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文学电子书 > 东京梦华录 >

第53章

东京梦华录-第53章

小说: 东京梦华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淳珊少有的强横,竟另李言瑾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珊儿,我堂堂七尺男儿敢作敢为,何况又是荒唐出了名的,不怕甚么,只是你个大家小姐,且快要成亲,这节骨眼儿上和小叔子跑到城外听风赏月,恐怕不妥……”
  李言瑾话还没说完,莫淳珊已经别过头去独自颤着肩,李言瑾大为头痛,劝起她来:“我如何不知道你不喜这门亲事?别说是你,便是换做我那刁钻媳妇都治不住五哥那性子。他是不爱搭理人,但到底心术端正,长得也不坏。你瞧瞧,你爹横竖是要把你送进宫的,岁数相合的只有五哥六哥七哥和我,七哥同我没可能,你想想六哥那张脸,便知你爹爹也是为你好,若不然,他怎么不将你许配给六哥,六哥他可……”
  “我若想嫁你呢?”莫淳珊轻轻打断他,轻到李言瑾没听清的地步。
  “……是皇后所出……唔,你方才说?”
  “我若想嫁你呢?”莫淳珊又说了一遍,眼中噙着泪光,脸上泛着红晕,看得李言瑾心中若被掏空了一般。
  “珊儿,我外公可是……”
  “我不管你外公,我只管你!你就在此处说清楚也好,愿不愿娶我?”莫淳珊此时脸红到了脖子,被衣裳掩住,两眼却死死盯着李言瑾,偏要他给个说法。
  “珊儿,我虽不聪明,却还不傻,你带了这么一包家当,是出来找我谈天的行头么?你那些姑娘家的小心思,我也隐隐知道些,想你嫁了人,自然要断了念头,哪知你这丫头竟是这般性子,”李言瑾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是你并非那戏文里的月二娘,我更不是祁小……”
  李言瑾话还未说完,便被满面泪痕的一个推搡,踢下了正一路飞奔的马车。
  
  天干地燥,地上连个马蹄子都没印上,李言瑾找着莫淳珊时,已是隔了两天的夜里。莫淳珊起先以为李言瑾带了追兵来,恨恨地不肯理他,后知李言瑾是一个人走了十几里路,才租到马匹,马不停蹄地走了不少弯路才追来,总算和颜不少。
  看她低头,唇角微微勾了个笑,李言瑾叹道:“我自然不会害你,可你也知道,再怎么着都是跑不掉的,你这回诱唆八殿下,当心我家老爷子治你的罪。”
  “嗯。”莫淳珊点点头,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算了,横竖蹚了这浑水,再说甚么也没用,有个甚么的都我来好了,说是我把你抢了,倒还可信些。”
  莫淳珊颤了下,没抬头,还是淡淡会了个“嗯”,却是带了哭腔的。
  
  李言瑾与莫淳珊是在郊外一处农家给人发现的。外头千军万马轰鸣着压来,如同要将这破败的茅草房冲散一般,莫淳珊拽紧了手里的包袱。
  几个时辰前,李言瑾知道走不了了,便拿了莫淳珊一支簪子给人家,叫他们明日再回来。莫淳珊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很是不习惯:“你怎这样小气,非要拿我的簪子给他们?”
  “你办了坏事,自然拿你的东西。”李言瑾答得理所当然,惹得莫淳珊笑了起来。
  二人安安静静在房子里坐了许久,起先李言瑾还给她讲些坊间听来的玩笑话,万马奔踏而来之声渐渐将他的话盖住,李言瑾见莫淳珊分明听不见自己说话了,却仍旧点头,心中不忍,拉起她走了出去。
  
  莫决一骑当先冲在最前面,大红的披风宛若邪神降临。他见莫淳珊被李言瑾拉着手出来,脸色比锅底灰还难看,连安都没跟李言瑾问。若不是人多眼杂,李言瑾猜此人多半是要将自己活埋了的。看莫决一行人的那神色,李言瑾便知自己用不着替莫淳珊开脱,当真少了不少麻烦。
  回了皇城,李言瑾听莫决说了这天第一句话:“送八殿下回宫。”
  
  回去后,自然是听他爹训了整整一天的话,又给关在自己宫里闭门思过。李言瑾成亲前,闭门思过是他爹放他一马,给他逍遥日子过,如今给陆施琴日日皮笑肉不笑地寒碜着,简直跟折寿没两样。
  隔了几天,李言瑾把媳妇儿哄得差不多了,又听说他爹没那么气他,便让顺子去打探莫淳珊的消息。
  “主子,您总算想起那苦命小姐了。”顺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可知若不是她劝着,莫将军早带兵平了你这用膳就寝的窝了!啧啧,好好一姑娘就给这么糟蹋了,当真可怜。”
  李言瑾气不打一处来,却不好反驳,事关莫淳珊声誉,那几日的起承转结,李言瑾没说给旁人听过:“让你打听你便去打听,哪儿那么多废话!”
  “主子不知积德,做奴才的再狼心狗肺,咱们这儿就真没救了。该打听的小的早帮您打听妥当,如今莫将军的火气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谁都不敢劝。好在莫小姐是给害了的,她爹自然不会为难她,只是听说近日来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不过您也别急,莫将军不过是在气头上,您想啊,如今全天下除了您,他还能把闺女许给谁啊?主子您就赶紧上门认个错,说不准他就认您这倒贴女婿了。”
  顺子的话句句在理,可惜一句比一句难听,李言瑾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看看外头哗啦啦的大雨,说道:“我这可是闭门思过呢,哪儿能上门认错?”
  “这个小的自然也替您想好了,您随我来。”顺子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一般,笑得无比谄媚。
  李言瑾这几天听了好几回“随我来”,哪次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但顺子那眼神,明摆在说李言瑾今日若不随他去,便不是人。万般无奈之下,李言瑾淋着雨,站在了莫府门外,那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此事你瞒了四年?”元翊听完,问道。
  “那是自然,她一个姑娘家,我怎么好把这种事胡乱说出去。何况旁人如何以为,我都无所谓,但你若因珊儿的事乱咂飞醋,我便不得不说了。”李言瑾少有的一板一眼,双目炯炯,恨不得拽着元翊手叫他信他。
  元翊苦笑着垂下头,李言瑾见他长发似水,在月光下轻轻摇了摇,那光景看得他心脉都停了半拍。
  “我确实介意,却并非因此事……言瑾,你若知我是何人,恐怕……”
  元翊的话还未说完,忽闻外头一阵骚乱。两人不约互望一眼,尽管介意下文,李言瑾还是事不宜迟地赶紧让元翊先回房去了。
  




56

56、自刑·云隐 。。。 
 
 
  李言瑾走到骚乱之处时,已是一片死寂,人群纷纷退开,给他辟出条道儿来。
  这一日,漆黑一片的光景,李言瑾慌忙提了灯似是走了许久,浑浑噩噩的。人面上闪过躲避神色,那分明是在怕他。李言瑾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反倒更是惊惧,以至不敢上前。
  “怎回事?”春寒料峭,更定之时,他听见自己的就跟那烛火一般,颤巍巍的。
  “怎回事?”李言瑾提了提嗓音,对着群不吭声的人又叫了一遍。这时候元翊也从他自己房里出来,与一人耳语几句,背着烛光脸色不善。
  “殿下,您自己去看罢。”元翊瞥了李言瑾一眼,幽幽道。
  被如此这般地吊足胃口,走在那条众人夹道的石板路上李言瑾非但未恼,反倒有些撑不住了。那路的尽头,正是莫淳珊的那间厢房。
  
  李言瑾算是半个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见死尸无数,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走得这般安稳,竟似熟睡一般无知无觉,却在脸上路了半抹不干之色。
  所谓瘗玉埋香。她脸上还擦着薄薄的粉。
  “珊儿?”李言瑾唤她一声。李言瑾这轻轻一声,没把莫淳珊叫醒,那始终呆若木鸡地跌坐在莫淳珊塌前的侍女却回了魂,哇地伏地嚎啕。
  “珊儿?”李言瑾今日倒是老说二遍话。他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就寝前怎不记得把粉给下了?”
  侍女断断续续地哭道:“殿下,娘娘说今儿不更衣,不下粉,指不准有人要来呢。”
  “请殿下节哀。良娣娘娘已……”
  李言瑾麻木地听着各种声音,终于受不了地大吼道:“你们杵这儿瞧个屁!还懂不懂规矩?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没一个人动弹。
  李言瑾跪在床头,他看着莫淳珊,而满屋子人看着他。他不是没被人这么瞧过,只是第一回,感到那视线灼人,却无力驱赶了。
  他伸手握住莫淳珊的手,纤纤玉指温软宜中。刚成亲那会儿李言瑾就看出来了,他爹对这媳妇百般刁难,他也不敢对她太好,坐在一块儿总是场面话客套话地全用上,只愿皇上以为李言瑾这多情种子新鲜劲儿过去了,便不再多难为她。
  之后李言瑾还记得,莫淳珊掉了胎的那晚上,他也是这么握着她的。女子生产是大血气之兆,男子入室那是犯了大忌会。好歹产婆不敢拦他,在床头遮了块帘子,把莫淳珊的手伸出来。李言瑾不知道莫淳珊那晚上究竟有没有昏死过去,可知他陪着她,横竖孩子没了,她也不搭理他了。
  
  “殿下,娘娘身上插着毒针,虽则细小,但毒液混入体内便必死无疑,还请殿下暂且莫要靠近娘娘金身,待下官验全。”童太医从莫淳珊的床柱旁闪出来,拢着双手叠于胸前,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下官失职,罪该万死。”
  给李言瑾骂懵了的诸人亦清醒过来,纷纷汇报道:“启禀殿下,方才营兵见有可疑之人潜入,方才,莫将军与巴大人方才执剑驾马追了出去……”
  “接着查!”李言瑾也是一晃神,不等他说完便大声叫道,“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立即集合五十人,随我上山去搜!”
  “是!”
  
  初云的脚程较之他人则快出许多,李言瑾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心中茫然一片,不知这是要上哪儿做什么。一夜的光景,他不过是给元翊讲了个故事,故事里的丫头却没了。她告诉过他了,有人要杀她,他却没当真,还琢磨着要是珊儿往后都如这般,该有多热闹。
  那是李言瑾心中烦闷,连最后同她说的话都记不清了,大抵是你早些歇着,明日还须赶路云云……
  不多会儿,晨光透过树荫照进山里,四处细碎地响起鸟声。
  春寒料峭,冻得人留下眼泪来。
  
  在林间奔走了一段,初云收住马蹄,扇了扇耳朵又眨眨眼,忽地再度飞驰出去。李言瑾收都收不住,只有任迎面而来的嶙峋枝桠从他脸颊划过。
  又跑了一阵,在某处不打眼的山坳里,却见一名俊雅男子端坐其中,笑盈盈地,好似在等李言瑾一般。
  那人,正是王衿。
  
  “你为何在此?”李言瑾皱眉,居高临下地问。他觉察王衿四肢瘫软,看那样子大约是残废了。天牢之时过后,李言瑾听闻此人给元翊下了极刑,后为李言秉所救,但伤势极重,不想竟活到现在,还出现在此处。
  “区区山坳,聊以避风罢了,却不想惊扰了太子殿下……”王衿面白若雪,还是那么轻飘飘的笑。他顿了顿,才道,“与良娣娘娘。”
  “谁干的?”李言瑾沉声问。
  “太子殿下所言何事?”王衿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佩剑已横在他脖子上,沿着利鞘渗出血珠。方才还在马背上的李言瑾,此时已闪到他身侧。
  “李言瑾,理由同凶犯,这两个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想听哪个?”王衿歪了歪脑袋,主动又朝刀口靠近几分。
  李言瑾颓然望着眼前之人,垂下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