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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将夜-第6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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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想的不算错,但书院和朝廷不见得这样做,尤其是当我发现你想要把这些当作筹码的时候。”

宁缺看着她说道:“死了李屠夫,我一样可以吃猪,夫子走了,书院依然强大无敌,对于金帐王庭拥有的万里荒原,我早有计划安排,如果有你帮助,自然更好,如果没有你,我一样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李渔看着他挑眉说道:“哪怕要多死很多人?”

宁缺说道:“只要死的不是唐人。”

李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神情微变,显得有些落寞说道:“看来大唐确实不需要我和小蛮了,难道说开战之前,你就已经做了安排?”

宁缺没有想到她通过只言片语,便猜到了自已对金帐王庭所做的计划,说道:“看来在这些方面,你确实不是白痴。”

李渔自嘲说道:“那说明在别的方面我依然是白痴。”

宁缺说道:“不错。”

…………军马撤走,公主府前的街上渐渐回复安静,街面上被踩成污水的积雪,却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复到整洁柔白的模样。

宁缺和朝小树走在街上,靴底踩着雪水,发出啪啪的声音。

“杀还是不杀,这个问题你最终还是要解决。”朝小树说道:“毕竟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如果能够不杀,最好不杀。”

第一百九十二章想生想死想杀人

安静的街巷里回荡着靴底踩雪水的声音,显得很单调,就像是有人用手掌拍打皇宫里那口旧钟,发不出来嗡沉的低鸣,令人肉痛。宁缺腋下的拐杖随着脚步,有节奏地落在雪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朝小树说的话,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书院不干政,杀不杀她最终还是由皇后娘娘说了办。”

如果书院不干朝政,大唐只怕在数月之前便已经亡国,书院不干朝政,自然早已变成一句空话,那么第二句自然也是空话。

朝小树说道:“华山岳杀不杀?”

宁缺说道:“我想杀。”

朝小树说道:“华家乃是河北望族,和清河郡诸姓不同,对大唐向来忠心,在军中朝中颇有根基,尤其是固山郡五大营,向来由他们打理,此番在北疆和东疆,华家一直在拼命,事实上现在还在拼命。”

宁缺说道:“你给我讲这些事情,就是要告诉我华山岳不好杀?”

朝小树说道:“你也清楚这一点,不然先前就算我阻止你,你也一样会动手。”

宁缺说道:“我是在想,如果要杀华山岳,是不是应该把华家满门抄斩。”

“虽说这个答案有些冷狠,但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朝小树说道:“只是朝野间那么多人你是杀不光的,你不可能把所有支持李渔的大臣都满门抄斩,因为那样大唐便等于自取灭亡。然而战事一旦平息,这些人肯定会担心皇后或者书院会对他们进行清洗,所以矛盾会一直持续下去,就算今夜没有华山岳这件事,以后也会出类似的事情。”

宁缺说道:“我会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进行处理。”

二人不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情,毕竟那些事情或者说处理方法里,透着难以抹去的阴森意味,和今夜的白雪净街,这些天的热血,并不是太和谐。

朝小树不喜欢,宁缺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刻说这些,二人沉默前行,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东城的春风亭横二街。

走进朝宅,宁缺见过朝老太爷,然后便被上官扬羽拉到了侧院。他看着这位府尹大人如当年一般猥琐的容颜,微微挑眉说道:“那边反应怎么快?”

上官扬羽抚着山羊胡,看似镇定,实际上手颤抖地险些把本就不多的胡须拔下来,说道:“好不容易才安静两天,这事处理不好,会惹出大麻烦。”

“怎么处理才是好?”宁缺看着他问道。

上官扬羽被他看的很是心慌,说道:“您说好那就是真好”

宁缺笑了笑,说道:“谁找到你的头上?”

上官扬羽说道:“这种事情,无论是大学士还是尚书大人们都不敢出面,还能有谁?大理寺卿这时候就在我家等着。”

通过府尹大人的解说,宁缺才知道,这位大理寺卿是华家的姻亲,他想了想后问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上官扬羽说道:“娘娘请十三先生全权处理。”

然后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窥视,低声说道:“华家老少这时候正在宫门前跪着,看情形只怕要跑到明天清晨去。”

“这时候跪着又有什么意义?”宁缺说道。

他明白了朝廷的意思,华山岳的行为明显没有得到家族的同意,而在这种时刻,所有人都想保持平静和团结。

有资格处置此事,平息风波的地方,只能是书院。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

宁缺想起在北大营伏袭皇后车队的那些镇北军官兵,说道:“把那些涉案的血披风都送到徐迟大将军麾下,就说是我送过去的,照前例办理,以十首级赎罪,你回府告诉那位大理寺卿,如果战事稍歇,让华家准备好交兵权。”

“明白。”

上官扬羽被皇后娘娘扔出来做中间人,却也不愿意把公主殿下那派的大人们得罪的太惨,听着宁缺的意见终于松了口气,问道:“那华山岳?”

宁缺说道:“一样扔过去。”

上官扬羽终于完全放心,他最担心的便是宁缺坚持要杀死华山岳,要知道就连皇后娘娘都觉得,华山岳不能这时候死。

上官扬羽出了朝宅,宁缺一个人站在偏院里,手掌轻轻抚摩着拐杖有些粗糙的表面,想着今夜这件事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腊梅丛后响起咳嗽起,朝老太爷走了出来。

宁缺准备上前去扶。

朝老太爷挥挥手,说道:“你现在就是个死瘸子,还想着扶我?”

宁缺笑了笑,忽然问道:“二掰,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朝老太爷说道:“朝堂大事,怎么来问我这个老头儿?”

宁缺说道:“便是观主,也要向您发问,更何况是我。”

朝老太爷说道:“说来听听。”

宁缺说道:“我总觉得这么处理,有些不对劲。”

朝老太爷说道:“因为你在退。”

宁缺若有所思道:“不错,我已经不习惯在世事面前后退。”

朝老太爷看着他说道:“若要问天道,便不应理世事。”

宁缺问道:“世事总来扰你又如何?”

朝老太爷说道:“观主在你面前时,你是怎么做的?”

…………朝宅花厅里搁着很多火盆,温暖如春。

鱼龙帮弟子前些天死伤惨重,帮中的气氛自然有些黯淡,今日朝小树和刘五归来,诸人在朝宅相聚,也没有饮太多酒。

宁缺和齐四说完了雁鸣湖畔宅院整修的事情,向桌对面看了一眼。

陈六正在喝热茶,他不喜欢喝酒,因为他认为酒水对思考无益。

宁缺说汤喝的有些多,出了花厅去解手。

不多时,陈六也出来了。

“你们和军方熟,和镇北军那边关系怎么样?”

宁缺看着陈六问道。

明黄的灯光透过窗纸,落在陈六身上,留下大片阴影,看不清楚脸。

春风亭一夜后,鱼龙帮和军方的关系非常紧密,陈六知道在这方面不可能隐瞒什么,轻声说道:“能说上话。”

宁缺说道:“告诉那边,我要华山岳死。”

陈六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动作很小,如果不是宁缺盯着在看,根本都看不清楚。

二人先后回到花厅。

朝小树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快吃吧,肉都快烂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天上人间

吃了羊杂汤,接着宵夜,酒却喝的不多,宁缺走出朝宅,被寒风微拂,便没了酒意,又觉着有些不尽性,或者说烦闷。

马车去了礼宾馆,他让车夫离开,自已扶着拐,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园中,透过雪窗,看到莫山山正在提笔写字。

烛火如当年,女子的眉眼还是那般秀丽,他在窗外静静站了很长时间,然后才叩门而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宁缺此时想饮酒,想和莫山山饮酒,进得闺舍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不知如何开口,便说道:“天猫女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说了门亲事……”莫山山准备给他斟茶,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我这时候有些想饮酒,你陪不陪?”

几碟小菜,两碗青菜粥,一壶大河国老酒,二人对饮。

莫山山问道:“你的眉间有郁结。”

宁缺放下酒杯,揉了揉眉心,说道:“这么明显?”

莫山山微笑说道:“若非如此,你怎么会如此夜来找我?”

宁缺沉默片刻,把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最后交待陈七的那些阴秽事,自然没有提,感慨说道:“五年前送李渔回长安,在北山道口第一次看见华山岳,当时我就不喜欢这个人,现在依然不喜欢,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舍了命也要救李渔,情之一物,着实令人猜不透。”

“情之一物……”

莫山山轻转酒杯,静静看着宁缺说道:“本就是极难明白的事。”

宁缺被她看的有些乱,伸筷子去夹油炸小尾鱼,鱼却从筷子里滑了下来。

他把筷子搁到桌上,转而言道:“我有些郁结的原因,还在于世间之事,想那日雪街之上,无数人死去,但死的清爽,今夜这事,绝大多数人都能活着,却活的令我极不舒畅,朝二掰对我说,要问天道便莫理世事,若世事来扰你我,便像砍观主那般一刀砍落,只是说的简单,做起来何其困难。”

莫山山把鬓畔的细发理至耳后,说道:“修道途中,每个人都会被这些选择所困扰,我也曾经有过相同的困扰,只是后来发现,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天道要问,世事我要理,情之一物,我也要琢磨。”

她抬起头来,看着宁缺说道:“那年在瓦山,我曾经想问歧山大师一句话,最终却没有问出口,当其时,我以为自已已经想明白了,然而回大河后,坐在墨池畔看水面倒影,看青天里流云,却发现所谓想明白依然只是逃避,我始终有些不甘,这便是贪心,因为红墙白雪你曾说过喜欢,我依然喜欢。”

宁缺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我也是喜欢的。”

然后他望向雪窗外的那些竹子,想起那个漫长的夜,自已在雪湖畔呵天骂地,说道:“那天她跑掉,但跑的不远,所以我能抓回来,这一次她跑到天上去了,跑的太远,回不来了,所以我没有任何办法。”

这段话前后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莫山山听懂了,疏长的睫毛微微眨着,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黯然情伤,只是平静。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就很好。”

她看着宁缺说道:“至于其余的贪心,以前或者有可能,现在大概没可能,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到伤心,因为这大概便是天意。”

她斟了杯酒,缓缓推到宁缺身前。

然后她望向雪窗外的夜穹,微笑说道:“谁让她就是天。”

宁缺看着她那令人心颤的美丽容颜,饮尽杯中酒,以为敬。

…………长安城越来越寒冷,冬天变得越来越冷酷,日子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前行,悄无声息间,天启十八年便走到了尽头。

小皇帝还没有正式登基,大唐朝事尽掌于皇后之手,改年号的事情,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战争并没有完全停止,唐国依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不知有多少人死去,但新年总是要过的,并且还要过的更热闹。

宁缺的新年是在书院里过的,后山的师兄师姐们伤的伤、残的残,养病的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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