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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君须怜我-第17章

小说: 君须怜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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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

云净初说到一个段落,发现丈夫沉吟不语,低问:“怎么了?”

负她的男人,全山寨的人也连同陪葬,鸡犬不留,震惊了全江湖,首度令黑白两道欲联手扑杀她,但她在背负数百条人命后,从此消失,成了三十多年前江湖上的一段悬案。不过,他不打算让妻子知道这些后来的事。

“霄?”她不明白他的想法。

“这么说,你母亲与姨娘的父亲并非同一人了?”

“是的,你在想什么?那段传说又是什么?”

他笑。低头闻着她颈间的馨香,久久才道:“不相干。只是,不同父亲的心性,造就了不同的命运,你姨娘在情感上较为不顾一切,而你母亲较为保守善良。”

她不安道:“你还在怪姨娘介入你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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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玩味着整件事情的演变。”

“那是一连串的悲剧。”她叹息。

他搂紧她,承诺道:“由我们这一代彻底终止。”

任何的不愉快;就由此烟消云散吧!悲剧已经太长久,没能由母亲手中结束,就由她来吧。怨恨心只会让伤口更加扩散,所以母亲总是教她原谅。

但愿,下一代,是全新的开始。

这是他们此刻衷心之所盼。

到了向阳县,不知为何要停留三日。而韩霄与朱追阔分别出了门,留下两位妇孺在“怡宾客栈”,也不怕会不会有什么宵小前来劫财劫色的,看不上她范小余这个“小”美人,总还有一个云净初这个“大”美人吧?这两个男人太放心她们了吧?

想着想着,范小余又心理不平衡了起来。反方向来想,也许她正是中了朱追阔的奸计也不一定,要不是仅存的良知让她无法撇下云净初,她早溜了,哪还真有心留下来陪他们一同搅和。她还想闯江湖呢!才十七岁就被订下来当老婆,这一辈子不就完了?不行不行!

“云姊,你觉得大朱这个人如何?”心中是坚持不肯跟着他,但嘴上依然好奇地想探知他人对他的观感。

云净初梳着秀发,缓声应道:“是个汉子。”

“他是男的没错呀,我不会忘记这一点。”

云净初笑着摇头:“不是每个男人都当得起那两个字的。”

想了一想,也觉得挺对。

“他很奇怪,身上具备的特色居然可以同时当成优点与缺点。”

“咦,你竟已这么了解他了呀?这是口口声声誓言讨厌他的小余儿吗?”云净初忍不住取笑了起来。

范小余哇哇大叫地辩解道:“我是很讨厌他没有错呀,人家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把他当仇人看,当然要了解他才行,而且我又没说他的好话。”

什么叫愈描愈黑?此刻正是最佳写照。

云净初心下万分肯定这两人必定会成为一对眷属,如果有所争吵也会愈吵愈甜蜜。世间夫妻的型态千万种,难以数尽,但她以往所耳闻的大多为相敬如宾,表面上守礼不 矩,但私底下恐怕没那般平和,否则怎会妾室一房一房地娶进?那是富有人家惯常可见的景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一味执意锁深闺,眼界断然不会开阔,这定是韩霄的一番心意吧?

只是之前太多的错综复杂令一切显得迷茫。但此刻呢?未尝不是另一程度的难解?他是喜欢她的,但步伐的不一致,总难免有不及他之感;苦苦追赶,也只够得着他的背影。她是他的妻子,却又觉得有所缺憾。

到底是什么呢?近来,她的沉静中有一丝寂寞无助。忙碌使得韩霄没有捕捉到她的不安。

提起了些许精神,她握住范小余的手。

“小余,你是值得钦羡的,一个女子能这般自由自在地过活,当真是幸运。”

范小余不太明白她的感触,只道:“凡事有利必有弊,我能过得好当然是看得清楚自己能有什么、能要什么,以及不去妄想自己原本就得不到的东西,一如我欣羡姊姊的美貌,但我不会企望自己比你美,我就是我,我也只能是我。这就是各人的命。”

“追阔是值得你去把握的男子。”

“哎呀!还早啦,看他诚意喽,好生追求我二、三年,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说到那只“朱”,她口头上的姿态可高了。

云净初正想调笑一番,不料范小余低呼:“外头有打斗声!”

一把抓过挂在墙上的帷帽,替云净初戴上。所有人都认为云净初得遮面,以防美貌引来不肖之人觊觎;连女权思想的范小余也双手赞成,非关保守封建什么的,只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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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姊,别慌,我去窗囗看一下。”地拍了拍云净初的手,将她扶到内室去坐着,立即闪身出去。替她覆面无非是怕有外人闯入瞧见她。

云净初双手 放在心口,努力地以耳力去打探外头的情况,除了隐隐的风飒声,她实在是听不出打斗的声警,除非风声来自衣袂拂动的劲风,那么,来人可能是江湖高手了?那么,所谓的江湖人,其打斗又是何种特异之处?唉……她看不见,也没有画面可资想像。、她只能惴惴不安地揣测来人不善的来意,而她的丈夫尚未归来。

韩霄……

外头忽又寂静起来,不一会,传来范小余的声音:“咦,高掌柜,没想到您老真是高人不露相哩,两三下打跑了那些人,都不必我出手。”

一个男子的声音沉稳内敛地回应:“韩公子将其夫人与范小姐托予高某,高某断然不容许二位遭受一丝一毫的不测。”

“我就说那韩霄哪里会放心丢下他那大美人妻子在客栈,原来笃定了高掌柜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范小余的声音充满了兴趣,可以料见她一双大眼正上下打量着人家,一边啧啧有声的咋舌。

云净初摸索出了内房,在屏风处轻唤:“小余,咱们该好生感谢高掌柜的帮忙。”

范小余跳了过来,扶住她,眼珠儿转了几转:“是呀是呀!如果不麻烦,也许可以请这位高手陪我们出客栈逛一逛”

站在门外的高掌柜拱手打断:“万万不可,韩公子已交代过了。”

云净初拉住范小余:“不要为难人家。高掌柜,刚才多谢您了。”

清雅多礼的声音,以及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绝世丽颜,令高掌柜忙低首拱手,心旌神动地告退:“应该的、应该的,在下告退了。”

云净初是看不到那个大个子的狼狈样啦,但范小余可快要笑疼肚皮了。

“别笑人家了,你可曾看到来人的面貌?当真是冲着咱们来的吗?”

范小余上住笑,道:“看身形有点像女子,因为蒙面,所以看不清是谁,也不知道来意为何。但因为打斗的地方是在咱们上房的庭院,姑且当成她是冲着我们来的吧!不知道是你家相公招仇太多,还是对方闯错了门,反正结束了,该留心的是你家相公。”

女的?会是什么事呢?又针对谁而来呢?

“走入江湖,就是这种日子吗?”她不能不承认自己是吓到了。所有的未知,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执意涉入此中,一如韩霄那般呢?

范小余摘了片榕叶含在唇上,吹了几声细哨。漫不经心地笑道:“不知道,我也才刚踩入‘江湖’。”

“江湖”这玩意儿好不好?她并不知道,但她却能肯定云净初只能是个贵妇闺秀,完全与“江湖”不搭轧,真不知道韩霄在想些什么,把柔弱的妻子拖着到处晃,即使太平无事,也会令妻子吃不消的。

云挣初摸索走到窗口,拿下帷帽,失神地将头额抵在窗框上,心悄悄悄地沉重起来……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韩霄带了一名大夫回客栈,在听到高明的叙述时,他立即派朱追阔去追查来人,并且奔回房内。

他不愿承认他的妻子可以使他大失方寸,尤其明明得知她安然无恙的此刻,他更不必这般失态,但他居然仍是丢下大夫,飞快地冲到上房想好好拥住妻子,平缓自己担忧的焦心;想安抚的,是自己的惊惶。

进入内室,妻子正在小憩。安详地躺在床上,气息轻浅;睡得不沉,所以他的脚步声一进来,她便缓缓转醒。还没来得及坐起身问来人,身子便已被熟悉的胸膛所淹没。

“霄?”

“你受惊了,是我大意。”韩霄低哑地开口,声息中有着自责与愤怒。

“我没事,高掌柜帮了大忙,让我连一点惊吓也没有受到。霄……我快透不过气了……”他的手劲快揉碎她身子了,令她难受地低喃。

他蘧烈狂动的心口在她耳畔呐喊着。需要安慰的人是他,否则他不会在大白天忘情地搂她,重搂到手劲太强却无自觉。

韩霄松了点力道:“对不起,我太心急去找医生,太放心这儿没有任何认得的人,以至于疏忽了你安全”

她 住他的唇,摇头:“你安排得很妥当,因为高掌柜是你信任的人,你才会安心出门。一如你所料,我安然无恙,即使有什么事,我也被保护得安好;你会气愤只因事发当时,你这个丈夫不在妻子身边罢了,对不对?”她温柔的声音,像淙淙的甘泉,涌入他急烈的心,渐渐安抚了他趋于平静。

“怕吗?”他问。一边探手抓下屏风上的披风替她套上,将她秀发拢在身后,以布巾绾住。

“来不及怕,事情便已了结。”

只是,整个属于丈夫身处的大环境让她显得格格不入,有心融入其中也永远不得其法,刀光血影的生活她永远也适应不了,可以说她怯懦,但谁能不怕呢?既融入不了,那她永远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行同心。这事,令她伤怀,但他会懂吗?

掬取她的落寞,韩霄神色闪过一抹阴郁,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低道:“到前厅去。我请来了目前江湖排名三大神医之一的曲宽,来向阳县是因为打探到他人在此等待一株奇花结果,准备用来配药。”

医生吗?云净初并没有太多喜悦:“我也希望早日复明,不必再拖累你,但,你可知道我的眼疾并非单纯的下毒失明,而是加上了巫咒?霄……我真的……很抱歉……”怯怯的声音终至无言。

室内一阵阴沉的无言,她可以感觉到她又惹怒了他,可是,她必须一再让他明白,复原无望是老天注定的事,不要抱着比她更高的希望,她承受不起。

他闭了闭双眼,几乎想狠狠一拳 向床柱,但他不能吓着她,更不愿看到她的泪。他也对自己发过警,这辈子绝不令她伤心,而她的自卑也不会因为他的怒气而消失。

只能搂她吻她,将叹息压在心底。

“净初,我的净初。我要你复明,不是因为我拒绝妻子有残疾,而是,倘若你一日看不见,你那深到海底的自卑便不能消除,我知道要你肯定自身的独一无二,除非给你完美的身心。某种程度上,你的标准比我更苛刻。”他吻了她许久,终于放开:“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希望。走吧,让你重见光明,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目标。”这是他的承诺,坚如钢铁,绝不罢休。

云净初无言地任他搂出去,任他在自己脸上覆上一层纱,沉思着他的话,一时之间理不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他一定会失望。

果然,连神医曲宽都皱眉失神,久久说不出个所以然。

望闻问切还不够,破了他以往以眼睛看就能对症下药的招牌。甚至到后来还不怕逾越地要求韩霄要检查她的眼。

大凡各种行业之人,一旦被称为“神”字辈的东西,平凡普通的工作断然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反而愈有挑战性的东西,愈能教他们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投入其中,至死方休;砸了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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