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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云倾天阙-第187章

小说: 云倾天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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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罄冉随意望了眼,步至临近的一桌拿起一枚黑玉棋子,微笑道:“多谢凤大哥,只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没必要将这些送到这里来吧。”

    凤瑛却是一笑,将手中玉麒麟随手一执,起身走向罄冉,手指秀过阵陌纵横的棋盘,笑道:“这一套棋是用温玉制成的,倒是适合冬日把玩。这几日我会比较忙,没时间来看你,给你带些东西,你也不至于太无聊。东西先放在这里,那些喜欢,到时候回去就都带走。我已经让他们在宫里给你收拾了一处清静的宫殿,你一定会喜欢的。”

    迎上凤瑛笑意期盼的双眸,罄冉一时竟有些难受。这些日子她对凤瑛极尽讨好,而凤瑛又何尝不是,他对她几乎是无务件纵容的。想到他方才在浴室表现的惊慌失措,罄冉忽而觉得很累,忽而觉得这样的相处对她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她亦无法安然。

    面前的罄冉长长的秀发还未干,拢在一起垂在身前,墨发愈发乌黑,将脸衬得更加白皙莹润,想比这些时日来她一直刻意带着的面具,此刻她的神情虽是带着茫然,烦躁,但是却显得更加真实,美色无边。

    此刻她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袍裙,衣襟上用银丝绣着大朵的牡丹,衣领微低,露出半截白皙优美的脖颈,看在凤瑛眼中,一下子便让他想起了方才在浴室的那无比妖娆的一幕。

    他似是被蛊惑住了,缓缓凑近罄冉,不自禁的伸手想将她一侧的头发拢到耳后,而罄冉却猛然回过神来,退了一步,躲开了他。

    凤璞目光闪动了下,空落落伸在半空的手似是动了几动,才缓缓收回。望着垂着头的罄冉,笑道:“冉冉,给我弹首曲子吧。上次听你弹琴还是在战英帝的寿宴上,已经快四个年景了。”

    凤瑛的话带着几分恳切,几分怀念,还有一丝祈求。四周很安静,静的罄冉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凤瑛她无法拒绝。

    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古琴,看样子有些来头。罄冉浅笑一下,点了点头便向那琴走去。

    将琴抱起,放在矮桌,随意坐下,拨弄了两下。手感极好,音质流畅,是把难得的好琴。罄冉扬眉看向凤瑛,微微一笑:“想听什么?”

    凤瑛却洒然落座,只挑眉道:“你随意吧。!!

    罄冉点头,手指触上琴弦,许是太久不曾弹琴,竟有些不知该弹什么。这样的气氛下,有种无声的安宁和和谐,罄冉想许是这些时日,他和她都累了,都不想在带着面具应付彼此了。

    微微牵起唇角,罄冉跟着心,手指动了起来。琴音幽幽传出,忧伤而缠绵,断肠的愁与怨,透着的尽是哀痛的苍凉与压抑的哀伤。

    凤瑛的神色越来越沉郁,目光复杂盯着罄冉,不曾有任何动作,也不知心有何感。

    渐渐的,罄冉的手停了下来,幽幽的乐声绵绵而去,似是料的人的心也跟着隐隐发疼。她抬眸望着凤瑛,一如他一般,一瞬不瞬。

    半响,凤瑛起身,一步步走向罄冉,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抬起,他直逼她

    “呆在我身边,便如此让你难受?”

    罄冉并不避让,长长的睫毛颤抖一下,轻声道:“凤大哥,感情向来是最不能勉强的,我爱我的夫君,一如你此刻不愿放开我一般,我也无法放弃对他的爱,片刻都不能。”她的神情无比平静,目光无比清澄,凤璞望着她,目光却越来越翻涌,神情也越来越阴沉,半响才压着声音道:“在朕的面前坦言你有多爱他,将联的感情践踏在地,好,好,云罄冉,你可真好!”

    他说罢,神情一拧,钳在罄冉下巴的手骤然用力,狠声道:!‘你既如此激我,便休怪我对付他。他饽国助我,只因信我能善待廨国百姓,信我能令这片土地清明安宁。冉冉,你说,若是我将麟国的贵族尽数屏杀,将麟国的百姓都变成我青国的奴隶,你那夫君会不会永远遭受世人唾骂,成为遗臭万年的贼子?”

    罄冉神情有瞬间的慌乱,然而马上便笑了起来:“陛下,麟国已经不在,哪里还有麟国的百姓?他们都是青国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不会这么做的。”

    “哦?”

    “天下万民,皆我子民,如今陛下一统雯江南北,既然是子,难道还要分亲疏远近不同么?泱泱大国,有容乃大。陛下定然知道,若诛杀贵族,压制百姓,只会令其心怀怨恨,时刻想着反抗,隐患一日日加剧,一旦有一天有人起来反抗,百姓怨声载道,官员疲于应付,后果可想而知。四郎和陛下的协约,是份双赢的协约,不然陛下也不会答应他将其作为对麟的国策,陛下是明君,不会因意气之争,而偏失天下。”罄冉徐徐说着,目光不曾片刻离开凤瑛,与其争锋相对。

    凤瑛定睛看着她,半响才道:“冉冉,你是认定朕不能将你怎么样吗?

    罄冉却轻轻摇头:“不,凤大哥,冉冉只是想坦言于凤大哥相处。凤大哥,放我走吧,请给冉冉一条生路。”

    罄冉目光轻闪,恳切而哀伤的盯着凤瑛。

    放我一条生路,放爱一条生路,也放你自己一条生路吧。凤瑛,你可知道,这世上没有三个人的爱情,如此执着,只能将我们都逼向绝路。

    凤瑛却冷声一笑,猩红着双眸,冰冷的话语自薄唇溢出。

    “在朕身边让你生不如死吗?那么朕告诉你,从朕出生便从不知道何谓放手。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怀中!”

    他说罢,再不看罄冉一眼,甩开扣在她小巴的手,转身便向外大步而去。他的脚步极为匆忙,出了大殿挥手屏退跟随的人,凤瑛匆匆步入一处院落,四周一静,神情即可便痛苦起来。

    他只觉心脉紊乱,大口呼吸着,扶住一颗大树,喉间一涌便喷出一口鲜血来。任由那血迹沿着唇角向下蜿蜒,凤瑛抬头望向高旷的天空,嘲讽一笑。

    从何时起,她成了他解不开的心结,不知不觉深入骨髓,掭入血液。而现今,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劫,画地成牢,将他因在其中,在劫难逃,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拉着她和他一起痛,和他一起沉沦。

    凤瑛自认从不是懦弱重情的男人,而他却天生有一股极强的控制欲,天生一股执念,认准的事情便不会回头。而如今,她,已经成为他此生最大的执念!……

    秋末一场寒雨,将村上落叶尽数扫下,北地即可便有了冬的寒冷。北云山上的衬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呈现一片萧瑟,寒风一吹,越发让人觉得冬天来了。

    寒雨一过,阳光虽是钻出了云层,短时间却也没能将寒气带走,空气中还是带着阴冷。太阳虽没能驱走寒意,却是将山脚下环山而过的马儿河照的波光粼粼,如银带缠绕,给荒芜的北云山添了一处风景。

    此刻,半山腰上的一处民居小院,一缕炊烟袅袅自屋顶升起,映着骄阳初生,倒是难得的让人望着安宁。此刻不大的院中枪影翻飞,两个人影交织在一起,舞得院中落叶翩飞,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也再无法杜住,扬下了枝头。

    “锵!!”一声金石撞击之音响起,接着那身着褐色衣服的青年手中长枪突然脱手,向远处墙角射去,直直插入青石墙缝中。

    几乎同时,白衣男子手中寒枪,银闪闪的枪头已经抵在了对面青年的脖颈边。一阵静默过后,喝彩声骤然暴响在小院中。

    “公子好功夫!”

    “三虎,功夫还欠火候啊,才过了七招!”

    众人纷纷吆喝着,更有一名留着小胡子的清瘦男子将手中长枪一横,扬声道:“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众人哄笑,然而尚未等小胡子走到场中,自屋中走出一美妇来,嗔怪的扬声道:“都歇歇吧,切磋一个时辰了。小四,你过来下。”

    这美妇正是不久前被战英帝派人掳去的蔺琦茹,而她口中所唤小四自然便是蔺琦墨了。

    其实营救蔺琦茹并没花费太多时间,蔺琦墨昼夜赶路待奔至旌国时,恰逢英帝的人带着蔺琦茹经过苍松密谷一带。

    那苍松密谷是白靖炎的地界,有白靖炎的帮忙,再有蔺琦墨亲自出马,英帝的人根本没讨不到什么好处,丢了人不说,还丢盔弃甲跑回了战国。

    事情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让蔺琦墨甚至极度后悔,当初真真该让陆赢带着人过来。虽然这样的想法,非常对不起姐姐,但是一想到罄冉还怀着身孕,而他却丢下她来了这万里之外,心里便极度不是个滋味。

    尤其是这两天,蔺琦墨的心里总是慌慌的。当时虽妥善安置了罄冉,但总是走的太过匆忙,凤瑛又手段高明,蔺琦墨越想便越是不安。

    昨日将姐姐安置在这北云山,蔺琦墨今日便打算离开,回麟国去接来罄冉。昨夜他已经跟蔺琦茹说过要走的事,蔺琦茹一听罄冉有了身孕,便只怨怪他不知轻重,直催着他离开,想来现在姐姐唤他,定然也和罄冉有关。

    萌琦墨将手中寒枪一扔,转身大步便进了屋。

    厅堂小桌上已然摆好早膳,蔺琦茹正端坐桌前,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

    “快些吃,吃完了也好早点上路。!”

    蔺琦墨笑着落座,拿起一个馒头便咬了一口,不忘抬眸看向蔺琦茹,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倒好似小四马上要上断头台一般。!”

    蔺琦茹瞪他一眼,面色一沉:“口无遮拦!姐姐知道你急着赶回去,但是这一路上该休息还是要休息,注意点身体。接到罄冉也别急着回来,她身子沉,这里毕竟是小地方,怕是没有好的稳婆。依着我看,你们倒不如一起去旌都,等罄冉生产了再过来姐姐这里也不迟。”

    见蔺琦墨一面狼吞虎咽地喝汤,一面不迭点头,蔺琦茹这才面色渐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调小包,推向蔺琦墨。

    “这是早年娘亲杜在你脖子上的长命锁,是娘亲当年亲自上大佛山向光远大师求来的,你带给罄冉,将来给孩子挂上。”

    蔺琦墨再度点头,只是这次目光已多了几分认真和感念,将吃光的饭碗大力放在桌上。郑重的拿起那红绸收入怀中,蔺琦墨站起身来。

    “这里很安全,战国那边但有风吹草动,靖炎一定会察觉到。姐姐放心呆在这里,等冉儿生产,我们一定带着孩子前来投靠姐姐,到时候还请姐姐一定收留我们。!”

    “你这死小子,竟说混话!快去吧,天色也不早了。”蔺琦茹填恼说着,推了一把蔺琦墨。

    蔺琦墨面有笑意,转身大步轻快便向外走。然而叫迈几步,他唇际的笑容便微微一凝,脚步也顿在了半空。凝神细听,顿时面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不见了。但见他猛然俯身,侧脸便将右耳贴在了地上,神情渐转凝重,眉头已结在了一起。

    蔺琦茹也看出他的不对来,见他起身,忙开口问道:“怎么了?”

    “有一队大军正从北面向这边急速冲来,听声音起码有数万人!姐,你这些日一直在北边,可曾听说旌帝向南调兵?”

    “没有啊!倒是这北边一直不安宁,上个月左膺王的铁骑还袭扰了磨城,听说杀了不少百姓,潭州府兵的粮仓被洗劫一空。哦,上月末旌帝还令镇西军将防线自西边向北推了些,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向南调兵!”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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