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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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提她肯定是有什么是要用得到我，但是你也知道，从小我就不喜欢李禹凡这个人。”
成君和李禹凡结下的梁子大半是因为成君有个多事儿的爹。当年的李禹凡科科高分，唯独语文一直游走在及格边缘。成君爸爸惜才如命，要留她到办公室开小灶。李禹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几张粉票子砸到成君爸爸身上。那时候成君的世界观就又被刷新了一次，从此坚定地认为人有钱了就有病。
“好，我现在不要求你别的，你要跟我保证在我讲完之前不许掀桌子就行。”
“我保证，”成君举起右手。
“真乖，给我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
成君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魏思清疼得一脸抽搐：“大爷温柔点。你还记得我在做那个课题么？”
成君想了想：“证明人类情感触发可以完全排除肢体接触的那个柏拉图花园理论？”
魏思清带着一脸“果然是我带出来的孩子真聪明”的表情继续说：“半年前我们的研究得到了一家游戏企业的赞助。他们提出共同开发一组游戏，在这组游戏里验证这个课题。”
“你等会儿，如果说是以游戏的手段的话，现有的角色扮演的游戏已经证明了这个理论不可行不是？‘通过网络建立起来的社交关系是病态的，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情感’这句话不是你教给我的么？”
“对，没错，所以我们要用完全不用于现有网游的方式。当时这家企业给我们的构想振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像你经常在渣浪上玩儿的那个关键词游戏，你的意识是可以被规律化的，而一旦有了规律，我们就可以用计算机信号模拟人的意识。所以只要将这种信号输入游戏系统，你就可以看游戏里被模拟了的你的人生。而且这完全是你的自主意识在行走，基本上可以排除干扰和暗示。”
“但是这跟李禹凡有什么关系？”成君一向不太喜欢计算机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被眼前人的激动情绪影响到。
“很快就说到了，别着急。”魏思清拿勺子敲了敲成君的脑袋：“后来这个企业家才承认，这不仅仅是一个构想，而是已经付诸了实践并且几乎已经成功了。”
“几乎？”
“这个项目的主力研发工程师被自己设计的世界迷惑了，他刻意留下了程序漏洞，让自己有机会成为‘众神之神’。”
“就好像他给自己安排了全知视角，一开始就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运一样？”
“对，而且每个试玩者都相信游戏的结果是自己主观人格导致的。也就是说，一旦这个游戏里的秩序被破坏，我们大学的心理诊室可能就有扩建的必要了。”
成君含着筷子点点头，她见过没日没夜渣基三的斗士，基本上可以理解这种破坏力。
“所以，这个企业赞助我们的前提就是，我们可以帮助他们选择合适的人选，进入游戏安抚现有试玩者。你知道，这种游戏往往意味着直面自己主观世界里的一切，再加上系统的紊乱，如果没有一定的心理训练，很容易在游戏里崩溃。这也是他们做出了如此大的技术突破却不敢公开试运营的原因。”
“所以，哥你是要拉我陪你去做灾后心理干预？”
魏思清苦笑了一下：“对，而且要没时间了。李禹凡前阵子作为安抚者进入了游戏，结果把自己玩儿进去了。我们看了她的视频记录，发现她不能面对的自我，大部分跟你有关。”
“真巧，我不能面对的，也多数跟她有关。”成君恶狠狠地用小勺在蛋糕上戳了下去。
魏思清握住了成君虐待蛋糕的手：“成君，她喜欢你。”
☆、梦靥春晓寒月冷
教室里很冷，窗外雾霭沉沉，成君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在做什么？对了，等爸爸带我回家。爸爸今天会带我去吃拉面吗？外面好暗，千万不要下雨啊，好想吃拉面。思清哥哥不在，家里一定只有方便面，我不想吃方便面了。
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他们下课好久了吧？难道禹凡姐姐又考砸了？禹凡姐姐真讨厌，语文那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害得爸爸总是得一遍遍教她，笨死了笨死了。
走廊里传来朗朗跄跄的脚步声，被空荡荡的走廊放大了好多倍，是男人皮鞋敲打的声音。
不是爸爸，这个声音也不是爸爸，不是吴老师，也不是校长叔叔，这是谁？这是谁？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成君看到了一个衣冠散乱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喝醉了酒的缘故，脸色紫红得像鬼魅：“李禹凡呢？兔崽子又给我添乱！”
成君害怕地钻到桌子底下，以前她常常和爸爸办公室别的孩子一起比谁在桌子底下爬得更快，每次她都是第一名，那个时候王姨总会奖励给她韭菜盒子吃。可是，可是现在桌子怎么这么小，我怕爬不进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哈哈哈，小妹妹你别怕，别怕······大哥哥来陪你玩儿······”
酒气，酸臭的汗气，越来越近了。爸爸，爸爸你快来救我啊，思清哥哥，你在哪儿啊，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有人在撕扯我的衣服，手好粗。疼，好疼，为什么掐我，好疼，谁来救救我······
成君绝望地抬头看向教室门口，一个人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那人额前的刘海拨到脸颊一侧，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扎成一束，嘴角抿出一个刻薄的笑容——
李禹凡。
美国，斯坦福市，朝霞残血。
“成君，醒醒，醒醒······”
成君费劲地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酸痛得要死。
“思春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兽性大发把你做了啊，卧槽······这浑身上下难受得跟彻夜纵欲狂欢似的。”成君呲牙咧嘴地坐了起来，目光凛凛地瞪着魏思清。
“别一大早上就犯浑，”魏思清把成君拖到床边，抓起一束头发给她梳头：“又梦到那件事儿了？”
成君郁闷地抱着膝盖，无精打采地说：“是啊，而且这次还多了个人。”
魏思清手上的活计停住了：“李禹凡？你梦到她对你······”
“没有3P那么香艳，别想太多。”成君回过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李禹凡就是站在门口看着。那个梦别的我都看不清楚，就是李禹凡的那个笑容，真他妈幕拧！�
魏思清给成君梳头的动作缓慢了许多，成君等他的回答等得都要闲出屁来了，他终于看似无意地开口：“成君，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锁门了？”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成君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上，即使这个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只有爸爸或者是魏思清。魏思清一开始还失落了好一阵子，不过渐渐地也了解了，这孩子骨子对所有男性的恐惧和不信任。
成君想都没想就说：“你基佬，我放心。”
魏思清闻言放下梳子，给吹风机插好电，两根纤长的手指对着风热最大档灵活地一拨······狂风卷地百草折。
“卧槽你奶奶的魏思清！”成君一把抓起枕头，对着魏思清的脑袋玩儿命地砸。魏思清两手抓着电吹风，嘴里还“突突突”地模仿机关枪的声音。成君发觉枕头杀伤力委实不够，于是横下一条心拿枕头捂住吹风，一发狠劲儿把魏思清顶到了墙上。
战况僵持，大四眼瞪小四眼。
“啵儿”俩人几乎是同时撅起嘴响亮地嘬了一声。
“噗······”成君后退两步把枕头一扔，靠着床脚坐到了地板上：“不玩了不玩了，跟你比犯贱我真是犯贱。”
“不玩喽，”魏思清坐到成君旁边：“那我问你点正经事儿。”
“为什么答应你来美国？”成君伸了个懒腰，仰头望着天花板：“理由挺简单的，我想逃学。受不了了，在学习这事儿上我把自己逼得太狠了。不离开那个环境我就走不出来。”
“还有李禹凡，哥，这么多年那件事情我做过好多好多的噩梦，有的里面李禹凡她爸的脸我看得一清二楚，有的却只是有一种感觉，他来了，他就在这儿。你知道吧，哪一种更可怕。”
“所以这一次我要去好好看看，说不定看清楚了，我就不害怕了。说不定现在那个姓李的已经是个糟老头子，我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他。李禹凡没准儿也就是个普通小姑娘，带着眼睛烫着烂大街的梨花儿头。”
魏思清定定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成君，他知道成君是不会因为李禹凡对她的喜欢而怜悯李禹凡，或许，说不定还会因此讨厌李禹凡。他自己用李禹凡喜欢成君这样的理由去说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大概，自己是真的不希望成君和李禹凡再有什么契机相见，这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什么相连着的两人，让他觉得这次见面很危险。
所以当成君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魏思清觉得心里空了一下。而今天成君的解释却让他的心五味陈杂。他一边祈求着成君能够学会爱，一边又害怕成君会因为一份懵懂的爱意和隐晦不明的命运爱上危险的爱情。
魏思清强忍着按耐住心中翻涌的情感，强打起笑容说：“你自己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带你去实验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小广播】1。魏思清对成君是父女之情父女之情；2。小梨子并没有设定全民百合哟~不过因为梨子是苦逼的师范院校崽，完全没有什么写男人灵感，所以文里面女孩子会比较多；3。其中现实世界的部分完全是脱胎于梨子和基友们的日常调戏，这真的简直是青春纪实文学= =
☆、春深又梦少年事
“成儿，醒醒，到地方了，”魏思清把车子停下来，解开自己和成君身上的安全带。
成君在上车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拉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觉悟，并且仿佛已经能听到“你好，欢迎来到保护伞公司”这样的广播了。结果倒映在她瞳孔中的却是——一座再正常不过的写字楼。
“魏思清你玩儿我呢？这玩意儿能叫‘实验基地’？”成君揽过思清的脖子，恶狠狠地表示不满。
“第一，这里的确是做实验的地方，”思清从她手里挣出来，整理了一下衣冠：“第二，这里都是爷们儿，搞基很方便。行啦，快下车，你再瞪我也不会变成僵尸的。”
成君只好死气沉沉地下了车，然后一脸僵尸状跟在思清后面走。
魏思清看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很快俩人就进入了这座大楼的核心地带——控制中心。虽然从外表看来，这是一座很低调的大楼，但是里面的景象真的没有让成君失望。从控制中心的玻璃幕墙看下去，几百位程序员在下面各自的隔间里运指如飞地处理程序。成君觉得，任何一个人类站在这个地方，都会为这种景象所震撼。
“成儿你看那个位置，”思清示意她看身后的六个机位。这几个机位看起来要比下面的豪华得多，三面的超薄显示屏，座椅似乎是真皮的，成君即使不是很懂电脑，也感觉这几台应该属于很高档的那种。
这个ＶＩＰ席位中，有一个引起了成君的注意，这个位置面对玻璃幕墙，并且要比其他ＶＩＰ机位高出一些，看上去就好像——
“俯视着众神和人类的宙斯宝座么？思春，中间的位置就是叛逃的工程师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