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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江山美色-第179章

小说: 江山美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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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慌忙站起施礼道:“回圣上,微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准讲。”
“张大人人在江都之时,只说圣上一时不会再到江都,频频减少江都各宫地设备物品,说是要节俭为重,因此一事,在江都颇有声望……”王世充欲言又止。
杨广双眉竖起,“他可是拿朕地天下收买人心吗?”
王世充慌忙道:“微臣绝无此意。”
杨广冷哼一声,“王爱卿,朕知道你是忠心耿耿,可是这个张衡督办不利,明日朕就削了他地官,把他拉到江都闹市杀了他,看他还能不能收买人心。”
萧布衣心中惊凛,知道杨广喜怒无常,王世充身为江都郡丞,张衡是江都宫监,想必是二人平日多有纠葛,王世充这才借上京参他一本,张衡到底有没有收买人心不得而知,只是这个杨广只听信一面之词就要治张衡的死罪,那也是让人心寒的事情。不过这个王世充深通阿谀奉承之术,心机也是深的,不动声色除去对手,不言而喻,以后张衡一死,这人在江都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圣上龙体要紧,”王世充打击了对手后,诚惶诚恐的表情,“微臣本不想说,怕惹圣上生气……”
“此事和王爱卿无关,”杨广摆手道:“王爱卿不用自责。”
杨广发怒过后,只是喝着杯中之酒,似乎想着什么,福顺殿开始有些不顺,众人也是跟着喝着闷酒。李世民本想为高士廉求情,可是见到杨广暴怒,知道这个时候求情,无疑是极不明智的事情,不由心中暗骂王世充的无耻。
王世充达成心意,心满意足,暗道张衡就算不死,也是扒了一层皮,以后江都还不是任由自己大权独揽?不过来到东都之前,就已经听说这个萧布衣是圣上地红人,本来以为毛头小子,不足为惧,今日一见,居然看不穿他的心意,此人并不简单,若是能够拉拢那是最好。
“宇文卿家,你说今日有事要和朕说?”杨广神色不定,突然道。
宇文述站起来,“回圣上,老臣的确有一事禀告。”
萧布衣只以为他要为宇文化及求官,知道自己是抵挡不住,望了裴蕴一眼,发现他也是望着自己,缓缓摇头,萧布衣知道他让自己莫要多事,索性只是喝着闷酒。
“宇文爱卿但说无妨。”
“老臣最近在东都听到一流言,让老臣很是惶恐,”宇文述四下望了眼,“老臣不敢隐瞒不报,却又怕圣上听了不悦。”
杨广皱紧了眉头,“到底是什么流言?”
宇文述犹豫下,这才说道:“老臣还请圣上宣见一人,此人叫做安伽陀。本是道训坊一方士。”
“宣。”杨广不问缘由
点头。
萧布衣觉得有些奇怪,望了李玄霸一眼,见到他也是望着自己,眼中却是有了忧愁。萧布衣心中有种疑惑,只是因为杨广和宇文述一问一答好像都有了默契般,宇文述要是想给儿子求官,和方士又有什么关系?
方士在萧布衣的印象中。就是那些遵崇神仙思想地人。没事就是炼药召鬼。行气吐纳之流,当然还可能装神弄鬼,危言耸听或者羽化成仙。萧布衣认为成仙无稽,不过皇上多有信的,远来说有秦始皇,如今看来,杨广对这种人也不排斥。
安伽陀走进福顺殿的时候。仙风道骨,三缕长髯颇为飘逸,见到杨广只是稽手,并不下拜。杨广不以为忤,扭头望向宇文述,“宇文爱卿,你找此人上殿是何用意?”
宇文述恭声道:“老臣只想说此流言已非老臣一人知晓,东都早就流传开来。安伽陀。你把所听来的说与圣上听。”
安伽陀微微犹豫下,这才说道:“圣上,如今东都上空妖气弥漫。大街小巷都是妖言流传……”
“到底是何妖言?”杨广有了一丝不耐。
“这妖言只有六个字,那就是,”安伽陀顿了下道:“李氏当为天子!”
他此言一出,萧布衣差点跳了起来,今日他才和李玄霸看了天书,天书就是这六个字,怎么会在东都早就流传开来?自己没有说,李玄霸当然也不会说,难道又出来个天书?
李玄霸脸色微变,见到萧布衣望向自己,满是惊讶,摇头不语,脸色凝重。
谁都知道以杨广地心性,这六个字会带来怎样地一场灾祸,当年隋文帝在时,为了巩固皇位,不知道杀了多少旧臣,从宇文阀被他斩尽杀绝可见一斑。无论哪朝的皇帝,英明还是昏庸,但是遇到威胁王权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扼杀潜在威胁地势力,杨广也是一样!
杨广听到这六个字地时候眼角跳了下,半晌无语,众人都是凛然,知道沉默后就是爆发。
“啪”的一声大响,酒水四溢,杨广已将金樽重重的摔在地上,怒声道:“找董奇峰,司马长安,独孤机过来。”
薰奇峰是武侯府中将,掌管昼夜巡察,执捕奸匪的职责,司马长安身为监门府的中将,主要掌管宫中禁卫和东都守卫之事,独孤机却是御卫府的中将,除了供御兵仗外,也负责东都护卫一事。这三人在东都或多或少都是有着护卫的职责,杨广一找就是三人,显然是雷霆震怒。
薰奇峰三人忐忑地来了福顺殿,只觉得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听到杨广的厉声质问,都是面面相觑。
独孤机人长的瘦弱,和董奇峰年纪差不多大小,浑身上下却是精力弥漫,听到杨广责问,上前说道:“圣上,臣下失察,却是不知道这谣言从何而来?”
杨广冷笑道:“朕知道还用问你们?你们现在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中,薰奇峰捉贼不利,到现在都是找不到刺客何人,如今宇文将军都说谣言散布东都,你身为御卫府的中将,居然到现在还是不知?”
独孤机惶惶而立,董奇峰上前一步道:“回圣上,微臣昼夜巡查,也是不知道谣言何处而来,还请圣上明察。如果传播只限于几个人的话,微臣这就去抓来问话。”
宇文述冷哼一声,“董中将,你昼夜巡查,也是发生了刺杀李柱国一事,可见你的巡查也是有限。”
薰奇峰苦着脸不敢多言,司马长安身材颀长,人在中年,缓步走上前道:“回圣上,微臣倒是听闻了这个流言,而且有传播泛滥之势。”
众人都是一愣,杨广沉声道:“看起来还是司马爱卿忠心耿耿,可你既然知道有流言传播,为何隐而不报?”
司马长安不慌不忙道:“回圣上,愚民多有流言,微臣不是隐瞒不报,而是怕事事都是烦劳圣上,那非臣下所应做的事情。大隋分工明确,臣下负责东都护卫一事,本以为这是小事,消弭于萌芽之中就好,是以臣下已经抓了散布流言之人,严加拷问。务求追查出源头所在。”
宇文述一旁冷笑道:“这么说源头还是没有查到了?司马中将,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擅自做主,如今闹地东都人心惶惶?”
杨广摆摆手道:“宇文爱卿,司马所说地也有道理,既然他已经着手,朕就让他追查下去,董奇峰。独孤机。你们二人务要全力协助司马长安追查此事。不得有误,退下吧。”
三中将听令退下,宇文述却是不解道:“圣上,三中将失察之罪可以不治,但我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请圣上勿要对谣言等闲视之。”
“那依你之意呢?”杨广皱眉道。
“老臣只为圣上着想。特意找到方士安伽陀,”宇文述郑重道:“他说此次关系到大隋的命数,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他看起来有些危言耸听,杨广听了也是脸色凝重起来,“安伽陀,你的意下如何?”
“回圣上,我觉得李氏当为天子地口号十分蛊惑人心,难免不让天下李姓者蠢蠢欲动。我这十数日来夜夜观测天象。发现紫微帝星虽是群星环拱,左辅,右弼均有助力。紫微帝星对四杀制化固然不差,可三日之前,帝座之旁突现一妖星,光芒迥乎寻常,甚至有压抑帝星光芒之格,圣上若不小心化解,只怕妖星欺主,难免四杀并照……”
“大胆,你敢诅咒圣上吗?”宇文述急声喝道:“安伽陀,四杀并照乃说无道之君,你竟然用此来形容圣上,实在其心可诛。”
安伽陀慌忙道:“回圣上,四杀并照并非
道之君,当初汉高祖白登之围前日,也是显四杀并照以我绝非有污蔑圣上之意。”
杨广摆摆手道:“你说下去。”
“谢圣上。”安伽陀舒了口长气,继续道:“古人有云,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这就是说什么事情,未萌芽之前来治那是最好,若是晚了来治,只怕要颇费周折……”
“那你的意思呢?”杨广皱眉问道。
“如果依我的看法,”安伽陀长吸一口气道:“为大隋江山着想,请圣上尽诛天下凡李姓者!”
福顺殿一阵死一般地静寂,李世民眼中露出骇然之色,李玄霸以手帕捂住了嘴,居然没有咳出声来。他只怕自己万一咳了出来,就会被圣上记得他也姓李,他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毕竟他还有不过一年地光景,可若是圣上真地听了安伽陀的言论,李家上上下下可是有了大难!
萧布衣不能不感慨君威无限,才有古往今来那么多冤假错案的产生,杨广虽然狂躁,但最少目前还是掌握着生杀大权,他要是让谁死的话,那人不死也要扒层皮。这里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看君王一已的心意!
安伽陀说完一切后,倒是安之若素,仿佛这里和他没有什么事情,杨广却是脸色阴沉的沉思不语,过了良久,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众人都是心下惊凛,以为杨广就要宣布个骇人听闻地旨意,杀光天下的李姓之人。这虽然是难以想象,可是天威难测,杨广的心意却比天威还要难测!
“杀光天下之李姓者?”杨广大笑了起来,在高位上前仰后合,半晌脸上一扳,“滑稽,滑天下之大稽!朕乃一代明君,当夸三皇,超五帝,下视商周,使万世不可及,若是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要杀尽天下李姓之人,那比起桀纣又有什么区别?蠢不可及,一派胡言,退下!”
“圣上!”安伽陀急声道:“圣上,我乃一片苦心,只请圣上明鉴,莫要一时的妇人之仁,误了天下江山。”
杨广冷哼一声,霍然站起道:“一片苦心?你既然夜观天相,知晓天命,那想必无所不知的?”
安伽陀微愕,“圣上,我不敢说是无所不知……”
“你如果真的预测神准,朕来问你,”杨广手扶桌案,冷冷笑道:“你预测自己何日会死?”
众人见到杨广怒容满面,隐有杀机,除了李世民李玄霸外,倒都有些为这个安伽陀的脑袋担心,当然李世民恨不得这个安伽陀早死。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杨广这么一问,那是大有深意,这个安伽陀若是说自己过几年死地话,多半当下就会被杨广砍了脑袋,那预测就是大大地不准,可他当然也不会说自己马上会死,如此一来。命不由己。这个安伽陀还没有害尽李姓之人的时候。只怕自己先是脑袋不保。
安伽陀倒还是镇静,脸上一丝苦笑,“回圣上,这命学一说颇为玄妙,并非单独推算可定……”
“那什么可定?难道是别人的性命吗?”杨广淡淡道。
安伽陀左手掐个念诀,目露沉思之意,算了半晌。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回圣上,我已算出自己地命数,只怕对圣上不恭。”
“你但说无妨,朕倒想看看你算的准或不准。”杨广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安伽陀微笑道:“我本为大隋江山着想,如今泄露了天机,已经折损了阳寿,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问题。不足为憾。如今我已算定,自己是在圣上百年之后的前三年三月三日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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