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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银锁金铃记-第318章

小说: 银锁金铃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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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
    银锁森然道:“快去。”
    那两名弟子跌跌撞撞地去了,呼乐摇摇晃晃地进了船舱,正看见两名白衣弟子一同往房门撞过去,房门应声碎裂,里面空无一人,两名弟子俱愣,过了一会儿才扭过头来,道:“少主……怎么办?”
    银锁叹了口气,道:“告诉淳于征钟巧巧,去鄂州分坛找我。”
    那弟子一溜烟地跑了,银锁走出舱门,跑了两步,凌空越过水面,落在了码头上,跑进夜色之中。
    钟巧巧与淳于征接到命令,都是一惊。钟巧巧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吧?金大帅和许少侠落水,南平王妃和不死金身失踪?明尊慈悲父!少主该气死了,我们走吧。”
    淳于征亦是长吁短叹,“快走快走,免得少主生气,把我们乱刀砍死。”
    那弟子被两人这等阵仗吓坏了,心中隐隐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少主和不死金身,不是好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为何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第367章 同床异梦四

萧荀咳嗽着爬上岸;天已黑的很了,周围除了水和月亮;没有发光的东西,他浑身湿漉漉的,阿七则在他旁边躺着喘息不已。
    “我们……我们快走……”
    他听了阿七的话,勉强站起身来。在水里游了许久;要他陡然间站起来,他还颇不习惯自己的重量;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吸了水;变得沉重无比,就更加让人不想动弹。
    “快走;金铃师姐她、她还等着我们去会合……”
    萧荀糊里糊涂地被许期拉着往前跑,只感觉这少年跑得很快,他已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身上闷得难受,脚下却不敢停,这些白衣教众神秘莫测,兴许现在就像烟雾一样尾随在他们身后,等到他停下来,就一刀无声无息地斩掉他的头。
    两人已跑了不知多久,穿过黑暗的村庄与树林,身上的衣服渐渐干了,夜风吹得奇冷无比,身上却自己散发着热量。
    阿七忽然停了下来,萧荀喘着气,问:“到了?怎地不见她们?”
    许期摇摇头,道:“歇会儿,免得你跑着跑着暴毙而亡。”
    萧荀笑了笑,却咳嗽了一声,只觉得喉头一股腥气,果真是该歇会儿了。
    他喘匀了气,问道:“你不穿鞋吗?你的脚没事吗?”
    许期笑道:“没事啊,我小时候就不穿鞋,我九岁的时候第一次穿鞋。”
    萧荀一愣,问道:“那之前呢?冬天怎么办?冬天那么冷,可是要把脚冻掉的。”
    许期道:“冬天,冬天就用布把脚裹住,要么就在地上爬啊,我是乞丐,爬一爬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的。”
    萧荀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现下可不像是个乞丐。”
    许期笑了一笑,道:“现在已经不是了,难道我还要一辈子做乞丐吗?”
    萧荀摇摇头,道:“我好些了,你有吃的吗?”
    “早就不知被水冲到哪了,我们走吧,不远了。”
    萧荀点点头,又和他在黑夜之中奔跑起来。等他二人由阿七带路,跑到了地方时,金铃已在那里候着了。她不知从哪弄来的马和马车,自己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看不见南平王妃在哪,或许就在她背后的车厢里。
    这并不是一辆载人的马车,而是拉货用的,后面的车厢就是个没有盖子的箱子,尾部的木板可以拆掉,直接把货倒在地上,是最常见的货车,金铃见了他二人,招了招手。他们加速跑过去,萧荀跳上了车,往后看了一眼,好像并没有人,遂问道:“娘呢?”
    王妃打了个呵欠,挪开身前挡着的盾牌,道:“蛮牛,你娘在此。”
    “哎?娘,你怎地藏在这……”他坐到南平王妃身旁,道:“娘继续睡吧。这里有我们呢。”
    许期坐到了金铃旁边,金铃轻抖缰绳,那两匹马小跑起来。
    “金铃师姐,何以忽然让我们一同离开?”
    金铃道:“显而易见。银锁此次前来,是为了把娘带到江陵去。”
    萧荀奇道:“这不是正好吗?把娘带到江陵去,我们就见到爹了呀。”
    金铃摇摇头,道:“她为宇文黑獭卖命,我们如果就这么随他们的船到江陵,绝无可能那么简单就见到爹。”
    萧荀沉默了一会儿,道:“不错,送妻儿为质,南面而称臣……我若是宇文黑獭,我也这么干。”
    “为何要争取爹呢?爹不过是个闲散王子……”
    萧荀道:“有一位陈将军,他是爹的好朋友,和成竹叔叔,还有仲声叔叔,从小一同长大的,他最有出息,家臣出身,做到了将军。不单如此,阿确和阿嗣这几个还算有点用处的家伙,都很听爹的话,凭着和这些武将的关系,大多数人都想拉拢他。打仗……难道还能靠文官吗?”
    “也就是说,爹虽然手无兵权,却只要振臂一呼……”
    “总有几个厉害的角色会响应他……”
    金铃道:“是了,抓了我们,爹自然只能听话,说东往东,说西往西,连湘东王也不敢随便逼他,反而还要听他的意见。”
    萧荀点点头。
    深夜的官道上,只有这么一辆车。此处荒郊野外,比之建业附近,越发荒凉,连鬼火都没有一个,车后木箱上斜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端头的夜明珠,发出清幽的辉光,是这方圆十几里中唯一发亮的东西。
    众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身后渐渐亮了起来,王妃怔怔地看着金铃,忽然道:“可是你就这样一走了之,银锁该多伤心啊。她为了我们的事情,忙前忙后……无论如何,她救了我,也帮了你。”
    萧荀急道:“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些妇人之仁……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都要受制于人,你忍心看着爹为了我们着急吗?我们现在不跑,以后想跑都没门了……”
    金铃转过头来,叹了口气,道:“娘,你不用担心此事。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萧荀跟着道:“不错,她、她、她到底还是个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这么走了,也不算是不讲义气……有恩以后再报,也不急于一时么……”
    王妃白了他一眼,拿起盾就拍了下去,萧荀缩在一边挨打。
    “我只是不懂……你们……你们……”
    金铃淡淡道:“娘,小师妹她不是坏人,我也不是非要找她的麻烦,只是……我和她各为其主,有些事情,她纵然心里再向着我,也不得不做。我也是一样。”
    王妃叹了口气,心道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呢。
    萧荀自然是不懂其中机锋,便又问道:“我们如何走?接下来怎么办?”
    金铃道:“多半过不了今天,我们擅自走陆路的消息就会传到他们前面的分舵了,是以不能走城镇,这一片我和阿七都很熟……嗯,阿七,你先睡一觉,等明日到得沔阳境内,得让你先走一步,去给我师父报信,让他和三师叔来接应。”
    “可是我们走的时候,大师伯不是还在乌山吗?而今乌山不稳,他真的会在江陵吗?”
    金铃道:“这等关键时刻,师父一定会在江陵,你放心吧,只管去。”
    阿七点点头,跳到车上,拿衣服一盖脸,就倒了下去。
    萧荀拍拍王妃,替了阿七的位置,坐在金铃旁边。
    两人沉默着,还是萧荀先沉不住气,道:“铃铛小妹妹,此番多劳你费心了……”
    金铃摇摇头,道:“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义兄不必因此谢我。”
    萧荀叹了口气,又道:“害你们师姐妹反目,我们……我们家……”
    金铃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师姐妹并未反目,我没有因此记恨她。”
    萧荀一愣,怔怔道:“你没有记恨她,难道她就不记恨你吗?她这个人睚眦必报,我已经吃了很多次亏,你每次都看在眼里,为何觉得自己便能例外呢?”
    金铃皱了皱眉头,张口欲言,又闭上了嘴巴。
    她方才还很笃定,银锁不会因此记恨她,因为两人各为其主,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两人只因立场对立,并非因为要有意下手对付对方。
    “你若想说你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就更加不对了……为兄乃是过来人,亲近之人下手背叛,比陌生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更让人气闷……”
    金铃拍掉他的手,道:“义兄不怕我一犹豫,就把你们送回去了吗?”
    萧荀笑笑,道:“我不过就是提醒你,以后要提防她一点么,你既然做下这种事,也不能怪她有意对付你的。”
    “多谢义兄费心,我定然铭记五内。”
    萧荀看着她的侧脸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没。
    王妃在后面看着金铃,心中只有担心。和萧荀说的一样,被亲近之人摆了一道,那多情爱笑的小姑娘定然十分不高兴,她数次见到银锁跟金铃耍小性子,都是鼓着脸气呼呼地像个小包子,现在她大概也是这个表情吧。
    而她二人的关系定然会因此事有了裂痕。王妃于心十分不忍,金铃可算是孓然一身的浪客,乌山非是她最终的归宿,而按她自己所说,却又注定孤独终老,现在唯一能陪着她的人,又被她亲手推开了。
    做娘的总该为儿女打算,可左边是丈夫,右边是女儿,她无法抉择,只好不抉择。
    因这一次讨论,气氛都凝重起来。萧荀自觉对不住金铃,终把她的缰绳抢到手,自己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王妃似有重重心事,有时看看金铃,有时放空望着远方。
    她的盾居然还捏在手上。
    只有阿七一觉睡到大中午,神清气爽地坐起来,道:“金铃师姐,我已休息好了,可以出发了。”
    金铃给了他一吊钱,道:“沔阳之前有好几个城镇,你自己拿钱吃好。越快越好。”
    阿七接过钱揣在怀中不再多问,跳下马车跑起来。
    萧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当然知道金铃不知从哪弄来的这个马车速度不快,只是阿七跑的也太快了点。
    “这小子若在军中,说不定可以当一匹军马……”
    “义兄,你歇着吧。”金铃从他手中接过缰绳。
    萧荀还要嘴硬,结果打了个呵欠,只好自己滚走。但他犹不放心,问道:“你当初和你这个小师妹一起的时候,简直像是有通天彻地的能耐。我们这几个人,又走了个能打的,当真能和她抗衡?”
  
  ☆、第368章 同床异梦五

“碰都没碰到;何来打不打之说?”
    萧荀道:“是啊,当初我们根本碰不到你们。反过来可不一样。”
    金铃低声道:“她定然会先进城中;派人四处打听一番,判断出我们的特征,才会把消息发到沿途各处,最后从江陵派人出来拦截我们。她自己或许有可能追上来;但大队人马是来不及的。”
    她续道:“大约需要三四个时辰。这马一个时辰走四十里,五百里走两三天。”
    萧荀惊道:“马、难道马不休息吗?”
    金铃哂道:“马跑累了就去偷新的。义兄进过驿站;偷过驿马吗?”
    萧荀又是一惊:“偷驿马?那可是要打板子的罪……”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义兄贵为世子,偷两匹驿马罢了。”金铃的口气不像是在说笑;但她又道:“我等江湖草莽,这种事是常做的。”
    她说罢又想起与银锁同骑的那匹可怜驿马来,竟然还笑了。萧荀给她笑得毛骨悚然,只觉得金铃这次回来之后,又变得更加神秘古怪了。
    萧荀权衡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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