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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木兰无长兄-第127章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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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以后,也许真的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哈哈,你也是,像你这样的勇士,走的比我要容易的多。”

    “不,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走的路也不一样。”

    花木兰吸了口冷冽的空气。

    “我觉得,你比我更了不起。”

    “咦,你这样说的话……”

    若干人腆着脸凑了上来。

    “做我的人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做我的人可好?

    花木兰(挽袖子):来,打一架在说。 

第四个火伴(五)

    花木兰和若干人回到了军营,却几乎没有引起别人的什么注意。没有多少人会关心两人离开军营后的行踪,彻夜巡逻回来的战士有时候会睡上一天;贸然打扰反倒是一种错误。

    花木兰的同火还有可能好奇花木兰身上为何有那么重的血腥味,若干人回到的是空荡荡的帐篷;他静静的在帐篷门口站了一会儿,没理会四个家奴担忧的神情;将自己埋进被褥中,准备睡个地老天荒。

    “你身上怎么那么臭?遇见蠕蠕了?”

    花木兰的火长状似无意地问了她一声。他甚至发现她出门带的刀枪都换了,只是花木兰大概刻意找了和她之前用的类似的;所以不熟悉的人看不真切。

    花木兰也被自己身上铁锈一般的血腥味道恶心的不行,但她不想和自己讨厌的人啰嗦什么;一边随口丢下句“打点狼填饱肚子”;一边拿起自己的布巾就往外走。

    只有这个时候;她分外的觉得身在军营里是非常糟糕透了。军营里洗澡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大部分人常年只是草草擦上一回,头发则是解开来用布巾随便擦两下就继续束起来;有时候离得近了,那味道几近让人作呕。

    在军营里,要想知道一个人地位高不高,其实闻一闻就知道了。新兵营几乎是没什么条件沐浴的,也不给休沐的时间。到了正营,虽然有休沐的时间了,但是那时候你只想休息,根本不想从好远的地方提冷水回来,或者跑去更远的黑水河里沐浴。

    能够经常洗澡的,大部分都是有亲兵的将军或者带着家奴、军奴之类的高门子弟。像花木兰这样即使洗不了澡也要擦一擦的,简直就是异类。

    到了冬天,随处可见散着头发在阳光下互相抓虱子的兵卒们。花木兰刚刚到新兵营的时候,不得不一个人睡在最角落里,用布巾缠着头才敢入睡。

    “花木兰,你又来喝冷水?”火灶营的灶兵见花木兰来,忍不住也有些唏嘘“你这样可不行,一直喝冷水填肚子,会生病的。就算以后吃的饱了,老了肚子也会落下毛病……”

    他只是一个灶兵,管着水火之事,粮食却不归他管。同情归同情,他也不会因为同情就把自己的食物分给花木兰去吃。

    灶兵本来食物就少。

    “劳烦问一下,有没有热水?”花木兰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若没有热水,冷水也行。我要擦个身子。”

    “灶上在烧,我分你一盆吧。还在后面?”灶兵说的是牲畜间。“今天没杀什么东西,你擦完了记得把水倒到地上冲下鸡粪,我有好几天没打理了。”

    “嗯。我拿个桶。”花木兰从灶间的杂物房里搬出自己放在这里的木桶,将灶兵分给她的热水倒进桶里,又兑上冷水。

    她单手提桶,另一只手拿着干净衣服和布巾,往火灶间后面的牲畜间而去。

    灶间的火兵都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看着花木兰的背影,无论看多少回,都觉得这个人只做个饭都吃不饱的小兵实在是委屈。

    他们要有这样的力气,也就不会只做个火头兵了。

    牲畜间。

    这里是她找到最合适沐浴的地方。火灶营经常屠宰动物,热水是常年都有的,牲畜间因为经常拔毛扒皮,没有什么人会进去。花木兰穿着脏鞋进屋子,再走到最里面屠夫们换衣的地方,把门一关,就可以隐蔽的清理自己。

    当然,灶上的热水冷水、这小房间随意使用不是无偿的。花木兰闲着无事的时候,会来灶上帮着砍柴。这样的活计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力气活,这么长时间以来,还可以说得上是皆大欢喜。

    她不知道这样憋屈的日子要过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自己女人的身份。今日里她是颇受排挤,所以才不引人注意,可是下次大比之后,她势必就要显露出自己的本事。到那个时候,同僚要一起邀请去洗澡、尿尿、更衣,她该怎么办呢?

    越想越烦躁,花木兰胡乱擦了几下,又解开头发清洗了一番,莫名的委屈突如其来的就这么袭上了心头。

    满地血污、又臭又恶心,屋子到处挂着杀猪宰羊时穿的脏衣,时刻还要担心那道门会被打开。

    她就在这样的地方清理自己。

    若是以后她能混到有自己的亲兵……

    她把污水泼到地上。

    ‘一定要找个乖巧听话又能干的。’

    一定。

    ***

    花木兰清理完自己,带着一堆脏衣服去清洗时,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

    很多人都说要知道右营的各种秘闻异事,只要往各种军户、军奴和亲兵们清洗东西的地方扎堆就行了。花木兰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不但是女人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原来男人也喜欢。

    小到哪个人尿频尿急,大到某个人可能不举。今天是他家将军心情不好,明天是他的队长回帐傻笑,总而言之,花木兰只是参加了几次这种讨论,就被男人们各种荤素不忌的段子吓跑了。

    但今天他们讨论的问题,让她不由得止住了脚步,没有离他们很远。

    “苟将军那一队的人马,死的实在太惨了。”一个亲兵一边唠叨一边刷着靴子。“五百人几乎全军覆没,能活下来的这辈子也都毁了,只有一个人,听说临阵脱逃,活了下来。”

    “这等懦夫!竟然抛下火伴逃跑?”

    一个军户往地上啐了一口。

    “叫什么名字?下次见一顿揍一顿!

    “你可揍不到人家,人家自己有‘老子’。他家大人大概是知道他有多弱,出门还给他带了四个家奴,各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你这样的,一个人上去,别说揍他一顿,就是连头发丝儿都摸不到。”

    那亲兵笑话了他两句,“不过,那若干人好日子也到头了。那军里活下来的兵卒去告他临阵脱逃了。这罪要坐实了,重则斩立决,轻则从重捆打。听说这人在家中没吃过苦,从重捆打,和斩立决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人,该!就算打不赢,死也要死在一起。否则人人一看敌众我寡就跑,这仗还怎么打?”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觉得他是会被斩还是被打?”

    “被打吧?不是说他是哪家贵人的少爷么?”

    “得了吧,若干家你听过吗?我都没听过,三十六部里还有这姓?”

    “这么年轻斩立决怪可惜的,应该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才是。”

    “再给他机会也是跑。这样的软蛋,真给我们鲜卑男儿丢脸。与其留着他生一窝软蛋崽子,不如了结来才……哎呀!”

    一阵大力袭来,说话这人直接掉到了水槽里。

    “嘴巴这么脏,我给你洗一洗。”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的头直接按倒在水槽里。

    这男人同火之人举拳就揍说话那人,却发现那人又提起掉到水槽的火伴,像是拎着布袋木偶一般用它来挡他的拳头。

    这人怕误伤自己人,硬咬着牙换了个方向挥出拳头,重心不稳,也一下子掉进了水槽里。

    出手的不是别人,真是花木兰。

    她的洗衣盆和脏衣服就在脚边,头发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这样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太吓人,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

    掉到水槽里的两个小兵在水槽里瑟瑟发抖,无奈军中是强者当道,这两人一交手就吃了亏,知道对方不好惹,只能放弃了报仇,哆哆嗦嗦地问:“兄弟哪个营的?何苦要为难我们。”

    “正营十八队的。”花木兰无所谓的给自己现在队伍拉了仇恨,冷冷问他;“你说若干人怎么了?谁去告的状?”

    “我怎么知道谁告的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若干人惹了祸,一回营就被抓了起来,刚才满军的人都看到了,你怎么好像没见到似的?”

    花木兰没问到想要的答案,放下一个小兵的肩膀,默默地捡起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和这些人在一起,她觉得窒息的都快死了。

    ***

    若干人是被一群人强拽起来的。好在他回来的时候太困,是和衣睡的,否则被人这么从被子里拉出来,要是再没穿衣服,恐怕一阵风寒就冻死了。

    虽然是秋末,但是黑山大营的夜晚比别处深冬还要冷些。

    “你们带我去哪里?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若干氏族的少爷!你们居然敢捆我?我艹!人一人二,你们捆我的家奴干什么?”

    若干人刚刚清醒时还有些懵,待见到自己的家奴被捆成粽子一下子完全清醒了,疯狂的扭动自己。

    “你们这是同军相残!我要去刑辖官那里告你们!”

    “省省力气吧。”一个面容冷峻的魏兵将一团东西塞到他的嘴里。“你才是被人告到刑辖官那里的人。我们是刑辖官的兵。”

    什,什么……

    他被人告了?

    若干人一下子呆滞住,也顾不得嘴中被堵了什么,就这么被一群人拖了出去。

    鲜卑人的军法简单又粗暴,若要简单说一下,那就是一大堆斩。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

    以下省略无数条。

    若干人被人告的,正是“诈军”一罪,逃避作战,是为逃兵,按律当斩。

    “标下没逃!标下是看对面尘头滚滚,料想人数一定不少,敌众我寡,所以才调转方向,回去去搬救兵!”

    若干人的脸色跟见了鬼没什么两样。“等标下搬了救兵过来,黑山口已经没剩多少活口……”

    黑山口一战,虽然全军覆没,却也不是都战死了。也有被主将派回去求援的和出去打探的斥候没有死掉。

    但这些回去后互相一问,都确定主将没有派出若干人回去请援军。

    这一问,他们顿时怒不可遏,无论是不听约束造成的“构军”,还是捏造原因逃避作战的“诈军”,若干人都要被杀头。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夜之间突然同火全死,整只队伍没有了旗号的悲凉,这些幸存者们一边摩拳擦掌等待着为同袍报仇,一边觉得自己的存活是某种“羞耻”。这种愤怒夹杂着羞耻的心情让他们敌视一切非正常理由活下来的人。

    此时的若干人,便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苟将军根本就没派你去搬救兵!”一个少了半边耳朵的将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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