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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巨神像的碎片(全文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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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犹如一名等待法官当庭宣读最终刑事判决书的罪犯。
  “呃,那个……舒伊斯卡娅院长要我转告你们,茨托洛尼柯夫先生目前虽然已经恢复自主心跳,但是……总体状况依旧不容乐观啊。毕竟,他的病拖得太久了,早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我们也仅能暂时性的延缓病情,没法彻底治愈。”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追问道。
  瞅瞅积达,瞅瞅我,瞅瞅阿卫,达莉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遗憾地表示,你的身体已完全垮掉,各项生理机能均遭到严重的破坏,表面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实际却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多数脏器皆存在不同程度的衰竭,尤以心、肾为甚。
  另外,从你的食管、胃到十二指肠,大大小小的溃疡与出血点不计其数,稍有不慎,就容易引发致命的大出血。
  更要命的是,你……有极顽固的毒瘾。
  因此按照医生们的保守估计,即使你侥幸闯过今天这一关,最多也就能再活五至七个月。
  这……这不可能!
  不会的!
  我不相信!
  “你胡说八道!瞎扯!符拉季连前不久还好端端的呢!他跟我们聊天、出庭作证、被记者采访,又狼吞虎咽吃下那么多香喷喷的海苔三文鱼寿司,分明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怎么这样快就……就……他不过是血管破了、肠胃不太好、心脏和肾有点毛病,而且注射过毒品而已,只要该补的补、该戒的戒、该换的换,不就没事啦?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死吧?”
  我激动地嚷嚷,不肯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达莉娅耐心地解释:“戒毒也好,器官移植也罢,病人首先必须拥有强壮的体魄,否则反倒会加速死亡。”
  “那你说该怎么办呀?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尽折磨,最后凄惨地死去吗?”我悲愤地质问。
  她连忙摇头。
  “当然不。我们依旧会尽我们的所能全心全意地继续仔细照料符拉季连·彼得罗维奇,想方设法给他补充营养,并配合止痛药及镇静剂——譬如盐酸曲马多——的使用,缓解他的戒断反应,减轻他的痛苦,同时……等待奇迹的发生。”
  ……或不幸的降临?
  太阳熄灭了,我的世界顷刻间陷入一片漆黑。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瘫倒于地,徒劳地翕动双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
  ……
  (没有意识。)


☆、Debris。111 又进外科重症监护室

  Debris。111 又进外科重症监护室
  真主保佑,不管怎么样,你终于还是挺过那一关了。下午三点左右,你被推出抢救室,然后像上次一样进了外科重症监护室。
  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
  不仅是由于你再度陷入昏迷,也是由于达莉娅说,你……大概活不到今年六月,没准连三月都活不到。
  你盖着洁白的被单,仰面躺着,唇角沾有少许被擦拭过的血痕,依然是一副眉头微皱的痛苦神态,颈部裹的厚纱布同样血迹斑斑,穿着之前一直穿的蓝白相间竖条纹的病号服,氧气面罩将曾插进鼻子里的氧气管取代,纽扣系得整整齐齐。
  我是达莉娅与积达一块架进病房的,因为我已哭得头晕眼花、心慌气短,没劲儿走路了。
  “你们……能暂时离开吗?我想跟他……单独待会儿。”我请求道。
  两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搬一只凳子摆在你的床前,将我往上面一放,即转身出去,顺便体贴地替我关上门。
  像先前不止一次重复过的那样,我颤抖着伸出手,握紧你的手。
  死亡的晦气笼罩着你苍白消瘦的面孔,你的手那么凉,仿佛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冻肉,几乎使我无法忍受。
  我记得,那一年,爸爸下葬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是这般冷,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我好害怕,我怕你会像他一样,不知何时就停止呼吸,不知何时就没了心跳,接着……无可挽回地永远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如天际的云朵般飞往另一个我无法触及的世界,任凭我怎么样痛哭流涕、打滚撒泼、诅咒谩骂、寻死觅活,都不再回来。
  别那样,符拉季连,求你,不要抛下我。
  抱歉,前天凌晨,我不该弃你而去。倘若我没跑,或者接到达莉娅的电话后及时赶回来,你是否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对不起,我坏,我不好,不该把你孤零零一人丢在病房里,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撇下你落荒而逃。
  然而我也是情非得已,相信我,我的的确确不是故意的!
  我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要不是被你吓傻了,哪怕有天大的事情,我都绝对不可能扔下你不管。
  亲爱的,再原谅我一次,可以吗?
  今后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我会一直守着你,永远陪着你,行不行?
  犹如小鸡啄米般,我强忍泪水,情不自禁地依序轻吻你冰冷的前额、鼻尖、眼睑、嘴唇、锁骨……及余温尚存的胸膛。
  *********
  ……
  ……
  (没有意识。)


☆、Debris。112 小铁盒

  Debris。112 小铁盒
  房门对面的墙壁上用图钉钉着一张B5复印纸,洁白的纸上有一串串鲜红色的大写字母,醒目、刺眼,内容令人心惊肉跳。
  ——我有过吸毒史,可能已经感染艾滋病,请小心处理我的血液与尸体,做好必要的防护工作。对不起。
  你的笔迹。
  舒宾带我去你自杀未遂前租住的地下室,刚一进屋就瞧见了这不吉利的东西。
  “那是……符拉季连写的?”我也不晓得我干嘛要明知故问。
  “嗯。”舒宾伤感地跟我解释道,“这孩子十分仔细。割腕时,他坐在一个塑料澡盆里,把流血的那只胳膊放在盆中的铁桶内,桶里还盛着一些温水,因此……现场非常干净,澡盆外面几乎……几乎没有什么血迹。”
  是吗?
  我觉得胸口像是突然被打了一拳似的,很憋闷、很难过,原本就低落的情绪变得愈发抑郁,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
  十月中旬,大概是二十号前后,舒宾打电话跟我说,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市郊外租的房,租金快到期了,女房东问他要否续租,不租就赶紧挪走你的个人物品,以便她转租给别人。舒宾显然没钱出房租,遂决定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一想,就你这生死不明、昏睡不醒的状态,再接着租也没意思,不如把你的东西先搬去我的别墅,反正我有的是位置放。
  唉,老实说,那间垃圾的地下室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甭说两千卢布的月租金,哪怕你倒找一万美圆给我,我都不住。
  真搞不懂你为何非要卖掉海燕小区好端端的家。
  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窄小、阴暗、潮湿,一股子霉味,土黄色的墙皮剥落得乱七八糟,破旧的木地板苔藓丛生。屋内的全部家具,不过是一张锈迹斑斑的行军床和一张看起来轻轻一碰即会散架的木头书桌,寒酸至极。
  舒宾没说错,你果然很仔细,不可思议的仔细,动手干掉自个儿以前,你显然就已经把你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分门别类打包好了。
  塞满仿真不锈钢步枪、中国象棋、七巧板、绒布小白熊等玩具的大木盆一只,贴有“给朴木麻里惠的儿子”的标签。
  藏有一支马卡洛夫手枪与三十发子弹的木匣,贴有“给佐藤圣启”的标签。
  放着数十本影集的瓦楞纸箱及盛着一卷破被褥的旧塑料筐,贴有“给远藤英明”的标签。
  另外,还有两个鼓鼓囊囊的特大号咖啡色滚轮旅行箱,贴有“随便给什么人或者扔掉,谢谢”的标签。
  但百密总有一疏,即使如你这么细心的人也不例外。
  因为担心漏下什么东西,我和舒宾临走时特地又将整间屋子里里外外全部认真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一样未被归类的小物件:藏于抽屉深处的一只小铁盒,十厘米见方,印着镰刀斧头红五角星的图案,挂着一把灰色的密码锁。
  我当然不知道密码,然而我晓得你的生日是一九七六年一月五日。所以,你看,拿生日做密码真不是好习惯。
  打开铁盒的瞬间,我们惊呆了。
  盒内装的是一排AG0号的纽扣电池、一沓一次性保险套、一小管水性润滑剂,还有……成年女性空虚、寂寞、无聊时用来自我慰籍的二个电动玩具,肉红色的短而肥,犹如一根歪七扭八的畸形苦瓜,草黄色的瘦而长,恰似一串糖葫芦,均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
  可据我所知你并无关系非同一般的女朋友,那么莫非……你……
  舒宾跟我不禁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最终,是我带着几分尴尬,把铁盒重新锁好,放入你的其中一只旅行箱内。你肝胆相照的兄弟舒宾也默许了我的行为,没有阻拦。
  *********
  它们不是女用的,小傻瓜。因为能感受到那些玩具所带来的愉悦的特殊器官是男人独有的,不存在女人的身上。
  不过,总之,你终于看见了我最不希望你看见的东西,很好。
  这回你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我多么丑恶、肮脏、低贱、下流、龌龊与表里不一了吧?呵,我就是一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品行败坏、道德沦丧、卑鄙无耻,我不配做你的好朋友、好兄弟,我配不上任何人,也不配继续活着。非常抱歉。


☆、Debris。113 海报与液晶显示器

  Debris。113 海报与液晶显示器
  十一月十五日,中午一点五十分。赛西达与积达在各自的房间呼呼大睡,才吃完午饭的我心不在焉地用电脑玩《魂斗罗》,打算等四点一到,就像往常一样准时瞬移至符拉迪沃斯托克市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探望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医院方面打来的。
  不祥的预感如一缕刺骨的凉风般从我的心头拂过,我不由地哆嗦一下,抓起手机,关掉游戏画面。
  “喂?”
  “阿卜杜拉,我是达莉娅啊。符拉季连刚刚……出了一点状况,你现在能否赶快来一趟?”喇叭中传出达莉娅着急的声音。
  什么状况?
  吐血?毒瘾发作?第四回自杀未遂?
  “他又……怎么啦?”
  那丫头却突然支吾起来:“呃,光凭嘴恐怕讲不清楚,我还是当面跟你谈吧,我在住院部的护士值班室。”
  两分钟之后,我敲开了指定地点的房门。见我出现得如此迅速,达莉娅又惊又喜,忙不迭地拉着我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视频窗口。
  “这是我们监护室内的摄像头拍到的,你……你先看看。”她解释道。
  视频的起始时间是一点半。起初,外科重症监护室还是一片平静,你和另外五名病人老老实实地躺着,空调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但五分钟一过,情况就不对了。
  你突然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死死盯住天花板,目光中流露出我从没有见过的惊惧和绝望。接着,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抄起床边高高的不锈钢输液架扔向无辜的天花板,同时发出一声悠长、凄厉的尖叫。
  “不——!”
  在半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转体一百八十度,输液架重重落于床尾的地板上,未能如你所愿击中目标。
  几位医护人员闻声赶来,其中也包括达莉娅。
  “您怎么啦,茨托洛尼柯夫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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