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把酒祝东风 >

第48章

把酒祝东风-第48章

小说: 把酒祝东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仲逸风转了转眼睛,慢慢跳下车来,骑上了另外一匹马,在经过池杳冥这辆车旁的时候,笑了一笑,“从嵯峨的宇极堡到北峻的幽冥谷,在下可见识了两对兄友弟恭的,三公子这一对,不知究竟打算如何呢?”

“仲楼主何时这样关心别人的家事了?”池杳冥扣上双手,“不过是任其自然罢了。”

“家事?”仲逸风皱皱眉头,“那帝王的家事,不就等同于国事么?”

池杳冥好像是叹了口气,最终下了决心似的,“那么楼主认为同我姐姐的事,也是国事了?”

诚然,终于有一句话戳中了仲逸风的伤口所在。他的剑眉紧皱,脸上的神情变得冷肃,末了冷声道,“琅珂,琅嬛为了让你不用进宫为质,做了那什么劳什子汀成君,最后的结局比你们琅家的谁都惨,下次,休让我再听到你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来说和你姐姐有关的任何事情!”

池杳冥的手指紧紧扣住车壁,也涩声冷笑道,“那么,只凭我姐姐几句话就劝走了的那个男子,如今也没有资格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调来提及她!”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空气再次在对峙中冷凝起来,仲逸风的眼眸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幽深,池杳冥嘴唇青紫,眸子里寒芒闪烁,所有的人,却都微妙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可以去插手的。

良久,凝固了的滞涩在两人同时的叹息中结束,好像都终于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或者是审视过己方之后,便发觉没有资格再去指责别人,一种黯然分作两般情感沉淀进二人的眸中,溅不起一丝波澜,有如昔年深宫里的汀兰池水。

当时年少,所以茫惑、所以情急,所以一个无忧无虑,一个转身离去。

于是,那个春郊踏青时笑得温婉若水的女子、那个草原大漠中倔强勇敢的姑娘,为了两个生命里重要的人,而牺牲了她一生的全部。

当晚,在客栈里,两个男人喝得眼神迷离,坐在大堂里,对着依稀的烛光,俱自不语。

有两道身影凝立在二楼的横栏边,他们也毫无察觉,清醒时的敏锐和冷静此刻是荡然无存。

良久,仲逸风将最后一个酒坛拍上了桌案,“说过比试一场的,你还这般矫情!”

“不就是大碗喝酒么,你草原出来的可以,难道我就不是?”

“那个混蛋琅珃,做什么自作多情地让皇帝把你们都召回都城,过好日子?胡扯!”

“那你不是更加混账,就因为我姐姐说你不够男儿汉,便一赌气走了,难道听不出她是故意要气你走的?”

“哪有你混账,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琅嬛也不必入宫代替你为质,如果不是因为琅珃太不懂为臣的谨慎之道,皇帝还用得着对你们大下杀手么!”

“没错,他是不懂为臣之道,所以他当皇帝了,而你我因为太混账,所以下场都不怎么样。”

两人一径说着,完全忘了自己如今身处客栈大堂,把当今天子这般一骂,连一向矜持的澄碧也禁不住皱眉头。

“三公子的身体,受得了这么喝下去么?”她问身旁的人。

雪绯红凝立着,末了说道:“让他喝吧,他高兴就好,骂得再痛快些,那才是琅珂。”




韦渡江:惊风,你也不小了,做什么说话要那么嗲?
惊风:咦?不就是叫了你一声哥哥么,难道要叫叔叔?
韦渡江(暴跳):我还没那么老!叫哥可以,一个字就够了,两个字太矫情,三个字更受不了!
惊风:要么叫您韦哥?
韦渡江:@#¥%&*@



63
一路行

堂下的两个人依旧没有停止的(炫)意(书)思(网),澄碧突然转身走了下去,绕到后院,从马车里取出几本账册,打了个包袱。

“这是做什么?”跟在背后的雪绯红问道。

“这是距北峻最近的城池了,”澄碧道,“楼主说,明天你们就先走吧。”

“那么你们呢?”雪绯红问道,“回玄天楼?”

“大概吧,”澄碧点头,“总楼里现在拜访的大人物很多,都在等楼主回去呢。”

“哦……”雪绯红有些漫不经心。

澄碧凝目看着她,“绯红,说真的,你不回去了么?”

“不知道。”她盯着自己的足尖。

澄碧也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那,”她道,“做好决定了怎么也告诉我们一声吧。”她看着堂里隐隐透出的火光,“我看,大概是等城门一开你们就得赶紧走了,三公子折腾成这样是不是要立刻回谷调养啊。说来也好笑,我是第一次看见楼主喝酒这般毫无顾忌,之前他要是咕嘟咕嘟往嘴里倒的,大抵全是银魄拿来试探他内力的毒酒。”她一抬头,发现雪绯红的脸色又沉下去了,便叹口气,“又来了,为什么每次一说到银魄,你就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被她那些宝贝弄得差点死掉一次,你就也不会太高兴了。”

“怎么会?”澄碧奇道,“你不是……”

“那是后来,”雪绯红打断她,“大概是被仇枫远那一顿毒药给毒的,小时候我又不是这样。”

“咦,小时候?”

雪绯红皱皱眉头,“之前咱们楼里有的江浙一带的漕运生意,是不是和朝廷讨来的?”

“哦,那个呀,”澄碧笑着,“那时候我还没来呢,是楼主刚开始建玄天楼没多久的事,他替当时的让帝杀了雁荡十八寇,保了朝廷每年运到京城楠木的安全,作为交换,就得了这笔好处。”

“去和皇帝谈判的,是银魄吧?”

“好像是呢,”澄碧思考着,“你不会遇上她了吧?”

雪绯红冷笑道:“我是很三生有幸吧?不过,”她续道,“我那时真没见着她的真颜,光碰上了她的扔到郊外放牧的几条宝贝,当然了,我那时候只以为是野生的,直到我进到楼里,见识过她手里的一条蛇让一个人死的模样,便明白了。”

澄碧咂咂舌,“那你的命还真大,抢救得够及时。”

雪绯红笑而不语。

不过,若不是那小腿上的一口,恐怕她对琅珂的印象还仅止于“有趣儿的花花公子”上面呢,那这样说来,难不成还要感谢银魄?

这么一想,果然很是郁闷。

于是第二天,尚在迷迷糊糊中的池杳冥就被绷着一张脸的雪绯红打了个包扔进马车里了。

不知怎地,看着昨日琅珂与仲逸风拼酒,她突然十分想喝幽冥谷里的梨花酿,那种淡淡的清香徘徊萦绕在唇齿之间,会让她感觉到少有的恬静。

还有,上次琅珂眸子里专注凝视着的纸鸢。

那时候他心里想的,或许便是儿时的欣怡,男孩和女孩骑在对他们而言有些过于高大的马背上,仰着脑袋望着天上一个个黑点,争辩着哪只飞得最高、最远。

可惜,那时她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念头,根本便忽视了琅珂眼中的柔情,那种淡淡的、却令人无法抵制的温柔。

当韦渡江第四次把悄悄蹭上马车的惊风踢下去的时候,雪绯红禁不住为某个少年感到可悲,“反正他现在也是无事,便带了他回去又能如何?”

韦渡江仰天翻白眼,“幽冥谷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他又不是别人。”

“总之不许!”

雪绯红也拿不出那种冷淡的态度了,好气地道:“现在是终于能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果然是兄弟,别扭起来都是一副可恶的模样。”

“谁是他兄弟,”韦渡江把哨子扔进嘴里,“喂,我说,”他含糊不清地咕哝,“那个脏兮兮的家伙怎么还是一副痴呆的样子,谷里不收这样的傻子啊。”

“他不是傻子。”雪绯红将那个从宇极堡带回来的男子摆正姿势,让他依靠车壁坐着,给池杳冥让出躺着的地方,“他很可能是救了琅珂的人的孩子。”

韦渡江怔了怔,转身继续驾车,“你不像这么有良心的人啊。”他嘀咕着。

这人对她当初那几指头的搜魂指依旧很耿耿于怀,雪绯红也懒得和他置气,“不是我有良心,”在这个别扭的家伙面前就没有居功的必要了吧,“是琅珂当时要拿命换他的命,我才带了他回来的,行了吧?”

韦渡江没有回头,齿缝里溢出蜀地悠婉的小调子,良久他住了哨音,才像是沉吟了一般地道:“哼,这样才算有理。”

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她慢慢把头偏了过去,凝神盯着路边从视线里经过的树干,琅珂心中挂念着的人太多,以至于她不能不贪心地去寻思自己会排在什么位置。

但是再转念想到他数次舍了命地去相救自己,便又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猜忌而感到愧疚。

韦渡江晃着鞭梢,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要到了。”他说。

马缰被勒住,车子轻轻一震,随即停稳,池杳冥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被这个轻微的摇动而惊醒。

他“嗯”了一声,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半睁着,其中还似乎有氤氲的水雾,很像是被打搅了美梦而微有不满的赌气孩子,雪绯红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末了,忍不住抱了他一下,“乖,起床了。”

池杳冥微张着嘴,大约是被她这一句话给吓到了,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才好气地抿了抿嘴唇,自己却不知道方才这一番动作简直是极尽不自知的诱惑。

雪绯红觉得自己多年来练就的自制力有些撑持不住了,为保持冷静,她迅速拉开了车门,望着那崇山峻岭,却有些发怔,“这要怎么上去呢?”

韦渡江将马卸下,看了池杳冥一眼,池杳冥耸耸肩,就很自然地把手递给雪绯红,“前面这一小段斜坡不陡,我们骑马。”

“喂,”韦渡江十分不甘心地看着两个人全上了马背,“你骑马可以,她为什么也要骑?”

池杳冥摊手,“颜岫要扶着我,免得我掉下去。”

“那我也可以……”某人的话没说完,就被雪绯红袖子里露出的半截刀光给逼了回去,他只好愤愤地背起车上剩下的一个人,气冲冲地往前走。

“早知如此,就莫把惊风赶走啊,”雪绯红凉飕飕地来了一句,“他还可以帮你背人。”

韦渡江展开轻功,越过她开始狂奔,结果没几丈远,“啪”地脸朝下摔得极其狼狈,好好的一张俊脸上多了数道血丝。

“眼睛还没好就不要逞能了,”池杳冥为虎作伥地,“这里山路,不比官道好走。”

很大的怨念,开始升腾在道路上。

走了一会儿,雪绯红发觉,这次并不是她来时行的路,便一面扶稳了池杳冥的腰,一面问出疑惑。

“嗯,那是旱路,这次我们走水路,”池杳冥笑笑,“没法子,我不能走嘛。”

顺着山脚的斜坡行了一阵子,钻入数丈高枯黄的草间,韦渡江踢开藤蔓,又从一颗十多人也未必合抱得过来的巨树下的树洞中穿过,便能听到依稀的水声。

此时已是近于年关,这北峻山里,竟然还有未结冰的流水,韦渡江从一颗树上解下绳子,缓缓用力,不多时,便从水畔侧伸的岩石下扯出一条独木小舟来。

从舟上向谷里发了暗号,二人拿了船桨逆流划去,池杳冥坐在两人中间,从后面看去,脊背虽然瘦削却挺直,犹如骑乘于奔马上一样。可惜,他的疆场梦已经永远断在那一纸诏书之下。

虽然不曾结冰,近水也依旧冷寒入骨,池杳冥的身子开始有些发抖,他的手指也紧紧抠住了船边,雪绯红看得清楚,却只有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有些话说出来未免太过矫情,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念着:“琅珂,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到了。”

然而即使没有说,她的琅珂,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坚持的人,也终于因为他的坚持,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