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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高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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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无常。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过去了,谷川就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回到枫妹身边。谷川深知,自己没有履行当年对枫妹的承诺,没有在枫叶红了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故乡,与等候在山梁枫王树下的枫妹相会,然后双双离开大山,到城里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匆匆一别二十多年,在自己人生的低潮,在经历重大挫折的落魄之际,谷川落叶归根,就要回到日牵梦绕的故乡,回到枫妹的身边……

“谷省长,我们继续往前走吗?”苏诗茵感觉出谷川情绪的波动,但不知究竟。

“走,登高远望。”谷川说。

沿溪而上,就是一座小山。也许真的是话长路短,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登上了山顶。

举目四望,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的,像几笔淡墨抹在天边。朗朗天空,阵阵山风,顿时,谷川和苏诗茵心中的忧闷一扫而光,心旷神怡起来。

也许是环境的影响,也许是“话疗”的结果,苏诗茵发现,谷川已经从沮丧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一个从容、坚毅、活力的谷川复活了。大有指点江山、气吞乾坤的豪迈气势。

苏诗茵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注视着眼前这位心仪已久的男人,如欣赏一幅高山流水的图画。

也许是兴致所至,谷川提议顺着山的另一面下山。山腰是一条盘山公路,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卧龙,一盘又一盘地绕过层层山峦。

下到盘山公路后,谷川和苏诗茵来到一片绿荫下,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树叶的隙缝,把阳光筛下来,点点碎银般铺在幽绿的青苔上。四周一片静谧,没有风吼,没有林涛,没有鸟噪,一如仙境。

突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很快,一辆由警车开道的车队,呼啸而过。受刺耳的警笛声惊吓,谷川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苏诗茵也花容失色,急着往谷川的身后藏。车队掀起的尘土排山倒海袭来,顷刻间把他们二人吞没了。待飞扬的尘土散去,谷川和苏诗茵二人已成了泥塑雕像。

谷川吐着嘴里的泥尘,深恶痛绝地朝着早已消失的车队方向举了举拳头。

苏诗茵拍着头发上的尘土,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不习惯了?以前,你谷省长出巡,不也是这样的阵势?”

谷川哭笑不得,尴尬地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古往今来,中国的官都非常注重排场,把官威和权力紧密地连在一起,似乎是放下官架子,就无法行使权力,无法施政。”苏诗茵感慨道。

谷川点了点头。

见谷川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苏诗茵说:“走,找小溪去。”

“什么?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谷川有些不解。

“现在我怎么会有什么闲情雅兴?我是想尽快恢复我们的本来面目。”苏诗茵说着,扯着谷川的手就往山下走。

谷川明白了,原来,苏诗茵是想找到水,清洗满脸的尘土。

因条件所限,只能大致对面部进行简单清理。结果,自然无法尽如人意。站在清清小溪边,谷川和苏诗茵面面相觑。

“我们回去吧,黄畋不见我们的踪影,一定等急了。”苏诗茵说。

“好吧,回去晚了,护士小姐也会追究的。”谷川心有余悸。

返回的路上,心中愤愤不平的谷川,一吐为快:“乌纱加顶,官威自生。中国是个官本位的国度,做官是人们的最高追求,几千年封建吏制,使百姓对官既崇拜又敬畏。因此一个人一旦加冕,他的头上便会笼罩一层‘威’的光环。这‘威’是无形的,对老百姓却有一种近似天然的震慑力,类似猫之于老鼠,总蕴含着相生相克的味道。做官的依仗着官威,还要刻意营造官威。古时候做官出行要有仪仗,绫罗伞盖,鸣锣开道,营造的是威仪气氛;官大人开堂审案也有讲究。惊堂木一拍,两厢衙役齐喊堂号,声若沉雷,令人肃然,表现的也是做官的一种威严。现如今是领导视察,交通管制。即便县委书记下乡调研也要警车开道。还有微服私访的吗?官出门就要摆官威,一路浩浩荡荡的车队,是工作、扶贫还是扰民?”

谷川很坦诚地吐露着内心的感受,淋漓尽致地表述自己的好恶。

苏诗茵注视着谷川,倾听着他的慷慨陈词。

“怎么,我这是谬论吗?”谷川问。

“不,很精辟。我想知道,此番高论,是属于幡然醒悟所得?”

“你认为,原来的我肤浅吗?”

“可是,你以前从未流露过点滴啊!”

“过去……”

“明白了,原来是视角的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尽相同。”

谷川说:“也不尽然。过去,因为位置和身份的原因,不方便表露自己内心的观点。”

苏诗茵同情地看了谷川一眼,低头赶路。同在官场高处,她理解身在高处的苦衷和无奈。〖LM〗

高官 第二部分 《高官》第六章

1

深秋的山坳里,空气凉爽而清新,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雾中飘来。

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谷川,情绪却全然没有被周围宜人的环境所感染。他心里很沉重,也很烦闷。

一别二十多年,终于回到自己的故乡!

曾经立志终生不还乡的谷川,就这样悄然寂寞地回来了。不在飞黄腾达之际,没有掌声、鲜花相迎。落魄中的谷川,有些狼狈地回到故乡的大山。

转过一座山头,谷川走上一条铺着石板的小路。他想起来了,再往前走不远,就应该是枫廊了,过了枫廊就应该是枫桥了。当年,县委书记谷三曾在红枫湖修建了“枫湖十景”,枫廊和枫桥是其中二景。所谓枫廊,就是在这条缠绕在山腰的路两边,栽满枫树。金秋时节,枫叶红了,便形成了景色迷人的枫廊。

石板路上石板中间,残存着深浅不一的车辙。错落排列的石板缝隙间,沾满泥水的簇簇小草,顽强地生长着。

可是,已经走到山后了,却始终没看见枫廊的影子,更没有发现红叶的痕迹。山里人出身的谷川明白,去年的枫叶红了,一定要“落红”的。落在树下的红叶,会慢慢变黄,静静地铺在树下,向人们展示自己曾经的艳红,曾经的辉煌。因为不见“落红”的叶子,谷川认定,去年这里的枫叶没有红过。难道是记错了路?谷川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气喘吁吁地撩起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谷川顺手从背包中掏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在谷川的坚持下,他身上仍然穿着徐师傅那身旧衣装。可是,肩上却多了一只皮包。皮包是苏诗茵从省城带来的。昨天,到医院看望谷川的苏诗茵,坚持要谷川带上这只皮包。皮包里面,装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向山下俯瞰,盘山路像一条蜿蜒盘旋的白龙,匍匐在山川之中。

一位骨瘦如柴的姑娘,落叶似的飘了过来。

“孩子,枫廊在哪里?”谷川问。

“风……狼?”小姑娘不明白,目光怯怯的。她的脸色黑里透红,有如山上的山里红。

“就是……”谷川想解释,又一时语塞。

“狼……都是天黑后出来的,白天在老林子里,你不要害怕,赶你的路就是了。”山里红说。

“我问的是枫廊,就是路的两边,立着一排排红枫墙,走在里面像走在红枫走廊里一样。”谷川比画着,想尽量让山里红听得明白些。

“……不知道……”山里红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你……家住在这里吗?”谷川问。

“对,我家就住在枫桥村。”山里红回答。

“那……怎么会不知道枫廊呢?”谷川感到困惑。

“爷爷,我真的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

“真的不知道,爷爷。我爸爸妈妈也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呢?”

“爷爷,你是从故事里听来的吧?”

“不不……”

“爷爷,你是在梦里见到的吧?”

“不不……”

见谷川直摆手,山里红急了,眼眶里盈满泪水。

“孩子,那……你认识我吗?”

山里红摇了摇头。

“你听说过,枫桥村有个名字叫谷三的人吗?”

山里红摇了摇头。

“你知道有个大官,名字叫谷川吗?他的老家就在枫桥。”

山里红摇了摇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爷爷吗?”

“我叫青儿。”

谷川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一阵悲怆涌上心头。脚下的山路从东边的山垭口那边,弯弯曲曲地飘去,自然躲进两边的松涛林海中,不见了……

高官 第二部分 《高官》第六章(2)

“沧桑巨变,仰俯之间,往事皆成遗迹……”谷川自言自语。

“爷爷,我要走了,要回家去了。”青儿说。

“噢,走吧,走吧。”谷川摆了摆手,目送青儿离开。

仿佛从远山,也仿佛从天际,飘来了一阵歌声。歌声如同一泓清亮、甜美的泉水,淙淙地从谷川心中流过,令他舒心惬意,浮想联翩……

落日时分,走在山路上的谷川加快了脚步。他想在天黑前赶到枫桥村。

突然,路边树丛里钻出一个人来,横在路中央。

谷川一眼就看出,是一位典型的莽汉。面色黑红,精壮如山。

“请问,前面是枫桥村吗?”谷川心里有些胆怯地问。

莽汉也不搭腔,打量着谷川。半晌,粗声粗气地问:“你到俺山里干什么?”

“我……”谷川一时无从回答。是啊,自己到枫桥村做什么?还真难以说清。

“你是来买山里姑娘吗?”莽汉又问,眼睛盯着谷川。

谷川心里一惊,顿时紧张起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这等勾当?

莽汉仍紧盯谷川。眨了几下眼睛,仿佛下定决心,说:“跟我走!”也不容分说,拉起谷川就往岔路上走。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的谷川,惊恐中一时不知所措。万般无奈之间,只好跌跌撞撞地跟着莽汉在林间行走。

在塌了半边的茅草窝棚前,莽汉大声喊了起来。嗓门很大,声音也很急迫。

终于,一个稍微有些驼背的男人从窝棚里钻了出来,佝偻的身子,如同一棵被风吹弯了的枯树。

莽汉和驼背在耳语。

“老乡!老乡!”谷川急于解释,急于摆脱。

莽汉吹胡子瞪眼。

“老乡,老乡,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谷川哀求着。

“看你这一身的打扮,是乡下的。可你别以为俺山里人彪,俺一眼就看透了,你可不是喝露水披山风的穷人。”莽汉有些得意,为自己的好眼力。

“我……”

“别我我了,你这样钻山沟买姑娘的,我见过几个了。唉,也没法子,俺山里人是草命之人,没有活路了,怎么办?认命吧。我王大头成全你。”

原来,莽汉的名字叫王大头。

“……”

“看你慈眉善目的,就算行行善,积积德吧……”

驼背男人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如同干裂的老松树皮一般。在王大头啰嗦期间,他贪婪的目光始终停在谷川肩上皮包上。见王大头说完了,他瞟了一眼谷川,不热情,也不冷淡,有些麻木地请客人进自己的家。

谷川猫着腰,费劲地钻进了窝棚。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他一时难以适应。

“老乡,我是到枫桥去……”谷川还在努力,想尽快化解面临的尴尬局面。

驼背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对谷川,又像是自言自语:“红枫湖的女人天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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