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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世间多绝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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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衍摇头。只是,刚才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心慌难受,不能自己,心里忽然想起了小妤儿。是太久没见了,思念所致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储乐有些了然,却不再过问,把药钵放在一旁,笑着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出来:“师叔,我今天做了五绺鸡丝和炸春卷,师叔尝尝吧!”她知道师叔喜(…提供下载)欢美食,小妤师姐也很会做菜,所以她很努力地学习菜肴。这两道菜她做了好几遍,给其他的师兄尝了,才送来给师叔吃的。
  “我先配好这个药方。”夏衍垂着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药材器具。
  储乐摆放碗碟的手指一顿,突然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夏衍:“师叔一定很喜(…提供下载)欢小妤师姐吧?”声音很轻,心里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夏衍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许的笑意,声音却很温柔:“她是我唯一的徒儿!”
  储乐的神色却复杂起来。
  师叔,真的只把小妤师姐当作徒弟么?两年前,师叔一回鬼谷,便一头扎进小竹屋里一心一意地研制解药,若不是她有心照顾他的起居,他恐怕连饭也顾不上吃。如此废寝忘食,不知疲倦,都是为了那个她从未见过,却从他口中听过无数次的夏妤师姐。只因为,她从出生起便身中剧毒,若是过了及笄之年还未解毒,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明明那样洒脱不羁,风流俊雅的夏衍师叔,却为了他的徒弟耐着性子苦守寒窑十几年,甚至在这简陋的小竹屋中,顶着师祖的压力两年足不出户。
  想到这里,羡慕嫉妒一齐涌了上来,只觉得厨房里的陈醋也没这般滋味:“小妤师姐真幸运,有师叔这样的好师父!”
  一提起夏妤,他的眼里霎时闪过一丝流光,漂亮的桃花目弯成了月牙,嘴角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笑,确如春天里鬼谷深处那片盛开的桃花,灿到极致,一瞬间的风华,让人如沐春风,耀眼得移不开视线。
  储乐一时间看痴了,那一年,她七岁,第一次被师父带回谷时就迷失在他胜若桃花的笑容里。他笑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跟着雀跃,可是,他只有提起小妤师姐时才会绽出比桃花还要绚烂的笑容……
  眼见储乐望着他的脸孔发呆,夏衍不由得笑着提醒:“小乐,你先出去吧!我忙完就吃。”看到小乐会不自觉地想起小妤儿,不过,乖巧的小乐却没有小妤儿的那份机灵倔强。
  储乐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失落,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倒了门口却突然转过头来:“夏师叔,师祖要你过去一趟。”她暗叹一声,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夏衍的神色却凝重起来……
  鬼谷,鬼医药庐。
  “老头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夏衍靠着墙壁,表情很随意。自他回鬼谷两年,他可是一回也没找过他,小妤儿的事情他明知,也不作任何表示,这让他多少有点气恼。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么!”鹤发童颜的老者,轻斥出声,声音像钟鼓一样洪亮,颌下的胡须被震得抖了了几抖。
  “没事最好不要来烦我!徒弟我很忙的!”夏衍绽开一个浅笑,丝毫不以为意。
  鬼医一听,颇有些吹胡子瞪眼。找他居然成了麻烦,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尊师重道为何物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脸色,眼里有了一丝打趣:“那丫头也快毒发了吧!”
  果然,夏衍一听,眼神都开始变了,身体也有些紧绷:“老头子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专门找机会来挖苦我,真有闲情逸致!”语气极尽嘲讽,眼神极尽鄙夷,却是存心的。
  “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鬼医暗叹,这小子的逆鳞果真摸不得,一摸浑身都开始带刺。“你怎么知道为师不想帮忙?”这么多年,这傻小子苦守寒窑,独自往死里钻研,居然硬着骨头没来求过他一次,他看起来真有那么铁石心肠?
  “要帮你早就帮了。”夏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鬼医叹息,眼里有种释怀:“到底是是泠儿唯一的骨肉,我怎么真忍心看她毒发身亡,年纪轻轻就和泠儿一样香消玉殒。这么些年,什么怨气也该消干净了!”本想有个台阶顺着也就下去了,偏生这小子死活不来求他!
  夏衍的胸口微微一窒。他和师姐都是师父从外捡来的孤儿,师姐聪明独立,深得师父喜(…提供下载)欢,师父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般对待。没想到,师姐后来居然为了个男人自废武功,自弃鬼谷身份。师父当下便气的吐血,气头上也放了狠话:以后不准师姐再踏进鬼谷半步,也不再管师姐的死活……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把小妤儿带回鬼谷……
  “师父有办法解毒?”夏衍颤着嗓子问道,声音有些激动。这两年,他花了不少心思,但始终研制不出彻底的除毒之法,尤其是最近半年,越急,心越乱,每次都只差一点,让他如陷瓶颈。这毒十分霸道,解药也是剧毒之物合成,他不敢冒险。
  “万毒蚀心散是南疆老怪的独门秘药,号称无解之剧毒,我看也未必,但那丫头自幼从胎中带毒,又经过十几年的毒素沉淀,毒性不知复杂了几许,这与直接下药有很大区别,解毒可能有一定难度。”
  小妤儿真的没救了么?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痛起来,不同于十五年前因责任而来的歉疚和不舍,如今于对失去她的惶恐,更深,更沉,更让他难以接受。
  鬼医看自家徒弟那一脸万念俱灰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放心,那丫头的毒虽然难解,也不是无解。你研制两年,想必有一定成果,那解药之法没错,只是太过霸道,纵然解了体内之毒,也会被解药的毒性毁坏五脏,若是加入天山雪莲入药中和就大不一样了,此时,已经快到天山雪莲开花之日,你去天山摘得雪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夏衍稍稍松了口气,一颗悬浮了多年的心终于微微沉淀,原来如此,他就觉得少了什么,只是:“小妤儿已经快到及笄之年,我怕……”那雪莲,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就怕小妤儿等不到,心里莫名的焦躁……
  “不妨事,几日前我早就派了离心去京城接应,那丫头若是按你研制的方子压制毒性,再加上离心,多撑几个月没问题。”
  夏衍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二师姐?”
  “离心虽然……可医术还是不错的!”鬼医轻咳一声,心下也拿不准。
  夏衍的嘴角不由有些抽搐。问题是,二师姐虽然医术不错,但是看见美男子就迈不开腿,仗着一身绝佳的轻功以及毒术,“祸害”了不少年轻的英俊少侠,让江湖中人颇有些“离”色变,这次也是因此惹了麻烦而留在鬼谷避难,这样的离心,想让他不忧心都难。
  鬼谷门人三百,但得鬼医真传的也只有五人。大师兄东方瑜去当了军医,常年不在谷内,二师姐离心是个披着鬼谷外衣的女采花贼,三师姐沐泠于十五年前在景阳宫烧的尸骨无存,五师弟容熙倒是个信得过的,其貌无双,毒术也出神入化,只是至今不见踪影。于是,能帮得了小妤儿,医术上又靠谱的,只有离心……
  想通这一点,夏衍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师父,事不宜迟,我明日就出发吧!”
  “你去吧,熙儿三年了无踪迹,你此次出谷,留心着点。”鬼医点头,轻言道,却在夏衍应声后,快要走出房间时又倏然开口:“衍儿,今日老夫便认了她这个徒孙,你要记住,以后,你只是她的师父……”
  夏衍的背影顿了顿,眼神一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鬼医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里有着莫名的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翌日,天还未亮,夏衍便收拾行囊出发了,才走出竹屋,便见到院中蹲坐在石桌上的小身影。储乐一袭素色衣裳,乌黑的发丝上沾了一层白蒙的水汽,原本黯淡的眼眸在见到夏衍后,亮的出彩。
  夏衍在看清她背后的小包袱,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浅笑:“小乐那么早就来给师叔送行?”
  储乐有些尴尬:“师、师叔!”看到夏衍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咬了咬牙:“我想跟师叔一起出谷!”
  “你是大师兄的弟子,跟我出去作甚?”夏衍挑眉,心下有些无奈,小乐怎么越来越喜(…提供下载)欢缠着他了,看来,大师兄这个师父当真比他还不称职。
  “我想跟师叔出谷长点见识!”见夏衍皱了眉头,她赶紧说道:“师父常年在外,也没法带我出谷,我已经请示师祖,他老人家也答应了!小乐一定不会给师叔添麻烦的,而且,小乐也会努力照顾师叔起居……”她越说越小声,低着头,唇却不由得咬紧了!“我也想认识小妤师姐!”话一说出,心口又涌起一股涩意。但是,只要能跟着师叔……
  沉默一会儿,看着她那满脸期待的表情,夏衍有些动容:“如果,师叔有要紧事,小乐能照顾自己么?”小妤儿每回求他教授武功或者出京游玩,也总是这个表情,只是,他一样也做不到……
  “小乐可以的!”她抬起脸,又惊又喜。
  夏衍微微笑了,眼神却飘向远方。小乐跟小妤儿应该能成为好朋友吧!这么些年,那丫头一个交好的女孩子都没有,会孤单么?他也是个不称职的师父呢,若不是小妤儿自幼懂事,他这个粗心的也不知把她带成什么样子。
  “师叔,我们现在要去找小妤师姐吗?”小乐有些兴奋,至少,她可以跟着夏师叔了。
  “不,我们先去天山取雪莲!”
    
  
  
  

卷一;第五十一章 越狱


  
  天牢中,幽暗的烛火明明灭灭,凄清异常。夏妤自浅睡中惊醒,吃力地抬起苍白的脸颊,对着那一小束从狭窄窗口中射进的无暇月光,贪婪地呼吸着。
  月光洁白,静静的,很美。眼前仿佛跳动着无数美好:小白单纯的笑,小九明澈的眼,妖精魅惑的容,和尚淡定的诵经,师父无赖又馋嘴的样子……可这些,她却再也见不到了……
  行刑前一晚接受月华的洗礼,心却似打翻了五味钵,酸甜苦辣,一时竟复杂地难以承受,胸口一震,她张口吐出一口血液,那色,暗的发黑,亦如她内里被毒素浸蚀的肝脏。
  突然,长廊的尽头响起一连串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她神色一敛,像根绷紧的弦,嘴角却溢出一抹苦笑。轩辕羽霏真能折腾,都大半夜了,不睡觉也要折磨她最后一回。先前她咬紧牙关使劲活着,现在却蓦然生出一股求死的渴望。只因为,生无望,死解脱,她也懒得再看轩辕羽霏那恶心的嘴脸。
  只是,当身穿黑色斗篷的高挺身影停在门口,摘下他遮掩脸庞的帷帽,露出那张温润焦急的俊脸,夏妤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慕—安?”他身后跟着乔装成狱卒的阿飞,以及一个陌生的瘦小男子。
  她的嗓音像久未敲过的破锣,嘶哑干涩,像一根根锥刺,扎在他的心尖,特别在看清她抬起的脸孔上那如蜈蚣般泛黑的可怕伤痕,身上鞭痕肆虐,皮肉翻滚,单薄的身体像一具被摧残的破败玩偶。他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攉住心脏,一点点地收紧,抓牢,心无法抑制地疼痛。
  他上前一步,抬起手臂,修长的指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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