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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草清-第7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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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呢,更麻烦。想必大家都没注意到,西域之事虽无全貌,但零碎细节拼起来,我已看出圣道的西域之策。安西都督那边跟喀尔喀éng古未有大战,兵锋止于兰州,并不是畏难不进活着粮草不济。最近国中泥石砖瓦业几家公司得了大单,股票大幅上扬,我看就跟西域有关。安西都督多半提出了稳步向北,修路架桥,百里设堡的方略,要自兰州一路向北,重建北庭。这个方略若被圣道全盘允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数年里,国策都以西域北庭为主,每年军资开销也必须要以此为重!”

“就算还有余力,安南之事还悬着,不管是并还是维持现状,都要耗费巨万银两。加之江南还亏着钱粮,此时真要兴兵朝鲜,我看啊,几乎就要应了穷兵黩武一语。”

这冷面瓜皮帽目光犀利,一下就分析透了年羹尧、朝鲜叛臣李光佐、朝鲜国王李昑以及英华这四方的处境,将朝鲜局势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而他对圣道皇帝颇为不尊的语气,以及极力贬低英华的说辞,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老尹啊,你就该找家报纸说说这些话,让国人都冷静冷静……”

黄机关,也就是发明蒸汽机的黄卓皱眉叹道,他对这番话是这么理解的,让那冷面瓜皮帽额头微微暴出青筋。

还有人不服道:“仿南洋旧例,以公司组民军入朝鲜就行啊,就像当年在江南龙én,行营一纸公文,就聚拢一支强军!”

冷面瓜皮帽车子后的大个子瓜皮帽嗤笑道:“所以江南才luàn成那般模样!到现在还不得不军管。真要纵民军入朝鲜,烧杀掠虐,坏事都要干绝!不把朝鲜人杀绝,自此朝鲜就是南……南面的死敌!别瞧我?那范四海不就不把朝鲜人当人,径直卖鸦片害人掠利么?”

说到鸦片,众人话题转向两院。报上写得明白,西院叫喊鸦片无罪,贸易自由,东院叫喊伤天害理,必须严管,这又是一桩纷争。

听众人也在争到底该不该禁鸦片,冷面老尹不屑地摇头训着众人:“你们啊,太肤浅!鸦片不够是个由头,工商想得利,士人想夺权,两面都是借题发挥而已。圣道怕也是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按平两端吧,呵呵……”

说到后来,似乎圣道皇帝的愁苦模样就在眼前,那冷面老尹忍不住低笑出声。

还在说个不休,监护他们的医嫂出现了,巴掌一拍:“诸位道爷老爷们,休息时间到了,各回各处吃下午茶吧。”

医工们推着小车散了,众人纷纷嘟囔着这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就跟囚徒差不多,可脸上却不见一丝哀怨。

“这帮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浑不知我才是真正的囚徒。”

离得他人远了,那冷脸京腔瓜皮帽幽幽叹道。

“主子莫介怀,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活着,活得比那家伙还长,见得他起高楼,见得他楼塌了,现在不就有这迹象了么?两院纷争,看李肆小儿这一国就此列作两瓣……”

大个子在背后推着车,走路还一瘸一拐。说这话时,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还怕两个押后监视的“医工”听到。

老尹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两院相争,李肆是要头痛的。可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该知道让两院面对面地争,自己坐山观虎斗。这两院的格局……妙啊,虽限了他皇帝之权,却就此能握大义,能卸责于外,国中再luàn,他手里还有足足的牌。”

他话语深沉,满含无尽的悲哀:“我们看了这两年,其实都明白了。这南蛮国体已固,怎么也难自己塌掉。别看他一国内争不止,却总有泻祸于外的路子。斗得调和不了,这一国就兴兵他国,夺外人之利来平内争。范四海引鸦片入朝鲜,我觉得,不定还是那李肆心知鸦片之害,故意促成此事。”

车子进了一座独én小院,院én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尹真”一名。周围有一队黑衣警差守着,还真是个大人物。

停车后,大个子抱起“尹真”,他还在缓缓摇头道:“这一国真要分崩,那也得周边再无能食之国……”

进了én厅,两人迎上,大个子和尹真都呆住了。

“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两人恍惚了片刻,弹着并不存在的马蹄袖,跪伏在地,蓬蓬磕头。

“见得万岁龙体渐复,臣心那个欢喜啊……”

“万岁身子正好,奴才就放心了。”

两人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大个子失声道:“李绂!李煦!”

“别磕啦……徒让外面的小子们笑话,我再不是什么万岁。”

“尹真”自然就是“胤禛”,在龙头山疗养,受多方名医诊治,靠着针灸推拿和良yào,原本颈椎以下的瘫痪,居然已降到了xiōng口以下。除了行动还得靠李卫扶持外,自己已能进食和读书写字。

“李卫、李绂、李煦……我这辈子,成也李,败也李,都被你们李家人给包圆了。”

这三人都姓李,胤禛生起无限感慨。

朝鲜汉城景德宫,一个少年惊慌地道:“这、这是篡位啊,我怎能受这位置!?”

“商原君,你也是李家人,怎么就不能坐这位置?”

一人在下首yīn恻恻地道,正是朝鲜领议政李光佐。

“你不坐,难道还要我这个李来坐么?”

李光佐再一句话砸出,商原君呆了片刻,身躯颓然无力地落在了王座上。

“先就王位,待时机成熟,再就帝位。”

李光佐的话如腊月寒风,刮得少年身躯蜷成一团。

“时机?什么时机?”

“朝鲜只有一李,可现在,南北都各有一李。”

少年问话时就已知道答案,再由李光佐确认,痛苦地闭眼流泪,他不清楚那一李的未来,但已清楚自己这一李的下场。

圣道十二年五月四日,大清朝鲜事务大臣参赞左未生在汉城宣诏,称前任国王李昑纵容鸦片入国,毒害苍生,已失君德。大清扶商原君李晽即位,重定朝鲜王政。

五月十日,李昑率一班文武在光州颁布讨年檄文,宣称年羹尧矫诏,祸luàn朝鲜,商原君乃伪王,天下人共讨之。为匡扶大义,朝鲜将遣使分往大清和英华。去大清的一路是求大清主持公道,惩治年更要,去英华的一路则是处理鸦片事务,李昑宣称,只有他才有资格代表朝鲜,与大清和英华接触。

时势之cháo滚滚而下,làng头之猛,已由不得任何一方再稳坐钓鱼台,各守之前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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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朝鲜风云:萨长之血和岛津之泪

更新时间:2012112811:35:49本章字数:6208

长崎唐人屋敷西面靠海处【1】,一座三层长楼靠港而起,红墙绿瓦,明式抬梁间,面面剔透玻璃窗取代了旧式窗框,混成一股特异的气息,跟周围矮小的日式木制屋舍形成鲜明对比。《》()楼顶凸起一座尖阁,沉闷钟声回荡在长崎全城,连响了两声。城中日本人互相比划着手指,确认现在是未时四刻,也就是下午两点。

这楼这钟被当地人称呼为“英楼”和“英时”,都是英华北洋公司产业,英华长崎通事所和英华日本商会总馆就在这楼里。

透过玻璃窗,眺望河海相交处,枢密院北洋司郎中陈兴华道:“东西两院在政事堂相互质询,两方的主张怕都要划为泡影……”

由安南而来的通事馆陈润道:“郎中是没见到那番热闹景象,两方先吵后打,几十警差都没拦住,连汤相的乌纱都被踩在脚下,急忙调来天坛护旗的侍卫亲军,这才镇住了场面。政事堂安静了,天坛又闹腾起来,两边人马丢酒瓶砸砖头,应天府尹陈举都差点跪求两面带头的学子们收手。看着吧,报纸上怕还要闹上十天半月。”

陈兴华问:“那鸦片之事有底案了么?”

陈润道:“早有了,国中禁产禁销禁吸食,处置比旧法严厉了许多,但不涉外。”

陈兴华皱眉:“不就跟现在没区别么?都跑国外去种去销?”

陈润摇头:“国外有两面处置,一是推动广南、暹罗这些邻邦也禁鸦片。我们通事馆设立禁毒联合会,统筹各国禁鸦片事务。所以在暹罗、广南、兰纳、万象等国,种销鸦片依旧是犯法……”

陈兴华恍然:“好家伙,禁毒一事。也成了你们通事馆合纵连横的工具。日本和朝鲜,怕也要经此事,被你们拉在一起吧。唔,那另一面呢?”

陈润再道:“另一面就含着不可说的谋术了,前几日建了个西洋公司,这公司将不涉及我英华移民事务,而南洋公司也开始清算扶南、蒲甘、马六甲和亚齐等托管地事务。朝廷给这两家公司发了特令状,授权它们可以另建殖民地。其地的律法都可由其自定……”

陈兴华抽了口凉气:“这是让两家公司独揽鸦片之事?”

陈润点头:“这话不要外传……以缅甸为界,西面是西洋,东面是南洋,鸦片由两家分头营运。”

陈兴华思忖片刻。叹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吧,借这两家公司阻绝鸦片泛滥。”

这是皇帝和朝廷暗中运作的秘务,两人不好深入,话题转到了朝鲜日本之事上。陈润暂任朝日通事,英华与这两国的外交事务都归他管。而陈兴华的枢密院北洋司也从军事上管治这两国,谈话就毫无遮掩了,此时他们的目标高度一致。

“要日本人出兵!?”

两人低语一阵,陈兴华的语调猛然高了。

“虽说萨摩藩的兵早就跟着我们了。可一直都只用在南洋,朝鲜是日本一直想得之地。这么做会不会助长日本人的野心?”

“国中出不了多少兵,不足以控制整个朝鲜。再说了。能用他人,何必要我英华儿女为朝鲜流血?另外呢,谢知事认为,即便有萨摩藩跟着我们,可日本还是太安静,太一体了,得让他们闹腾起来。”

“你们通事馆,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换个名目……”

陈兴华大致理解了皇帝的意思,转着眼珠盘算起来。

“这倒是可行,不得还得等等。日本可不安静;更非一体;萨摩藩有人站在了李光佐和年羹尧一面,得让他们好好清理门户,另外呢,还有另一帮日本穷鬼也想上咱们的船。今天我还在等一个人,咦?他该到了啊。”

“糟了,迟到了!就是你们这帮马鹿害的!等咱们长州跟天朝结盟了,要什么唐物没有?”

巷子里,几个武士模样的人急匆匆走着,领头之人暴躁地呵斥着部下。

“黑桐殿,大英真能接纳我们?萨摩藩跟他们关系很好呢!”

“是啊,咱们又不像萨摩藩有琉球的关系相连,拿什么去取大英的信任……”

部下们还在说着丧气的话,长州藩毛利家作事奉行黑桐干也愤怒地啊呀喊叫起来。

“我们长州人什么都没有,难道振作自强的骨气也没有吗!?”

他逼视着部下,目光如炬:“萨摩人能赌上性命,跟天朝一同征战南洋,我们长州人怎么能认输!?”

部下被黑桐干也的凛然正气压住,羞愧地低下了头。

“哟嗬……”

一声轻浮的招呼声响起,接着一群人在巷口出现,虽然都是武士打扮,一身煞气,却跟这帮长州人气质迥然不同,不仅腰挺得笔直,脚步也份外整齐。

“毛利家的软脚虾,什么时候也敢跟我们岛津武士比勇敢了?当年关原大战的罪魁祸首是谁,不就是‘勇敢’的毛利家么?”

一人抱着胳膊,满脸不屑地道,黑桐干也皱眉盯了好几眼,才认出此人:“高桥义廉!?你不是在南洋么?”

高桥义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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