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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最才子-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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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哈哈笑起来,神情显得轻松:“不答就不答,伱这人滑头得紧,罢了,伱也是朕留给子孙使的,就让裕王将来为伱头疼吧!今天百官上疏一事朕可以不问,但海瑞一案却必须审结。伱会同监察御史赵贞吉去问问海瑞的话。”

“是,陛下。”

嘉靖指了指御案:“吴节,拟旨吧。”

吴节快步走到御案前,提起笔。

嘉靖微一思索,朗声道:“朕御极四十有四年矣!敬天修身,卧不过一榻,食不过五味,服不逾八套,紫禁城广厦千间避而不居,思天下尚有无立锥之民也。故迁居西苑,唯求一修身之所,以避风雨而已。奈何建一朝天观一玄都观竟遭天下诟病,百官上疏。且以野有饿殍宫有欠俸迁怒于朕,朕之德薄一至于斯乎?朕将两京十三行省百兆臣民托诸内阁及各部有司,尔等却举止无措踟躇误国。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一人而已!”

“百官诟朕,朕其病也!民有饿殍,朕其忧也!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天下一日不安,百姓一日不宁,朕一日不建新宫。钦此!”

“万岁爷,万岁爷啊!”

这已经是一到罪己诏了,屋中众人如何不识得。

顿时,那群太监都猛力地磕着响头,大声哭号起来。

但吴节却从中听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这道诏书第一层意思是停建西苑的两处宫观,不再向户部伸手要钱。

第二层意思则是,亏空了官员的俸禄让裕王和内阁一同想办法填上。这算是正式给了裕王插手具体政务,作为明朝实际的决策人的身份。

在这以前,裕王虽然是嘉靖默认的储君,可一直没有名分不说,也不能过问朝中之事。如今,他算是熬出头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吴节所谓。

心中,吴节突然大为得意起来。将来裕王若接位,若说起从龙之功,自己当排第一位。(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竹报平安

写完这份诏书之后;因为烧着地龙;滴漏中泻在地面上的水也被热气一烤;蒸腾而起;满屋都是白色的水蒸气。

吴节忙朝太监们递过去一个眼色;众内侍着才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棉巾使劲擦着。

一日一夜没睡;吴节也累得够戗;正欲向嘉靖皇帝告辞而去;看到满屋的水气;心中却是猛然一惊。要知道嘉靖因为常年服用丹药;中毒日深。大暑天穿着厚实的棉袍;但一到三九天;却偏偏只一袭轻薄的道装;门窗大敞。

可这次回京;却发现皇帝虽然穿得少;但屋里却生了火;显然有些抵受不了北京冬天的严寒。

这情形有些古怪;难道……

一刹那;“皇帝身体垮了”六个大字在他心头闪现。

正在这个时候;大约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嘉靖又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

他上一次服用丹药不过是十几分钟前;现在又要受用;这频率;这瘾头……

吴节大惊;忙道:“陛下;丹药一物服之固然可以巩固境界;可若食用太频繁;只怕过尤不及。”

嘉靖笑了笑;端起茶杯将药吞下:“爱卿不用担心;胡神仙这丹炼得极好;朕服用之后很是受用;用得是勤了些。当初朕也有些担心;后来也去问过;胡神仙说无妨。”

吴节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丹药是胡大顺胡元玉父子炼制的。这二人乃是奸佞小人;好不容易得到与皇帝亲近的机会;自然要显出十八般手段来固宠。什么样的药物见效快;能使人产生药物依赖性;就可劲儿的下。

据吴节从李时珍那里所了解的丹药知识中知道;所谓的仙丹里面大多含有大阳大热的成分。能够在最短时间刺激神经中枢。已经变成一种类似于春药和毒品一类的东西。

嘉靖照这么吃下去;身体能不废吗?

可吴节却没办法劝说;修道一事可是嘉靖的逆鳞。任何人都碰不得。他可不是傻子;知道不能在上面去触怒皇帝。

只道:“陛下先前不是感觉身子有些不妥吗;不如诏李时珍进宫开个方子调养。”

这话还没有说完。嘉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不用了;朕乃半仙之体;有胡神仙的丹药即可。”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嘉靖口气软和下来;道:“吴爱卿你也累了一日;还是早些回去安歇。海瑞一案得在年前定下来;我大明朝正值多事之秋;可经不起折腾了。”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吴节自然不会再废话:“是。陛下;臣告退。”

就出了西苑;自回家去了。

从回京到现在不过两三日光景。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吴节只觉得全身都软得如同棉花一般。

一回到家;也懒得吃饭。径直回到房间;直接倒在床上。

蛾子见吴节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大吃一惊:“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了;去请个大夫进府……不不不;去请李时珍李太医。”

吴节忙摆手:“请什么太医;弄那么麻烦;我可没病。”

蛾子伸手摸了摸吴节额头;担忧地问:“老爷你真没事?”

吴节将下人们赶了出去;呻吟一声:“我这不是病;是瞌睡;一天一夜没睡觉;换谁也是面如土色。”

“一日一夜没睡?”蛾子吃惊地瞪大眼睛:“老爷往年你在西苑万岁爷那里值守的时候;不是说也可以睡觉的吗?”

吴节苦笑:“我这不是大本年才回北京来吗;积累下的公务实在太多;到现在还没弄完。蛾子;求求你;别说话了;让我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已经到了后世北京时间八点钟模样;雪还在下着;静静地落在园中花木上面;良久;才噗嗤一声;有积雪落地;显得异常静谧。

吴节直接倒在床上;只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蛾子见吴节实在太累;有些心疼;忙伸手去脱他的衣裳。

却不上冰凉的手一碰到吴节的脖子就将他惊醒过来;吴节迷糊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几点?”

“什么几点了?”蛾子有些疑惑;却不知道这个点是什么东西。

原来吴节在迷糊中忘记这里是明朝;大家都用时辰来表示时间的。

听蛾子这么一说;他突然醒了;一屁股在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蛾子:“刚睡着;连一壶茶的时间都不到。睡吧;睡吧;先把衣裳脱掉。”

“还好;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吴节忙从床上下地;穿好鞋子就走到案前。

给砚台里加了点水;捏着墨锭飞快地磨了起来。

“你又要做什么呀?”蛾子见吴节白着脸还要处理公务;顿时恼了;一把抢过吴节手中的墨;喝道:“老爷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模样还要做事;不想活了?”

“蛾子别闹;真有十万火急之事。”吴节正色地说;今天他说动裕王去西苑劝退一众上疏的官员;此事定然已经在京城政坛激起万丈波澜。只怕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大夫之家要彻夜不眠;揣摩政局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

而裕王府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得将先前在嘉靖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同他说说;让他有所准备。

一直以来吴节同蛾子说话都是和颜悦色;非常尊重。毕竟;她同吴节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极好。对于蛾子;他甚至有些敬畏;即便现在官位显赫。

可像今天这般严肃的神情对蛾子来说还是第一次;蛾子立即察觉出了不寻常。

语气缓和下来:“那……蛾子替老爷磨墨好了。”

就挽起袖子;麻利地替吴节磨了一池墨汁;又将毛笔浸在墨汁里;沾得饱满。

吴节接过笔;在纸上写道:“敬启者……”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将这张信笺揉成了一团扔到地上。

虽然看嘉靖今天的意思是要让裕王深度参与进朝廷大政之中;有扶上马;送一程;实现政权平稳交接的迹象。

但明朝的制度和祖宗家法在;大臣不得结交藩王;违者;就是心怀叵测。更别说可意于未来的储君交好了。

这信送出去不要紧;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吴节的政治生命也就完蛋了。

因此;吴节觉得还是不写为好。

可若是不写这封信呢?

也不好;这帝王心思最是不好揣摩;若王爷猜错了;做出些不合嘉靖心意的事情;又要给景王机会。

当时;嘉靖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吴节在场;必须将这层微妙的意思准确地传达过去才行。

想了想;吴节立即有了主意;铺开一张三尺生宣;一挥而就。

没错;吴节在画画。

在没有穿越到明朝之前;吴节也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彻底陷进这场真实的梦境中再也回不去。

为了为即将到来的彻底穿越做准备;吴节一口气报了许多学习班。古琴、书法、中国画。并下了大力气将唐诗宋词和八股文经典背得滚瓜烂熟;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基础。

到如今;科举已经彻底结束;他也高中了状元。八股文和诗词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

至于书法;吴节从小就学过;写得极好。这么多年磨练下来;已然在明朝成为一派书法大家。

而古琴也能弹得成曲调;当然;比起唐宓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至于中国画;这却是他的短板。

尤其是中国古代的文人化;讲究的是意境。

而且美术这种东西对基本功的要求非常严格;没有那个底子;画出来的东西也不成模样。

在现代社会上了几个月学习班;穿越到明朝之后;吴节也收集了不少名家书画;日常临摹。可即便这样;两年下来;还是画得很差。

今日为了将信息准确地传达过去;说不得只能献丑了。

吴节回忆起自己在现代社会所看过的名家作品;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临摹了一篇。

看到吴节划到纸上的东西;蛾子掩着嘴笑起来:“老爷画得不错啊;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闲轻雅致了?”

吴节将纸从桌子上提起来;等到墨干;朝屋外喊了一声:“叫老连过来。”

不片刻;连老三就走了进来:“老爷;请吩咐。”

吴节将那卷纸折叠成一尺见方;装进一个大信封里;笑道:“老连;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裕王府。就说吴节久闻王爷是风雅之士;对于书画品鉴乃是当世一流。吴节前阵子在杭州的时候同徐文长切磋书画;颇有心得。今日兴致一道;刚画了一副画儿;请王爷品判;并题几个字儿。”

连老三接过信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大老爷刚才说了这么一通话;小的听不太懂;也记不全。”

吴节哈哈一笑:“你就去对王爷说;吴节刚画了副画儿;想请王爷题字。”

连老三这才一笑:“小人明白了。”

吴节一挥手:“还不快去。”

……

这个时候;同吴节所想象的一样;裕王府却是一团混乱。

下午的时候;裕王做出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心中却是异常不安。天气又冷有干;心火立即就上来了。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是谁一手导演

实际上,在劝退百官之后一回到王府,裕王就后悔了。

不得不说,他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漂亮。虽然都是吴节授意,连台词都由那个状元公设计好了。但先前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表演,火候拿捏到妙入毫端。

回忆起来,王爷简直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心中在得意的时候,未免有些害怕了。

就因为实在太出色,加上朝中又有风声让自己提前接位,这就不得不犯了父皇的忌。

接下来,父皇会生气吗?

又或者是对自己更加欣赏?

还是……

就在他不安的时候,皇帝的罪己诏下来了,第一时间送到了裕王府。

做为臣子,做为嘉靖的皇储,看到父皇竟然下了这么一道诏书,裕王自然是流下伤心的眼泪。

可悲伤归悲伤,诏书上那句“百官诟朕,朕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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