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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官婉儿(gl)-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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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的手拉扯一条名为怨恨的丝线──武则天是那样伟大的女子,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政治考虑,她是不会憎恨任何人的。偏偏,她对萧淑妃的恨,强烈地遗留在义阳和宣城两位公主身上。你可知为何后宫中不见有猫?为何堂堂的公主说不出御赐毒酒一盅的请命?
  察觉这点的上官婉儿有些气馁,却不知究竟是对谁感到愤怒。
  无处可发泄的精力促使她用脚尖踢走了沿路的小石子。
  此时的上官婉儿是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自己对义阳的态度有多么不公平。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过于在意。
  义阳之于她就如同她之于武则天,上官婉儿是武后的,而义阳是上官婉儿的,公平并不存在于这类关系中……不,这并不是支配,仅是纯粹到冰冷的憧憬,是不论对错公义也会追随到底的崇拜。
  相较于低头生闷气的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在身旁的义阳总是抬头迎向前方,这是她让上官婉儿欣羡不已的特质之一。义阳是个会正视所有人的公主,而武曌是理应俯视下界的皇后,在这两名女性之间,上官婉儿只能当那名不参与其中、沉默无言的纪录者。唯有将这个平衡打破,她才能真正踏入舞台之内,演出等待自己的角色──那衡量天下事的巨人。
  她来了。
  还未抬起头,上官婉儿已能从义阳突然僵直的身躯探测到平凡之日中不凡的一刻。
  这名能倒转天地的女人改变了她们两人的命运。
  大厅是用来接送固定会到此处审查掖庭的官员,而在最深处,那本来最常被李弘占用的檀木椅上,破天荒地坐着一名无人可及的贵客。
  厅内连同自己的母亲,所有掖庭女子皆跪在武则天跟前,这些同为女人却又无力与她对抗的昔日同伴们啊──上官婉儿神色平静地跪下行礼。「婉儿拜见皇后娘娘。」
  义阳也轻声地说了“拜见皇后娘娘”,上官婉儿蓦地感到些微惊慌,祈祷武则天不会发现萧淑妃的女儿、更不会发现她与自己实是交情匪浅。在这点上她是极为功利的,尽管她们的友情如春雨滋润了干涸的心灵,尽管她既欣赏又憧憬着义阳的智慧魅力,但掖庭的女人们不与彼此交好也不谈论自己的过去,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正是能让彼此远离麻烦的共识。
  「都起来吧。」一声令下,不急不徐的口吻,相较宴会那夜的昂扬气势,此时是更为平缓柔魅的声音。
  无视众人的感谢应合,武则天走到上官婉儿的面前。「抬起头来,上官仪的后人至少该有直视摄政妖女的胆量。」
  听到压抑不了的惊呼声此起彼落。
  武后夹带嘲讽的取笑言语里,意外地流泻出一股难喻的亲密。
  上官婉儿几乎要想,或许她挺喜欢那位惨死自己刀下、不知变通的西台侍郎。
  「今夜子时到明熙宫来。」
  还来不及正眼看她,武则天已经抛下命令,然后像是结束了一天最重要的行程,她袖口一挥激起冷风,怡然自得地走过上官婉儿的身边,头也不回地走出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掖庭。
  上官婉儿此时转头朝向义阳,不料却见到对方那双阴沉黯淡的眼神也正回望自己。
  「何叹思君万里余?」她听到义阳喃喃地念:「明熙宫内召朝官,不过是日月当空。婉儿之才,终究也是坠星拱月。」
  「义阳,我……」
  「婉儿,多保重。」义阳不再看她,悄然地离开大厅。
  母亲也不发一语,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才被传召的女儿一眼,跟随众人鱼贯回到工作位置上。
  大厅里只留上官婉儿,不禁望着自己的手,细数其上因粗活和写字而生的茧。
  纵是坠星拱月又何妨?她想见的正是那日月当空。

  第二章

  明熙宫──与武曌受封为皇后同一天建造完毕的宫苑。
  这里是朝臣议事上奏、广揽知名学者建言的政治中心,多年来取代皇帝的御书房而成为大唐朝的权力枢纽。原本身为皇后早有自己的寝宫,事实上,那也该是皇帝的卧房,但武则天已厌了用女人之身侍寝的日子,她在朝廷的决策和对国政的改革不仅比这重要得多,也必须花上更长的时间,生性懦弱、体弱多病的李治自然不敢有怨言,在自己那名英明威武的妻子面前,他还得感激涕零地酬谢武则天的为国为民。
  跟随太监魏安慢步于回廊的上官婉儿,纵使是早熟如她,也不得不如幼童般睁大了眼,震慑于此地所代表的含意,身子因兴奋和憧憬而禁不住地发抖。就是在这里!武则天在这里决定了青海填地、在这里编写《臣轨》、在这里不论贫贱亲疏地召见各方人才,那些被武后循循善诱“学文亦需学会从政”的北门学士,那些比三品高官更有资格不可一世的聪敏文人,全是在这里一起辅佐了那名宰制天下的女子。
  从泰山封禅大典到后来的神都摄政,明熙宫见证了崭新时代的开始,率先打开女人当权的大门。
  「皇后娘娘定会喜欢妳现在的表情。」魏安平滑细柔的声音,幽幽魅魅地响着:「那有野心又有才华的表情。」
  上官婉儿羞赧地克制下深受撼动的心思,无论如何,在年少之时便让任何人轻易察觉自己的不甘平凡,那并非好事。「魏公公,皇后娘娘可有提过……为何召见婉儿?」
  「皇后娘娘做事无需理由,是我们这些人得想尽办法给皇后娘娘一个理由。」毒蛇吐信前的锐利眼神,魏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让武则天亲自到掖庭去的少女。「妳也很清楚自己给了皇后娘娘什么理由,不是吗?」
  上官婉儿没应答,只是柔顺地点了头。在魏安面前一字一言都得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因为过去曾有不少高官惨死在这名太监于武曌耳旁的三言两语中,当年上官仪与李治密谋草拟废后诏书的消息,不也是魏安给武后的通风报信?她知道若要确保待在武则天身边的机会,与魏安的同盟势在必行。
  「比起魏公公身为谋士和心腹的地位,婉儿那首不值一提的短诗,想必早已被皇后娘娘遗忘了。」
  来到武曌的寝室英贤殿之前,上官婉儿一句曲意奉承的赞美,得到了魏安嘴角稍感扭曲的笑。
  「小的可以证明,那夜宴会上的诗与作诗的佳人,皇后娘娘从未忘怀。婉儿姑娘今蒙天后恩泽免去代罪之身,虽说理当竭力回报,但切莫急功好利──等得越久的人,越能见到永不坠落的朝阳。」
  「魏公公,当年对某名武才人,您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而妳也看到了,我们身边这永不坠日的朝阳,仍正冉冉上升。」
  闻言,自然地抬头仰望斗大金边的英贤殿三字,已无心神理会身后的任何事物,她无所畏惧地踏入仅属武后一人的寝宫。
  未受开恩前不能直视皇后的仪容,上官婉儿正要朝坐于书桌前的身影跪下时,便听到无论声响高低皆能传达不容置疑气概的命令。
  「免了,尽管到这里来。」
  “谢皇后娘娘”,一边这么低低念着,她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总算再次得见武曌那袭人丽魅的身姿。
  还有同样饱含深意的微笑。
  眼神交会间便掷下毁天灭地的巨雷,上官婉儿几乎要匍伏在那样惊心动魄的瞬间。她出生于世至今,从不相信人们会因剧烈情绪而脚底发软,即便是亲眼目睹一个两个灭门抄家的仇人、如今仍安然享乐的光景,也没有带给她任何值得形容的震撼,但此时此刻,毫无阻隔地感受着英神气势、被包围在极天命运的光辉中──她明白了。
  她会为这名女性奉献所有智慧,就只为了无愧于此刻的敬畏。
  同时再次确定祖父与父亲惨死的事实,甚至是义阳与萧淑妃的遭遇,只是陈旧的舞台布景挡在了光明照射的路。上官婉儿将所有恩仇丢弃在推移的时间内,与此时相比,那些全是能轻易淡忘的人生点缀。
  武则天一直在看她,含笑不语,像是正把玩着爱好的宝物,露出了津津有味的神情。那与平常女子相比还要来得高挺坚毅的鼻梁上,因笑意而皱起淡浅的纹路,减去了原本难掩精明的双眼会有的威吓感。唇瓣是最奇特之处了,上官婉儿心想,那彷佛永远都带着微笑的弧度,让人不禁勾勒着昔日风靡后宫、使太宗神魂颠倒的才人少女,猜测她是否也有今时令人神往的艳柔风貌。
  半刻,坐在椅上的武则天伸手拉了她,上官婉儿纤柔的身躯便顺势坐在大唐皇后的腿上。「常听弘儿提起妳,看来在掖庭的日子妳仍相当忙碌。」
  武曌是在暗指她与皇子们青梅竹马的过往。有意无意地周旋于三名李氏后代之间,使他们总为了谁才能取悦温柔解事的掖庭少女而竞争不休,然而,他们不时的殷勤馈送,偶尔只会换来少女的不理不睬。上官婉儿是胸罗机谋的,即使是在那理应的童年无知,她已深知当自己毫无自保之力时,便不能打破势力平衡的关系。如今,一个被废,一个被流放,只剩下太子李弘仍对她情有独锺。
  「婉儿有幸得皇后娘娘恩典,自幼于学馆习文,自该勤奋苦读以报恩德。」
  武则天摸着她的鬓发,使上官婉儿清楚感受到指尖意外的粗糙,这是一双历经磨难的手,无言地诉说曾付出的代价。
  「十四岁稚嫩的娇躯──」摄政皇后还是保持着微笑,黑亮清澈的美目反射女人才能明了的神秘。她的手沿着柔滑下巴来到上官婉儿与心跳共同起伏的胸口,满意于怀中少女在紧咬下唇之前流溢而出的低吟。「──婉转娇啼,却又是如此不解风情。」
  上官婉儿警戒地吸了口气。「皇后娘娘,婉儿与太子殿下清白可鉴!」
  相较于她的胆战心惊,武则天连眉毛也没挑一下。「妳与义阳公主又如何?弘儿也曾提过,妳二人交情甚笃。」
  上官婉儿真是没有比此时还要埋怨过李弘了。
  即使他日后于朝廷之上为义阳、宣城的婚事向皇帝请命,使同在大殿的武后颜面无光之时,上官婉儿尚且未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有过任何微词。但这夜武则天召见的前因后果已经表明了,全是基于李弘不知何时该闭嘴的坏习惯。另一方面,她也必须责备自己的漫不经心。原以为武曌晨日并未察觉义阳的身分,岂知她不仅发现了,还早就对两人之间的情谊掌握一二,离开掖庭时那袖口的阴风,不正是最明显的迹象吗?
  「回皇后娘娘,婉儿与义阳──」
  「在妳回答之前,先让我说一个故事。」还是那平缓轻柔的口吻,武则天说话从不提高音调,她从来不需要。
  上官婉儿还在讶异于皇后那不计礼俗、以平凡无奇的“我”为自称时,对方已经悠悠哉哉地道:「过去,总是会见到上官仪,就在大殿上指责我的嚣张跋扈、专权摄政。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他处处与我作对,美其名刚直肯谏,实则不过是睥睨女子之才!他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感到头疼,既不是文才盖世又非胸怀天下,他根本不及妳于宴会上施展才学的一半,但他有一点十分讨我喜欢──上官仪从不对我说谎。」
  听着武曌畅谈祖父的人品,就算是未曾谋面的上官婉儿都觉得老者的形象历历在目,有谁知道,真正最了解上官仪的人,正是让他惨死刀下的灭门凶手?
  「他唯一一次的说谎,让我不得不杀他。」武则天的指尖回到上官婉儿的脸颊,大拇指细抚着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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