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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东京梦华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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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翊像给蛇咬了一口地抽回手,如梦初醒般定定站着:“对不起。”
  “你这趟倒生出不少事。”李言瑾倒和颜悦色,带了些宽忍的味道。
  
  并非不曾想过元翊,但与李言秉耗尽了力气,顾不上外头那些见不着他面的人是否心急如焚。时常忘了,元翊亦是凡人,他亦有等不得,办不到的事。
  李言瑾辛苦周旋出一个半月,本是大功德一桩,元翊定已得了消息,可他等不得。
  那日在莫府说要各走各的,李言瑾心中难受,但淌淌冷风便好,哪知元翊办不到。
  此刻他搅得硝烟弥漫,倏地来了却没有咄咄逼人。只是为要见李言瑾一面,全然不顾接下去如何收场。李言瑾对着这无谋贸动的傻子,怨气与欢喜都得往心里吞。
  
  “明明救不出你,是我不好。”元翊冷清地笑了笑。
  “那我进去了。”如今,乐意不顾生死闯入法场替元翊收拾烂摊子的人站在面前,拦不住的。
  “嗯。”元翊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啪!”
  正待转身的李言瑾愕然地望着元翊脸上浮出浅红的掌印。不知何时李言亭已冲了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印在元翊脸上。并非怨恨,而是安下心来后的怒气。
  “倒不着急走。”李言亭盯着元翊半响,才缓缓对李言瑾道。
  元翊黑着脸,李言瑾没做声。
  “八弟可还记得从前与我说的话?我已经走到前面,你慢了也不打紧。”李言亭轻咳两声,皱眉间又变回不疾不徐的谦谦君子,“自然,你若不走我也无法,因落之就是再为你惹出什么岔子,我都能忍,能护他。”
  “忍?你不觉是在逼他?我还想问问五哥到底捏住他什么话柄呢!”李言瑾遏制不住地扬起声。他的确不明白这二人间有什么恩怨难解,但光瞧元翊那态度,李言瑾就来火。谁缠着谁,谁脱不去身,瞪眼瞎子看来也是一目了然。
  “你想知道?”李言亭掩口,胡卢一笑。
  “我跟你回去就是……”元翊大叫出声,像是为了掩饰失态,又低低赔了礼:“是我错了。”
  
  李言瑾诧异地看向他,却无人回应。
  “落之,你知道错就好,日后莫要糊涂便可。”李言亭的脸霎时染上欢喜之色,好像刚刚那一耳刮子是李言瑾括的。多少触目。
  “待我同八弟说两句,我们就走。八弟,你悠悠闲闲跟着老六,是把日子过糊涂了罢?你们会面原不归我管,可捅了篓子你也圆不了不是?老六为了那东西非留你不可,你自然无碍,但落之挂心你来了此处,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问你,你除了哭还能如何?”
  “李言亭,你闭口。”元翊沉声低吼道。
  “一起死罢。”李言瑾却说。
  一个死字,正触到李言亭痛处,清俊的脸微显扭曲:“这商量倒打得便利。你可知我听说落之来这里后究竟费了多大力气才调来那么些人?你除混日子外还成了什么事?你迟迟没个决断,两军镇守湘黔边境,均不敢越雷池半步,拖垮的是百姓,是天下,你别说真不知道!想死现在就去,别拖垮了旁人,不想死的话……”
  李言瑾身后两人抽出的白晃晃的佩刀,李言亭停住了喊出口的话。
  “走!”元翊狠狠拽过李言亭的手腕,拖着他,如同拖着一只踉跄的皮偶,阴霾满面地穿过了庭院。
  
  真的起了风。
  这战场瞬息万变,再见时,不知那人会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又是个什么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鞭炮太大声了,码起字来一点也不给力。。。




34

34、清梵·困居 。。。 
 
 
作者有话要说:前章稍微修改了一下,应该不至于那么意味不明了~
 
  淅淅沥沥,涳涳蒙蒙。
  时雨寄卉木的天候里,李言秉龇咧着嘴踩着雨脚往前没走两步,却听见不远处阵阵骚乱,禁不住地烦躁起来,踢开在一旁伺候着的带箬笠的太监,一把抢过油伞,朝李言瑾屋走去。收了伞立在门前,稍活动下肿得愈发岂有此理的面孔,亦有宫女上前抹出条香帕替他拭拭脸,这才推门进屋。
  
  “想死现在就去,别拖垮了旁人,不想死的话……”
  李言瑾又想起这话,甩手一个鹅蛋大的描漆玉豆就砸了出去,硬碰硬砸在歪倒的大华冠龙方壶上,摔个粉碎。
  他当然晓得五哥言下之意。不想死,便同李言勋莫决合军,联璧李言亭与元翊,先将陈芍烈撵出去,没了西郅后盾,李言秉成不了气候,再来定那假太子的功过是非。照着这算计自然天下泰平,那皇帝李言瑾想不当都不成。果然是被走在前头,赶不上了。
  
  李言亭在等他一句话。虽不知魏川冶疏通好没有,总之,这是再拖不得的。
  当天晚些时候,李言瑾对童太医道:“总觉最近气畅了许多。”
  童太医会意,端来一碗汤药:“殿下再调理二三日,便可药到病除。”
  果然两天后李言瑾的病好了,童太医也再没现过身。
  
  李言秉刚推开门就给哗啦一大声震得跳了起来。
  李言瑾一转身,便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六哥,你这脸可是成何体统?莫不是为此才躲了我这么些天?”
  李言秉捂着脸掩过怫色,清清喉咙道:“八弟倒是好兴致,没事把青铜玉器抛着玩儿。”
  “知道六哥爱听这声响,八弟就专丢给你听,果然把六哥引来了。”李言瑾说着拿起只空果盆,食指轻叩,叮呤当啷地脆响。
  “去去去,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你六哥我吃了你大哥的拳头,你倒是乐得。”
  “岂敢。”
  “倒也是,八弟该给五哥醋得没空招惹我才是。对了,可要我为你调仓庚羹?”
  “有劳了。”
  李言秉本以为起码要揭到李言瑾痛处,哪晓得李言瑾大大方方地照单收了,嘻嘻一笑便足尖点地绕过满地碎屑,将他兄长让入里间。
  
  “看茶。”李言瑾对着身后一人道。那侍卫微愣片刻,便本本分分地服侍起来。李言瑾目光如豆地打了个“请”的手势。
  李言秉浅泯一口,这才悠悠道:“看来芍烈选俩男人来伺候八弟,也是恰巧碰上了。说吧,你瓶瓶罐罐地冲人砸了这么几天,不就是为把你破了相的六哥引出来?到底何事?不能让你六嫂来?”
  “国事。女子参政,乱也。”李言瑾伸出食指,故弄玄虚地左右乱摇一气。
  “你可是反贼之后,匿藏死囚,图谋不轨的罪人。忘了?”
  “谁都知道,十年前大哥给立封太子。”李言瑾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外公魏其颛亦是那时斩首柴市交叉口的罢。”
  李言瑾点点头:“的确。顺子……大表哥起初只道是李言勋为得太子之位而嫁祸外公。我娘失势,大哥得利。只是那黑手并非由大哥伸出的。”
  “何以见得?”
  “李言勋虽利欲熏心,倒还算傲骨铮铮。”
  “八弟是找我三曹对案?”李言秉的眼里闪过轻蔑的光。
  “这于我有何好处?六哥无需紧张,只是前些日子六嫂给我说了个事儿……”
  “你哪儿那么些花花肠子?若不干脆些,我替你说便是了。”李言秉断然插了话,“这十多年来,全天下都给那老狐狸骗了。他本就打定主意立你为太子,谁知我母后贵为皇后,也非轻易可被打发的。不过是暗地里阴了魏其颛一道,老狐狸的打算便落了空。老狐狸老谋深算,将太子的虚名封给李言勋,没有太子印,也不知是如何唬住李言勋的。李言勋哪知他另密草了诏书废书各一份,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卖够了,眼看要逼宫,老狐狸招架不住,这才露了口风。不过,八弟恐怕是十年前便晓得的不是?”
  李言瑾赞赏又讥讽地斜瞥他一眼。自然,老狐狸就是他们的爹。
  “不错,太子印开始便在我手上。六哥大哥不正是为了那东西,留下我一条小命么?”
  
  “所以呢?”良久的沉默后,李言秉毫无关心地问。
  “所以我是太子。当然,不光太子印,大哥的废书亦在我处。”李言瑾亦面不改色地道。
  “以为你不爱困在这种名号底下呢。”
  “可我更恨困在这儿。更更怕痛怕死。”
  李言秉听了,略表理解地颔首:“的确不好受。所以你和元大人这对苦命鸳鸯商量好了要夫夫同心将你大哥六哥除去,你坐上龙椅后再封他个宠妾贵妃之类?元大人榜上你,真是别具慧眼。这回他神神叨叨跑来,一副以身殉死的悲恸样子,是等不及,想提醒你莫忘了他罢。”
  “六哥若能趁现在多积些口德多好。”李言瑾声音平稳,听不出起伏。
  “他是知道五哥定会来解围不是么?”
  “六哥所言虽说害耳,却也大部不假就是了。”
  “那如今的你铲除我同芍儿的胜算呢?”李言秉问起来,总是事不关己的口气。
  李言瑾仔细想了想,犹犹豫豫道:“一成的一成?”这样说完又笑了:“落得这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难怪五哥恨我不争气。”
  “是不争气,”李言秉微阖目,点头道,“难怪特地借了个肚子给你。”
  
  茶都凉了。
  “啊?”李言瑾呆呆目视前方,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我虽害你全家,但何时骗过你?知道那老狐狸干的混账事后,我算看明白五哥到底在谋划些啥。他知你与元翊琴瑟和鸣,连儿子都给你备好了。”
  “琴儿怀的是他的孩子?”
  李言秉惋惜道:“天晓得。我瞧你媳妇一个美似一个,谁知遇上你这半路出家的相公,呜呼哀哉也。你呀,还是求菩萨保佑她怀的当真是个男娃娃罢。否则再来上一回,陆氏保林娘娘恐怕非得来找她六嫂借歪脖子树不可。我当初怜惜弟媳,又怕你给元美人迷了心,煞费苦心将那谋反逆臣的帽子死活往元翊头上扣,岂料你这呆子!若你早些醒悟,没与他厮混一块儿,六哥如何会这般待你?”
  李言瑾只看到他六哥泛青的嘴角一颤一颤地抽动。
  
  半月前送陆施琴出宫,她抚着微隆的小腹,慢吞地上了轿子。李言瑾一瞬想去搀她。
  “殿下,您真是个乌龟王八蛋羔子。”陆施琴丰润起来的脸上泛出笑意,进而更像个母亲了,“咱第一回见面时候我就这么骂您来着,打进了宫可没敢说过。”
  帘落,轿起。
  
  “八弟,”李言秉乐呵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珠光闪闪的一只手,“怎么?想媳妇儿了?你自己不着意也无妨,五哥替你疼着不是?这又扯远了。”
  李言瑾低下头,沉思片刻也切回正题上面,手指蘸了凉茶在桌上比划:“六哥打算如何破了大哥和莫决的联军?大哥在西,莫将军在南,你们从西郅调兵,莫将军可回马直杀,六哥等于已陷入敌之腹藏,虽说并非不可乾坤扭转,但若守势不足,便是杀身之祸。相反,若莫将军掉头,大哥空了后背,硬碰硬地和西郅军杠上,这就同挤水棉花,真要渗进来也是命悬一线。你们此刻都不敢动罢。”
  “不错,若是找着了点子上,我和大哥只会争先恐后地灭了你。”
  “小弟明白。”
  “我当然晓得你明白。只是你如今陷于缧绁,说到底该捧了那破牌子出来孝敬你六哥才是。”李言秉摊开手掌,微微弯指,等着李言瑾从兜里掏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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