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山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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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咱们拒绝呢？”西面有人大声问道。
“大军云集，玉石俱焚。”黑袍人声如沉雷：“青灵山这一带，即将有无数怀有奇技异能高手，在山脉清除那些不法亡命之徒，重整各地古刹丛林。茄昆吾阳圣僧从魔都来，奉钦命勘察各寺院，眼下已经把近百名没有渡劫的不法伪僧处置完竣。”
“我知道，他带来的那一大群不三不四人手，确有几个了不起的杀手。”南首站起一个挟了五行水火棍的人：“但不知茄昆吾阳圣僧，有没有天龙菩萨降伏五百孽龙的神通？”
“你，过来！”茄昆吾阳圣僧用血色人骨魔笛向那人一指：“本活佛就算没有天龙菩萨的神通，至少也有菩萨座下善财使者的无边法力。你，一定不相信。”
“在下当然不相信。”那人双手握住五行水火棍，大踏步逼近：“一百年来，关龙山一直都是咱们亡命好汉的猎食场，不知猎食了多少善男信女。假使天龙菩萨真的有灵，那些死了的善男信女岂不太冤？岂能以果报冤衍来解释？所以在下必须亲眼看见才算数。要让在下相信，在下当然愿为魔主打江山一一一一”
“哎呀一一一一”“嘭一一一一”
茄昆吾阳圣僧的血色人骨魔笛一拂一扬，接近至丈内的虬须大汉突然狂叫看飞翻而起，砰然一声大震，摔翻出两丈外，背脊着地，手脚朝天，五行水火棍抛得更远，挣扎了两下，手脚一伸，便失去知觉。
四周的十三个人，皆惊得倏然站起。
天大黑，山间罡风又大，这些人其实并没看到茄昆吾阳圣僧拂动血色人骨魔笛，只看到虬须大汉一面说话一面欺近，相距约一丈突然翻飞倒摔，如此而已。
“吼一一一一”
一声虎吼，那位身穿虎皮袄的人，猛地跃起，飞越三丈空间，同茄昆吾阳圣僧迎头扑落，真像饿虎扑羊，扑击的招式正是饿虎扑羊。
“唵阿尾啰吽引佉左！”茄昆吾阳圣僧沉吼。
金刚狮子吼，正是天龙菩萨的伏魔佛法。据说天龙菩萨伏魔时，命座下的狮子发出吼声，妖魔自灭。
“嘭一一一一”
这一声沉吼，已向下扑落的穿虎皮袄虬须大汉如中雷殛，身躯突然蜷缩，砰然下坠。
有五个站起的人，抱头狂叫着滚倒。另七八个惊恐地扭头掩耳狂奔，作鸟兽散。
“叽一一一一”
蓦地长啸震天，四面八方出现十二名黑衣人。
“谁敢逃走，格杀勿论：“黑袍人沉喝，威力比茄昆吾阳圣僧的狮子吼差不了多少。
“噗一一一一”“啊一一一一”“噗噗一一一一”“呃呃一一一一”“噗哧一一一一”“啊一一一一”
刀剑拂动，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十二个黑衣人列阵相候。一声刀啸，一声惨嚎，逃得最快的一个人，被一名黑衣人一刀砍断了右臂，惨嚎着痛倒在地挣扎。黑衣人一跃而上，加上一刀砍下了那人的头颅。
片刻间，十三个人被押在茄昆吾阳圣僧前跪伏如羊。
“你们，愿意为魔族出力效忠吗？”茄昆吾阳圣僧声如雷震，震得俯伏的人不住发抖。
“我一一一一我们愿一一一一愿意一一一一”众人乱喊乱叫。
“从明天起，你们等候消息。”茄昆吾阳圣僧说：“眼前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澈底清查山脉的歹徒逆犯，需要你们尽力。半月之内，魔族将有天潢贵胄莅临灵，必须澈底把歹徒逆犯清除，你们必须立此大功。司马大人。”
“本堂在。”黑袍人答。
“把他们带去歃血为盟之后，将可疑钦犯的图形发给他们，要他们遍示给他们的手下”茄昆吾阳圣僧说道！
“是的。”那位司马大人立刻领命！
“北面来路已清，古龙城方面已派员负责。南行返驾道路艰险，魔都方面的人可望在近期赶到协助。自睹境城至沮鸠山脉以迄世远府，已饰令世远府派人协助御林军布防。青灵山有本活佛负责，这里可要偏劳你了。”茄昆吾阳圣僧淡淡说道！
“这是本堂的责任。”司马大人立刻回道！
“你知道就好。哦！设法通知古龙城方面的人，尽量慢行，步步为营，本活佛在未能确实完全控制情势之前，早来可能有意外发生。”茄昆吾阳圣僧随即又说道！
“本堂这就派专使赶赴古龙城。”司马大人立刻领命！
“好，走吧！”茄昆吾阳圣僧摆手说道！
魔王朝圣北岳，通常北出回来转古龙城，南下青灵山，祭岳之后，顺便南游关龙山，再南下东出沮鸠山脉至世远府返魔都，绕一个大圈。名义上是祭岳，其实目的是至关龙山游玩。从关龙山走世远府返驾，要近了五六百里。而走沮鸠山脉这条路是下坡，车驾的速度要快些，刺客想在这条路上行刺，比在关龙山以北困难得多。
伏在山顶下方不远处泥土中的紫龙，身上盖了一条与泥土同色的布帛。变影换形术，紫龙的修为愈来愈精纯，曾经有两名黑衣人经过紫龙的身旁，相距不足八尺，居然不曾发觉有异。
紫龙直待人已下山，这才匆匆离开。紫龙嗅出了危险的气息，知道青灵山灵将有一场可怕的风暴。由于相巨实在太远再加上天色黑暗，紫龙虽然看不清山顶所发生的事故，但由于紫龙伏在南面，风把那些人的对话与响声往南吹送，紫龙听清楚了七八成，多少也能猜测出当时的情景。
那个什么茄昆吾阳圣僧，把这些在青灵山称雄道霸的牛鬼蛇神降伏了。那个什么司马大人堂主，要将这些人招安从军，替魔族打江山。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些占山为王霸地为寇的牛鬼蛇神，成王败寇的机会终于抓住了。
第七十四章 野店生事
魔族将有天演贵胄大员前来祭岳，闲杂人等被赶被逮是极为正常的事。
紫龙当然也是闲杂人等，真得离开是非场，而且必须及早离开，愈早愈好，不然必定遭了池鱼之灾。紫龙准备尽早离开，去向一决定，就不再胡思乱想，一觉睡到大天亮。
紫龙往回走，不能再往北走了。往南回望，群山起伏，草木凋零，深秋的景色在这里最为明显。远远地，数十里外高与天齐的关龙山五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山顶一目了然。
已经是日上三竿，紫龙填饱肚子，喝掉葫芦里的酒，背起虎皮革囊包袋，不久便走上了大道。半个时辰后，石作山庄出现在面前。好像旅客此昨天少，这条路似乎旅客不少。
昨晚紫龙在这里买酒食，车行的站棚是空的，现在好像有旅客在内歇息，而一辆长程客车，已经远出里外了。昨天卖酒食给紫龙的小店前，栓马桩栓了四匹健马，其中一匹一看便知是大宛马，雄骏的枣骝。
紫龙泰然而行，距店百十步，小店内便步出三个神气的骑士，穿得华丽，所佩的剑饰也抢眼。骑士看到了他，三人不约而同互打眼色，其中一人向店门内叫了一声，招招手。紫龙接近店门，昨晚那位招呼他的虬须大汉出来了。
“是不是这个人 ？＇…＇”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向虬须大汉问。
“是的，大人。”虬须大汉不敢不恭敬地回答：“就是他，没错。”
“你说他是往南走的。”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向虬须大汉疑惑的问道。
“大人，小的总不能禁止他往回走。”开店的虬须大汉有点不乐意了。
另两名骑士，已经到了路中，拦住了紫龙，两双锐利的怪眼凶狠地打量紫龙，眼神极不友好。与店伙打交道的人，已经向这一面走来。
紫龙不是善男信女，也用凶狠的目光，狠盯着拦路的两骑士，相距不足八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八字胡骑士到了，冲紫龙冷冷一笑。
“你一一一一”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用马鞭向紫龙一指：“干什么的？”
“你？”紫龙横了对方一眼：“你管我干什么的？”
“哼一一一一你小子道是野得很呢！”
“不错，在下就是个野人！”紫龙冷笑：“在下长年与山林妖兽为伍，不野，早就被妖禽猛兽果腹吃掉了。该死的！好像有人跟我过不去，我却不信邪。”
“慢着！你真的是猎人 ？＇…＇”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再次问道！
“如假包换。”紫龙淡然说道！
“你对这一带山脉很熟悉？”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追问道！
“不算熟悉，只是多少知道一点。”紫龙回道！
“在山上这几天，可曾碰见陌生人走动？”那位留了八字胡的神气骑士问道！
“你们就是陌生人。”紫龙冷冷回道！
“我所说的人是这几个。”八字胡骑士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卷图画递给紫龙：“看看之后再告诉我。”
紫龙不再冷淡，感觉这位骑士的态度还不错。
打开画卷，首先入目的人，就是昨天被紫龙用沾满蚂蚁的鸡骨戏弄得灰头土脸的虬须大汉，那根蟠龙霸王鞭画得不错，人像也相当传神。人像是全身的，正反侧各一图。没有文字，看不出身分记载。
第二个人，是一位干瘦的留鼠须老人，像貌有些像天邪老人独孤求败，但独孤求败的双耳并没有耳垂，而这个人有。
继续展开，第三个人就是那位雪衣姑娘。
图卷长三尺余，共绘了七个男女，工笔画相当细腻，所以很传神，出于名师画匠手笔。
昨天紫龙所见过的三个人，都在卷上。
三骑士锐利的眼神，紧紧地捕捉紫龙的神色变化。但紫龙的神色变化控制得很好，泰然自若不流露任何表情。
“只有这个人，我好像在那儿见过。”紫龙指指那位有点像独孤求败的人像：“但不敢确定，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山里过河的人，大多数都是这副德行，干干瘦瘦的，本来就缺粮缺食，不饿死已经够幸运了。”
“哦，想想看，再想。”八字胡骑士收回图，鼓励紫龙道：“在那儿见过？多久以前的事？在一一一一”
“对，想起来了。”紫龙装得像真的一样：“半个月前，在集市上。那天我去街上逛逛想买些狩猎用的必备物资，这位老干猴在街上施展了绝世神功三只手，扒走了一位行人的百宝锦囊，对，错不了，就是他，一定是这老干猴。”
“去你的，“八字胡骑士笑骂：“你把一个大名鼎鼎的老剑神，看成一个大陆混混，岂有此理！”
“什么？剑神？是那种会在千里外控制飞剑取人首级吗？”紫龙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
“滚你的！”八字胡骑士挥手：“半月前，这老鬼在魔都杀了三个人，十天前才失踪。”
“我发誓，我的确在街上一一一一”紫龙还想申辩道，可是那三个骑士已经没有了兴趣！
三骑士不再理会紫龙了，上了坐骑向南急驰而去。
不久前，紫龙真的到过街上，卖了几张妖兽的皮毛皮甲。不过至于有没有碰到那位在街上施展了绝世神功三只手的老干猴扒走行人的百宝锦囊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目送三骑士去远，紫龙转头向虬须大汉一笑。虬须大汉摇头苦笑，转身入店。
“我还要一些吃的喝的。”紫龙跟上说。
“最好先别进去。”虬须大汉扭头低声说：“里面还有几个凶霸的达官贵族，以老弟你的脾气碰上了一定会有麻烦的。”
“他娘的！闭门坐在家里也会有麻烦，怕麻烦就不用活了。”紫龙的嗓门提高了一倍，大踏步往店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