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船长-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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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似乎想要把古帆牢牢记在脑海之中,尽管这记忆,已经无法长久。
他反手擦去了模糊眼角的泪水,吸了口气,声音却沙哑了起来:“阿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能够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你能叫我一声师父,我死而无憾了。”
“师父,跟我走吧。”古帆道“白帆号已经修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谁也拦不住我们,跟我走,好不好,师父……求求你,师父,求求称!”
古帆从来没这样求过人,但是此时此刻,求人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跪下来有用的话,他现在就会跪下来。
“阿帆,师父不想当懦夫。该承担的,师父一定会承担。”
铜山铸的面上lu出了慈祥的笑容,笑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蹲下身来,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擦去了古帆的眼泪,却在不知不觉间,让眼泪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他不会走的,在他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就决定了绝对不会离开,他知道古帆绝对不会认同这一点,老人却是轻轻抚mo着古帆的脑袋,摇了摇头,道:“听我说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嗯”古帆点了点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如雨打芭蕉。
“师父我只是别人的一个复制体,这点你也知道吧。”铜山铸道,古帆点着头,不论师父是谁的复制体,师父就是师父!
“复制体,就要有复制体的觉悟和毒任。”铜山铸道“我所复制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不能有同样的两个人,作为复制体的他,本就是为了替代那个人而制造出来的,他知道那个人的一切,感情、记忆、经验,但是不会有人想要另外一个人对自己了若指掌。
铜山铸被制造出来,只是因为当初进行的一个项目,需要他所复制的人的知识,而那人却远在宇宙深处,无法联系到。因为那人经常远游,所以在离开之前就留下了自己的记忆复制体,在关键时刻就可以导入一个克隆体之中,复活一个复制体,虽然不能完全等同于真正的本体,但是知识和经验都还在。在那个项目结束之后,他本来必须被销毁,却因为缺少一些辅助实验助手而被允许继续存活下来。
他有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甚至还遇到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我本名铜山铸,16岁自学飞船设计,24岁考入秋罗学院,碧岁时驾驶着自己设计制造的第一艘飞船铜云号来到了这个星系,那已经是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阿帆你之前到达过的远志星,就是我开拓出来的,不过那时候我的飞船已经是铁拳号了。”
六百多年前!古帆震惊到差点忘记了悲伤,六百年前,铜云号。
他的思绪刹那间回到了刚刚穿越宇宙,到达远志星时,罗南带着他乘上通勤车,在远志星的上空飞过,指着下面的建筑给他介绍:“六百年前,铜族中难得一见的大巡游者铜云先生驾驶着自己的爱船铁拳号深入这片远离秋罗星的星域,开辟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航线,然后东郡帝国的远征军沿着这条航线一路航行,在航线沿途开辟了七十多个据点星,并在这七十个据点星上建设了最基本的前哨基地。”
大巡游者,铜云先生!
所谓铜云的名字,自然是因为他所驾驶的第一艘飞船叫做铜云号,以飞船的名字称呼船长,本就是惯例,正如同古代文人以书房为号。
“而我现在驾驶的飞船,叫做铜钗号。”铜山铸道。
“铜钗号!”古帆心中的惊讶更难以掩饰。
原来真正的铜先生已经回来了!原来那艘强大的铜钗号,就是铜先生的座驾!原来那强大的铜钗号,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设计的,是自己的师父设计的!
古帆傻傻的,分不清复制体和本体的差别,对他来说,眼前的老人,才是真实的。
“其实我半年前就该被销毁了的,只是我恳求安先生给了我半年的时间。”铜山铸低声道“阿帆,我现在的生命,是别人恩赐的,我并不是我,至少在见到你之前,我并不是我。”
但是,我现在已经是我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想要再活下去,哪怕是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
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在铜先生回来之前,铜山铸没有被销毁,恐怕包庇他们的安忘尔就会承受铜先生的雷霆之怒。而铜山铸也不能选择和古帆一起离开,因为如果引起真正的铜先生的愤怒,一百个白帆号瞬间也会化为飞灰。
“阿帆,你是铜族人,是也不是?”铜山铸道。
“是!”古帆哽咽道,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师父!”
“送我一程吧,阿帆。”铜山铸道“让我以铜族人的方式死去,别让我死的像个懦夫。”
古帆的身体颤抖着,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口,他的牙齿碰撞着,几乎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英雄之礼”铜族人的送行仪式,在战场上,战至最后一刻,受了无法治愈的致命伤,在死亡之前,他们会请求同伴送他们一程,让他们以铜族人的方式死去,他们永远不会向敌人屈服,死也不要死在敌人手中。
“来吧,阿帆,你是我的弟子,送我上路是你的义务。”铜山铸的笑容那一刻是那么苍白,面对死亡,谁人不害怕,即便他是铜族人,即便他睿智而活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你总不会忍心我死在别人手里。”
纵横宇宙的铜先生,即便只是一个复制体,却是死在刽子手的手中的,那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屈辱。
古帆张大嘴巴,拼命喘着气,却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他颤抖着手,mo到了腰间的胜利****这把对他来说如臂使指的****,此时却重逾千斤。
“不要哭。”铜山铸伸手握住了古帆的手,他宽厚的手掌,掌心温暖地笼住古帆纤白的手掌,然后帮他把****抽了出来,慢慢举起,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阿帆,该说什么?”他顿了一顿,低声道“英雄之礼。”
“愿愿君”英雄之礼之后,愿君安息四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帆,不要哭这中年,是我最高兴的半年,我不只是一个复制体,我真真正正活过”铜山铸低声道,他的手臂慢慢收紧,颤抖着的****慢慢刺破他的肌肤,古帆挣扎着,拼命摇头。
“阿帆!”铜山铸怒喝一声“就连你也看不起我吗?难道我当不起铜族人的英雄之礼!”
古帆却好像被这一句怒喝叫醒了,他呆呆地看着铜山铸,铜山铸对他慢慢点了点头。
他活着的时候只能唯唯诺诺,至少在死的时候,他想要像个英雄。
他活不出自己,只能死出自己。
古帆的面容慢慢坚强起来,他的面上再也没有悲伤之sè,而是慢慢变成了沉静的肃穆他的手臂不再颤抖,手中的胜利****稳稳地指向了铜山铸的xiong口。
铜山铸站了起来xiong前刚刚被刺破的肌肤就像是一个猩红的标靶,他看着古帆,微笑道:“英雄之礼!”“愿君安息!”
古帆挥手,手中的胜利****没柄而入,铜山铸身体一震,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他的面上浮现出了笑容,后退一步把胜利****拔了出来。
起初,铜族人强悍的身体本能收缩着肌肉想要把血液封堵在体内,但是那只是徒劳,他的心脏已经被穿透,血液拼命从xiong口涌了出来。
“谢谢”他艰难地说了一句,口中鲜血就已经溢了出来。
“师父!”古帆松开了刀柄,猛然扑上前,抱住了向前倒下的铜山铸,纤小的身躯和铜山铸庞大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铜山铸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停地抽动着他xiong口的鲜血汩汩流出,如同决口了的河流,怎么也止不住。
“师父”古帆把铜山铸平放在地上,他满脸泪水,几乎看不清眼前那模糊的脸。
“阿阿帆”伸手按住了古帆徒劳想要捂住他的xiong口的手,阻止古帆想要使用思维bo的打算铜山铸摇了摇头:“不要再治疗我,让我就这样去吧。”
他伸出手去,轻轻擦去古帆的泪水,道:“别哭,别哭别让我去了也不能放心……”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前一片模糊,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古帆:“阿帆,阿帆让我再看看你……”
“师父,我就在这里,我就在,…古帆拼命抹着自己的脸,想要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却徒劳地把铜山铸的血液抹了满脸。
“好孩子不要伤心师父去了师父死得像个英雄……………,是不是……”
“是”古帆再也忍不住,趴在铜山铸的xiong口嚎啕大哭。
“哭什么呢,傻孩子多好啊我再也没有遗憾”铜山铸轻轻摩挲着古帆趴在自己xiong口的脑袋,鲜血已经不再流了,铜族人的强悍生命力已经流失殆尽,他的嘴chun翕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交代着什么,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是呀,已经没有遗憾了,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上天赐给了自己这个无价之宝,只是自己太自si了,自己一死了之,却把悲伤留给了这个孩子,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吗?
他该如何做呢?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也不能重来。
“师父!师父!”古帆拼命叫着,却无法阻止生命从老人的身上流逝,终于,铜山铸的手轻轻一颤,从古帆的脑袋上滑落下来。生命正潮水一般裢去,从这个老人的躯体之中。
“师父!”古帆抬起头来,看到铜山铸苍白却安详的脸,他死去的时候,是笑着的。
是的,正如同他说的一样,他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但是,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
“师父!”“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古帆拼命叫喊着,为什么师父一定要死,为什么师父只是别人的复制品,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古帆突然大吼起来,他拼命捶打着地面,拳头上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他想要用怒吼发泄出心中所有的痛苦,但是更多的感情却无法宣泄出来。
“师父!”
狂暴的思维bo再也无法控制,以古帆为中心四下逸散开来,就像是炸弹爆炸一般,他们所容身的房间被思维bo完全炸飞了出去,摆在桌子上的信息卡就像是漫天的白sè飞雪,在空中翻滚,破碎,凋零。
“啊!啊!啊”古帆拼命嘶吼着,似乎不这样就无法把心中那难言的愤懑和悲伤发泄出来,思维bo拼命扩散,那狂暴的思维bo把四周的人都席卷了进去,安忘尔惊呼一声,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几个保安眼看不妙,连忙抓住了安忘尔把他拽离原地,向外飞奔。
“阿帆!”古峰就想冲娄去还好束翮还算是理智,他连忙从后面抱住了古峰,然后大叫着让狼毒和蓝七一起帮忙,才把势若疯狂的古峰拉开来。
古帆一声声的嘶吼着,如同受伤的疯虎,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灭世的负面情绪,思维bo夹带着无尽的恶意肆无忌惮地向外扩散,船坞中支撑白帆号的支架一根根断裂船坞的围墙如同鸡蛋壳一般被轻易打碎,但是这还不够,还根本无法让古帆宣泄出心中那情绪。
他低下头,抱着铜山铸宽厚却渐渐冰冷的xiong膛,拼命呼喊着,嘶吼着,他的头发根根竖起,思维bo如同利刃一般在四周的空间之中往来旋转,撕裂一切所有阻挡他的,但是他再怎么发泄也无法撕裂这束缚他的天地,无法撕裂这残酷的规则。
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