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中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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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脸色铁青的一护半点喘息的余地,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际的日本刀。刀刃被房间的灯光映射,闪著白银光辉的刀尖缓缓地对准一护的胸口中央,少年只能秉住呼吸地看著对方的动作。
『骗、骗人的吧……?』
乾哑的声音,自一护颤动的双唇里自语般地泄出。
『一护哥我进来罗~~!』
伴随著夏梨的声音,一护的房门被打开了的同时——
『!!』
『一护哥!!』
没有想像中那种身体被撕扯似的剧痛、燃烧起来似的炙热、或是肌理被切割的感觉。仅是像遭遇交通事故似的,极大的冲击力笼罩了整个身体,妹妹悲痛的惨叫声就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模糊。
待一护再度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自己的身躯,以及一旁错愕地望著自己的夏梨。
『一护哥……?』
惨白了脸孔,夏梨一脸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著一护,少年也只能不知所措地回望著妹妹。
在发现一条黑色人影无声无息地潜到了夏梨的身边,拿出来什麼东西对著她的瞬间,那个物体发出了『砰!』的小小一声,妹妹也随之倒地不起。
『夏梨!!』
想飞奔向前的一护猛然被一股力道给拉住了。但没有人碰触到他的身体,被扯住的,是连接在倒在地上的一护身体,和保留著清醒意识的一护之间,那条看起来非常坚固的粗壮锁鍊。
『她平安无事,只是让她忘记刚刚看到的事情而已。』
『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走。』
语毕,先前贯穿过一护的刀刃便砍断了连系著两名「一护」的锁鍊。
『等、等一下!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麼!话说为什麼那里还有另一个我!?』
身体被持铃的男人自背后双手交叉地紧紧勒住,一护挣扎不已的喊著。听闻入耳,已动作迅速正要离开房间的其中一人,冷漠无情的双眼将视线移到一护身上。
『你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将把你一同带往死后的世界。』
『吭……?』
一护完全无法理解对方说的话。
『你们的脑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我让老爸来帮你们诊断一下吧?』
脸上表情几近极限的扭曲,语意除了奚落入侵者以外再无其他。但承受了一护混乱及猜忌眼光的入侵者们却什麼都不再说了,仅是用像是观察实验动物一般的眼神冷静地盯著他。
这时。
『也对,确实是接受诊疗会比较好。』
和此时的场景完全不相衬,温文且稳重的柔和声调在房间里轻轻地响了起来。
『如果肉块这种东西也能医的话。』
觉得在这道声音里,感到了一阵令人颤栗及瞬时就让背脊整个发冷的残忍的瞬间——
『唔啊!』
站在窗边的男人,在发出一道苦痛的闷哼后,就以要跪倒似的姿势趴倒在地上了。虽然是全身漆黑的衣物,但一护莫名的却明白,倒地的男人背后,已被一整片的血色给浸透了。
在男人倒下后,那里出现的是不出意料果然也是一身漆黑打扮的男人,凛冽地伫立著。由於逆光之故,一护看不清他的脸孔。仅能望见男人手持著的染了鲜血的刀刃,正滴滴答答的落下点点朱红。
『什麼人!!』
『你们的同行,看了还不懂吗?』
在这紧绷的气氛下,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半点危机感也没有似的,状似无奈地说完后的瞬间——一护的眼前划过一道锐芒,架住了他的男子只腕顿时飞开。
『唔啊……!』
男人的只腕掉落到房间的角落,受到重伤的男人因剧痛而松开了对一护的箝制,令他顺势往前一倒。
但就在一护即将倒落在地板上之前,黑色人影抢先挡在前面,将站立不稳的一护稳稳的揽住。
『初次见面,黑崎一护君。』
出乎意料的温和语调自头顶传出,一护惊诧地抬头望著对方。
以正如同语气中表露出的柔和对著一护微笑的,是个有著一双深桧木色双眼,以及一头颜色比眸色稍浅、略带自然卷头发的男人。与数秒前毫不留情地冷酷挥刀的人物完全连接不上,他有著一张非常温柔的脸庞。
『那麼……』
男人将一护藏在自己的身后并举起了刀,俯视著失去了一只手腕而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持铃男子。
『为了崩玉,死神连人类都杀吗……还真是可怕的手段。』
『你这家伙!是护廷队的人吗……!』
『算了,托你们的福,我也不需弄脏自己的手。』
完全无视了对方面目狰狞的用嘶哑的声音吼出的喝问,站在一护眼前的男人就用肉眼也追不上的速度将刀刃挥下。
『怎麼……可能……』
与眼前的宽阔背梁稍微挪开距离,一护在展开来的视线范围里看到了,鲜血将嘴角及身体都染上了一片赤红,维持著一脸看到了怪物似的惊愕表情就这样崩落倒下的男子。
『啊……』
一护的喉咙一阵痉銮,眼前发生的事好像让脑袋麻痹掉似的。
『苍火坠。』
男人举起手掌对著前方,随著唱名,一道苍蓝火炎喷出,没有燃烧时特有的爆烈声,沉在血海中的男人身躯整个烧了起来。而后『啊,这边也是。』语音落下,同样的火炎投向了倒在窗边的男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
曾拿刀刺穿过一护的男人呆然站著,只能愕然地看著此时的光景。
『毋须担心,你很快就能和同伴相聚了。』
他对著颤抖的男子露出笑容的下一瞬间,方才还在一护眼前的黑色背影就像是随著空气移动般转瞬就离了开来。接下来陆续传入一护耳膜里的,是切割肉块的钝音、宛如将苦闷给挤压而出的呻吟、顺从地心引力落下的物体倒落声,以及,火焰燃烧了物体的声音。
就算被男人的背影给遮住了,但面前上演的是怎麼样的一副光景,一护不用看也知道。
他知道不逃不行,但双脚却像黏在地上似的丝毫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愈发轻浅了,冷汗不断地自背脊流下。
『让你受惊了吗?』
察觉一护无声地紧盯自己,男人回头挑出了一个像是要让一护安心下来似的柔和微笑。但就算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询问,已经陷入半恐慌状态的一护也什麼都没有回答,於是男人只好一边露出苦笑,一边缓缓地一步步接近少年。
『虽确定了崩玉的所在处安然无事,但可惜我接下来还有项工作要做,得先和你暂别了。』
看著彷佛真的非常惋惜似说著的男人,一护不明原由的脑中仍持续著一片混乱。
『你又……要去杀人了吗……?』
而后绞紧了喉咙好不容易才绷出来的,却是这麼一句话。连一护自己也不懂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男人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反而像是被挑起了兴趣似的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还真是个相当聪颖的孩子呢,不过这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只是去收拾这些人的同夥而已。』
彷佛是家常便饭似毫不在乎地说著的男人,令一护感到连身体都要被冻结般的恐惧感。对著这样的一护,男人却将手掌放在他头上,想平稳少年情绪似地缓缓抚摸著他的头发。
『我下次再过来接你,在那之前就先在这个世界渡过最后的时光吧。』
『下次……?』
『先把你关於死神的记忆全都消除比较好,这麼做,你也才能安稳的渡过剩下的时间吧。』
『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麼!!』
即使脱口而出的声音已然乾哑,一护也拼命的想让自己不处於被动的模样,令男人看到了有趣的事物似的微微睁大了眼,而后露出了深具亲和力的笑容盯著他瞧。
『我不讨厌好胜的孩子喔。』
如此说著的男人微屈下身躯和一护平视,紧盯著少年的双眼,靠得极近的桧色双眸清楚地将一护紧绷僵硬的脸孔尽收眼底。
『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我的名字吧,黑崎一护君。』
他对著僵住了呼吸的一护用隐含乐趣的语气说完,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低喃了一阵内容不明的音节。一阵脑浆被剧烈摇晃似的不快感猛然侵袭上了一护,同时脑海一片蒙雾。
在感觉到男人笑了的同时,他的意识被急速的剥离。
「啊……」
汹涌灌入的记忆,令一护不禁用手捂住了嘴,掩不了颤栗地看著眼前的蓝染。
「都想起来了吗?」
「啊……」
对於蓝染温和的问句,一护什麼都无法回答。
「为了要将你的魂魄带来尸魂界,并取出藏在里面的崩玉,於是,死神就杀死了你。」
蓝染透露更进一步的真相给处在惊惧之中的一护。
「我、是被杀的……」
「是。」
蓝染用温文儒雅的神态肯定了彷佛下一秒就会消失般的一护的低语,少年抓著男人衣襟的手紧得发白。
「为什麼……要这麼做……!」
「……你的这里,」
蓝染将手指指向了悲痛嘶哑著的一护胸口。
「隐藏著一种被称为崩玉的物质。」
「那种事我根本不知道!!」
「对,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一开始就和你的意愿无关,你没有做错过什麼。」
蓝染异常冷静的盯著逐渐激动起来的一护,用沉稳的语调重覆。
「你知道名叫浦原的男人吗?」
「浦原……浦原商店的浦原先生?」
蓝染唐突的问题令一护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护仍在世时,不是急诊却在非门诊时间上门的带著奇妙气息的男人。给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头和浮在夜空中的月亮一样,淡淡的菜种色的头发。总是叫著『一护小弟』一副亲昵的态度跟他搭话,虽是个奇怪的男人却不让他反感。浦原是个说话总颠三倒四、根本就摸不著脑袋里在想什麼的男人,但他看著一护的目光,却总是闪耀著真挚的温柔。
「他是个死神喔。」
「……吭?」
「他是在一百年前就被尸魂界流放的死神,曾经担任十二番队的队长,也就是现在的技术开发局的创始人。」
「……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来就已经因为愈来愈混乱而摸不到一丝头绪了,再听到从蓝染口中道出的更加料想不到的台词,一护觉得他的思考活动几近停摆了。
「他发明了这种取名为崩玉的危险物质,但却一直找不到能够毁坏它的方法。因为害怕崩玉被人恶意利用,所以从尸魂界将它带出来以后就藏到了当时还是婴儿的你的魂魄里。」
「……为什麼是我……」
一护的茫然低喃令蓝染愉悦地眯起了眼。
「因为黑崎君,你的父亲黑崎一心,原本是名死神。」
「老爸他……?」
到底是在说什麼……蓝染嘴里说出的话语,让一护只能露出愕然的表情,逸出嘶哑的音节。
「他以前的身份,是足以担任护廷总队长职务的死神呢,但某日却突然决定作为一名人类活下去,於是就到现世去了。接著他与人类结了婚,生下了你。纯粹的死神与人类的混血儿被称之为『真血』,大多数都是在生来即拥有非常高的灵力——就像你一样。」
「……啊……」
接连的震惊让一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你也应该理解了吧?因为初生之际,周身就缠绕著异常的高等灵压的你,就是个能隐藏崩玉的理想魂魄。」
蓝染使用了宛如一护就只是为此而存在似的说法,他凝视著一护随著字字句句而愈渐如同白纸般惨白的脸色。
「正因你的魂魄中藏著崩玉的缘故,於是死神便杀害了你……可怜的孩子,你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吧?」
像是在谈论完全无关的人事物一般,蓝染仅用没有感情的声音串联著词语。
「你的妹妹们还很小,母亲过世之后,是你代替了忙於工作的父亲一路照顾她们成长的吧。对她们来说,你还是必要的。」
一护的胸口深处无意识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