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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踏长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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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觉得他还是当一只大狮子狗比较好,可又隐隐希望狮子狗日日兴高采烈到得意忘形,这是个什么心理,谢衣自己不大清楚。若论做“人”,他可能是个还不如徒儿的新手中的新手。






第33章 威胁
无异此后又留神了几天谢衣有无被感染的迹象,见确实无事,心里才踏实下来。他这些心理活动谢衣一概是不知道的。
虽有谢衣配的药,疫情能够得到缓解,不过万事并没有像无异想象中一般皆一顺百顺。
自从这药方子由太医署流传至民间,便很快出现了百姓争先恐后抢购成药的局面。大家都很着急,仿佛拽着了救命稻草,生怕自己屯得还不够多。从皇宫向下许多大户见此情景更是首当其冲地搞起垄断,不管需要与否,见药就买。
户部曾试图制定每家每户配额购药的规则,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比如那胆子大的,几户男人联合在一起砸药房取药,一见药品有库存剩余便破口大骂是药馆私藏、奸官腐败;还有胆子小但通原理的,将长安城中但凡相关的野生药草均挖了出来自己瞎捣一气。这两种风气形成之后,前者渐渐发展成无论药房卖药与否都要砸开看看,后者则变成无论是不是药均先挖出来攥在手里。
大事态发展都是很快的,民间砸破房子能够拿到的药品也确实是少数,要钱不要命的眼尖商人早已借机屯去了货,转手高价卖出。起初卖得还是真品,后来真真假假也就不大信服了。听说许许多多的线循到最终,结论是好药全流去了博卖行,大家想那博卖行主人定是糊涂了才要发这趟财——疫病都被城门关在长安城里头,抢药的人还怎么攥着钱大老远地跑一趟?
然而博卖行主人其实很有慧眼。长安城的光景早已透过驿马和家信传遍了全国各地,因为描述的人一向夸大其词,而三人成虎之事又稀松平常,所以外面流传的流言恐怖程度远胜于一本消遣用的灾难小说,更别提实际情况。既然如此,博卖行的药品也就不愁销路。
安尼瓦尔被困在长安城中。他曾是个野惯了的前小国大少,从前捐毒国内若有不平静的时候,那除了小型战争就是街头斗殴,很少有这种和平型的兵荒马乱。安尼瓦尔头一次看,倒看出了趣味,钻研起了究竟是世道不公还是中原人奇怪。最后他得出结论,认为人多的地方许多事情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单纯对中原天子一点兴趣都不再有,只觉得那必定是个麻烦差事。
于是他又故话重提,劝无异不要在中原较劲,早日随他找几个小城做城主去。
无异在这个问题上一向能推就推。他自认除了血统身世有点个别以外,自己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中原人。彼时他正研究夏夷则新一封的通信,因此听的格外心不在焉。夏夷则信里说他现在一切都好,无需挂念,风格是一贯的简洁。太简洁了,反而令人怀疑一定有乾坤。
无异很快意识到这信纸厚得奇怪,仿佛纤维还很粗糙僵硬,于是长了个心眼对着阳光照照,才看出内里原是有夹层的。他找片小刀切开了纸,混得有些紧,很难不破坏里面的文字。最后灵机一动,感觉附言很短,皆是写在了表面的空白处,就算打湿信纸也不会因为上下层叠加而相互捣乱。他因而喷了些水,放在强光下赶在墨水化开前阅读。
内容倒很好理解。里面说的是瘟疫的开头自一位陆昭容宫里的丫鬟,这位丫鬟若所查不错,在李据搬出皇宫前曾与李据有些不清不楚。
虽然事情很蹊跷,但据无异所知,大皇子本人这阵子身强体壮无需怀疑,若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维持到今天,很难解释为何丫鬟死了而李据连一丝病态也无。
他把纸放在蜡烛上烧掉,正巧谢衣刚刚回来——现在这个状况,也不容谢衣继续打悬壶济世的游击,谢衣已渐渐恢复闷头练剑读书以及钻研偃术的人生。
无异觉得这样很好:但凡谢衣还在过一天这样的实在日子,他就是一个有全属于自己的家可以回的人,不怕天塌下来。
现在除去与夏夷则慢慢地啃皇宫这块硬骨头之外,他唯独还有一件烦心事。
不是别的,还是那位二皇子殿下。往日他没去过燕王府倒罢了,前些日子去过,便发现王府在他从自家到定国公府的必由之路上,左右绕不开一个前后门,若要隔过一个街区又多走太多冤枉路。总之,他很难不在两边跑的同时避开燕王府的招牌。
他很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去看看李简。如果不是他与夏夷则这层异心,于情于里此事都是应该做的。燕王爷纡尊降贵地亲自到定国公府拜访他,他就算再清高也要礼数周全——况且前些日子他还送了药,更不能假装自己将人事全忘在脑后。
今天经过时无异照例犹犹豫豫透过后门往院子里瞥了一眼。随即他再也不必发愁这个问题了,因为冤家路窄,李简恰好在院子里喝茶,他很眼尖,直接就碰到了无异的视线。
无异这回躲不掉,只得硬着头皮略略点头。
李简放下茶杯,“何妨进来一坐?”
话说得毫无谈条件的余地,李简本也是没有商量可以打的身份。无异迈腿进去先行礼,李简指了石凳子要他坐,他不敢不照办。李简又回头嘱咐新任的冯小管家给无异公子上茶。茶在茶壶里还有不少,但小管家从小被父亲教导着如何察言观色,很得要领地把壶拿去了,还带走了下人们,非有半炷香不能回来。
冬天里的院子很萧索,但若种对东西,如松柏与竹皆挨冻,此刻便能显出来枝繁叶茂的好,使得两个人在其中不很尴尬。“殿下身体可大好了?”无异明知故问。
不得不问,教对方先问又是自己理亏。
李简一挥手,他原本就是凉阴阴的模样,病后除了气色差些,也无甚大改变。“你我二人皆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不必说这些客气话。倒是我要道歉连累了你。然而若不是你被我连累,今日我命早已没了,长安城中百姓也不会这么快生龙活虎地四处打砸抢挖。看来万事还有它的因果。”
无异不好接话,只是听着。李简亦不指望他说,“前几日在榻上养着倒教我想通了,觉得明人不必说暗话,也算我对你的一点报答。无异公子,我这里有一些你会感兴趣的消息。”
“殿下……何意?”
李简眼神似有精光似的晃了他一瞬,“无异公子,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三弟这些日子正很勤奋地从宫里往外送信,我呢,无论如何也有盯着他的渠道。不光是他,还有别人。前些日子我那不争气的皇兄曾与突厥人有来往,此事你们还不知晓吧,无异公子?”
无异吃了一惊。
李简的话又往前推进一步,开始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病这么一趟,稀里糊涂差点送命,不能白白受这些罪,自然要查上一查。陆昭容宫中那位小宫女原是皇兄的相好——何止宫女,连昭容恐怕都是他的相好——前几日,被他送去给突厥人当礼品了。”
“哪想到那宫女半夜逃了回来,正好叫陆昭容撞见,将她领回宫中。彼时小宫女恐怕早已不大清白,苟合之事又最易传染。那突厥人的种都习惯了他们的病,染一染没有什么。染到我们中原人身上,我们的身体没有见识过这种病,如何抵抗得住?”
“殿下……殿下知道那病是突厥人身上传来的?”
“无异公子这两天与狼王四处奔波,不就是为了验证这一件事么?”
无异手心渗出了凉丝丝的汗,他以为他过着自由自在的小生活,其实不然,全在人家眼皮底下。这天底下的大事小事,究竟有多少件不在面前这个人的眼皮底下?他捏紧手指,觉得自己已被人家丝丝线线缠紧了,竟感觉不出疼。
李简清楚他是个聪明人,稍微敲打一下便想得明白后果,因此又摆出最开始那个从容不迫的友好架势:“无异公子,我实在怕哪日再有天灾人祸令我抱憾终生,因此若皇兄真与突厥人有勾结,我不能袖手旁观。在这条路上,你我二人可以各取所需,你意下如何?”
“殿下要……我为殿下效命?”
李简点点头,“正是如此。我身边无大才可用,正需要你的能力,这原先也说过且至今没有改变;你则需要我的信息,以及我那三弟在宫中的平安。——我说的可对?”
后半句乃十成十的威胁。实际上,不仅是举目无亲的夏夷则在宫中的平安,甚至可能包括安尼瓦尔,包括他们至今都绕开不提的谢衣。无异意识到李简说得对。他忆起自己与夏夷则是半路相遇的好友,都活得不是很有目的,原先也无甚规划,因此到了这个当口,空有想法却只能见缝插针,远远比不上在背后筹谋已久的人。
而李简一步一步都掌握在手心里,是与他们正相反的类型,连大病一场都没让他停止琢磨。






第34章 新门客
冯小管家端茶水上来了,无异抿了一口,是咸的。他思忖难道堂堂二皇子喝茶也喜欢如市井一般加盐,不过这股咸味很缓解了他的一些压力。抬起头来无异就敢说一些鬼话。他问的是:“殿下,我有的选么?”
李简欣慰于自己不用再罗嗦,他摇摇头,“恐怕没有。”
“那……殿下可从此不会再对夷则动手?”
李简有限地动了动唇线:“真以为想动他的是我?”
无异闭上嘴。没说话,但还有疑问。
“你可曾想过在龙兵屿那块地方上发生的事是否有蹊跷?”李简半晌道。
“殿下指?”
“皇兄很精准地知道那位仙人姑娘是三弟的软肋,以及那位姑娘不是凡人。如此惊人的消息他从哪得到的?他做了蠢事,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三弟蓦然来添这一道乱,许多麻烦且多一个对手,显然不是我想看的结果。”李简很慢地一口气说完。
“殿下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错。无异公子本可再过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也许此生都将闲云野鹤下去,除非你自行生出什么野心,那另当别论。可惜,三弟已经开始动作,你拳拳之心不忍见他孤身奋斗,也无法回头了。”
这时仿佛有急事,冯小管家像得了什么信而从一旁上来。“殿下,上回说的那个……”
他瞧了无异一眼,借此一照面,无异终于发现这个新任管家虽然个子不低,但长得十分俊俏。这不是一句好话,因为男人漂亮成这样很容易不阴不阳的。冯小管家似乎具有这方面的自觉,举手投足反而完全没有一丝软弱态,声音亦很低,令他漂亮中又充满了不和谐的精干气——总之与他的主子燕王爷一般,是个矛盾综合体。
“不用避讳。”李简淡淡道。
冯小管家得令点个头,往后退半步。“咱们这的内鬼,已被萧公子从大殿下那里套出来了,万没想到是个女人,也难怪迟迟查不出。殿下说叫我处理,可这位正好是夫人的那个宠儿……”
“不用管。”李简冷笑一声,“处理了吧。”
“那夫人那里……”
“你担心她动你,还是她与我撒气?”
显然这两件事都不可能发生,因为冯小管家先前的一点担忧之色全部褪去了。接下来王府中是否发生了一件谋杀案无异不得而知,冯管家消失了约有一炷香的时分,回来时换了件全新的衣服,而李简只冲他点点头。
这于无异来说是不大好的记忆。
无异到家之后便携起无名剑对着墙练到天黑,练出一身大汗,汗珠子白白湿透一件新衣裳。
他病前——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还是一个两把剑换着练便用不痛快的青涩家伙,现在被迫扔下许多天,倒忽然来了灵性。盯着一片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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