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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与伦比的美丽-第3章

小说: 无与伦比的美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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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四名长辈登时惊问。

“我会去找,确定以后再联络你们。”徐秀岩说完,恭敬的向长辈们说了几句要他们保重的话,才离开。

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曾为重大刑案调查干员,拥有许多门路和手段的他就能查到一切。

到时候,他要好好看看是怎样的女人,浑身是伤还能到处趴趴走。

史嘉蕾忍着痛,在还炎热的初秋穿上宽大的铁灰混白毛料外套,围上大大的围巾,戴着毛帽、大墨镜,穿着长度及膝的漆皮长靴,坐在高铁列车上。

她用大外套遮住自己打石膏的右手,毛帽掩盖带伤的头,围巾遮住半张脸,再加上非常大的墨镜,根本看不见她的长相,却还是害怕别人会认出自己这张脸,更不想被人看见那些可怕的伤口,于是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

半个小时前她躲过医生和护士,以及守在医院外头的歌迷,搭出租车回到家,千辛万苦的换上衣服,带着皮夹里仅有的现金和手机坐出租车到台北火车站,然后搭上高铁,直奔几年前在中部山区建造的别墅;因为用的是父母的名字,所以记者并没有报导过,是她目前最理想的“自我放逐”之地。

“呵……”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痛吟,她注意到捂着嘴巴的围巾内侧有点湿,八成是她痛得不自觉张开嘴喘息流下的口水,于是用左手调整围巾角度,并不时把围巾拉得更高,头埋得更深。

史嘉蕾没有自觉,但是不合时宜的打扮和靠近些就能听见的诡异呼吸,看在其它乘客眼中是非常可疑的,就连服务人员都不断来查看她有没有奇怪的动静。

她痛得快要难以忍受,根本无心去管别人怎么想,一心只有逃离那可怕的地方,和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现在丑陋的模样这两件事而已。

下了高铁,不知道该怎么走的她,偷听了几个乘客的对话,确定他们要去的地方跟她相同,才漠然的跟着走。将近半个小时后,她步履蹒跚,脸色憔悴的步出高铁台中车站,随便坐上一辆出租车,拿出写着地址纸条,却被司机以路程太远,以及怀疑她没有钱的目光打量后赶下车。

备感难堪之余,史嘉蕾刻意站到那辆出租车司机看得到的地方,重新招来一辆出租车,把写着地址的纸递出去的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千元大钞,并抽出一张给司机,然后刻意往拒载的司机斜睨一眼,才用从容不迫的高姿态坐上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对载到好野人心情很好的司机开口试图和穿着诡异的乘客攀谈,但是史嘉蕾上车后便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碰了几次钉子后司机就放弃了。

黑色的墨镜后,史嘉蕾冷冷的瞪了司机一眼。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认为所有路人都是为了签名、或是说那些早已听腻的恭维赞赏而与她攀谈,所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和工作以外的人说话了。

因为不喜欢,也没必要。

那是栋倚靠山势建造,外观走美式简约风格的别墅。

徐秀岩熄了火,从车子走出来,除了虫鸣和不知名的鸟叫外,周围一片灰暗,是不见人气的树林。

其实在来时路上,他经过了许多民宿,偏偏这间别墅的主人刻意想远离人烟,挑选在这偏僻的地方盖别墅,虽然其想法可以理解就是了。

徐秀岩没想到自己从中部开车北上到医院去探视前妻扑了个空后,经过一个小时调阅监视器的循线追查,竟又回到中部的山区。

走到别墅门前,仔细观察那精密复杂的电子防盗锁,徐秀岩拿出PDA大小的解锁器,没花多少功夫就顺利进入室内。

满室岑寂,昏暗无光。

伸手摸向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但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猜想应该是主电源没打开,于是朝看得见月光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光线就增加一些,每走一步,看得越清楚,房子里凌乱成一片,许多家饰摆设不是倒在地上,就是碎裂成块。

徐秀岩观察着,脑海里闪过许多假设,直到他看见一双女性的漆皮长靴和毛料大衣随意扔在地上后,他小心绕过,走到落地窗前,终于瞧见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动也不动,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的史嘉蕾。

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袖小洋装,右手的袖子被剪掉,好让打着石膏的手能顺利穿过去,头顶有伤痕,脸上更是可怕,歪斜的鼻梁,合不紧的外翻眼皮,肿胀的脸颊,洋装下露出的大腿上有好几处烧伤痕迹……

徐秀岩回想起离开前医生解说过她的情况──

车子高速行驶紧急煞车的力量加上碰撞后安全气囊未开,她整个人被侧甩出去撞上挡风玻璃,所以右边脸颊才会伤得这么严重,右手则是开放性骨折,不过最严重的是腹部上的伤口,听说她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是拦腰挂在破了个大洞的挡风玻璃中,车子又因为油箱破裂,引燃紧急煞车冒出的火星,酿成火势,所以她的下半身有程度不一的烧伤,全身上下还有多处挫伤、玻璃刮伤,看起来体无完肤。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究竟是凭怎样超强的意志力,拖着这副身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虽然还不大了解她,但是眼前这个外表看起来可怕的女子,已经在他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印象,比这七年来见过面的任何一次都还要深刻。

担心她的伤口可能会裂开,徐秀岩蹲下身,先探过她的鼻息,猜测她是睡着了,这才动手解开洋装的扣子。

“看够了吗?”

突然,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冷冷响起。

徐秀岩停顿片刻,替她把扣子一个一个重新扣上,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

“放下。”他说,一手按住她抓着拆信刀的手。

史嘉蕾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

跟他一样,她对他只有生疏,可一会儿后,她就想起他的身分,不过仍没有松开手。

“你不该在这里,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背对着窗外的月光,即使如此,在对上他目光时,依然下意识闪躲。

她不要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即使将因此退出演艺圈,也要保留世人眼中完美的她!

“放下。”徐秀岩又说了一次,悦耳的男中音温和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史嘉蕾因为疼痛而蹙紧的眉心稍微放松了些,依言慢慢松开了拆信刀。

徐秀岩把拆信刀拿起,搁在一旁的桌上,甫回头──

啪!

一记巴掌甩在他脸上,银框眼镜被打飞出去,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还是想来拍我现在的样子,再把照片高价卖给报社?”史嘉蕾冷然鄙夷的瞪视,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屑。

捡起撞上桌子破碎的眼镜收进西装口袋里,徐秀岩不吭一声,表情十分平静。

相较于他的云淡风轻,史嘉蕾觉得自己轻易动摇的心非常可笑,更加羞愤难当。

他不会懂!

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能嘲笑她,就像其它人一样!像那些记者一样!

他们不会救她,只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该死的所有人都一样!

“滚!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别墅,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你!”恼羞成怒的史嘉蕾抓起所有拿得到的东西往他身上扔。

凭她只有一只手能动,又是个受伤的人,徐秀岩要制止她再简单不过,却不想伤害她。

觑准时机,徐秀岩迅速出手抓她唯一能动的左手,不容置喙地把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史嘉蕾因为突如其来的扬声尖叫,发出气哑以外的声音。

徐秀岩脚步一顿。

史嘉蕾顿时明白是自己的声音使然,立刻抿紧唇,粉颚绷得死紧。

曾经引以为傲的优点,变成现在这副连鬼听了都会吓到的缺陷,她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向人示弱,但是别人再细微的反应都会造成她很大的心理伤害。

她是个敏感的人,对他人的批判一直无法用平常心看待,才会活得这么痛苦。

徐秀岩在光线微弱的屋子里,抱着安静的她,来去自如的走动。

虽然没来过这里,他凭直觉和摸索找到了主卧房,将她放在大床上,然后他在床沿坐下。

“你该打通电话给爸妈。”他淡声道,目光直视她的眼。

如果是在以前,男人直视她的眼睛时,不是被她吸引,就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但是现在,除了眼睛外,她全身上下还找得到其它能看的地方吗?

史嘉蕾冷笑,“我们离婚了。”

“不然就由我来打。”徐秀岩给了她第二个选择。

“也好,记得告诉他们,你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女婿,还有不准他们过来!”史嘉蕾说完,用力推了他一把。

不用猜,徐秀岩知道全身都是伤的她,一定连稍微动一下都痛到不行。但是从醒来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像在折磨自己,粗鲁、莽撞,彷佛想看看痛楚的底限在哪里。

他替她盖上棉被,把她那只完好的手放进棉被里,动作轻柔得宛如对待最疼惜的事物。

“不用你假好心!”史嘉蕾恶狠狠的瞪着他,将他所有举动都解释为别有用心。

就是因为怕他会利用丈夫的身分敲诈她,或散布她现在的照片,才会不准他到医院,并与他离婚……虽然是在醒来很多天后才想起这件事,但是这个从来不回家的“前夫”,突然回头找她,甚至有办法在她才到不久,就找到这处几乎无人知晓的别墅,她的怀疑绝对其来有自。

面对她的凶狠,徐秀岩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需要什么?”

“用不着对我献殷勤,如果我醒来你还在,我保证会打电话报警。”史嘉蕾不领情的威胁。

不,她不会。

看穿“前妻”对现在外貌的自卑和在意,她不会想让警察进屋抓人的。

徐秀岩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反而露出今晚第一抹浅笑,在门口留下一句:“不要伤了你自己。”

随后带上门离去,留下一脸惊惶震慑的史嘉蕾。

她很难受。

在医院有止痛药可以减轻痛感,还有安眠药帮助她从车祸和流言蜚语的恶梦中惊醒时能够再度入睡,但是在这里她什么也没有,在疼痛和恐惧的双重袭击下,即使一身疲惫也无法安稳睡着。

她认为自己睡着了,但是意识好像分成两层,有一层凌驾在睡意上,非常清楚,偏偏眼睛又张不开。

好痛……

好难过……

好想死……

“嘉蕾。”一道令人舒服的嗓音冲破脑袋的乌云,被听觉接收到,可是她还是醒不过来。

“醒醒,嘉蕾。”温热的掌心轻拍她的左脸,声音持续呼唤她。

徐秀岩听到她的呻吟,走进主卧室,发现她浑身是汗,痛得抽搐,似乎陷在恶梦中。

“嘉蕾、嘉蕾。”他又唤了几声,心底对自己能如此顺口叫出她的名字感到怪异。

是谁?

谁在叫她?

她不是摆脱了所有人?不是所有人都弃她而去了?

她也不需要别人……对吧?

即使在梦中,眼眶仍然一阵刺痛,痛意的喘息渐渐渗入心里煎熬的啜泣,史嘉蕾整张脸皱成一团,加上扭曲的伤疤,看来非常骇人。

“嘉蕾,快醒过来,你只是在作梦。”忽略心里怪异的感觉,徐秀岩继续催她清醒。他向来以耐心着称,但是在见到她眼角渗泪时,一股莫名的烦躁跟着涌现心头。

说也奇怪,他竟出于担心,而决定留下来观察她的情况。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相反的,看见她因打击而怨天尤人的模样,竟升起了保护欲;无论这|奇|股保护欲是出自不该有的|书|罪恶感,还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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