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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民国土商-第108章

小说: 民国土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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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得礼动心了,“黄金浮世在,白发故人稀,一辈子只顾争这三寸气了,却匆匆白了少年头,人生不过百年,万事转头便空,到了这般年纪,一生的命运,早已注定了,又何必跟自己置气,搞得浮生空自忙,却如那耕牛,忙碌了一生,却连隔夜草都没留一口,倒不如做那仓鼠,时有余粮,落个事事消闲,即便明天被猫抓去,却是无怨无悔……”他说,“香一口?”



桃花,梨花,海棠都笑了,她们围了上来,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敲背的敲背,七嘴八舌着,“吃了福寿膏,鬼神都不敢上身来傍,少壮时的气势,马上就找回来了!”



范得礼吩咐,“找一套烟具来。”



红旗老幺怒目而视,“礼爷,万万使不得啊!记得您从前时常叮嘱我们,谁要碰福寿膏,谁就是万顺堂的叛将。福寿膏小吸怡情,大吸伤身啊!”



“老幺忠诚,时刻将我的吩咐牢记于心,现在人心浮世,坦荡荡敢仗义执言的君子不多,戚戚小人却屡见不鲜,难得啊……”范得礼说,“相信你的礼爷吧!我不过是小吸怡情而已,凭我的毅力,福寿膏上不了我的身……”他指着三个粉头,笑着说,“我不想在暗室之中,对她们亏心。”



“礼爷!”红旗老幺坚持着,“女人不过如同油盐酱醋,说白了就是男人生活中的调料,时而轻重不济地用来调剂一下生活中枯燥的味道,若拿调料当饭吃,伤心伤神呀!”



范得礼本对老幺睡了绿荷而心存一丝不满,现在却释然了,“老幺不过是跟我借用过一味调料,不足为念也。”



……冷三的眼神已经练到了极致,他说,“狗已经被我盯死了好几条,世间万物之主,是人,再过几天,我就要同人对峙眼神了,总有一天,我的眼神能令所有人发疯……”



老幺暗想,“狗被你盯死了?触那,任是什么牲畜被你栓在那里不给吃喝,几天之后也非死不可……”



冷三拿出一套精美的瓷质烟具,烟枪上饰有九龙抢珠,烟斗薄如蛋壳,是以整块美玉剜成,他说,“这副烟具是当年慈禧太后御用的,价值连城,你送给范得礼吧!就冲这幅烟具,范得礼今后也离不开福寿膏了。”



红旗老幺垂涎三尺,“真是巧夺天工,我见了都想吸上几口。怎么?慈禧老太太也吃福寿膏么?”



冷三的眼神果真练到了极致,他随意看了一眼老幺,老幺就感觉到要发疯,他的眼皮翻起,像是蒙了一层青灰的阴霾天空,居然不见一点瞳仁,看着就吓人……冷三说,“到了她那把年纪,若不吃几口福寿膏提神,哪里来的精神同大太监李莲英整日鬼混!”



……范得礼把玩儿着老幺带回来的烟枪,赞着,“真是国粹!放眼世界,也只有中国人能烧制出这精美的烟枪。”他眼神深邃如海,看到烟枪,仿若看到了烂漫似锦的鸦片烟田,看到了罂粟割出来的白浆,又凝成黑膏。他说,“法国人用罂粟花籽榨油,滋味芳香而甘美,英国人采颉它的果浆用作药材,救人性命;印度人把它晒干成饼,随时取来嚼食提神;而在中国,它便被熬熟之后打成烟泡,塞进了精美的烟枪,成为祸国殃民的毒物。”



海棠打好了烟泡,要伺候范得礼吸食,范得礼摆摆手,“这幅烟具只是一个摆设,用它来吃鸦片,可糟蹋了好东西……”又说,“吃鸦片并不一定要用烟枪,我早年游历新疆,新疆不少胡人都嗜食鸦片,但他们吃鸦片,却如吃水果,只在罂粟成熟的五月,将罂粟果当做水果般的生食。”他叹着气,“吸食鸦片的做法,其实也并非中国人首创,在鸦片的产地南洋群岛,那里有一传统,罂粟成熟时,他们便割取果浆,先蒸热滤渣,再搅拌煮熟,参合打碎的烟草叶,揉成丸状,取两头带节竹一根,钻开小孔,置鸦片丸粒于其上,便是简易的烟枪。”他摇着头,“国人聪慧,这种吸食鸦片的方法传入中国后,便有人将之发扬光大,挖空心思琢磨出百变花样,为诱人吸食,更是在烟具上大做文章……”他看了老幺一眼,“烟具的做工是日益考究,不但做工精细,金玉为表,往往还镶钻嵌宝,让人爱不释手,只为了把玩儿这副烟具,也要多吸上几口。”



老幺闻言,汗如雨下,他想,“姜还是老的辣,冷三想用精美的烟具来消耗礼爷的斗志,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范得礼问梨花,“鸦片是什么味道,同香烟一样?”



梨花说,“香烟呛辣,入体胸若滞物。鸦片的味道却是清香绵甜,入体醇厚酣畅,回味悠长。”



范得礼又问,“吸食之后是什么感觉。”



海棠说,“全身精力充沛,只觉体格强壮,仿若刚刚嗮过冬日暖阳……”她抛个媚眼,“又如滔滔洪流,若不使堤坝溃决,就憋胀得无法宣泄啊!”



“已经多年没有那种能使堤坝都溃决的憋胀感了啊!”范得礼青白的双眼荡漾起春光,自我安慰说,“一次上不了瘾吧!”



桃花说,“我时有吸食,不觉得会上瘾。上瘾的都是那些没有定力的瘾君子。”她脸如桃花般绽开了粉红,“礼爷会是没有定力的瘾君子,没人信啊!”



范得礼不再犹豫,他笑着,“来吧!今天就让爷感受一下慈禧老太太的御用烟枪。”



老幺心里笑了,“到底还是冷三棋高一筹……”



第四卷167女人如衣(上)



167女人如衣(上)



……在龙邵文的劝解下,顾竹轩饶过了严鹤龄。此事虽非龙邵文授意,他却对顾竹轩十分承情。他说,“我必须要兑现先前的承诺,凡是拉客去皇记赌钱的兄弟,额外再给一块大洋……”他掏出一张庄票,“让我亲手发给每个车夫兄弟,这也不太可能,还请顾帮主代劳。”



顾竹轩一味推却,说什么也不要,他说:“重资财,轻兄弟,岂是丈夫所为,你给我银子,是在折我的脸。”



龙邵文点头想,“多少人义断亲疏只为财,顾竹轩既然这般仗义,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亏了……”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来日方长。”他想,“顾竹轩在四马路设有天蟾舞台,不如帮他请几个名角,热热闹闹的捧上几天……”



京城的红角儿小妙香接到龙邵文的来信,说是愿出重金请她去上海盘桓几天,如果机会合适,可与梅先生在天蟾舞台同台献艺。小妙香接到邀请,自然欣喜,收拾行装,即刻赶赴上海。龙邵文再见小妙香,更觉得她比从前愈发清纯可人,不由得色心大动,这次定然不能再错过机会,把她一举拿下。他说,“妙香姑娘,你固然红遍京城,也曾红遍上海,但人的名气就是这样,一段时日没人提起,马上就会被人淡忘,到时万一冷场,没人买你演出的门票,你会不会觉得异常失望?”



小妙香知道龙邵文说的是实情,也知道上海有别于其他城市,凡是各地前来上海演出的红伶,不论是男伶还是女伶,首先都要同戏院里的“经纪人”搞好关系,并在他们的陪同下,分别去财势绝伦的大亨、各大报馆主笔、官宦富商人家登门拜谒,并在演出前摆上几桌丰盛的酒筵,邀请他们吃个酒醉饭饱,席间任由他们调戏。这之后,还要再把演出头三天的戏票送到他们府上,他们这才保你演出时戏院的花楼和正厅座无虚席,满堂全红。如不然,这些所谓“官宦富商”非但要给你的技艺抹黑,还要弄得你寸步难行。她说,“若与梅先生同台演出,自然不用我为此操心费力,凭着梅先生的名气,根本不用去走这些关系。”



龙邵文笑了笑,“我二哥梅先生上次在共舞台演出,既没请共舞台的经纪人吃拉场酒,也没有去拜谒各位“大亨”,凭着他的名气,自然更不会给他们送免费的戏票。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小妙香丹凤眼圆睁,



“上海风气极重面子,他的这一做法,自然惹怒了众位大亨及各大报馆的主笔,这些主笔当即放下红笔杆,握起黑笔头,轻轻一抹,先在梅先生的脸上抹个黑痣。然后写文描述:有梅某一名,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在共舞台一炮走红……结果头三天精彩的打炮戏,在上海竟然悄无声息,卖座廖廖无几。接下来就是四面八方的来自抨击,他演出不到十天,黄金荣就借营业不佳为理由,强迫同他解除演出合约,并且拒付包银。”



小妙香颇为忧虑,“你说我怎么办?”



龙邵文含笑靠近她,捏着她的手说,“如果妙香姑娘愿意,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你是我请来的,我自然会让你满堂皆彩。”



小妙香脸一红,想,“姓龙的不怀好意。”



龙邵文见小妙香低头脸红无语,只以为她已默许,当下心情大好。同顾竹轩打声招呼,让天蟾的按目替小妙香操作,令她登临天蟾舞台亮嗓的头一天,便一炮走红。当日,上海各界大亨,商人,买办纷纷前来捧场,小妙香的美名,再次扬遍黄浦滩边……



……马米顿依旧苦恋着顾菲儿,顾菲儿却满脑子的龙邵文,“阿文哥真的就那么绝情,真的就不再登我的家门了么?”她只觉的心里的苦水无处倾倒。顾飞云从小教他背的《女儿经》,已经根深蒂固地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原本可如当下的新女性一样,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决然地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幸福,却又受“父母骂、莫做声,哥嫂前、请教训”的影响极深,总认为应该服从父亲的安排,可每到临头,却又觉的是那么不甘心,她就彷徨在其中,痛苦着。她的理想,是父亲能跟阿文哥和睦,至少在面子上也要相安无事,然后父亲一点点地接受了阿文哥,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可父亲却要她“守淡薄,安本分。”她理解父亲的心思,那是要她不许再想阿文哥,遵从门当户对的本分,嫁给马米顿。



没有了爱人的滋润,她的世界是天地惨淡的,她仿若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她的天地,与所有人的天地没有任何共融之处,她甚至认为,自己就是生活在幽冥世界里的孤魂野鬼。



马米顿也一样痛苦,他对顾菲儿的爱,已经快成为了一种负担。他甚至不知道这爱究竟还能不能算作是爱,或者只是单纯的占有欲没得到满足而生出的忌恨。他一如故我的写着情书,他早已知道顾菲儿对此嗤之以鼻,并把他写的情书抛进了壁炉,可他还在坚持着,他想,“这只是自我安慰,自我解脱的一种消遣方式。”



顾飞云是洋行买办,并非食古不化的夫子,颇能接受新思潮,但在女儿的婚姻上,他却异常固执,他也曾怜悯过女儿,想为她的爱放一条生路,他也曾给过龙邵文机会,可龙邵文竟然是那样的粗俗,行为举止,完全是没有任何教养的暴发户。对这样的流氓,他向来是面上尊重,心中憎恨,如敬鬼神般地避而远之,他甚至想,只要他能远离自己的女儿,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就如张静江,虞洽卿那样的富贾买办一样,时而成为龙公馆的座上宾,叉叉麻将,推推牌九。



这段感情对龙邵文来说,也彷若痛入骨髓,但他与顾菲儿既然决裂到这个地步,那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坚信“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条至理名言,心中虽为失去了一件衣服而伤心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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