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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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谢谢了！”
季楠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讽刺意味浓厚。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林辙推了推眼镜，礼节性地到了个别就转身往回走。季楠看着他走了几步，拿钥匙开了房门。林辙刚要进电梯时，季楠站在门缝里忽然叫住他。
“喂！”
“我姓林。”
林辙停了下来，电梯门在他面前开了之后又重新和上了。他索性转步走过来，季楠一向恶声恶气，现在有求于人变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问你啊，这个酒吧怎么走，什么时间比较热闹，消费高不高？”他手里拿着张纸，上面字迹潦草地写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林辙明显愣了一下，但嘴里却飞快地报出了一系列的信息。
“打车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算太远，晚上十点过后比较热闹，消费还可以。”
季楠低低“噢”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辙笑着开口说，“其实我个人比较推荐你去另一个酒吧，距离不远，但是气氛更好。”
“不用了，谢谢！”
季楠忽然抬起头来，“砰”地一声就在林辙面前把门给甩上了。
季楠住的地方不是太偏，拦车一直都很方便。因为怕人多了没位置，所以季楠九点多的时候就到了酒吧门口。
那酒吧建在大厦的第一层，上面是星级酒店，安排得很有心机。门口码了一列又一列的车，各式牌子都有，季楠对车没什么研究，但也看得出来大多是好车。门外灯很亮，亮到季楠有点不好意思靠近那扇门，门旁边站了一圈的人，像是在等人，又像在商量什么事情，几个保安在附近来回逡巡。
季楠有点紧张，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别人的着装和自己也没太大的差异之后，挺起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进去。
酒吧里面灯光昏暗暧昧，晃得人发晕。分贝声超大的音乐引得胸腔都在共振，季楠刚走进去，只是随意往吧台的位置扫了一样，顷刻间就像是被电到一样僵在原地。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见过那个人的面，即使是在视频里也只是匆匆一瞥，那个人就会立马发现他这头的图像是暗的然后马上关掉视频大叫不公平。他只见过那个人的照片，可是仅凭着那一个侧面，他都可以在人群中看见他年轻的脸。
“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让让？”
一直到身后有人不耐烦地低声催促，季楠才抬腿走过去坐在吧台上。
“先生需要点什么？”
那个人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麻利地摆着杯子，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看清了季楠的脸。年轻的面孔僵了片刻，瞬间撤了笑。见季楠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
“要喝什么？”
“有推荐的么？”
季楠挂着没心没肺的笑，视线却扫来扫去不安地晃动。
“洋酒。”
“你请么？”
王栎把单子甩到他面前，转身配别的单子的酒水。季楠坐在吧椅上有点局促地一页页翻着单子。
那个人和他的距离那么近，近到他可以看到他睫毛翕动，手指动作灵活。
“我要这个。”
等了很久，王栎才转到他面前，季楠咧嘴笑，手指戳着鸡尾酒那一栏。
“幻影？”
王栎皱眉，季楠笑着点点头。
“这个酒比较烈。”
季楠没说话，只是直直看着他。王栎当他自信满满，也就不再说话，转身去调酒。其实季楠哪里是自信满满，只是那一瞬间欣喜若狂。
原来他曾经随口说的一句自己酒量很差他还记得，原来他一直都是很在意自己说的话。一杯“幻影”很快摆到他面前，清清淡淡的颜色，用浅口的高脚杯盛着，杯口涂了盐，装饰了红色的樱桃，在暧昧昏惑的灯光下显得很诱人。
季楠端起来喝了一口，慢慢咽下去的时候酒意填充了每一个味蕾，鼻腔也发呛，眼眶都热了。王栎走得离他远了些，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季楠呵呵傻笑，仰头把一杯酒大口喝了下去。
把杯子放下来之后他脸有点发热，视线一直跟着那个人，一直到那个人转过头皱着眉瞥了他一眼，他才呵呵傻笑地站起来。脸越来越热，烫到可以煎蛋了，太阳穴突突跳，脑浆好像都烧成了岩浆。他转头看见不远处的高台上有人跳舞，个子高挑的女孩穿着一袭紧身豹纹连身裙随着重音扭动身体，长发撩人。
季楠往前跨出去一步，脑袋发热，但却意识清晰地知道自己可能是醉了。
“喂！”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喂！”
身后那个人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季楠回头去看他，那人却立马别过头去看向别处。季楠咧嘴笑一笑，转身跃上舞台。脸越来越热，脑浆已经完全烧成了岩浆，台上的女孩往往边上让了让和季楠并排站着跳，季楠毫无章法地扭了一阵，女孩拍拍他的肩，季楠傻笑着转过身去，女孩双手直接搭上来开始和他面对面贴身跳。
季楠长的本来就不算难看，酒醉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加之又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在这种本来就鱼龙混杂的地方变得尤为突出。
穿着豹纹连身裙的女孩身材很好，紧贴着他的身体让季楠本来就发热的大脑直接罢工，任凭她柔软的手从肩头沿着腰线一路往下滑。季楠快要把持不住，手不受控制地往女孩身上搭，刚触到她柔软的腰，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王栎用的力气很大，疼得让季楠皱眉。那女孩被王栎轻轻推开，刚想说话那边一个凶狠的眼神就丢过来，女孩悻悻地让开，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栎把季楠拽出去，表情很凶悍。
“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季楠被他一吼酒醒了大半，却还是咧着嘴好脾气地笑，也不说话。王栎恼怒地甩掉他的手，一张脸狰狞地皱起来。
“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离我远一点OK？如果是因为我之前的态度误导了你，那我道歉，但是那时候你也误导了我，所以我们俩扯平！但是我麻烦你不要再出现我面前！我会觉得恶心！”
季楠还来不及说话，王栎就转身跑回了酒吧。熔浆翻滚的脑袋就像被硬生生塞进冰水里，凉了个通透，所有的醉意一扫而光。
他忍不住苦笑，呼吸之间心脏都拧做了一团。
说起来，一厢情愿的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呢。
他和王栎是在SC的论坛认识的。曾经有段时间季楠疯迷SC，写了好几篇技术贴往论坛上扔，抢沙发的总是王栎。后来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互相换了QQ，聊着聊着也就渐渐熟悉了起来。
王栎的态度对他有些暧昧，一直到后来季楠才意识到王栎完全把自己当做女生来看待。但那个时候他往下陷的理智已经刹不住车，也就刻意地模糊了自己的性别，有意无意地误导王栎自己是女生。
王栎住在沿海城市，那时季楠还是个向往大海的文艺男青年，王栎曾经在沙滩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之间画了大大的爱心彩信给他。照片里太阳很烈，天空蓝得像是图上的画，浪花在一边涌动，王栎蹲在那几个字旁边，双手举在头顶上傻兮兮地摆出爱心的形状，明明已经被晒到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兀自笑得开心。
那时候季楠好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直盯着那张照片，看得久了，眼睛都泛酸起来。他一直是单亲家庭，母亲出国，父亲忙于事业，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重他。于是在接到那条彩信之后，王栎大张旗鼓地正式驻扎进他心里。
那之后呢？
回忆的苗头要掐住，他不愿意再想下去。方才被惊愕压制下去的酒精又开始沸腾起来，烧得他浑身发热。季楠找了水龙头抹了把脸，踉踉跄跄地走到酒吧外面去拦车。深夜出租车本来就不好拦，加上季楠又是一副晃晃悠悠的样子，很多司机都怕出事不敢停车。
一直到凌晨一两点，季楠才跌跌撞撞进了房门，头疼得像要裂开，什么也做不了，只得一头栽到床上。
那么一躺就是一夜。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上三竿，季楠手脚发软地爬起来坐在床边，衣服睡得皱巴巴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地上，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季楠盯着它很久，慢慢弯腰把它捡起来。
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开看，发件人是王栎。
【对不起，可能我昨天说话重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有日更的进度是因为有存稿……如果存稿发完了……ORZ
☆、第 5 章
季楠盯了那条短信很久，只是木木地看着，一头短发乱得像稻草一样，浑身是烟酒味。到头来，他还是用自以为最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啊……季楠忍不住笑。
总是这样呢，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以操控别人的内心，就像可以改变全世界一样。不对，这么说起来，好笑的人还是自己呢。
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因为觉得自己对于那个人来说是不同的，所以总觉得不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性别也无所谓，爱的力量可以超越性别。他甚至以为自己能一步一步地去改变世界。
当然那只是他异想天开而已。
事实是，当王栎第一次和季楠通电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惊愕之下他直接掐断了线。
对着那条短信发呆了很久，一直到季楠一条腿都坐麻了，他才把手举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回他的短信。
【我订了明天的车票。】
末尾还添上了他所住的宾馆房号。
编辑完毕，他狠狠地摁下了发送键，就像和手机有仇一样，直到确认那条短信已经发出去之后，他随手把手机身后一丢，起身四处寻烟。
他只赌着最后一次，赌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如果他不来，那么他会彻底死心。季楠实在是个太擅长保护自己的人，傻这么一次就够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心一次次地让他践踏下去。
坐在窗边呆了一个下午，一包烟很快就要消耗殆尽。季楠抖抖空落落得只剩下一支烟的烟盒站起身来，从行李箱里摸出衣物洗漱换上。
天还亮着，这个沿海的城市唯一让他感到欢欣的就是日落迟，有种偷来很多时间的感觉。季楠叼着最后一根烟出了门，目的地是曾经向往了很久的沙滩。
海，其实不就是那样么。
蓝绿色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岸，冲刷掉沙滩上面所有的痕迹。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海天间的界限模糊了，太阳仍旧固执不肯下山，日光晃人眼，温度灼得他皮肤发烫。
海滩上的人渐渐少了，季楠不再抽烟，咬着根棒棒糖在沙滩上来来回回走，一遍又一遍地在沙滩上面印下自己的脚印。
天慢慢暗下来，他捡了根树枝，顿在沙滩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季楠爱王栎，王栎爱季楠”。那个人的名字才写了一半，海浪就猛地涌上来，冲刷掉了所有的字迹，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季楠不死心地重新写过，但涨潮了，潮水一波一波涌上来，在他落下最后一笔之前，那些字早就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索性丢掉手里的树枝，一屁股坐了下来。
天彻底黑了，海风很大，吹得他身上那件衬衣像个气囊。他坐在水里，半身都湿了个透，一直到发现大热天的冷到不行，季楠才慢慢站起来，拦了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