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私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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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马车交给我。”柏翠纳答道:“于是我坐到驾驶座,策马奔驰。”
伯爵不禁暗自叫绝。
“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喊,”柏翠纳说:“可是我没有回头,快马加鞭,直驱通往伦敦的大路。”
柏翠纳告诉伯爵,她立刻发现伦敦并没有她想像的那样远,原来罗洛故意引她舍近取远,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一亲芳泽。
叙述完这段事件,柏翠纳战栗地低声说:“他……死了,我猜他死了。”
“我要去看看。”伯爵说。
她抬头望着他,心怀疑惧。“我不仅要看看罗洛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继续说:“还必须把你‘借’的马车还给原主,我不愿你被人家控告窃盗。”
他微笑着站起来,柏翠纳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哀求着。
“必须去看一下。”伯爵答道:“马上回来,你留在这儿,或者上床休息。一回来马上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起来,可是她仍然不让他走。
“我……我怕。”她说:“我怕,我会闹得满城风雨。我知道你会气死我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有我在。”伯爵坚定地说:“不要绝望,柏翠纳,事情不会僚你想像的那么坏。”
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舒坦地躺在沙发上。
“睡吧,”他说:“你太疲倦了,不要紧的,恐怖是最累人的了。”
她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闪耀着。
“我会尽快回来。”伯爵说着弯下身子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就像对小孩子一样。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吻一个小孩子,而她在心理上的反应也必定不是小孩子的。
柏翠纳静静地躺着,毕生最难忘的该是这个吻了。
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安慰她,可是因为爱他,她感到心砰砰地跳,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
他吻了她!
她会永远难以忘怀。可是,她暗自思索,也许自己没有什么“永远”了。
她杀了人,而杀人者死。
枪翠纳知道杀人犯在处绞刑以前,必须关到纽桀监狱,即使没有处死,也要遭到流放。
以前听到的监狱的苦难、绞刑的恐怖、流放澳洲等等情景不断浮现眼前,天旋地转地盈绕脑际。她掩面哭泣,周遭的一切随着沉沉黑夜更趋惨淡。
会不会在伯爵到达钥毛酒店以前警察已经到史塔佛顿家来捉她?也许酒店老板发现罗洛躺在血泊中,早已报警了,而她将在伯爵回来以前被捕。
不知酒店老板是不是认得出她。
也许罗洛已经告诉他们她的名字,甚至像尼可拉·宋顿一样,用她的名字签帐。
越想越害怕,她站了起来。她不能躺在这儿等死,上楼到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打搅女仆。
望着镜中的自己,惊讶地看见自己面色如土,头发散乱。刚才跟罗洛挣扎,衣服已经皱榴不堪。她脱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准备换一件衣服。
拉开衣柜门,她不知道到监狱里要穿什么衣服,又恐惧得全身额抖。
她仔细注意房门外面的动静,说不定仆人会上楼来敲门,告诉她警察正在楼下等着她。
“我必须躲起来!”柏翠纳告诉自己:“必须躲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伯爵回来。”
她慌忙地换了农服,披上一件暗色天鹅绒外套。
抽屉里有一个手提袋,放了一些钱。
她取出手提袋,然后打开房门。大厅有人看着,她从旁门的小楼榔下去。
这条路通往李查逊先生的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倾听着,里面毫无动静,她想,也许现在李查逊不在。
她小心地打开房门。
油灯还点着,她可以看得清房间的摆置。
地僳小猫一样轻盈地定进屋里,蹑足走到墙边,墙板上挂着一大堆钥匙,每一个钥匙都贴着标签,很容易就找到天堂街那栋房子的钥匙。
打开了后门,她往后花园遁去。
柏翠纳打开天堂街别墅的大门。
天色漆黑,她循着宋顿告诉她的路线,摸黑到小小的厅堂。
摸过甬道,走到后面的一个房间,知道从这儿的窗子可以眺望转角的马路和后花园。
她确定房间内空无一人,打开门进去,感到地板软软的,这还是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哩!
走了两步,差一点被椅子绊例。她摸到一张沙发坐下,心情稍为安定下来。
商开史塔佛顿公馆以前,她在床上给伯爵留了一张字条。
她知道,如果他在书房找不到她,一定会上楼到她房间去,他答应过的。
她告诉他自己到了这里。
假如她找不到这儿,那只好再回自己的房间去,除了这两个地方,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现在只有苦等。假如伯爵发现无法救她,他会给她钱让她偷渡到外国,或者到苏格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的地方。
她忧虑地想,也许注定要隐姓埋名,孤独地了此残生了。要是那样,或许一死了之还更好些呀!
她悲观地落下珠泪,越想越觉得这一辈子就会因此断送了幸福。伯爵也会因为惹了那么多祸而抛弃了她。
尽管他那么仁慈,却并不代表他不讨厌她,就像这次烟火的事,他心中一定充满怒火。
“我爱他!我爱他。”柏翠纳对着漆黑的世界呢喃着。她回味着他的唇正在自己唇上的压力,一股偷悦的暖流涌自心头。
“他真了不起……每一方面都那样伟大。”她想:“岂敢奢望他不把我当成讨厌的孩子?”
他本来就不愿意做她的监护人,他是不得已才承当起这个责任。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爱上他,更想不到限他住一块儿会那么快乐。
“至少他已经吻过我了。”她自言自语,似乎从此痛苦地过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假如她必须从此隐遁,那么告别的时候,假如她要求,他愿不愿意再吻她一次?她多么企望,多么需要被他强壮的臂膀拥在怀里,把火热的唇印在她的……
时间过得这么慢,慢得叫她坐立不安。伯爵怎么了?会不会抛弃她?会不会管她是不是躲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也许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摆脱她,忘了她。
也许,她突然想起,她躲到这个以前藏娇的金屋,会更惹他讨厌吧?从史塔佛顿公馆逃出来,柏翠纳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聪明。
她可以闻得到杨妮留下来的香水味,可以听到伯爵对她的爱的呼唤,而她那柔媚优雅的嗓音回应着。
柏翠纳啜泣了,掩住耳朵,似乎要抹去那恶梦的幻象。
突然间她听到了声音,是梦?是警察?还是伯爵来救她?有人开门进来了,她屏住呼吸。然后她听到有人唤她名字。
“柏翠纳!”
啊,不错,是那深沉的声音。柏翠纳应声站起,跃向发声的地方。
伯爵张开臂膀,环抱着她,感到满怀的温暖、柔媚与痴狂。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柏翠纳的头埋在他宽广的胸前。
“一切都没事了。”他温柔地说:“他没死。”
她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他……没死?”
她几乎说不出这个“死”字,声音细得只比呼吸要大一点。
“他还活着!不过受了重伤。”伯爵答道:“他是罪有应得。”
柏翠纳又把头埋在他胸前,感到一种压抑不住的放心,掺杂着伯爵紧抱她的美妙感受。
“真………真的吗?”她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伯爵答道:“现在用不着躲起来了,可以回家了,亲爱的。”
柏翠纳惊喜得楞住了。
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抬起头,伯爵的嘴唇恰似压下的山影封住她的唇。
她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在梦中,只感到自己的心灵、魂魄,甚至全身都被融化,变成他的一部分。正如她长久以来企望的,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他的嘴唇越来越饥渴,她感到自己被生命的光辉环绕着。
“我爱你!”她欲言又止,感到言语无法表达此刻的感受。
现在他们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天上仙境,是星星,是月亮,是神仙。“我的宝贝!”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激情:“没有一个女孩子像你这样高深莫测,这样桀骜难驯。”
“我爱你。”她耳语着,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已被他吻得沉醉销魂了。
“我也爱你。”
虽然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依然凝视着他。
“你……爱我?”她嗫嚅著:“真的?”
“真的!”伯爵答道:“可是亲爱的,这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
“我不知道,也从来不敢奢望你会爱我。”
“我在控制自己。”伯爵承认了:“就像对其他女人一样。但是,柏翠纳,我已经禁不住了,经过这场风波,我感到不能没有你。”柏翠纳快乐地哭了。
伯爵抱紧她。
“假如你把罗洛杀了,我们必须一起逃到外国。”
“你是说,你要跟我一起……”
“你以为我放心让你单独飘泊?”
伯爵笑了:“我在你身边,你已经给我找来这么多麻烦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了。”
“但愿我能跟你一起。”柏翠纳说:“永远……永远……”
“一定。尽管我害怕你不晓得要把我的人生导引到什么境地。”“我会好好听你话。”柏翠纳的声音充满了真诚。
沉默了一会儿。“请你……”她耳语着:“请……再吻我……”
他的吻更加激动、更加饥渴,这使得她心底的星星之火煽得烈火熊熊,几乎全身都被销毁,变成了火焰。“我爱你,我爱你!”他放开她时,她依然失神地呢喃着。
“走吧!回家去。”他拥着她的肩,摸黑走出大门,外面等着他的车子。
他搀扶着她上车。马夫把车门关上,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她的头倚着他的肩,幸福的叹息着说:“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驾车到领毛去,”伯爵答道:“只有一个马夫跟我去。另外还驾了一辆你偷来的车子一块去。”
“车主很生气吗?”
“我到达酒店。”伯爵继续说:“出乎意料之外,四五十分钟就到了。进了门,看到十几个人大声地喧嚣着,他们看着我进去,我说:‘谁掉了一辆车子?’大家都楞了一下,然后一个老人,看起来是个典型的乡绅,回答说:‘我的车子被偷了,先生。’“那物归原主。’我说,‘我看见路旁有一辆车子没人看管,马儿在路旁吃草,就带来问问看。,”
伯爵微笑地继续说,“那些人欣喜若狂。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是车子被偷了?’‘是一个伦敦的小姐,先生。’酒店老板说:‘她跟一个公子到这儿。’‘后来呢?’我问。
‘那个小姐太坏了,跟公子吵架,居然动刀把他肚子捅了一个洞。’‘啊——老天!死了没有?’我叫起来。
‘差一点,医生说他要在床上躺个三四星期才能起来。’‘那会影响你的生意呀!’酒店老板打量了我一下,说:‘我们会少一些客人。’‘我想你会好好照顾他了。’我说。”
柏翠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他活不成了……他流了好多血。”
“忘掉他吧。”伯爵说:“永远不要再提他。”
“你会原谅我吗?……我接受……他的邀请。”
“我不会计较,只要你答应我,今后除了我的马车,不再驾别人的。”
拍翠纳格格地笑着说:“我答应,没有人比你的马车更棒了。”
“看起来我的马比我更具吸引力。”
“啊不!你知道,除了你,我不会想念其他任何人、任何东西。”柏翠纳答道:“还是不敢相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