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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旧唐书-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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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官。而刑部覆奏,令决杖配流。狱未决。侑奏曰:“法官不习法律,三犯不

同,即坐其所重。元武所犯,皆枉法取受,准律,枉法十五匹已上绞。《律疏》

云:即以赃致罪,频犯者并累科。据元武所犯,令当入处绞刑。”疏奏,元武依

刑部奏,决六十,流贺州。乃授侑刑部尚书。八月,检校右仆射,复为天平军节

度使。上以温造所奏深文故也。

开成元年,复召为刑部尚书。时初经李训之乱,上问侑治安之术。侑极言委

任责成,宜在朝之耆德,新进小生,无宜轻用。帝深嘉之,赐锦彩三百匹。及中

谢,又令中使就第赐金十斤。其年七月,检校左仆射,出为襄州刺史、山南东道

节度使。

二年三月,以病求代,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十一月,复检校右仆射,出为

忠武节度、陈许蔡观察等使。三年七月,卒于镇,时年七十二,赠司空。

侑以通经入仕,观风抚俗,所莅有声。而晚年急于大用,稍通权幸,物望减

于往时。子羽。

羽太和五年登进士第,藩府辟召,不至通显。子盈孙。

盈孙,乾符末为成都掾。驾在西川,用为太常博士,礼学有祖风。光启二年

冬,随驾自成都还。三年二月,驻跸凤翔。时宗庙为贼所焚,车驾至京,告享无

所。四月,盈孙谓宰执曰:“太庙十一室,并祧庙八室,及三太后三室,因光启

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车驾出宫,其缘室法物神主,本司载行,至鄠县并被盗剽夺。

皇帝还宫,合先制造。”宰相郑延昌奏曰:“太庙大殿二十二间,功绩至大,计

料支费不少;兼宗庙制度,损益重难,今未审依元料修奉,为复别有商量。”敕

付礼院详议。

时博士四人,杜用励在利州,崔澄在河中,封舜卿在巴南。独盈孙献议曰:

“太庙制度。历代参详,皆符典经,难议损益。谨按旧制,十一室,二十三间,

十一架。垣墉广袤之度,堂室浅深之规,阶陛等级之差,栋宇崇低之则,前古所

谓奢不能侈,俭不能逾者也。今以朝廷帑藏方虚,费用稍广,须资变礼,将务从

宜,固不可易前圣之规模,狭大朝之制度,当凭典实,别有参详。谨按至德二年,

以太庙方修,新作神主,于长安殿安置,便行飨告之礼,如同宗庙之仪,以俟庙

成,方为迁祔。当时议论,无所是非。窃知今者京城除大内正衙外,别无殿宇。

伏闻先有诏旨,且以少府监大厅权充太庙。伏缘十一室于五间之中,陈设隘狭,

伏请接续厅之两头,成十一室,荐飨之。三太后庙,即于监内西南,别取屋宇三

间,且充庙室。候太庙修奉毕日,别议迁祔。”敕旨依奏。其神主、法物、乐悬,

皆盈孙奏重修制,知礼者称为博洽。

龙纪元年十一月,昭宗郊祀圆丘。两中尉杨复恭及两枢密,皆请朝服。盈孙

上疏曰:“臣昨赴斋宫,见中尉、枢密内臣,皆具朝服。臣寻前代及国朝典令,

无内官朝服制度。伏以皇帝陛下,承天御历,圣祚中兴,祗见宗祧,克陈大礼,

皆禀高祖、太宗之成制,必循虞、夏、商、周之旧经。轩冕服章,式遵彝宪。若

内官要衣朝服,令依所守官本品之服。事虽无据,粗可行之。臣忝礼司,合具陈

奏。”时中贵皆如宰相大臣朝服,故盈孙论之。帝虽不从,嘉其所守。转秘书少

监,卒。

徐晦,进士擢第,登直言极谏制科,授栎阳尉,皆自杨凭所荐。及凭得罪,

贬临贺尉,交亲无敢祖送者;独晦送至蓝田,与凭言别。时故相权德舆与凭交分

最深,知晦之行,因谓晦曰:“今日送临贺,诚为厚矣,无乃为累乎!”晦曰:

“晦自布衣受杨公之眷,方兹流播,争忍无言而别?如他日相公为奸邪所谮,失

意于外,晦安得与相公轻别?”德舆嘉其真恳,大称之于朝。不数日,御史中丞

李夷简请为监察,晦白夷简曰:“生平不践公门,公何取信而见奖拔?”夷简曰:

“闻君送杨临贺,不顾犯难,肯负国乎?”由是知名。历殿中侍御史、尚书郎,

出为晋州刺史。入拜中书舍人。宝历元年,出为福建观察使。二年,入为工部侍

郎,出为同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太和四年,征拜兵部侍郎。五年,为太子宾客,

分司东都。晦性强直,不随世态,当官守正。唯嗜酒太过,晚年丧明,乃至沉废。

以礼部尚书致仕。开成三年三月卒,赠兵部尚书。

史臣曰:温、柳二公,以文行饰躬,砥砺名节,当官守法,侃侃有大臣之节,

而竟不登三事,位止正卿。所以知公辅之量,以和为贵。汉武帝畏汲黯而相孙弘,

太宗重魏徵而委玄龄,其旨远也。韦、崔名士,荐贤致主,绰有古风。殷司空治

民,斯为循吏,而忠规壮节,至晚不衰。徐、郭谠言,郁为佳士。如数君者,实

为令人。

赞曰:柳氏礼法,公忠节概。搏击为优,弥纶则隘。夏卿奖拔,晦叔匡将。

徐、郭之议,金玉锵锵。

 卷一百六十六 列传第一百一十六

○元稹(庞严附)白居易(弟行简敏中附)

元稹,字微之,河南人。后魏昭成皇帝,稹十代祖也。兵部尚书、昌平公岩,

六代祖也。曾祖延景,岐州参军。祖悱,南顿丞。父宽,比部郎中、舒王府长史,

以稹贵,赠左仆射。

稹八岁丧父。其母郑夫人,贤明妇人也;家贫,为稹自授书,教之书学。稹

九岁能属文。十五两经擢第。二十四调判入第四等,授秘书省校书郎。二十八应

制举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登第者十八人,稹为第一,元和元年四月也。制下,

除右拾遗。

稹性锋锐,见事风生。既居谏垣,不欲碌碌自滞,事无不言,即日上疏论谏

职。又以前时王叔文、王伾以猥亵待诏,蒙幸太子,永贞之际,大挠朝政。是

以训导太子宫官,宜选正人。乃献《教本书》曰:

臣伏见陛下降明诏,修废学,增胄子,选司成。大哉,尧之为君,伯夷典礼,

夔教胄子之深旨也!然而事有万万于此者,臣敢冒昧殊死而言之。臣闻诸贾生曰:

“三代之君,仁且久者,教之然也。”诚哉是言!且夫周成王,人之中才也,近

管、蔡则谗入,有周、召则义闻,岂可谓天聪明哉?然而克终于道者,得不谓教

之然耶?俾伯禽、唐叔与之游,《礼》、《乐》、《诗》、《书》为之习,目不

得阅淫艳妖诱之色,耳不得闻优笑凌乱之音,口不得习操断击博之书,居不得近

容顺阴邪之党,游不得纵追禽逐兽之乐,玩不得有遐异僻绝之珍。凡此数者,非

谓备之于前而不为也,亦将不得见之矣。及其长而为君也,血气既定,游习既成,

虽有放心快己之事日陈于前,固不能夺已成之习、已定之心矣。则彼忠直道德之

言,固吾之所习闻也,陈之者有以谕焉;彼庸佞违道之说,固吾之所积惧也,谄

之者有以辨焉。人之情,莫不欲耀其所能而党其所近;苟将得志,则必快其所蕴

矣。物之性亦然。是以鱼得水而游,马逸驾而走,鸟得风而翔,火得薪而炽。此

皆物之快其所蕴也。今夫成王所蕴道德也,所近圣贤也。是以举其近,则周公左

而召公右,伯禽鲁而太公齐。快其蕴,则兴礼乐而朝诸侯,措刑罚而美教化。教

之至也,可不谓信然哉!

及夫秦则不然。灭先王之学,曰将以愚天下;黜师保之位,曰将以明君臣。

胡亥之生也,《诗》、《书》不得闻,圣贤不得近。彼赵高者,诈宦之戮人也;

而傅之以残忍戕贼之术,且曰恣睢天下以为贵,莫见其面以为尊。是以天下之人

人未尽愚,而胡亥固已不能分兽畜矣。赵高之威慑天下,而胡亥固已自幽于深宫

矣。彼李斯,秦之宠丞相也。因谗冤死,无所自明,而况于疏远之臣庶乎!若然,

则秦之亡有以致之也。

汉高承之以兵革,汉文守之以廉谨,卒不能苏复大训。是以景、武、昭、宣,

天资甚美,才可以免祸乱;哀、平之间,则不能虞篡弑矣。然而惠帝废易之际,

犹赖羽翼以胜邪心。是后有国之君,议教化者,莫不以兴廉举孝、设学崇儒为意,

曾不知教化之不行,自贵始。略其贵者,教其贱者,无乃邻于倒置乎?

洎我太宗文皇帝之在藩邸,以至于为太子也,选知道德者十八人与之游习。

即位之后,虽游宴饮食之间,若十八人者,实在其中。上失无不言,下情无不达。

不四三年而名高盛古,岂一日二日而致是乎?游习之渐也!贞观已还,师傅皆宰

相兼领,其余宫僚,亦甚重焉。马周以位高恨不得为司议郎,此其验也。文皇之

后,渐疏贱之。用至母后临朝,翦弃王室。当中、睿二圣勤劳之际,虽有骨鲠敢

言之士,既不得在调护保安之职,终不能吐扶卫之一辞。而令医匠安金藏剖腹以

明之,岂不大哀也耶?

兵兴已来,兹弊尤甚。师资保傅之官,非疾废眊聩不任事者为之,即休戎

罢帅不知书者处之。至于友谕赞议之徒,疏冗散贱之甚者,缙绅耻由之。夫以匹

士之爱其子者,犹求明哲慈惠之师以教之,直谅多闻之友以成之。岂天下之元良,

而可以疾废眊聩不知书者为之师乎?疏冗散贱不适用者为之友乎?此何不及上

古之甚也!近制,宫僚之外,往往以沉滞僻老之儒,充侍直、侍读之选,而又疏

弃斥逐之,越月逾时,不得召见,彼又安能傅成道德而保养其身躬哉?臣以为积

此弊者,岂不以皇天眷佑,祚我唐德,以舜继尧,传陛下十一圣矣,莫不生而神

明,长而仁圣,以是为屑屑习仪者故不之省耳。臣独以为于列圣之谋则可也,计

传后嗣则不可。脱或万代之后,若有周成之中才,而又生于深宫优笑之间,无周、

召保助之教,则将不能知喜怒哀乐之所自矣,况稼穑艰难乎?

今陛下以上圣之资,肇临海内,是天下之人倾耳注心之日。特愿陛下思成王

训导之功,念文皇游习之渐,选重师保,慎择宫僚,皆用博厚弘深之儒,而又明

达机务者为之。更相进见,日就月将。因令皇太子聚诸生,定齿胄讲业之仪,行

严师问道之礼。至德要道以成之,彻膳记过以警之。血气未定,则去禽色之娱以

就学;圣质已备,则资游习之善以弘德。此所谓“一人元良,万方以贞”之化也。

岂直修废学,选司成,而足伦匹其盛哉?而又俾则百王,莫不幼同师,长同术,

识君道之素定,知天伦之自然,然后选用贤良,树为藩屏。出则有晋、郑、鲁、

卫之盛,入则有东牟、朱虚之强,盖所谓宗子维城、犬牙盘石之势也,又岂与夫

魏、晋以降,囚贱其兄弟而自翦其本枝者,同年而语哉?

宪宗览之甚悦。

又论西北边事,皆朝政之大者。宪宗召对,问方略。为执政所忌,出为河南

县尉。丁母忧,服除,拜监察御史。

四年,奉使东蜀,劾奏故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违制擅赋,又籍没涂山甫等吏

民八十八户田宅一百一十一、奴婢二十七人、草千五百束、钱七千贯。时砺已死,

七州刺史皆责罚。稹虽举职,而执政有与砺厚者恶之。使还,令分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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