简,悉取以从

事校阅,惟审一字或数易,历三暑寒乃克就绪,其勤诚有足嘉者。因附著之。是

岁三月望,前翰林待诏长洲文徵明序。

○重刻旧唐书序

书以纪事,谀闻为聩;事以著代,间逸则遗。是故史氏之书,与天地相为始

终,《六经》相为表里,疑信并传,阙文不饰,以纪事实,以昭世代。故《六经》

道明,万世宗仰,非徒文艺之夸诞而已也。《尚书》壁存,典训不篸;《鲁史》

麟绝,杞宋失征。继而有作,其惟司马氏及小司马,以迨班、范诸家。八书十志,

经纬天人;八志十典,纮维政事。藏山刊石,繁绍圣经;历汉跻隋,炳发灵宪。

是故王教之要,国典之源,代有征考,若睹蓍蔡。李唐嗣兴,万目毕举,其经画

之精详,维持之慎密,虽未上蹑周轨,亦足并骤汉疆。晋史臣刘昫氏者,爰集

馆寮,博稽载典。纂修二十一本纪,首高祖以迄哀帝,而汶哲具昭。旁修十一志,

始《礼仪》以终《刑法》,而巨细毕举。列传一千一百八十有奇,内以纪后妃之

淑慝,外以悉文武之臧否。《宗室》族属,互以时叙;《外戚》、《宦官》,各

以类别。《良吏》、《酷吏》,鉴戒具昭;《忠义》、《孝友》,褒论悉当。

《儒学》、《文苑》,表以著达;《方伎》、《隐逸》,兼以察微。详传《列女》,

以彰妇顺,分传蛮狄,以立大防。卷凡二百一十有四,统名之曰《唐书》。识博

学宏,才优义正,真有唐一代之良史,秦、隋以下,罕有其俪,固后世之刑鉴具

在也。有宋迭兴,分职书局,载辑《唐鉴》于祖禹,继纂《唐书》于昌朝,王、

宋诸贤,相继汇辑,复成一代之新书,遂亡刘氏之旧帙。诠谬司文学,遍历辅畿。

爰校《六经》,兼雠诸史,始知汉、晋以迄宋、元,皆有监本,司成甬川张公,

尝奉旨校勘,总为《二十一史》。刊证谬讹,粲然明备,惟刘氏《唐书》,郁绝

不传,无所考觅。积集再期,酷志刊复,苦无善本,莫可继志。窃惟古人有云:

“层台云构,所缺过乎榱桷;为山霞高,不终逾乎一篑。”悯哉斯言,益用惶怵。

乃旁谋学属,博访诸司,间礼儒贤,以探往籍,更历三载,竟莫有成。末复弭节

姑苏,穷搜力索,吴令朱子遂得列传于光禄张氏,长洲贺子随得纪志于守溪公,

遗籍俱出宋时模板。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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