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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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绕了完整的一个圈，整座牢笼都变成了一团围绕着他的红色雾气组成的圆环。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飞沙的身影。
只见他单手托着剑柄，将长剑斜斜戳在地上，另一只手伸出两指点在额间，做闭目沉思状。
“帅啊……”鸮蔓发自内心的赞叹。
厅内的女性无分老嫩，也都一致认同。
飞沙心中说道：“你们妹的，我这是不小心吸了血雾，正头晕脑胀两眼发疼呢……”
黑爷爷看着逐渐散布在大厅内越来越稀薄的血雾，低低说了一声：“收……”
飞沙揉揉眼睛向老头子看过去。
黑爷爷一抬手，那条消失了半天的水晶蛇便出现在他手中，张开了口，对着空中发出“丝丝”的声音。
弥漫在空中的血雾在蛇口张开的瞬间便静了一下，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即“争先恐后”地向着这个方向翻涌了过来。
水晶蛇不停地吸着气，将周围的血雾全部吸进了嘴里。
随着血雾的吸收，水晶蛇的身体逐渐增加了一丝红色，越来越红，而且体型也在不断长大。当整个厅内的血雾都被吸收完后，水晶蛇已经长到了一丈来长人腰粗细，通体变成了红宝石般闪耀。
飞沙本可以趁早攻击，但那些血雾着实令人不舒服，既然黑爷爷愿意用水晶蛇将它收了回去，那岂不是更好？
“小子，你的自大迟早会毁了你的……”黑爷爷说着，一拍蛇头，那宛如巨蟒的水晶蛇便对着飞沙做出了凶猛的表情。
飞沙笑笑：“或许会吧，但肯定不是今天。”
黑爷爷不再答话，双手按在蛇头上稍一用力，便已跃上了蛇背。他两手掐了个法诀，猛地向水晶蛇两腮插了下去。
水晶蛇全身一颤，黑爷爷的双手竟然已经扎进了它的腮中，却没有半点伤口，更没有一丝血丝。
无数的蛊虫从黑爷爷双袖中爬了出来，顺着黑爷爷的手臂爬进了水晶蛇体内。这些蛊虫刚刚吞噬了黑爷爷的双腿，看起来竟然给人以杀气腾腾的感觉。
水晶蛇痛苦地颤抖着，却又不敢用力翻滚扭曲。
“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从苗疆到此，飞沙一路上已经见过了多少种蛊术，而且最后都被他一一破掉，早已不知不觉间起了轻视之心。
鸮蔓竟也没有认出来。
“起！”黑爷爷大喝一声，水晶蛇猛地抬起了一人多高。
黑爷爷双手抽了出来，在自己断腿处用力一拍，刚刚止住的鲜血便又喷洒了出来，淋在了水晶蛇背上。
那些蛊虫闻见了血腥，立时扑了上去，转眼便将血污的地方化成一滩漆黑。
黑爷爷双腿被漆黑包围着，贴在水晶蛇背上，竟缓缓连成了一体！
第三十章
此时看去，黑爷爷竟如变成了上半身为人身下半身为蛇尾的怪兽一般，只是一颗硕大的蛇头还在他胯下吐信，看起来格外诡异。
“怎么？自己打不过我，以为来个半人半兽的造型就行么？”飞沙鄙夷地说。
黑爷爷道：“你懂个屁，传说中上古之时创造人类的女娲大神便是半人半蛇之体。这才是最能沟通天地的形态！”
飞沙道：“我就不信女娲胯下能多出个头来……”
黑爷爷哼了一声，下身水晶蛇一弹，便跳起老高，从空中向飞沙袭来。
飞沙双手轮起重生剑迎着空中的黑爷爷砍了下去。
若是将时间放慢十倍，便能看到重生剑的剑刃在以极高的频率轻微震动着，与飞沙双臂肌肉的震动保持完全一致。
黑爷爷虽然未必能看到剑刃的震动，却也从他的气势中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虽然此时的水晶蛇已经被他用数百只蛊虫大大增强，但却也不敢轻易以身尝试他的锋芒。于是黑爷爷在空中将蛇身一扭，手中竹竿对着飞沙的剑尖点了下去。
他这竿竹子，本是不知多少代前的蛊王从哪里获得的天材地宝，历经无数蛊师中的高手精心淬炼，早就既有百炼钢之坚硬，又有如牛筋般的柔韧。寻常兵器对上了必然要吃个大亏。这么多年传承下来，也只有一长一短两截。长的那截作为蛊王记认，黑爷爷早已传给了徒儿阿银，短的这截却不舍得送出去，便自己拿来当了随身兵器。
数十年来，也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了他的夺命毒竹之下。此刻黑爷爷居高临下，一竿点下，竟然比飞沙那如能开山断岳的一剑气势还足。
飞沙全神贯注集中在体内的劲力运行上，心头一片空明。肌肉的每一丝颤动产生的能量，顺着一阳指法的所谓经脉传递着，汇聚在重生剑尖一点处。
看着黑爷爷的竹竿与自己的剑尖越来越接近，飞沙心头突然想起了女人头师父的一段教诲。这世上的一切法术、异能都可以看做是能量的不同表现方式。刚体术便是将人体内产生的能量运用到极致的方法。如果你能有压倒性的能量优势，便可以摧枯拉朽般破掉对方的一切异法。
飞沙当时还曾嘲笑道：“这种事我们早有说法叫一力降十会。”
此时他体内所有的能量未必能比黑爷爷高出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现在以秘法将自己与蛊兽结合一体的黑爷爷。但是他强在对能量的传导方式上，不知比对手高出多少级别去。
打个比方，如果黑爷爷全身有一百的能量，聚集在他竹竿尖处的最多三、四十。而飞沙就算只有八十的能量，也能在剑尖聚集起至少五、六十以上。
这就是飞沙对自己能取胜的信心所在。
竹竿与剑尖终于碰在了一起。
没有发出强大的冲击波，没有发出耀眼的火花，甚至连所有人预料之中的碰撞声也没有。
飞沙体内的能量急剧地压缩在剑尖你小小的方寸之间，在与竹竿接触的瞬间，全部以与他肌肉同样的高速频率颤抖着释放出来。
空中开出一朵黑色的烟花。
黑爷爷手中的竹竿一寸寸地碎裂开来，变成碎末、化作粉尘。
黑爷爷只觉手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与刚才飞沙借着蛊阵毁掉他双腿的力道如出一辙。他当机立断，怪叫着撒手抛开手中剩余不到三寸的竹竿末端，看着它在自己面前散开。
飞沙不意自己这一击竟然如此顺利，稍微愣了一下。
黑爷爷何等油滑，哪里会错过如此机会。他强忍着手掌受到的冲击，下体一摆，蛇尾便缠住了飞沙的身体。
飞沙刚要用力挣扎，黑爷爷已紧紧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胯下那蛇头还一口便向他面门咬来。
“你妹，这姿势太猥琐了吧……”飞沙想着，却避无可避，只得也张大了口，向那蛇头咬了过去。总算他动作够灵敏，在被水晶蛇咬到前，先咬住了蛇的下颚。
“咿……”围观者中的男人一起发出了恶心的声音。
黑爷爷手掌高举，狠狠便向飞沙头顶拍下。他手掌心中黑漆漆一片，散发着刺鼻的臭气。被他拍中显然不会是什么舒服的事。
飞沙将裂肌焚骨切肤剖腹齐用，想要将水晶蛇震开，不想这蛇越是受力反而缠得越近。眼见着黑爷爷手掌便要拍到他的天灵盖。
鸮蔓和小蛋哪里能眼睁睁看飞沙中掌，又是一齐出手，红光与银弹奔黑爷爷头颈而去。
黑爷爷只将蛇尾一抬，便挡在了自己面前。红光与银弹一齐打在了蛇尾上，打出几个凹坑，却终于不能穿过去。
黑爷爷手掌重重地落在了飞沙的头顶。
“小子，乖乖地吃我这一掌，从此化作蛊人去吧！”黑爷爷狞笑道。
飞沙只觉一股凶暴的力道从天灵盖顶心百会处狂涌而至，冲击着他的精神，似乎想要将他的大脑吞噬一般。
之前多得小蛋锻炼，飞沙的精神已极是稳固，被冲击的第一下略一动摇，马上稳住心神，开始反击。
但黑爷爷几十年修蛊，按照极星分类法，最擅长的便是与精神相关的灵系，这方面比飞沙这个只有入门资质的小子不知要强出多少。虽然黑爷爷此刻肉体能力要弱于飞沙，但比拼精神力量，却还是稍占上风。
“哥哥莫慌，我来助你！”小蛋的声音突然在飞沙脑海中响起。
飞沙只觉眼前景象一转，便到了一片极空旷的空间内。这里，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小蛋创造出来的精神世界。不过与前不同的是，这次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空间里的一分一毫，很显然这里是他自己的精神空间，而不是小蛋的。
“这……这是何处？”黑爷爷惊恐的声音响起。
飞沙看去，只见黑爷爷一脸慌张地四处打量着周围。不过此时的黑爷爷四肢齐全，是他正常时的样子。
“嘿嘿嘿……”小蛋的声音从高空中响起，“哥哥，你说咱们要怎么收拾这个老头呢？是煮了还是烤了呢？”
飞沙与黑爷爷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黑点飞速地接近他们，不到一眨眼功夫，便已经来到了他们头顶。
一条背生双翼的蓝色幼龙漂浮在空中，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黑爷爷。
说是幼龙，从头到尾也有起码一丈来长，翼展也与身长相仿。
飞沙微微一笑。
小蛋的冰龙形态看起来是那么漂亮，真不愧是号称宇宙中最完美的生物。
“这……这……这又是何物？”黑爷爷已经目瞪口呆。作为精研蛊术一辈子的他，对人类的精神世界也有不浅的研究，却哪里能想到竟然还能制造出这么一个空间，而且还能见到这样神奇的生物。
小蛋瞪了黑爷爷一眼。
黑爷爷顿时觉得双腿不由自主地想要弯曲着跪伏下去，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只想趴在地上任这强大的生物随意宰割的念头。
“这个机会我等了半天了……”小蛋奸笑道，“外面我不好下手，这里可是我……哥哥的世界了。”
说着，小蛋翅膀一扇，便将黑爷爷扇了个跟头。
可怜威风一世的苗疆蛊王，在这里却如一个玩具般被小蛋随意玩弄。
“毕竟他是鸮蔓师公……”飞沙制止了小蛋的戏耍，“不要再折磨于他了吧。”
小蛋舔了舔嘴唇：“要么让我吃了他？这老头的灵魂一定很有嚼头……”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小花一样贪吃了？”飞沙笑道。
小蛋怒道：“别侮辱我！我一向比它贪吃！”
飞沙道：“这老头虽然杀了小鱼儿全家，但却饶过了他父亲，而且对鸮蔓也很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既不杀了他，又能打败他的呢？”
小蛋道：“这老头不是说他服了什么蛊，如果不杀了你，他自己就要死么？要我说哪来那么麻烦，他敢将你做成蛊人，便等我吞了他灵魂，让他做个白痴。”
黑爷爷听到这里，壮着胆子说：“其实桃园蛊还有一个解法……只要我对他发誓那人死掉，我便不用再遵守誓言。不过如果他在我面前遇难，我却必须得要救他，不然也得遭到反噬……”
“这事简单，等我去去便来……”小蛋说着，双翼一振，便不见了身影。
黑爷爷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飞沙道：“刚才这个是……”
飞沙道：“她是我妹子，外面那个小女孩小蛋。”
黑爷爷啧啧称奇：“我以为我这辈子已经足够见识广博了，不想竟然还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物……”
飞沙道：“黑爷爷，依我本心，实在不想与您老为敌。但此刻境况如此，不知你日后做何打算？”
黑爷爷眼神一暗：“我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哪里还有什么争强斗胜之心，本来也只想安安稳稳研习蛊阵过完余生罢了……”
飞沙心中一动，想出个计较来：“我有一个安排，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黑爷爷道：“你且说来听听。”
飞沙嘿嘿一笑，说出一段计策来。
第三十一章
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