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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与春说-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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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春说   作者:思如梨

☆、春露一曲水流觞

  春露一曲水流觞
  北国雪城,积攒了几个圆缺的冰层被第一缕春水缓缓的融出了一条条细细的沟壑。那些坚硬到似乎理所当然永垂不朽的冰层,也终于在一袭早春的温柔乡里醉去。这时候走在街上,如果细细地听去,会有悉悉索索的流水之声,和应着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血脉里的涌动。
  没有刻意,没有计划,就这样顺着水色天光蓬勃地生长着,像生命,像爱情。
  “15······14·······13······”
  “Class is dismissed,goodbye.”
  “卧槽,怎么二班又提前下课了!二毛你快跑,快快!”
  这是每一个大学中喜闻乐见的景象,抢座。如果你从这所师范类院校的上空俯瞰下去,你会看到奔涌的人流,冲向一座座鳞次栉比的教学楼。你可以把它想象成超级玛丽,蹦跳的大学生们用胳膊,单肩或者双肩的书包,心狠手辣地消灭掉身边的障碍,不屈不挠地抵达中点,将纸巾、围巾、姨妈巾等等任何带有他们气味的物品抛到理想的座位上,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再经过几十年的进化,他们会不会干脆抬腿撒尿画地为牢。
  当然,这种时候不排除任何智力因素作为争取有利位置的手段,可以运用的手法有很多,而最为常见的就是——
  告诉你旁边的傻子错误的教室号。
  “你才是傻子!你他妈全家都是傻子!”李成君狠狠地踹了孙尧的桌子一脚:“昨晚儿谁他妈地给我灌输坚大爷是草原真汉子来着?就这汉子,告诉我概况在603上!你知道六楼系统部那秃头主任不?我他妈的一个猛子扎进他办公室!”
  孙尧不耐烦地站起身,妖娆地提了个胯,然后杀气腾腾地单脚踩在了凳子上:“辱我坚爷者死!”
  成君抓住孙尧的领子:“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你知道那个主任对着我说了什么?”
  孙尧挖了挖耳朵:“做一次多少钱?”
  “我□大爷的!”成君把孙尧松开,做出惊恐的样子指着门口:“来,来人!抓刺客!”
  孙尧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身:“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表演型人格,还是你真的碰到这么多极品。”
  成君无所谓地坐在桌子上:“反正横竖我就是个精神病,刚才那个冷笑话权当赔罪,今天你得跟着我坐后面了,那几个丫头跟宁宁坐了。”
  孙尧做到成君旁边,狠劲儿揉了揉成君的脑袋:“你说咱们这一代是怎么了,座位要抢,饭要抢,别人的男朋友要抢??????哪怕是一个人犯贱,旁得人也要比他还贱才爽。”
  成君从她爪子底下挣出来:“孙尧你别太他妈的把自己当回事儿,别人怎么过你就怎么过呗。我神童时代死基佬就教我了,聪明的人死得早,不开窍的活千年。”
  月色清甜,毫无差别地安慰着每一个世界的黑夜。不过似乎能隐隐地看出她对青砖黛瓦的怜爱或是更多一些,月光下的宅院是如此安详。
  院落里,做了骨朵的梨树下站着一位少年,脚边烟头未灭,脆弱纤细的烟雾随风散开,依稀可以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少爷,依老奴看,少爷您就是活得太明白了,真真假假的,哪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算是引子吧。就像一定会到来的春天,宿命中的人们还是会走向该有的轨道。觉得原来的引章有些东西没有表达清楚,所以修改了一下,希望大家喜欢。


☆、春散人闲是非多

  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吃的东西是少的,拿来嚼舌根的东西却异常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以百姓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热爱这一方土地的领军人物们的。当天灾人祸让物质财富无法极大丰富之时,领导们将精神文化的温暖送到了每一个卖混沌烧饼油条豆腐脑的摊子上。
  “张爷!今儿您起得可真早!”油条摊子的小哥忙不送地将一碗油光可鉴的豆腐脑递到来人面前,“您先打个底子,油条这就出锅~新鲜着呐清早儿头一份儿!”
  那张爷却不着急吃,动动手指示意那小哥过来:“嘿三子,就冲着你这头一份儿的吃食,我也得把这事儿先告诉你再犒劳我这肚子。”
  三子立刻在张爷面前坐稳扶牢。
  “这个,可真真儿是我这大半辈子见过的事儿中最奇得出奇的一事儿喽!”张爷抿了一口豆腐脑,继续说:“陈老爷府上那个女少爷你可晓得?”
  “这这女少爷?”三子拿抹布偷偷地将张爷喷到自己身上的豆腐渣滓抹了下去,继续做惊恐状回问:“女的,怎的叫了少爷?不当是小姐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爷顿了一下,眼睛瞄了一眼炸着油条的锅。三子立刻会意去侍弄油条。
  当然,作为民间信息交流最为频繁的场所的常驻私人企业家的三子是不可能不知道这女少爷的事情的。三子一边炸着油条,一边检索着脑内有用的信息。陈家就是传说当中祖坟冒青烟的那种家族,而且还是一直冒跟工厂的烟筒似的,法定节假日都不休息的那种。如果日子过得顺遂,人就像自己折腾折腾,这是定律;当然越顺遂的就折腾的越起劲儿。比如陈家府上的陈老爷子。
  “说那陈老爷子,真真是个不错的好人。就除了那脑袋里不怎么寻思正经事儿,真就没有别的可挑的。”张爷摇头晃脑地在一边说。
  也真是这么回事儿。二十四年前,陈老爷子去五台山给他即将临盆的姨太太祈福。回来就嚷嚷着要收养孤儿。据一线记者,陈家大太太的贴身老妈子陈二婶子报道,原来这个姨太太腹中的孩子竟是个歹命,须得认一子替这个孩子挡煞。而为了不让这个“义子”白白送命,还得选全福妇人的女儿当做儿子来养。也就是女儿命贱,煞气也似乎不屑于索其命的那一套说辞。陈老爷子立刻命了下面的人去寻与五姨太产期相近的全福孕妇。经历了几番波折,倒是真的寻了这么一位,也就是陈家三少爷陈玉河。
  说这陈家三少爷也委实是个人才。不仅佑护了跟她后脚出生的四弟弟陈玉树,还顺便保佑了五姨太这个高龄高危产妇。五姨太到现在还认为,生孩子会痛得死去活来这种说法的传播完全是陈夫人用来垄断陈家生产权的手段之一。陈老爷喜上眉梢,自此对三少爷恩宠有加,虽然方法略过激了一点。
  “陈家今天要给李家下聘,娶他家二小姐李思思过门。”张爷的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
  三子忽然觉得锅里翻涌的都是金条。
  “爷您不是开玩笑呢吧!这陈三少爷再好也是个女的,也是该嫁不该娶啊。”稳了稳神,三子利索地将油条出锅,放到张爷面前,“真是有违伦常有违伦常。”
  “有违伦常?屁!”陈老爷子一拍手里的茶碗,“你们媒婆那张嘴是干嘛的?要是一拍两合的事儿还用得着你们?我家三少爷正当年华,怎么就不能娶亲了?”
  媒婆们面面相觑表示无言的抗议。她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职业居然会被推到伦理道德的风口浪尖上来。
  乘着老头子在一边吹胡子瞪眼,陈家大少爷赶紧示意管家老陈拿赏钱来。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比陈家老爷子的世界观靠谱,尤以金钱为甚。
  “各位稍安勿躁,家父年纪大了,焦心自己孩子的婚事本是当然,说话略有冒犯,还望各位海涵。”大少爷推了推金丝眼镜,咬牙继续说:“婚配之事天经地义,愚弟不才,但以我陈家的面子,也不至于折辱了李家小姐。希望各位各尽所能,若真能玉成此事,我陈家必有重谢。”
  接下来,双方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交换了意见并在很多关键性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果然金钱是社会发展的小齿轮。
  陈玉河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是当日傍晚。
  “少爷您看”
  玉河看了一眼树下的佝偻着身子的老陈,叹了口气,从梨花树上跳了下来:“老陈,义父这么多年做过的事情,有时候是荒唐了点,但是却没有一件不是为了我好的。”
  老陈连连鞠躬:“少爷说得是说得是”
  “所以,”玉河捡起来地上散落的工具,“老陈你去吩咐厨房给大家多做些吃食。”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老陈赶紧走了。
  “省的嘴里面填不饱,就总想着说些不该说的话。”三少爷的声音不大不小,老陈只得装作没听见,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园子。
  玉河打量着眼前梨花树,在想自己为什么动了气。跟娶亲这事情没关系,陈老爷子多荒唐自己不是不知道,何况,自己不就是他最大的荒唐么。
  只是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太对。这些日子,月事也似乎要绝迹的样子。难不成被叫着少爷叫了二十几年,自己便真的顺了大家的意成了男儿身?玉河觉得愈发荒唐,觉得自己的日子像是成了个话本子,被人随着心思写。
  “玉河妹妹,想哥哥没有?”
  玉河郁闷地看着来人:“我觉得我家的门没有难过到二叔您必须每次都爬墙来的地步。”
  “又被你叫二叔了我现在很难过,”被叫做二叔的人揉了揉脸,继续说:“你看我连条皱纹都没有,你这样叫大家会觉得奇怪的。”
  玉河拿起放在一边的西服外套,抽出里面的钢笔,利索地给她二叔画了抬头纹和法令纹。
  “义父在大堂和大哥议事,”玉河套上外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怎么走。”
  陈寒柏却凛然了脸色一副有正事要说的样子。
  玉河抬抬眉毛表示询问。
  陈寒柏抬眼示意她注意那三道抬头纹。
  玉河抽出西服口袋里配的绢帕把东西擦干净了。
  陈寒柏满意地点点头。
  玉河照着他脑袋给了一掌:“快说。”
  “这次二叔来不是找你老子的,是你的事儿。”陈寒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古旧的帕子,打开来,上面竟然画着一个戟状的东西。
  “这鬼东西看着眼熟不?”
  玉河虽然觉得这里故事应该有个转折点了,但是她真的记不起来这是什么,于是很乖地摇了摇头。
  “你上次不是说你月事出了问题,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男人的身子了吗?”陈寒柏把帕子放到玉河手里,“我去找了替你四弟弟相面的老和尚。”
  玉河第一个想法其实是老和尚为什么还没圆寂,但是又觉得跟目前的感情基调太违和,于是决定安静地听下去。
  “老和尚见了我之后终于良心发现,把你当年挡煞的解煞之法说了出来。”陈寒柏脸色不是很好看。
  “二叔,我知道我挡煞的事情,上欺神明下辱魂灵,”玉河靠在梨树干上,脚下踢着小石块儿:“但是有这二十年的好光景,其实挺值的。二叔你说吧,我是不是要遭报应了。”
  她二叔看着这孩子心里一阵心疼,果然孩子不能放蜜罐子里腌着,敢情天天琢磨着自己该遭报应的事儿呢。
  “二叔?”
  “啊,咳咳”她二叔赶紧回魂,“老和尚只说叫你将这东西埋在你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其他的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没了?”
  “对了,还有多吃东西多睡觉”然后陈寒柏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这次真的没有了唔”
  看着自己嘴巴里的绢帕,陈寒柏觉得这孩子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作者有话要说:该动了一些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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