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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银锁金铃记-第329章

小说: 银锁金铃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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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景乃是个羯胡,胡人每下一城,无不屠城烧杀,抢掠财宝和女人。建业城原是中土最繁华的城市,可不过一年,就千里绝烟,寸草不生,侯景胡兵围攻台城而兵粮不足,甚至以城中死尸充作粮草……我长兄向歆曾派向家子弟一千支援侯景,其中有五百随他围攻台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若以为侯景正在三吴之地劫掠,顾不到我们,那可有点自欺欺人。诸位应该还记得颍川单氏坞壁,开堡请降,行主单见膝行出堡以表诚意,却被敌方的将军一刀砍下了头,鲜卑人随即将单氏坞壁夷为平地,男丁屠尽,女人孩子尽皆为奴为婢,被他手下的鲜卑士兵瓜分一空。此事不过过去二十年,望诸位莫要忘记此事。”
    “辋川君,”一中年文士长身而起,微微一揖,“前一阵子听说那贼将破多兰打到乌山来了?”
    向碎玉微微点头,指了指身边的白衣少女,应道:“啊,劳烦薛掌门挂念。破多兰死于我徒金铃之手,头砍下来给单老太送去了。”
    金铃微微拱手。
    “后生可畏……单老太还好吗?”
    向碎玉摇摇头,道:“自尽了。尸身叫主人家丢了出来,操琴已将她葬回颍川。”
    众人唏嘘不已,一时嗡嗡之声大作。
    向碎玉微微扬手,道:“我说这些,并非只是吓唬大家。国仇即是家难,不论谁来打,我等坞壁都是互为援手,抵抗到底。南方太平了几十年,有许多坞壁都已许久没打过仗了,望各位不要为了一时的安逸,葬送了项上大好人头。”
    “向某身为诸坞壁首领,定当殚精竭虑,保大家平安。只望众位遇到战事,死战不退,方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众坞壁首领略显激动,一人起立,恳切道:“在下乃是张氏坞壁行主。衣冠南渡之时,我家在青州定居下来,后又迁至阳平。当时贼人肆掠,整个中原乱作一团,胡人将汉人当做麦子来割,周围的人一家一家地死绝。若不是我们这些坞壁,保住了这许多人丁,几十年后,淮南淮北哪会有这等繁荣的景象?坞壁是汉人最后的希望,我张氏坞壁,只战不逃!”
    “我大别山万氏坞壁,只战不逃!”
    “我云龙山陈氏坞壁,只战不逃!死战到底!”
    ……
    “只战不逃!死战到底!”
    向碎玉深深点头,示意大家安静,“向某定当力助大家。”
    他转身又道:“众位掌门大概在想,‘你们坞壁的事,与我们何干’。”
    “不敢不敢……”
    向碎玉道:“我请来的众位掌门当家,都是一方龙头,能有今天的势力,也是一方水土养出来的,试问若是一地战乱,尔等还能有这等特权,这等奢侈的生活吗?”
    宇文见今日接的那严当家起身道:“我等在南方,也是薄有产业的……”
    向碎玉缓缓摇头:“刀剑无眼,若不想死,便只有逃难,南方人对待流民的态度,众位该当早已知道。上庸房陵等地二十年前屠杀北方流民,尸体烧了十天十夜都没烧尽,皆因外来流民,挤占本地人的地盘。南方诸郡县,大抵也是这么想的。这里面没有严当家这样手有产业的当家吗?不但有,还有许多个,都被人借着这等由头抄家灭族了。”
    “这、这、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
    向碎玉陡然皱起眉头,盯着他道:“死战不退,或有生路。”
    严当家吓得跌坐下来。
    在场略有骚动,阿七捅了捅宇文,道:“哎,你看,是今天最后那几个人。”
    宇文随口道:“总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哎?”
  
  ☆、第380章 更著风和雨五

他一直看着的那条光缝中忽有奇怪的影子动了一下;他险些叫出声来。
    但他很快地忍住了,这都得益于平日里康禄赫专门给他搞得那些古怪的眼力训练。
    这影子虽是人形;但是头部特大;首先便是戴了帽子;其次这个蘑菇的形状;十之七八是圣教中人。
    他这一点动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向碎玉和金铃都向着他这边看过来。
    可宇文这里看的却是刚刚站起来的“竟陵鬼鲛”田七郎。
    甜美的笑声若有若无地在黄土墙中回荡;中间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宇文分明看到田七郎勃然色变;一张古铜色的脸竟然变白了不少。
    那声音说的是:“你们这些人,明明收钱的时候信誓旦旦,转眼就想出卖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雪亮的光从宇文脸上晃过,田七郎背后倏尔出现一个白衣蒙面人,待宇文看清楚身形时,田七郎已被切断了两根锁骨,胳膊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侧,鲜血朝天喷溅,像是喷泉一样洒遍了方圆三尺之地。
    驱夜断仇!
    众人一时慌乱,须臾之间便有人动了起来。
    当先便是这蒙面白衣人射上了二楼,只轻轻一勾就翻上了三楼。
    金铃的身法也和这人一般的诡异,倏尔从向碎玉身边的阴影中消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转眼间就出现在来人身后。
    向碎玉亦忽然撑起双拐,旋风一样激射而出。
    还有一人动了,宇文却料不到竟然是阿七。
    快手阿七头一回拔出了腰间的铁锏,脚下转了两步,拦在向碎玉的必经之路上,铁锏与铁杖相交,不知打在了什么关键之处,铁器击打的嗡嗡声经久不褪。不但如此,阿七这等才练了两三年功夫的人,竟然在向碎玉奇诡的身法撞击下丝毫不退,反倒是向碎玉向后撑了一杖。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阿七,试探地问道:“阿七?”
    许期深吸一口气,伸平手中铁锏,摇头道:“大师伯,不要过去。”
    “你师父他……!?”
    阿七又摇摇头,道:“师父把我留在这,自有他的考量,请大师伯不要插手。”
    向碎玉抬起头来往上望去,只见狭窄得仅容二人并排而过的走廊上,金铃手中一柄铁剑已似有残影,唯有点点亮光织成银线,流星一般汇到一点。
    银锁在这光点交汇前的一刻倏尔消失,又倏尔出现在金铃背后,双刀如雪,趁着她将倾未倾之时落下来。
    此时绝难改变身法,向碎玉瞪大了眼睛盯了一眼阿七,阿七也难以置信,师父不是说她二人绝不会死斗的吗?!这、这、她二人刚才分明就已在生死线上走了好几遭!
    千钧一发之际,金铃奋力扭身,歪歪斜斜刺出一剑。
    这一剑看起来狼狈万分,却指着银锁咽喉,她若是就势落下,难逃被长剑洞穿的命运,而“驱夜断仇”气势万钧,也绝不是说改就改的招式。
    向碎玉当先叫了一声“好”。
    不料异变陡生,银锁手中双刀自空中交汇,压着金铃的长剑,竟尔翻过她的头顶,落到她背后。
    向碎玉在心中捏了一把汗,暗道:千万不能给她转身的机会,金铃一定要当先回刺啊。
    幸而金铃不负他所望,飞起一脚,便踢在银锁腰间。这瘦削的少女似乎受不住这一脚,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在场之人尽皆惊呼,有的惋惜,有的兴奋,也不知惋惜的是不是在惋惜少女受伤,兴奋的是不是庆幸杀人凶手终于落了下风。
    这少女竟然趁势飞出了走廊,在栏杆扶手上蹬了一脚,一气跳上四楼,一只手在房檐上一勾,翻上房顶便冲出了众人的视野。
    金铃丝毫不让,用着几乎如出一辙的身法跟了出去。
    众人这才恍然清醒,有后知后觉者,连忙追了出去。向碎玉亦想跟出去,阿七却丝毫不让,见向碎玉后退,他方才一揖到地,收了铁锏坐会自己的位置上去。
    宇文尚且在这一连串变故的冲击下发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刚刚无意间帮了影月右使一个大忙,见阿七回来了,忙冲向碎玉道:“行主,要不要先收拾尸体?”
    他这话一出,田七郎的同行者便不干了:“我们当家在乌山的地盘出了事,乌山就要想着毁尸灭迹吗?!向碎玉,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向碎玉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方才那妖女说‘你们这些人,收钱的时候信誓旦旦,现在就想翻悔’,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谁?收了谁什么钱?为什么又要翻悔?为何她不惜以身犯险,跑到我眼皮底下杀人?”
    向碎玉每说一句话,眉毛就向上倒竖一分,到最后已是疾言厉色。向碎玉平日喜怒不形于色,在场众人几乎没人见过他这般怒意,只觉现在虽然是中秋,但山上的风已经颇有深秋之意,让人忍不住缩起脖子。
    当先一人更是承受了向碎玉九分怒意,吓得也跌坐下来。向碎玉将全场扫视一圈,竟有许多人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不由得低下头去。
    “这是杀鸡儆猴?儆给谁看?!”
    一时间鸦雀无声。
    银锁从屋檐上直直落下,手中双刀翼展,竟然真的像翅膀一样,助她滑行了一段,金铃不敢如此,只得顺着光溜溜的墙壁跑下去,最后一下蹬在墙壁上,以缓冲下落之势。
    银锁灵活得像只兔子,蹦蹦跳跳地钻进了近旁的树林里,金铃想也不想就跟了进去。
    方才像是金铃偷袭,两人放手死斗,连向碎玉都骗过,不要说阿七了。实则金铃对银锁来说闪亮无比,方圆六丈之内早有感应,金铃出现在她背后,就像是两人打好了招呼一样。后面那几招则纯属平日里就练熟了好看的招式,只是演给旁人看的,不明就里者便觉得险情连连,两人进退间却配合得极是默契。
    就连最后那一脚,也是给银锁逃跑铺路的。
    两人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地到了乌堡旧址处,银锁在石头瓦砾的废墟中间停下来。两人当年交手时躲的那棵树长得越发茂盛,虽然满身黄叶,但当年的箭痕都已长到了两人高的地方去了。
    银锁站定下来,看着金铃。金铃向前一步,银锁便举起了双刀。
    “银锁……你来所图何为?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她收起了剑,空手对着银锁。
    银锁这才稍稍放松,笑道:“我不告诉你,我若擅自将这些事告诉了你,你转眼间就告诉你师父了。”
    金铃垂下眼睑,低声道:“……那么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你快走吧。”
    银锁却看着她并未动作,金铃催促道:“后面定然有人追上来……你是要砍我两刀再走吗?”
    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道:“请便。”
    耳边回荡起银锁的笑声,甜香扑鼻,有人在耳边低声道:“大师姐大呆子,九凝峰见。”
    那道甜美的气息离她而去,她连忙睁开眼睛,只看见银锁的衣角一闪而过。
    金铃怅然叹了口气,返回了乌堡。
    路上时见有人迎面走来,见了她皆问:“少主,妖女呢?”
    金铃摇摇头,“跑了。”
    回了乌堡,金铃同向碎玉报告一番,末了问道:“师父,可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向碎玉不答反问:“金铃觉得是何事?”
    金铃略略一想,道:“也许就如银锁所说,田七郎本已被他们买通,此番却又为了某事,要出尔反尔。”
    “那为何不私下杀了?”
    金铃微一沉吟,道:“也许,在场收了好处却又打算反水的,不止他一人,银锁在此杀人,一是杀鸡儆猴,二是驳师父的面子,三么……”
    “想来是挑拨离间,叫我们猜测还有谁被买通了。”
    向碎玉叹了口气,道:“像是陆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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