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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霹雳同人]一剪红林叶九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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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血色迷了眼,与那天边残阳同样的颜色。他单膝跪地,全身轻颤着勉力支撑,衣袍早已被血汗濡湿。气息倒流,内力贯冲,师尹那一掌已是让他伤上加伤,但最厉害的还是那个人不是,震得他五脏六腑似都颠倒了,呼吸间都疼痛。

    抬眸,最后一抹霞光拉长那两人并肩携手的影子,竟是惊人的和谐——有些深埋的记忆忽的纷至沓来,挥之不去。初识时那人眼中时常闪过的落寞,偶尔仰望着星空默默发呆,不同于常人的强烈怀疑心,永远隐藏在迷雾中的真实,以及,那一夜,月光下两人相拥相吻的亲密。

    那个人,心里眼里,始终装的都不是自己。

    明明早知如此,为何当事实摆至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觉难受得酸涩了眼睛。

    “走罢。”那人声音忽变得好遥远,依旧如昔冷清,无悲无喜。

    “就这样么?”另一人揶揄地微笑。

    那人默然不答,太远了看不清表情。他此时只听得自己体内的温热滴落在地面发出的滴答声,一滴滴仿佛滴冷了心口。倏忽面前人影晃动,入目是一袭紫,却并非熟悉的那种。

    而如今他觉得抬眸的动作都是吃力,但终还是看清了来至面前的人,墨渊的眼正对自己,温雅得如同三月春水。他忽觉胸口无名火气,从那破碎的琥珀双眼中喷薄而出,然那人却只是笑笑,叹息般轻语,“下手还真是重呐——”

    语未毕,无衣师尹手指已迅速点上拂樱斋主七处大穴,止了那血流如注。起身后跃,回到那紫衣人身侧,偏过头去轻笑道:“这样,你可安心了罢?”

    那人动了动唇,终只是皱皱眉,转身道:“回去罢。”

    他有时候想想,这样的牺牲是否太大了。

    那一场又一场的血戮,尸骸遍野的苦境中原,他早已记不清手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终还是要麻木不仁无动于衷。

    不论结局如何,这一场局,都注定了他的罪孽滔天,再洗不尽。

    苦肉计要苦到什么程度才算个限度,更何况并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知晓就像他双肩背负上的无数仇恨一样,那个人心上的裂痕,他再也弥补不了。

    在千万个日夜里,言笑相对,那样的情感他怎会不懂呢?

    然在他决心面对之前,却注定要先伤害。

    那块雪樱令上似还沾着那人的血,温热而灼人。此时正执在无衣师尹的掌心,眼前法印已加持到第四重,爱祸女戎端坐的身形蓦的金光大起。慈光之塔的术法,看上去浩气凛然正大光明,一如它之主人。

    眉峰轻蹙,唇角却似不受意念控制般反向弯起,倒不知本人究竟是想叹气还是微笑了。

    雪樱令翻飞而起,无衣师尹掌气运行,无暇美玉在内力罩拢之下,竟自内中忽现幽绿邪光。一旁摇扇之人紫瞳微沉,这股邪气——果真如此么?

    邪气融于泊泊真气,尽数流向爱祸女戎鸠尾之穴。当无衣师尹指间再凝法阵第五重时,爱祸女戎酒红双眼忽的张开,一声低啸,阴风邪气盘旋而起,直冲上邪灵阴暗天际。

    气劲转瞬猛冲,妖世浮屠内隐隐震荡,似有感应。大地震动,气流乱冲,邪魔妖纵蓦然四起,金色法阵应声而破。离得最近的紫金人影首当其冲,被狂乱的邪气倒卷而出,飞身退跌,踉跄中却不料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

    揽上腰际的手臂无一丝慌乱,带着一贯薄凉的体温,墨渊的眼蓦然闪过一丝笑意,回头,正对上那人淡漠的瞳,“无事罢?”

    顺势便想躺入那人怀中再不起,愣了片刻,终还是微微一笑,“无事,多谢——军师大人。”

    那人不着痕迹地松开手,“成功了。”

    “哎呀呀……”无衣师尹一展衣袖,“如今的女座真正算得上神魔不灭之体了。”

    “是么?”那人斜过眉眼,淡淡一瞥,语尾的挑起带着怀疑的调子,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不明意味。

    无衣师尹垂落眼睫,俯身凑耳,吐息轻若无声,“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枫岫主人盯着那人看看,看穿了那张羊皮,见那只老狐狸正笑得危险而暧昧。遂轻吸口气,不再睬他,径直迎向那平复邪气后缓缓走来的人影,“恭喜女座。”

    那真正修成完美功体的邪中女皇终缓缓笑起,霸气而凛冽。然而——他表面恭谦,心里却是轻笑,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真正的好戏,现在才正式开场不是?

    走至如今,早已没有退路,所有的牺牲无法挽回,刻下的伤痕不得弥平,等待着彼此的只有一场生死,毁灭与被毁灭,弹指一瞬。

    既至金门远,孰云吾道非(下)

    寒冬里的月色愈发显得凄冷,洒在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邪灵建造的水阁,亭子倒是四方八角,然那一圈流水却是秉承了一贯的黑死之气,无丝毫清澈透亮之感。

    一人独自信步入亭,羽扇遮了满阁清辉。

    夜阑人静,隐去了方才的喧嚣繁华。那人凭栏而立,忽的并指轻点上虚空,而那无形质的空中随着这一点倏忽飘落下一片红枫,落在执扇的手,变成一张薄薄的信笺。

    展开,淡漠的紫瞳微微扫过,唇角已扬起零星笑意。羽扇轻拂,置于掌心的雪白信纸忽的就化为飞灰,散入风中,一点痕迹不留。

    忽闻身后脚步声响,回头时只见一人已走上水阁,虚浮的脚步不似素来沉稳,冠玉般的脸上带了一点绯红的酒意,那双墨渊般的眼竟也柔和朦胧了几分,不似往常隐晦深邃。

    他动了动眉,忍不住便笑了,“看来今日的大功臣被灌得不轻啊。”

    那人微笑着,漂亮如月华。也不说话,径直走过来靠着栏杆坐着,歪着脑袋只管拿眼睛看他。

    他却只还保持原样的站着,低下眼睫瞟了瞟,道:“穿得这么单薄,不会冷么?”

    那人摇头,笑笑,“军师大人呐,你岂会不知邪灵那烈酒有多烧人,吾如今只觉火烧火烤般的热,哪会冷呢?”

    枫岫主人轻摇羽扇,“虽说是利益交换,但这也算是女座感谢你的一片心意。”

    “从入席到现在就一直被拉着不停灌酒,这样的感谢师尹不要也罢。”那张侧脸似乎又烧红了数分,无衣师尹扶额轻叹,“吾真该早些学你这般逃出来躲着——”

    “你今日是主角,万众瞩目,如何逃得掉。”手背微微贴上去,那人额间肌肤的确烫得火热,他只得俯下身盯着那人看看,“吾去端碗醒酒茶来给你。”

    欲转身,却被那人扯住袖子不放,“你知道醒酒茶放在哪里么?”

    “呃——”他微愣回头,那人蓦的长叹口气,“罢罢,吾原也不指望你——就劳烦军师大人在此陪师尹坐坐就好。”

    “那吾还是去找找看醒酒茶罢——”

    “喂喂……”那人猛拽着衣袖不放,“这话真是太让吾伤心了——”

    他此时不免觉得有些头痛,那人酒醉了就爱无理取闹,且单单就爱缠着他无理取闹,这是他素来便知晓的。但,如今若可以选择,他还真不愿与这人单独相处,这个人与千万邪灵相比起来,似乎成为了更危险的存在。

    只是不愿归不愿,终究还是执拗不过醉酒之人,何况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也太不像话不是,只好无奈地坐下。然而坐下之后,那人反倒不说话了,只以手撑头,乌发散散地斜落着,长密的眼睫轻轻一合,仿佛睡着了般。

    那人无语,他也跟着沉默。过了半响,那温醇的声音朦朦胧胧响起,“楔子……”

    一声轻唤,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真实。

    他抬眸望过去,不动声色。

    那人却仍闭着眼,唯唇角噙着一抹笑,模糊到虚幻,“什么时候回来看看罢……百年了,曲水流觞的花海再没开过……”

    唇角几不可察地微抿,脸色反是沉冷,如今的他,只是枫岫主人,“无衣师尹——”

    那人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墨渊的眼半张,幽幽投射过来,“叫吾好友。”

    他愣了愣,羽扇停在胸前。那人又自嘲般笑起,带了些许无奈,“这些虚伪到冠冕堂皇的称呼,吾早听得厌了。”

    虚伪到冠冕堂皇?枫岫主人唇角微扬,这不正适合你么?

    “尊下——”开口已是更加疏离。

    那人皱了眉头,“叫吾好友!”

    他淡淡道:“你知晓的,这不可能。”

    四目相望,无声无息。那些心意,彼此纠缠折磨的数百年,其实都是懂的。只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放进身份与立场里,谁还敢再轻易剖开一片真心,无畏无惧?

    他们从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也没有拿得起放得下的魄力。他的理念,他的野心,他的胸怀,他的天下。那些心思再细腻又如何,那些情怀再感伤又怎样,他们该承担该肩负的一样不少,他们走向自己的方向,背道却从不后悔。

    眼光默默勾勒着那人轮廓,一遍又一遍,无衣师尹最后微微笑起,墨渊的眼清明起来,“抱歉,是师尹失言了——”

    那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慈光之塔主人,却是话未说完,人已仰面咕咚一声向后倒去。

    枫岫主人眼疾手快,一挥袖已将那后倒之人带进怀里扶好。两手轻轻圈住,靠得近了那股道香便愈发清晰。那人却是低眉合目,呼吸平稳,竟是醉得睡了。

    后劲上来了么?枫岫主人微微一笑,却是想着如果此时放开手那人摔个四脚朝天的模样想必精彩,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作罢,眼下并不是适合促狭的时候呐。

    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将那人小心地打横抱起,迈步向那人素日休憩之馆走去。冬夜的风一吹,怀中之人不自觉地微微抖瑟,想必此时醉得深了,反觉得冷起来。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紧了紧手臂,将那人严密地裹紧在怀里。四周气温凉得刺骨,于是枫岫身上那点原本不算温暖的体温忽的就变成唯一的热源。无衣师尹缩了缩脖子,蹭着往枫岫主人肩颈处钻了钻,手也慢慢抚上了散发热度的胸膛。

    忽的一双眼无声睁开,原本醉得人事不知的人勾起唇角,“吾现在要取你性命,还真是易如反掌啊——”

    突如其来之言,枫岫主人却无一丝惊奇,仿佛未觉那只手已压制上自己心脉,只淡淡笑道:“在枫岫死之前,吾至少有十种方法能让尊下死得比吾更快。”

    这样环抱的姿势,看似暧昧亲密,实际上却是以内力牵制住他周身十余处要穴。无衣师尹半挑起眉,“你一开始便知吾没醉?”

    “吾知道。”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枫岫主人脚步不停。

    “哎呀呀……”无衣师尹笑弯了眼,故作沮丧地将头往那人肩颈上一靠,“又被看穿了啊——”

    他不问他是如何看穿的,他也不会主动说明。两人彼此沉默了一阵,当下一阵风再起时,躺在怀里之人静静开口,“要行动了么?”

    沉稳的语调,哪有丝毫醉酒之意。走路之人淡淡瞥过一眼,权当作默认。

    那人低低窝在肩上,便看不见面目,只觉那温热吐息一点一滴喷在面颊耳际,“事成之后,你我终将为敌。”

    说出这话时,谈不上是伤感或失落。然心里有些空了,忽而就生出这样的合作太过短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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