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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帝鸾凤-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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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已经小了,纷飞的雪粒落了下来,染湿了衣发。醒来的时候,脸颊上是一片冰凉的泪水,糊着烟灰与人血。肮脏不堪。
  
  有模糊明亮的色块闯入眼帘,之前那大片的黑墨与侵染天际的朱砂红都已渐渐退去。耳边出现了混乱的声音。不再只有尖号和火焰燃裂的单调。
  
  一切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远的无关紧要。
  
  身体很冷也很疼,让她不想动弹。脑袋昏昏沉沉,她还想再睡一会,或者永远不醒来也不错。
  
  ——反正醒来,只会面对那条暗而无光又荆棘满布的前路。
  
  然而她刚想再度合上双眼时,脸颊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有人给了她一记重重的巴掌。那人力气很大,连带着头骨、太阳穴都顿顿的痛了起来。她想尖叫,然而却发现胸口堵着一口气,压抑着她根本无法喘息。有人粗鲁的托起了她的脑颅,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嗓中,瞬间如火灼烧,燃沸了四肢百骸。
  
  “咳咳——!”
  
  模糊中,她似乎剧烈的咳喘了起来,胸口那一口气终于是缓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四觉也变得稍微灵敏了一些。她闻到了自己身上一大股酒味,混杂着人血与碳灰,刺鼻难闻。
  那一巴掌将她从死亡的边界拉了回来。奕辉想要道谢,然而从喉嗓中溢出的只是一串迷糊的呻吟。
  
  她还活着……!
  心底生出了欣喜的同时,又涌上了无尽的惶恐。她没死,这意味着她将再次睁开眼,面对未知无定的命运与前程。
  
  “呵,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命硬。不知该说你是‘命道’太好了呢,还是太过差,以至于老天爷也不肯收你。”
  
  那笑声里带着讥嘲,是她熟悉的尖锐与锋芒。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少年那英挺的五官,在墨夜的火光中显得是那样锋利,压迫的人,有些难以喘息。这个叫做‘阿牛’的少年,一直都带给他人一种感觉:如骄阳、如利刃,斩裂黑暗,光芒夺目却锐利之至。
  
  奕辉自认为自己双腿跑遍‘风月场’,见识过不少达官公贵。然而却少有人,能如眼前这个少年,一接近就会带来一种难名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双腿发软,想要臣服于他……
  
  ——有一些人,天生便是强者……
  
  奕辉曾经见识过这个少年的手段,如风迅捷雷般狠厉。她老早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主,心底也在隐生恨意的同时,也对其畏惧不已。她曾经对他杀机暗生,可今时今日他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活生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她又一次与他相遇了。每一次都是在她这么窘困不堪的时候。这个‘阿牛’命硬……而且克她……
  
  奕辉晕晕乎乎的想。
  
  心在一点点的下沉。但是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来保存她有幸遗留下的性命。她必须面对一切。
  
  “你……好……”她终于开了口,那语气里透露着一些哀求和讨好。
  
  真正清醒过来后,奕辉才觉得痛苦,她的身体仿佛被撕碎后又一块块拼接。每一块骨头都在向她叫嚣着。被冻伤的皮肤疼的如万蚁啃噬。在寒风与烈火摧折后的喉咙只能勉强发出模糊的音阶。音质尖嘶,如一块生锈的铁片。
  
  面前的‘阿牛’扬眉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般。或者是看见了她这副狼狈落魄的模样,心情愉快。
  
  “嗯?你说什么?——‘好’?我当然好!没有死在那个街角,活生生的站在了‘芙蓉妹子’你的面前,怎能不好呢?”
  “只是可怜了‘芙蓉妹子’你一番苦心,将阿牛哥我落在街口,形单影只的叫人好不寂寞。”
  
  “……”奕辉喘息着,想要从冰冷的地面间坐立起身,她竭力挣扎,却终是徒劳。
  
  当她再一次跌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闷响后,叫做‘阿牛’的少年终于冷冷开了口。
  
  “将她扶起来。”他语毕,便已有人伸出了手臂托住了奕辉的腰脊,将她扶坐了起来。
  
  胸肺剧烈的抽搐,还未及反应她已经一口黄水呕了出来。胃液混杂着嘴角的鲜血渐落在了衣襟上。
  
  “嗤——脏女人!”
  
  ‘阿牛’掩鼻退了一步。嗤骂了一声。
  
  对方厌恶的表情令奕辉感到耻辱的瞬间,又同时升出了几分恶意的愉悦。她想,刚才自己要是能够吐的远一点,就能够喷到‘阿牛’的身上了。那她一定比现在开心。
  奕辉的脸色很差,身上的伤痛不断的叫嚣,撕扯着她的理智。长久的跌荡令人心力憔悴,然而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令人感到耻辱难堪的景况。如果她还要想着以后的话她必须挺直了脊背仰着头去面对。
  
  许是疲惫,她没能掩去的脸上那一抹执拗与对抗。
  
  阿牛轻笑了,“乱世中,女子不若尘埃草芥,天生为弱者,不值得怜惜。不过既然柔弱,便该学会依附。如何依附强者,如何让自己生存。身为一个弱者,若太钢太硬,学不会顺从天意,只怕老天爷不会可怜她。”
  
  他笑容愉悦,屈身伸手拍了拍她肮脏的脸颊。他的指尖带着浓香的酒气索绕在了她的鼻端。——原来方才竟是他替她挽回了一条命。
  
  阿牛上扬的嘴角间带着熟悉的讥嘲,从奕辉初见这个少年起,他的笑容里便一只隐匿着这样一抹情绪。那时的她还以为少年是为了套出她与月白两人的身份有意如此……如今看来,这抹情绪原来是自然流露,只源自于少年那独断偏失的价值观……
  
  ——‘弱肉强食’‘天命所归’……
  
  “……”奕辉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是稍显木讷的扬着头固执的与对方四目相对,直到对方的脸色一分分的阴沉下来。
  
  对方阴鸷的眼神令奕辉感到了惧怕,心底鸣响起警钟,然而饥寒交迫,她疲惫又倦怠。理智分裂成了两半,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这个‘阿牛’很危险,要讨好他、向他示弱。要不然准没好果子吃。’;另一个又说‘与他示弱,他只会变本加厉!讨好他做什么?!他又瞧不起她,还曾一度陷她与险境! 反正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现在又狼狈如斯。怕什么?’。
  
  正在奕辉还在内心激烈矛盾中挣扎不已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少将军,我这义妹方才受惊过度,如今还未缓过来,神志不大清楚。冒犯之处还请少将军见谅。”
  
  身后那男子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带着颇浓的地方口音。
  
  奕辉愣住了。她记得,在曾经一段荆棘旅途中,有那么一个人的声音也是如此:充满力量,令人振奋,让人不知不觉的就受到了感染。
  
  “辉妹子,你没事吧?”
  
  身后的声音浑厚有力,沉稳中透着几分担忧。一瞬间,奕辉的心被添实了,她总算找到了安全感。
  她愣了愣,转首回看,终于看清身侧男人的面容。
  
  “李虎大哥!”她诧异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那个正用臂膀托住她腰脊的中年男子,有着方正坚毅的下巴与智谋暗藏的明亮双眼。不是李虎又是谁呢。
  这个在荆棘路上与之相识的又一个友人。这个胆识过人的汉子给力奕辉相当深刻的印象。
  
  只是她没有想过数月后再次的相遇,竟是会在这种景况下。
  
  “你、李虎大哥、我,还有、我刚才看到‘鹊蛋儿’了,呃,是他救了我吧?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久经跌荡,脑子里混乱混沌,奕辉努力的组织着言辞,却显得力不从心。
  
  “这说来话长。若有机会,大哥自会与你说的。”
  
  中年的汉子言语温和。数月不见,似乎更加沉稳了。
  
  “少将军,这便是我曾与你提起过的义妹。——‘鹊蛋儿’那小子不通事,惊扰将军与众位将士。我代他们向你陪个不是。还望将军见谅。”
  
  李虎站起了身,竟向面前的少年屈身行了军礼。奕辉莫名奇妙的看着,心下已生出了几分了然。她又感到了微微惶恐。
  
  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让奕辉终于看清了身周形势。
  
  远山如墨,浓淡分绕连成一线。雪夜下的营寨,旌旗展扬。火把间的光亮照不透深夜的黑雾,唯映照在银甲金戈上,留下一片斑驳光影。
  齐整的营帐,林立的旗帜。与很久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军营何等的相似……多的只是那鲜血与汗水交织的杀戮之气。索绕于鼻端,不退也不散……
  令人做呕,令人胆寒……
  
  她的周围立于雪地里排列整齐的兵卒。除了少年与李虎外,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与李虎一起赶来的‘鹊蛋儿’‘木言青’,还有隐在少年身后的那位‘韩先生’?!
  
  ……一切转变的太快,令人难以反应。但是奕辉现在疲惫的再难以去探知这些复杂的情况了。
  
  ——先把眼下这个尴尬的景况妥善解决了吧……
  
  她如是想。
  
  …… ……
  
  “李虎,原来她便是你曾提起过的那位‘义妹’。只是没想到,你这妹子竟也是我的旧识。——能够这般有缘,实在让人感叹。”
  
  ‘阿牛’笑容未变,嘴角间那抹讥嘲仍旧。他又伸出了手,触向了奕辉的面颊,似想再度戏弄她。李虎蹙眉,上前一步,拦在了少年身前。
  
  “少将军,方才我这义妹多有失礼之处,若不慎开罪,李虎愿代为受罚。还望将军莫要难为于她。”
  
  “李虎,你且放心。这姑娘与我也算的上旧识。我现在只是想问候她一声,顺便把她的东西还予她。”
  
  那一席话说的从容大方。李虎怔了怔,终是退开了一步。
  
  *   *   *   ***帝***   *   *   *
  
  “‘芙蓉妹子’,好久不见,未想你尚在人间,可喜可贺。”
  
  ‘阿牛’蹲下了身子,凑的近了,令人看不透他眼底的光芒。他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每一次都令奕辉心底绷紧了一根弦。于是她即便是在这般疲惫难堪的状态下,她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一切。
  
  “是的呢……可喜、可贺……”暗哑的声音里带着讨好与哀求。
  她想服软,可是对方的气场强大到,令她感到了威胁,她下意识的又要去挺直腰脊与之相抵。
  
  “‘芙蓉’,每一次见你,你都是一副衰到不行的模样。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说重点。”
  
  她勉强回了一个笑容。那一笑,牵动伤口,只觉得嘴角干裂的疼。
  
  阿牛笑意讥讽。
  
  “那么‘芙蓉’,近来过的可好?”
  
  勉力支撑的笑脸几乎全数垮了下去。“……呵呵,如你所见。”
  她现在的模样估计和被霜打过的茄子相差无几,脸色白中带青,青中带紫。
  
  “‘好’与‘不好’关乎于心。呵呵,你不说,我又怎知你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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