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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歌一曲(女尊)-第13章

小说: 长歌一曲(女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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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靠在坟头,看天色渐渐亮起,“有人问我累不累,这么多年来,我似乎还没有想过。”



她的眼神有些迷惘,却依然耀眼的明亮,“我不知道累不累,可是,我从不曾后悔。”



对于走过的路,或许有遗憾,有伤感,却绝不后悔。



不后悔在知道长蓝心有所属之后,将自己的爱恋深深埋葬,千方百计成全他的爱情;



不后悔为了护他深宫之中安全无虞,征战万里边疆。



心有所想,便用尽全力去做,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阳光渐渐灿烂,长歌站起身来,“蓝儿,我要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聚到终须散的时候,就该走了。



她站在山崖上,叹了一口气,有聚有散,有始有终,有些事,总是要有结束的时候。



客栈内,一个女人正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忽然门被打开,她一惊,连忙看向来人,旋即睁大了眼睛,“是你?”



“别来无恙啊,四皇女!”来人径直道明了她的身份。



秦子霜慢慢笑开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呢?”



秦子霜一愣,叹着气摇了摇头,“孟长歌,果然名不虚传,我怀疑这世上有没有人聪明得过你。先坐下谈谈吧,她明日到。”



长歌往桌边一坐,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既然来了,就顺便把秦子期也带回去吧。”



“带回去?那可是你的夫。”



茶水咽下,有些淡淡的涩味,长歌微闭了眼睛,“很快就不是了。”



“孟长歌,你?”秦子霜猛地站起来,推翻了面前的茶杯,“你的眼睛瞎了吗,你看不到他的情意?”



长歌没有说话,秦子霜一掌拍在桌上,“你可别说是为了那个打鱼的丑小子!”



长歌抬起眼来,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终我一生,不会再娶。”



“四皇女,你若真是为长皇子着想,便劝他早日断了对我的念头,别择他人吧。这是休书,你随我去渔村带他离开,而我,一月后便会离开此地,前往甘南道,听说大漠里的风景别有风味,我要去见识见识。”



疑是故人来



“你若要休了他,你自己当面去说。”秦子霜背身而站,双手紧握成拳。



长歌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啪!”是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长歌脚步未停,拉开了门。



门外的阳光很耀眼,耀得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一人背光而立,叫她,“长歌!”



她紧抿着嘴,后退了一步,平息着突然翻滚的血气。那人从强烈的光线中走了出来,衣服上的金线却仍在她的眼底不停的晃动着。



深深的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来,所有的波澜都已经不在,“草民,见过皇上。”



秦子蓉走近她,“长歌,你的身体好了吗?”



“很好,多谢关心。”



秦子蓉看着她,眼里有几许痛楚,几许无奈,“长歌,我以为,你会理解。”



长歌低头,“是,我理解。”可是,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你需要多少时间?”秦子蓉叹了一口气。



长歌抬起头来,审视着她的神情,半响,“边关出事了?”



“铜辽失守,大牧,瑞国联手,长驱直入。”



长歌脸上神情不变,“是吗?”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一幸免。”秦子蓉接着开口。



这一次,长歌静默的时间长了一些,秦子蓉移开了眼睛,“长歌,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我当日已经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事关家国大事,我没有再追究连带之责,为了怕你赶回京城后左右为难,还特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此事了结。长歌,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拿自己皇帝的身份相处过。但是,你要知道,我首先是皇帝,有些时候,我也身不由己,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长歌低头行礼,“皇上,如果没有其他事,请恕草民告退。”



再也没有看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远离。



“皇姐,你看还有希望么?”秦子霜从背后走了出来。



秦子蓉看着长歌远离的背影,长久的伫立。



长歌走得很快,一口气憋在心里,压得胸口越来越重。



是,她理解秦子蓉的立场,也懂得她的想法,家国天下与一个男人相比,谁都懂得取舍。所以当日她痛她恨,却不可能向秦子蓉追回什么,毕竟身为君主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可是那个被舍掉的男人,是她的长蓝啊!这样生生被挖去心头肉的痛,她要怎么释怀?被所爱之人赐死的长蓝,黄泉之下又怎么能释怀?



郁而不能发,有泪无法流,长歌一拳狠狠的击在路旁巨石上。



等到她到林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刚推开院门,便见一道长鞭划来,挟着呼啸之势。



连忙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尚未站稳,又一道鞭子甩了过来,又急又重,充满了杀气。长歌大惊,左手挥了出去同时身体拔高,“逢单,住手!”



一身黑衣的男子恍若未闻,一鞭接着一鞭,重重的打了过来。



秦子期拦住林决,和林家其他几个人站在屋内,看到鞭影重重,忍不住有些紧张。



“秦公子,那个男子真的是常歌的朋友么?”林决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问道。



秦子期点点头,眉宇间尽是迷惑,“是她的朋友,可是这情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决身形一动,却被秦子期紧紧拉住,他摇摇头,“你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只能让长歌分神,你放心,他打不过长歌的。”



两人说话间,长歌和张逢单已经过了十几招了,长歌连连退让,张逢单却一句话也不说,步步紧逼。



眼见得鞭影越来越密,长歌气急,大吼,“逢单,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攻势一缓,长歌松了一口气,撤手往前一站,“逢单,你……。”话还没说完,一鞭便由后方袭来,又快又准,长歌再退也是躲闪不及,一鞭重重的击在后背之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一击得手,张逢单又挥起一鞭,却见长歌身形一歪,往地上倒去。连忙改变方向,往旁边的地上卷去。



“长歌!”秦子期惊叫一声,急急奔来,将倒在地上的长歌扶起,只见背上的衣衫裂开,暗红的鞭印怵目惊心。



“张逢单,你好大的胆子!”他抬起头来望着张逢单,厉声喝道。



张逢单也不答话,蹲下身来抓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半响之后,他看着秦子期,似笑非笑,“主君大人,这便是你照顾的将军?”



“她怎么了?”



“几日米食未进,不眠不休,外加空腹饮酒,气血攻心。”



“哼!”秦子期的脸色也不好看,只说了一句,“昨天是初七。”



张逢单眼皮都没抬,搭上一只手,和秦子期一起把长歌扶了起来,“我只知道,你现在是将军的主君,没照顾好就是你的责任。”



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人,正趴在枕头上,脸靠在她的脸旁,近得能数清他的眼睫毛。她微微动了一动,那人立刻抬起头来,“长歌!”



“子期,你怎么在这?”



秦子期的眼眶立刻红了,“长歌,你饿晕过去了。”



饿晕?怎么可能,先前的影像迅速回到脑海中,她猛地坐起身来,头有些晕眩,子期连忙双手扶住,让她靠在他身上。



“我没事,你让我起来。”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秦子期不以为意,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等你吃点东西有力气了再来和我说。”



长歌皱了皱眉,想要运功又怕伤了他,只得头朝外吼道,“张逢单,你给我死进来。”



门应声而开,林决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粥,还热气腾腾的样子。张逢单跟在他身后,清冷的眉宇间,尽是不耐,“将军,你怎么还没死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死了?”长歌气不打一处来,你见过这样的部下么,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一见面就咒人死,幸好她百无禁忌,要不然都不知道要在战场上死多少回了。



张逢单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反正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我就想看看将军死的时候,跟别的人有啥不同。”



长歌还想再说话,林决已经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闻着那鱼香味,直觉的就想侧脸,可是林决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勺粥已经径直递到嘴里来了。



勉强压着恶心的感觉,她木着脸咽了下去。



秦子期看了看她的脸色,轻声问道,“林决,还有白粥么,没有放鱼的?”



林决这才抬眼看他,“那边那位张公子说,这个时候她需要喝鱼粥。”



两记眼刀飞来,张逢单挑了挑眉,“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个鱼粥吗!”



“常歌,还是你的名字吗?”一碗粥在林决的动作下很快见底,林决收完碗的时候,这样问了一句。



长歌点头,“长歌是我的名,长久的长。”



林决低着头,没有再吭声,端着碗离去。走到张逢单身边的时候,他又凉凉的来了一句,“这位小公子,你别白费力气去记她的名字了,反正她很快也就要死翘翘了。”



长歌闭了闭眼睛,今天是怎么回事,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来给她添堵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逢单,你有什么事要说?”



张逢单抬起头来,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屋顶,声音有些低落,“我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我没话说了。”



“唰!”的一声抽出鞭子,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说吧,将军,你想要哪一种死法,直接告诉我吧。我来帮你一把,您就别再瞎折腾了,省得让人看了闹心。”



“逢单!”长歌伸出手顺了顺气,“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下,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要死了?”



“难道你不是要死了?”张逢单的眼睛深不见底,从怀里掏出那管碧玉箫来,“将军如果不是要死,怎么会将从不离手的玉箫都当了。不是说箫在人在,箫亡人亡?你看看,这箫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晶莹剔透了,哪里还是孟将军闻名天下的碧玉箫。我拿到这管箫的时候,还小小的伤心了一把,为了将军悄无声息的逝世。先前一见,发觉将军还没有死透,于是念在过往的交情上,我便送将军一程,黄泉路上也走得快点。”



长歌一口气噎着,差点喘不过来,“逢单,被你再气几次,离死也不远了。给我站外边去,我有事要和子期说。”



张逢单没有动,瞟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纸休书吗,我们早就看见了。”



秦子期的脸色苍白如纸,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长歌能听到他的气息不稳,伸手往怀里一掏,果然那纸休书已经不见了。



张逢单冷笑一声,“将军大人,不用找了,那纸休书已经被我烧了。我觉得呢,您也不用休主君了,您不是怪他隐瞒了消息,恨皇上逼死了公子么?那您怎么能放他自由之身,再去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当然应该把他拴在身边,一辈子受苦受难受你的怨恨,画地为牢,憋也憋死他,这样的报复方式可谓兵不血刃,绝对的兵家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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