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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锦衣夜行-第642章

小说: 锦衣夜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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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南脸色苍白如纸,两眼呆滞,半晌都不转动一下。朱图见他惊吓过度,便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陈郁南一机灵,眼神恢复了些灵动,朱图安慰道:“不用怕,事情还未见结果呢。”

他的眼神阴沉了一下,说道:“现在就案子本身来说,事情的关键就在证明白莲教的存在。不错,林羽七他们都死了,可是死人真的不会说话么?只要证明他们是白莲教,那么,他们的离奇死亡,谁还想不到是杀人灭口?”

朱图冷笑一声道:“杀人灭口,抹去痕迹,是好处,也是坏处!好处是,只要证明不了他们是白莲教,谁都奈何不得杨旭。坏处是,本来杨旭还可以说他对彭家是白莲教的事一无所知,可是因为这一出,他想洗清自己都不可能了!”

陈郁南焦急地道:“可是,如果明日徐泽亨与杨旭当堂对质,再不能扳倒他的话,那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图咬着牙道:“这个……主要还看皇帝想不想要他死,如果皇帝想要他死,没有罪也能罗织出罪名来,何况……我敢断定,彭家一定跟白莲教脱不了干系,而杨旭,一定知道内情,咱们没有冤枉他!”

陈郁南一听,绝望地道:“那就是根本不可能了?皇上敢让都察院敲锣打鼓地查这案子,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他会勾结白莲教嘛!”

朱图冷冷地道:“却也未必,这天下是朱家的,事涉谋反,没有一个皇帝会不在意!你没听纪大人说么?皇上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在军中听说朝廷派人下书给世子劝他献城,便立他为燕王,而世子已然意动的时候,对世子也动了杀机。江山社稷、权利地位面前,父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君臣?”

陈郁南听了又萌生一线希望,急切地问道:“大人是说,咱们给他炮制些证据?”

朱图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如果早点做手脚,还有可能。可惜……纪大人怕他也陷进去,一直希望抓到真凭实据。唉!咱们本来就不是诬陷他,本来就是实事儿,原也无须炮制证据的,可他怎么就这般警觉,居然事先有了防备呢?”

陈郁南道:“大人,现在懊恼后悔都没用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朱图眼珠一转,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忙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虽然未必会起作用。可是,也不好说,如果能让皇上因此而心生怨憎,朝中那些大臣都是些人精,还能看不出来?到那时,落井下石的人就多了,杨旭会被唾沫星子活活淹死也说不定!”

第704章各有解读

金陵城南,长干里,大报恩寺。

这座建筑十分庞大,完全按照皇宫的标准进行建造的,不管是建筑规模还是建筑用料和设计,都不逊于皇宫,当然,尽管工程如此浩大,本也用不了十九年之久,历史上这座规模宏大的寺庙用了十九年才最终完工,工程浩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一下子抽调太多的工役过来。建造大报恩寺毕竟不是急切间就需要完成的事情,一下子抽调太多工役,占用的劳力太多,是会伤及国家元气的。

此刻,大报恩寺的主体建筑群已经成了规模,正殿、后殿几处主要建筑已经完工,夜深了,白天喧嚣一片的工地上已经安静下来,工地上到处散放着明早起来就要继续使用的半完工的各种石料、木料,除了巡夜人员,工地上再无其他可见的人迹。

工人们就在报恩寺外围的宽大庭院里住着,这里将来也要盖起一处处殿宇楼阁,由于建筑是由内向外扩建、先行建造中轴线上的建筑再向两侧扩展,所以这里暂时还是一片平地,搭起了大片的棚屋,劳累一天的工人们都已经睡下,尽管住了那么多人,依旧是静悄悄的。

一道黑影悄然潜进了大报恩寺,他对这儿似乎不是很熟悉,走走停停,四下看看,时不时的避过巡夜的工人。

这人正是陈郁南,朱图想出的主意就是,给杨旭再制造点麻烦,促使观望的官员尽早插手,置杨旭于死地。杨旭这案子太敏感了,一位国公,却与白莲教有关系,这种案子的性质,没有人愿意随便沾惹。案子已经交给都察院正式开始办理了,在此期间,就算皇太子朱高炽也不得不置身事外。

陈瑛不是他的人,无论如何他不能找陈瑛叫他通融,而且如果杨旭真的救不得了,他更得及早撇清自己,断不能让自己受到牵连,这是整个太子派势力的所有官员一致的意见,这是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葬送整个群体的利益,必要时壮士解腕是无奈之中必然的选择。

而视杨旭如眼中钉的二皇子一派,却也没有趁机做手脚。陈瑛是宦海老手,政治手腕很高明,他不但对自己问案的立场定位很清楚,而且事先就告诫二皇子,千万不要出面或者发动他的人手趁机攻讦。

作为一个孤臣,他唯一需要揣摩了解的就是皇帝的脾气秉性,他很清楚朱棣那性子是属驴的,你想墙倒众人推,予以攻讦,很可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且二皇子刚刚被留在京里,已经表态要做个闲散王爷,话犹在耳,立即赤膊上阵,皇帝会怎么想?

而且如果皇帝担心二子争嫡的故事重演,就有可能采取和稀泥的手段,将此案大事化小,那不是弄巧成拙么?所以朱高煦正在竭力扮演好自己的新角色,时不时的进宫向父皇母后问个安,然后就规规矩矩的回府,努力修复和父皇、母后的关系,因此二皇子那派也一直沉默不动。

可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要因为今夜陈郁南的举动而打破了。

陈郁南和朱图都是武人,他们多少读过些书,认识些字,却还谈不上什么学问。一向做事的简单粗暴的习惯,让他们难以像这些朝廷大员们一样想得深远、全面。朱图看透了纪纲的用心,也知道文武百官保持缄默的原因,却想不透更复杂的理由,因此他想打破这种平静。

大报恩寺工程的主要负责人是辅国公杨旭,从浙东征召大批受灾百姓取代各地劳工的倡议更是出自杨旭之口,朱图想利用这件事,在大报恩寺制造一起火灾。在朱图想来,大报恩寺是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对先帝的孝心而兴建的,如果在那些浙东灾民负责的地方制造一起火灾,那杨旭就脱不了干系。

在这个时候,不需要皇帝抛开白莲教一案问杨旭的什么罪,只要因为不悦而降低杨旭的规格待遇,把他从香林寺改关进大牢,在皇帝来说,也许只是对大报恩寺火灾的一种惩罚,而对百官来说,就是一个绝对的信号!

这就是朱图的想法,他没跟任何人商量,他也没人可以商量,八大金刚各怀机心,那几位好兄弟早想把他拱下去,自己登上八大金刚之首呢,现在纪纲又有意以他为棋子,他是为了自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又怎么可能去请示纪纲?

困兽犹斗,他朱图当然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毙,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就得挣扎。

陈郁南的见识、谋略还不及朱图呢,一听他说,只觉这是一条妙计,立即忙不迭应承下来,他此来就是来放火的。虽然事先做了些了解,可是亲自置身期间,又是夜间,找到浙东灾民驻地,陈郁南还是很费了他一番功夫。

浙东灾民的棚户区在大报恩寺主建筑群的南侧,身后是一道墙,这道庙墙是庙内隔离建筑的墙,不是很高,但是依旧宽厚,眼下还未最后完工,墙檐儿上的琉璃瓦还没上,也没粉刷,只是一道大半已完工的墙坯。墙的内侧外侧,都是一些施工剩下的边角料,不算多,因为要定期清理运出的,此外还有堆石和木料等建筑用材。

因为这儿夜间严禁生火,工人们的棚户区黑压压的,今天有星无月,饶是陈郁南眼力甚好,走得也是磕磕绊绊的。他终于摸到了地方,悄悄掩身到墙下,过了一阵儿,墙内侧火起,火光刚起,陈郁南便飞身离去,脱离了现场。

为了避免起夜的工人发现火苗及时扑灭,以至功亏一篑,陈郁南是翻到墙内,从内侧点燃的,地上可以见火即燃的刨花木沫不多,他随手带了一皮囊的油,泼洒在边角木料上引燃的火,火苗先在内墙燃起,油助火势,待引着成堆的檩木藤条后,这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火苗腾空,又引燃了一处殿阁的飞檐,整片工地一片混乱,惊呼:“走水!”“救火!”的声音此起彼伏……

※※※※※※※

大报恩寺起火了!

据说烧了一堆木料,半座庙堂。

据说起火之地乃是浙东招募来的民工们住地。

皇上当初不同意用浙东民工的,因为他们本就是普通农民,不懂建筑,可辅国公杨旭……你懂得!

京里传言纷纷,越传越是不堪,一开始官员们还沉得住气,流言只在百姓和公人、小吏们之间流传,他们有丰富的想象力,而且对达官贵人们的理解,要么太简单,要么太复杂。因为彼此地位的悬殊,他们很难把那些达官贵人们当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来看待,所以揣测、想象出的结果天马行空。

下层的潜流动荡,一层层地搅动着他们的上层,直达最高阶层,“海洋表面”原本风平浪静,结果因为这一把火,风浪顿起。出乎朱图和陈郁南的预料,最先跳出来的居然不是那些恨不得杨旭死的人,反而是站在杨旭一边的人。

大学士解缙第一个跳出来了,他不相信这场火只是偶然,不相信这只是浙东招来的民工们不注意防范,遗失了火种,他认为这是有人蓄意制造事端,妄图加罪于辅国公杨旭,在审理白莲教一案的关键时刻,有人搞出这么一出把戏,是不是心虚呢?是不是生怕现有的证据搞不垮杨旭呢?由此是否可以证明,现在正在追查的白莲教一案,也是有人打击政敌的一种把戏呢?

谁也不知道这大报恩寺纵火案,只是两个过河卒子为了自保搞出来的把戏,上层的大人物们一样不知道,所以他们就和底层P民们一样盲人瞎马的胡乱猜疑,谁是幕后主使?这种举动的目的何在?与百姓们不同的事,百姓们只能不断地添油加醋传播谣言,满足一下猎奇心理,而他们却可以充分利用这件事。

一直有心无力的太子派官员,果断抓住了这个机会,以很公正、很客观的立场跳了出来。杨旭的政敌自然不甘示弱,他们本来也在猜疑到底是谁在搞鬼,解缙一跳出来,他们马上找到目标了:这是贼喊捉贼,试图转移目标,为杨旭翻案!

于是,二皇子一派的人就跳出来群起反击,说这是杨旭的党羽为自救而自污,这正证明杨旭心虚胆怯,才铤而走险。

金殿上,永乐皇帝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任由两班文臣彼此攻讦,争吵不休。及至散朝,朱棣回到谨身殿,他身边的大太监狗儿已经恭候在那里。

朱棣身边,有几个极宠信也极能干的太监,像郑和、亦失哈都是其中之一,这个狗儿也不例外,他也有一身极高明的武功,当年靖难时候,在战场上追随朱棣浴血厮杀,忠心耿耿。

“皇上!”

一见朱棣,狗儿马上谦卑地哈下腰去,朱棣从他身边一阵风地走过,往御椅上一坐,冷冷问道:“怎样?”

狗儿转过身,依旧勾着腰,低声答道:“奴婢仔细看过了,火是从庙墙内侧先燃起来的,因此……有人故意纵火的可能更大一些……”

朱棣冷笑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狗儿哈了哈腰,没有做声,他只负责陈述事实,这不是他有权作出准确判断的。

朱棣想了想,忽然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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