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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盗墓之王-第390章

小说: 盗墓之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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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辣辣的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很难相信风姿绰约的何寄裳就这么一刹那间走向死亡,连同她曾年轻的过去、对大哥的刻骨思念还有我们共同看到的大哥的虚幻影像。

足足有半小时时间,我全身僵直地伏着,身心俱疲。山林里的飞鸟走兽奔逃引起的喧嚣声停了,爆炸的余波也全部过去,再回头看,原先古寨的位置已然被一个裸露的石坑所代替,像是山坡上骤然出现的诡异伤口。

我梦游一样重新发动吉普车,眼前金星乱冒,勉强支撑着前进。

“丁零零、丁零零、丁零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十几遍,我都茫然不觉,直到它第二次震耳欲聋地响起来,我才腾出左手,摸索遍了衣服口袋找到它,木然按下了接听键。

顾倾城焦灼的声音立即传出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想回答她,但嘴唇干裂,喉咙也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席勒苏醒了。”她大声地倒吸凉气,顿了一次,才把这句话说完。

“什么……”我舔了舔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遍了舌尖上的味蕾,游离不定的思想正慢慢安顿下来。

顾倾城提高了声音:“席勒醒了,我想他能告诉咱们苏伦是怎么失踪的,不过有件事更加严重——他已经出现了‘回光返照’的预兆,所以你需要尽快赶回来。嗯,要不要我派人回去接你?你还好吧?”

我的脑子里再次“嗡”的一声,眼前金花飞舞,下意识地一脚踩下刹车,免得滑入侧面的山涧里去。

轮胎摩擦山路发出“哗”的一声,尖锐刺耳之极,顾倾城骇然惊叫起来:“怎么了?可是你的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吗?”她很关心我,但在队员们面前时,会巧妙地隐藏自己的感情,绝不随意流露出来,这一点,要比飞月高明得多。

一想到飞月,我的心犹如被十几根钢针同时刺中,连身子都疼得蜷缩起来。

“飞鹰……有没有苏醒?飞月死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现在虽然拿到了‘碧血夜光蟾’,却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行动。”我无法向任何人交代飞月的死,最不敢面对的就是飞鹰。

“怎么?到底——”顾倾城急促地停止了自己的询问。人死了,再问原因,只会浪费时间,贻误战机。

等她再次开口,已经换了淡然的口吻:“没有,只有席勒醒了,卫叔正在向他体内灌输真气,现有条件下,他的死几乎是必然结果,我们没有其他办法。”顾倾城黯然低叹,一个濒临回光返照的人距离死亡仅有半步之遥,天下第一流的神医都无能为力。

“我正在往回赶,一小时后能到……”舌尖麻嗖嗖的,我不敢第三度发动“兵解大法”,那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此刻体力下降到了极点,山路又崎岖难行,很难支撑下去。

“风先生,我在驾驶台右面最底下的暗格里放了一些口服药物,或许可以帮你提神醒脑。当然,它们只具有轻微的成瘾性,并非毒品——”顾倾城语气十分迟疑。

我第一时间伸手拉开暗格,里面是个红色的塑胶盒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六粒透明的药丸,与日常服用的保健鱼肝油丸一模一样。

“别怪我这么做,探险过程中谁都会有体力不支的时候,我只是准备——”

她的话没说完,我已经撕开盒子,把六粒药丸一齐吞进喉咙里,一股难言的辛辣气息直冲喉管。过了几秒钟,整个胃部也火辣辣地燃烧起来,犹如误食了全球排名第一的魔鬼辣椒一般。等这股剧烈的辣劲过去,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精神果然振作起来。

“我感觉好多了,马上回去。”

丢下电话,我立即发动引擎,油门直踩到底,向前猛冲。席勒的消息对我们至关重要,至少他会说出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希望早一秒钟看到他,虽然在北海道时非常讨厌对方。

山崖和树木不停地从两边向后飞过,我进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速度表的指针不断攀高,根本没用到一个小时,提前二十分钟看到了营地里冒出来的炊烟。

顾倾城站在营地入口处等我,隔着几百米便摇动着一面红色的旗帜向我打招呼。

车子在她身边“嘎吱”一声停住,根本来不及熄火,我已经纵身跳下来:“他在哪里?还活着吗?”

这些荒唐而突兀的话,若放在平常环境里,一定会引人发笑,但现在她和我都毫无笑意,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在,走。”她牵起我的腕子,向里面第二座帐篷直掠过去,这时才见缝插针地加了一句,“你好吗?”

我只笑了笑,嗓子眼里焦渴得像要冒烟一样,一进帐篷,首先看见侧面桌子上的一大杯水,忍不住探手抓过来,就要向嘴里倒。那种药丸像是效果最猛烈的干燥剂一般,四十分钟内已经抽干了胃里的所有水分,现在我只希望跳进一个冰凉清澈的大湖里,仰面朝天喝个痛快。

“不行,你现在不能喝水,得等药效过去,否则会把五脏烧烂。”顾倾城按住水杯,脸上突然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按在杯子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两臂肌肉一阵僵直,缓缓地放下水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药物的特效与毒性一定会成正比。

顾倾城翻起手腕看了看表,歉意地笑着:“还有半小时,药效就能过去,那时候,就算把营地里的淡水全部喝掉,都没人拦你。”

坐在帐篷一角的卫叔突然轻咳了一声:“风先生,你能回来就太好了,这位席勒先生的身体到了朽木难支、油尽灯枯的地步,我的功力很难传入他的‘膻中’、‘丹田’等中枢脏腑——”

他的身边是一张仓促间搭起的行军床,白色的床单凌乱铺着,席勒侧向躺着,蜷着腰,像一只疲倦的龙虾。

卫叔的右手一直搭在席勒的后颈上,自己也是满脸倦容。从顾倾城来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任何人这样连续不断地替别人输送内力,都是一件极其辛苦的工作。

我走近床前,拂开席勒额前湿漉漉的乱发,左掌试探着贴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假如无法从颈后“大椎穴”传送内力进去,我还可以从两侧太阳穴、头顶百会穴着手,只要他是个正常人,就一定能够依靠我的内力生存下去。

席勒慢慢睁开眼睛,眼珠滞涩地转动了几次,虚弱无力地叫了一声:“风……风先生,又见面了……”他脸上勉强堆起微笑,依稀还能看到原先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只是几周的昏迷下来,头发、胡子疯长,如同荒芜许久的耕田,毫无神气可言。

“对,又见面了,苏伦去了哪里?你还有印象吗?”我加快了气息输送速度,通过太阳穴刺激他的脑部活动,让他能变得更清醒一些。

这些话,顾倾城必定也早就问过了,因为这是任何人看到他苏醒后唯一关心的事。

席勒摇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事都记不得了……抱歉……”

他的唇也干裂了,有淡淡的血丝渗出来,动了动肩膀,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以他足够强悍的身体素质,就算昏迷再长时间,也不可能羸弱至此,我相信在苏伦失踪的时候,他一定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打击,才导致身体严重受损。

我拍拍卫叔的肩膀:“让我来吧,请先去休息一下。”

第289章 席勒的讲述

帐篷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朽气味,应该都是从席勒身上散发出来的。

卫叔站起来向旁边挪开的时候,身子都有些僵硬了,紧紧地皱着眉,连续做着气沉丹田的深呼吸动作。

我把手伸向他:“卫叔,你的内力包容阳刚、阴柔两大特性,本来应该非常奏效的,怎么会一小时多的时间还劳而无功?”

他会意地握住我的手,一瞬间,两个人的内劲从掌心里一吐即收,做了一次小小的无形碰撞。卫叔的内力深不可测,犹如月圆之夜的大海波涛,滚滚而来,感觉不到尽头。

“竟然是阴阳神力?风先生,你身体里蕴含着日本人的武功?”他惊愕地退了一步,立即撒手。

这一次,连顾倾城也愣住了,不过仅仅一两秒钟之后,她已经迅速明白过来:“唔,是北海道枫割寺里的布门履大师——风先生,你是他的嫡传弟子吗?”

布门履大师传“阴阳神力”给我的那段经历,被藤迦复活的震撼场面所掩盖,所以在北海道之旅的漫长过程中并不起眼,他们如此惊讶,只不过是觉得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该拥有日本人的武功而已。

“我不是他的弟子,那些事,我不想再提了。”枫割寺那些事解释起来非常复杂,我不想为此分神。

卫叔的内功中夹杂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刚猛如铁、炽热如火;另一种阴柔似絮、酷寒似冰,每一种都有二十年以上的修炼深度。唯一不足的是,他并没有把两种力量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达到水火共济、寒暑交融的境界。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成功地输入席勒的丹田气海,也只会害得对方遭受冷热夹攻,不死也要重伤。

武功一道,博大精深,完全在于个人领悟,自身资质的重要性远远大于修炼时间的长短。我敢断言,以卫叔的资质,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是他能够达到的极限。

我客气地向着仍然处于错愕中的顾倾城:“顾小姐,请帮忙准备一大碗浓缩的参汤,我想席勒先生需要补充一些液体,而不是任何药物。”

顾倾城脸颊一红,顺从地点点头,与卫叔一起走了出去。

中医最讲究“人参吊命”,对于一个快要死掉的人来说,一株名贵的千年人参能够神奇地延长他的寿命,甚至能把人从鬼门关上救回来也未可知。我不清楚探险队的装备里有没有携带人参,但以顾倾城的能力,往往能够变魔术一样拿到我需要的东西。

当然,兴奋剂类的毒品能够达到比人参更明显的效果,或许卫叔、顾倾城更喜欢使用这种非常手段,但那是“杀鸡取卵”的招法,结果可能是皆大欢喜,也可能是令席勒瞬间毙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更愿意用比较柔缓的方式,保留住席勒的性命。在我的直觉中,他不会仅仅是生物学家那么简单。

“我……有些话要单独告诉你……”比起在北海道时,席勒瘦了很多,喉结显得格外凸出。

我的双手分开按住他的左右太阳穴,阴阳神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三分钟之内便有了效果。他撩开身上盖着的薄被,挺身坐起来,眼睛里也重新充满了倨傲的神采。

“苏伦是怎么失踪的?我只想听这些。”我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迫切地想听到真相,现在大家真的都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了。

“我正是要告诉你这一点,苏伦是那么优秀的中国女孩子,在她身上,我找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缺陷。风,如果有机会,我会努力表现自己,不会输给你,至少在她嫁给你之前,我——”

没想到他一旦恢复体力,先说的竟然是这些长篇大论的废话,我双掌微微加大力度,气息加强,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用力甩头,企图挣脱我的束缚。一大绺金发陡然从我们中间飘落下来,随即又是两绺,其中一绺更是飘落在我小臂上。

他愣了,蓦地提高声音尖叫着:“风、风——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放松了掌心里的压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冷静而缓慢地重复着那个问题:“苏、伦、是、怎、么、失、踪、的?”

“呼啦、呼啦”两声,帐篷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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