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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卫·科波菲尔-第27章

小说: 大卫·科波菲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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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果提叫他注意到我的痛苦,巴吉斯先生立刻多给了我一点点空间,并一点点退回去。可我不能不看出,他似乎认为他已发明了一种奇妙的方法,这方法可以用一种简洁、如意、有力地方式把他的心思表达出来,而省去找话谈的不便。显然他为这暗笑了一些时候。渐渐地,他又转向皮果提,反复问:“你真的很舒服吗,呃?”并又像先前那样进攻我们,直到我几乎被挤得透不过气来,这才又退回。就这样,他一次次用同样的话和方式进攻,结果总一样。后来,我一见他挤过来,就连忙起身站到踏板上,假装看风景,这样我才没被再挤着。

他那么客气,为了我们而停在一家酒店前,请我们吃烤羊肉、喝啤酒。皮果提喝啤酒时,他又那么多动作,几乎让她呛住了。不过,当我们快接近我们的旅行目的地时,他要做的事多,没那么多时间调情了;当走到雅茅斯的路上时,我感觉得到我们都被颠得好苦,没什么闲情来做别的事了。

皮果提先生和汉姆在老地方等我们。他们很亲热地迎接皮果提和我,也和巴吉斯先生握了手。巴吉斯先生的帽子戴到后脑勺上了,从脸到腿都露出忸怩不安,我觉得他看上去一副呆模样。他们俩一人提起皮果提的一只箱子,我们正要离开时,巴吉斯先生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向我示意,要我去一个拱门下。

我说,“巴吉斯先生,事情还顺哪。”

我抬头仔细看他的脸,装出意味深长地说:“哦!”

“事还没完呢,”巴吉斯先生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事情还顺哪。”

我又答道:“哦?”

“你知道谁愿意的吗?”我的朋友说,“是巴吉斯愿意。只有巴吉斯愿意呀。”

我点头同意。

“事情还顺呢,”巴吉斯握着手说,“我是你的朋友。是你首先让事情进行得顺利的。事情还顺哪。”

为了把事情说清楚,巴吉斯先生却极其神秘兮兮了,要不是皮果提叫我走,我准会站在那儿盯住他的脸看上一个小时,我敢说那样的话我能从他的脸上所得到的信息,准和从一个停了摆的钟面上所得的一样多。我们走路时,皮果提问我他说了些什么,我告诉她,他说的是事情还顺哪。

“他还那么厚脸皮,”皮果提说,“不过,我不在意!卫卫,亲爱的,如果我想要结婚,你会怎么看呢?”

“哦——我想,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吧,皮果提?”我想了想答道。

这个心灵善良的人竟当时就停了下来,就在那儿搂住我,就她那永不变的爱心做了许多允诺,连街上的行人和她走在前面的亲戚也大为吃惊。

“告诉我,你要说什么,亲爱的?”当结束了那番动作后,我们又往前走时,我问道。

“如果你想嫁给——巴吉斯先生,皮果提?”

“是的,”皮果提说。

“我想那是件好事。因为那一来,你知道,皮果提,你就随时有马有车载你来看我,又不用花一个钱,还肯定能来。”

“这宝贝多有见识呀!”皮果提叫道,“这正是我一个月前所想的!对,我的好宝贝,我想我就更不用依靠别人了,你知道,还不用说我在自己的家里做事比在别人家做事更快活。我也不知道,如果现在给一个生人做仆人,我还适合干什么了。而且,我就永远挨我那美人的墓地很近了,”皮果提沉思着说,“我想去看时就可以去;等到我也躺下休息时,我可以躺到离我那可爱的女孩不远的地方!”

有一会儿,我俩都什么也没说。

“不过,如果我的卫卫反对我结婚,”皮果提高兴地说,“我就再也不想这事了——哪怕在教堂里被问上三十个三次,哪怕我口袋中的戒指烂掉,我也不会去想一想了。”

“看着我,皮果提,”我答道,“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的愿意了!”的确我打心眼里喜欢,打心眼里愿意。

“好吧,我的心肝,”皮果提紧紧把我搂住说,“我已经日夜想过这事,从各个方面想,我希望能做得对;不过我还要再想想,并和我哥哥谈谈这事,同时我们也别把这告诉别人,卫卫,就你我知道。巴吉斯是个心地好的老实人,”皮果提说,“如果我在他身边尽责,如果我不——如果我不‘真的很舒服’,我相信那错准在于我,”皮果提说着诚恳地笑了起来。

这一句引自巴吉斯先生说过的话真是太妙了,太让我们俩开心了,我们笑了又笑,当皮果提先生的小屋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都很高兴。

小屋依然如旧,但在我眼里好像被缩小了些一样,高米芝太太又在门口迎接我们,就像上次分手后她一直站在那里一样;屋里一切也同前没两样,连我卧室里蓝杯子里的海草都还是那样。我走进外面那间屋,往四周看,还是在那个老角落里,那些怀有钳夹住全世界抱负的龙虾,螃蟹和大海虾仍那样纠结在一起。

可是没看见小爱米丽,于是我问皮果提先生,她在哪儿。

“她在学校里呢,少爷,”皮果提先生一边擦着额前因搬皮果提的箱子流出的汗,一边说道,“还有二十分钟或半个小时她就要回来了,”他看着那个荷兰钟说,“我们大家都想念她呢,保佑她吧!”

高米芝太太呻吟开了。

“打起劲头来,老妈妈!”皮果提先生叫着说。

“我比谁都想念她,”高米芝太太说,“我是个苦命的孤老婆子,只有她几乎是从没和我过不去的。”

高米芝太太一面哭,一面摇着头,仔仔细细地去吹火。她那么做时,皮果提先生朝周围的我们看看,用手掩着嘴小声说:“老头子!”这一下使我确信:我上次来过这里后,高米芝太太的心情没好转半分。

嘿,这整个地方是,或一向这样,和先前一样愉快的一个地方,不过给我印象却不同了。我觉得我对它很失望。也许,这是因为小爱米丽不在家吧。我知道她从哪条路回家,便马上沿路去碰她。

不久,远处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我马上就知道那是小爱米丽,她的个子还是个小人儿,虽说她已经长大了。当她走近时,我看到她的蓝眼睛似乎更蓝了,长着小酒涡的脸也更光彩照人了,她整个人都似乎更好看、更美了。我生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感觉使我装出不认识她的样子,装出在望远方别的什么那样走过去。我没搞错的话,后来我也干过这样的事。

小爱米丽对这一点也不在意。她明明看清了我,却不但不回头在我后面喊我,反笑着跑开了。这一来,我只好去追她。她跑得可真快,直到快到小屋了,我才抓到她。

“哦,是你呀,是吗?”小爱米丽说。

“啊哈,你知道是谁了,爱米丽,”我说。

“那么你不知道是谁吗?”爱米丽说。我正要去吻她,她却捂住她的樱唇,说她不再是小孩了,并比先前笑得更开心地跑进了屋。

她好像喜欢逗我,这一变化使我奇怪。茶桌已摆好,我们的小柜子放在老地方,可她不过来坐在我身边,反而去和那个老在埋怨不已的高米芝太太做伴。皮果提先生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把头发披下盖住脸,一个劲笑。

“一只小猫咪,真是!”皮果提先生用他那大手拍拍爱米丽说。

“哦,真是的!真是的!”汉姆叫道,“卫少爷朋友,她真是的!”他心怀赞美和欢喜地坐在那里对她笑了一会,那心情使他的脸红得像团火。

事实上,小爱米丽被大家宠坏了;皮果提先生最宠她,只要她跑到跟前把小脸贴在他乱糟糟的大胡子上,她就可以把他哄得做任何事。至少我看到她这么做时持这种想法。我认为皮果提先生没错。不过,她是那么热情,那么好性情,讨人喜欢的举止中显出又有心计又害羞的样子,这使我比以前更为她着迷了。

她心肠也很软,喝完茶坐到火炉边后,皮果提先生吸着大烟斗讲到我的不幸,她就眼泪汪汪了。她坐在桌子那边那样柔和地看着我,使我觉得好感激。

“啊!”皮果提先生说,他捧起她的卷发,让它们像水一样从他手里流过,“这儿还有一个孤儿,你知道,先生。这里,”他用手背敲敲汉姆的胸膛说,“又是一个,虽然他一点也不像是的。”

“如果我能有你做我的监护人,皮果提先生,”我说着摇摇头,“我相信我也不会觉得像个孤儿呢。”

“说得好,卫少爷!”汉姆开心地叫道,“哗哇!说得好!你也不会觉得像个孤儿了。荷!荷!”——说到这里,他也用手背敲敲皮果提先生,小爱米丽站起来亲了皮果提先生。

“你的朋友好吗,先生?”皮果提先生对我说。

“斯梯福兹吗?”我说道。

“正是这个名字!”皮果提先生转身对汉姆说,“我知道这名字跟咱们干的这一行有点关系。”

“你以前说是路得福特。”汉姆笑着说。

“是吗?”皮果提先生反驳道,“行船靠舵①,是不是?差不离呢。他好吗,先生?”——

①Steevforth(斯梯福兹)和“steerwitharudder”的意思相近。

“我离开时,他很好,皮果提先生。”

“那是个朋友!”皮果提先生伸出烟斗说,“如果你说到朋友,那就是个朋友!嘿,上帝呀,看看他也是种眼福呢!”

“他很英俊,是吧?”我说,这时我也因为这称赞而心热了。

“英俊!”皮果提先生叫道,“他站在你跟前就像——像——嘿,我也不知道他站在你跟前像什么。他真勇敢!”

“是啊!他性格正是这样,”我说,“他勇敢得像狮子一样,你想不出他有多坦率,皮果提先生。”

“我真地认为呢,”皮果提先生隔着他烟斗喷出的烟雾看着我说:“说到书上的学问,他也比谁都强。”

“是的,”我兴冲冲地说,“他什么都知道。他聪明至极。”

“那是个朋友!”皮果提先生严肃地摆摆脑袋低声说道。

“似乎没什么可以难倒他,”我说,“无论什么事,他看一下就明白了。他一直是最好的板球手。下棋时,他可以随你的要求让你子,但最后还是不费力气就赢了你。”

皮果提先生又摆摆脑袋,好像说“他当然可以。”

“他是那么棒的演说家,”我继续说,“他可以把任何人都说服。如果你听到他唱歌的话,我不知道你会说什么了,皮果提先生。”

皮果提先生又摆摆脑袋,似乎说:“我毫不怀疑。”

“而且他是那么一个慷慨、优秀、高尚的人。”我说道,自己也对这个热衷的话题十分着迷,“几乎没法说完他的优秀之处来。他那么仗义地保护学校里比他小那么多、低那么多的我,我可以说我怎么也感谢不尽他。”

我一面洋洋洒洒地说,一面注意看小爱米丽的脸。小爱米丽脸俯向桌子,很注意地听,连呼吸也屏住,她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双颊变得红通通的。她那样子实在又诚挚又漂亮,令我惊奇得停了下来。大家也都同时看着她,我停下来,他们都看着她笑。

“爱米丽跟我一样,”皮果提说,“也想要见见他呢。”

爱米丽被我们大家看得发慌,低下了头,脸刷一下全红了。她从垂下的卷发缝隙中向上看看,发现我们全都依然看着她(我想我也在其中,我可以一连看她几个小时),就跑开了,几乎一直躲到上床的时候。

我躺在船尾的先前那张小床上,风还像过去那样哀哀地叹息着吹过海滩。可现在,我不禁想象它在为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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