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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火幽冥-第3章

小说: 鬼火幽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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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自她的眼眶中滚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爸爸——

她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一直像个铁人般的父亲竟然已经不在了,使得她的泪也掉得更凶:

然后,当她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毛衣、黑色长裤,邪魅俊美的男子背着背包穿逡在断垣残壁的爆炸现场……她试着发出声音同他求援,他却不打算伸出援手,她还记得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说要付他五于万美金,他才肯救她,下一刻却又改口要她当他的女人,而自己也答应了。

所以,此刻她才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泪仍旧无声无息地在倪叶盼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上恣意肆虐。经过这—次,翔龙馆只怕将要成为历史上的名词了。

她是希望爸爸能够金盆洗手、解散翔龙馆,但是……但是不是这种方式,她要爸爸好好的,她还未好好孝顺他呢!

很快的,泪水便浸湿了倪叶盼右颊上的纱布,咸咸的泪水更是刺痛了她右颊上的伤口,终于,她忍不住地放声嚎啕大哭。

佣人闻声而来,是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妇人。她满是担忧地审视床上的倪叶盼,以中文道:“是伤口疼吗?”

倪叶盼摇了摇头,却仍是止不住的泪如雨下,觉得从此以后她便是只身一人了。

“倪小姐、倪小姐,你别哭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养才行。”她被管家派来照顾不省人事的倪叶盼已经一个星期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人清醒过来。

拭拭脸上的泪水,倪叶盼微微哽咽地开口,“这里是什么地方?”

“斯德哥尔摩。” 

见她怔怔地反应不过来,佣人只好又道:“倪小姐,这里是瑞典,冥少爷把你救回来的。”

斯德哥尔摩?瑞典的首都!倪叶盼错愕地瞪着佣人,“这里是瑞典?”她不敢相信自己一觉醒来竟然已经远渡重洋抵达瑞典了。

“是的,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佣人几乎要以为她醒不过来了。

一个星期!倪叶盼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她阻止,“放开我,我要回去。”

“倪小姐,不论你要做什么事都该先把身体调养好,才不会枉费冥少爷大老远的救你回来。”冥少爷的冷血是出了名的,为什么他会大老远的救她回来?真是奇怪,虽然这件事情十分诡异,不过,她能活着总是好的。

“冥少爷?!”倪叶盼质疑,在说话的同时,她也记起了一切。

那个救她的黑衣人叫幽冥,他也亲口承认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冥鬼火”,至今仍然浑身是谜、来无影去无踪的职业杀手,换言之,他也就是她的杀父仇人。

“咱们少爷叫幽冥。”

果然没错。倪叶盼奋力地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不顾佣人的阻止,硬是下了床,步履颠踬地走了几步便倚着原木桌子不停地喘着气,“呼……我不要留在这里,就算是会死,我也不要死在仇人的地盘上,呼……”

“倪小姐,你别这样……”佣人急欲上前去搀扶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遭她挥开。

“不要碰我。”倪叶盼无力地嘶喊。她不想和杀父仇人有任何的关连,而这个中年妇人是他的手下,所以她也不想接受对方的援助。

“倪小姐,没有冥少爷的命令,你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她据实以告。

倪叶盼僵着身子,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要离开这里。”

闻言,佣人索性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

“没有冥少爷的同意,我不能让你离开。”她认为自己必须善尽职责。

倪叶盼红着眼眶瞪她,倔强地拖着虚弱的身体扑向她。

佣人见状小心翼翼地想避免让她再度受伤,偏又恰如其分地绊住她。

退了几步,倪叶盼又回到原木桌旁,攀住桌子边缘以支撑直往地上倒去的身体,呼吸浊重喘息了一会儿,才又采取行动打算突围而出,但却仍是杀羽而归。

如此重复了数次后,她终于看清事实,而恼怒地转移目标,将原木桌上的茶具组、花瓶全都扫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看着一地的狼藉,她的心中浮现一丝丝的快意,觉得若非能力有限,她肯定会拆了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倪叶盼找寻新目标时,有一抹冷然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闻言,她猜测着,这种唯我独尊的语气在这幢屋子里大概也只有主人有资格用了,不消说,来者必定是幽冥了。

“冥少爷。”佣人退了一步,态度恭敬地侧立一旁。

幽冥仍是一贯的黑衫、黑裤,及肩的黑发自顺服帖,犹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沾染了浓浓的邪气,像是出自撒旦的手般。

邪魅的眼眸中燃起一小簇光芒,他徐缓地掠过地毯上的那一片狼藉,而后停伫在倪叶盼带伤略显苍白的脸蛋上,“说话啊?”

“杀人凶手。”她控诉道。

幽冥丝毫不以为意,淡漠地挑了挑眉毛,“然后?”他是杀了不少人,可那又如何?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替我父亲报仇的。”倪叶盼恨恨地道。

“哦?”他又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脸上鄙夷的神说,“这倒是很有趣,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她故意不理会他所说的话,心想,要是此刻自己手中握有刀子的话,她必定会不假思索地朝他刺去。

冷冷的笑在幽冥的嘴角漾开来,“我救了你,你就得成为我的女人。”

“我宁愿死。”她啐道。

寒光在他邪魅的眼底盘踞,“只可惜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早在她奋力拉住他的腿的那一刻,她便已和恶魔结下不解之缘了。

倪叶盼抿着唇拒绝再吐出一字一句。

幽冥特意朝她走近,挑着冷笑的嘴角微微上扬,是那么邪恶又魅惑人。

“不要过来。”她大叫,且死命地瞪着他。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移动一步,此刻能够硬撑着不倒下去已是最大极限,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意图不轨,只怕她也无力挣扎。

他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用轻佻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讥笑道:“省省吧!你真以为你自己是绝色美女吗?况且,病恹恹的女人也引不起我的兴趣,你是再安全不过了。”

再者,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他而言她就和其他女人没两样,他并不是非要她不可,只是他有权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如此而已。

倪叶盼暗自松了口气,却仍是戒备地望着浑身邪气的幽冥。

“冥少爷,倪小姐的身体还未康复……”她其余的话全都消失在幽冥的眼神里。

“海伦,你的话太多了。”他冷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对不起。”海伦立即噤口。

幽冥没有再追究,长脚一伸就勾来一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定,目光仍旧锁定倪叶盼愈见苍白的脸,他幽黯的眸子里升起一股玩味,“我想你大概会对你老头的下场有兴趣,对吧?”

闻言,倪叶盼浑身一震而不语,因为在她的心底深处仍残存着一丝丝极细微的希望,她希望她父亲没有死。

幽冥眼中的光芒倏地大炽,形成漂亮弧度的薄唇却有着噬血的残忍,“一场猛烈的大火把他烧成一具焦尸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左颊的三道抓痕,心想,这是她留下的,所以他也该略微回报一下,如此才算公平嘛。

焦……尸?!倪叶盼受到颇大的震撼,虚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她跌坐在地毯上,脸色是一片死白。

一具焦尸?她睚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犹如魔鬼一般的男人,“你根……根本不是人!”她愤恨地握紧拳头,就连指甲已深陷掌心也不觉疼痛,因为她恨不得即刻就将他碎尸万段。

幽冥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也毫不客气地灭绝她所有的希望,“只怕你没有那个能耐可以将我碎尸万段。”

倪叶盼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双眼充满了怨恨。

她是出生在香港黑社会数一数二的大帮派——翔龙馆中,但是她对于帮里的所有事务完全不懂,她厌恶为了地盘打打杀杀和勾心斗角,也看怕了人们永无止境的贪欲。

她只想当个平平凡凡的上班族,这难道也是奢求吗?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当个平凡的普通人罢了,但是命运却夺去她唯一仅有的亲人,逼得她不得不放弃一切、放弃平凡的梦想来为爸爸报仇……

见状,他又道:“在黑社会中打滚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打打杀杀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老头也应该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是很公平的。”

就如同他以杀人为业,一个案子动辄就得赔上数十条的人命,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人命之于他只是商品,他不在乎陌生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些和他—起出生人死的伙伴和火氏一家,他可以为他们付出性命而不皱一下眉头。

或许他的观念十分奇特,令人无法接受,不过那又何妨?他就是他,他是旁人眼中的死神,是来自幽冥地府的索命使者。

“你父亲也曾经杀过人,当然也会有人要报仇啦!”幽冥瞟了她一眼,“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如果你能凭藉本身的力量走出这个宅子,那么我就让你离开。”

闻言,倪叶盼无法置信地望着他。他真的要放过她,让她离开?难道他不怕她将来会对他不利?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如果你现在不杀我,将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她说得斩钉截铁般,觉得毕竟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即使必须赔上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闻言,侧立一旁的海伦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认为她这样的挑衅行为无异是自找死路。

“我的话还没说完。”幽冥慢条斯理地开口,完全不把倪叶盼的宣战放在眼底,“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旦你走出这个宅子,要再接近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的住处可不是饭店能够任人自由来去的。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若想取他的性命就必须要能接近他的身边。

“另外,属于我的权利,我必定会行使。”他指的是要她成为他的女人那件事。“现在你可以考虑是要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倪叶盼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姑且不论她此刻是否有足够的体力走出这幢宅子,毕竟—旦走出这幢宅子也就代表自己将更难报仇雪恨了,所以,她只能选择留下。

幽冥懒洋洋地瞄瞄她后,起身说:“看来你已经作好选择了,嗯?”

“我要留下。”她坚定地说出。

幽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瞟了瞟一片狼藉的地毯,“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收拾残局。”而后,他便旋身离开,待走了好一段距离后,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海伦。”

海伦本想搀扶倪叶盼上床休息,顺便整理—下地毯上的碎玻璃,这下只好作罢。

此时的倪叶盼仍是坐在地毯上,一动也不动,因为刚刚她已经将体内仅存的力气用尽,所以这会儿别说整理地毯上的碎玻璃,她就连站不站得起来都还是个问题。

不过,她的眼睛透射出坚定的光芒,不同于她软弱无力的身体。首要之务,她必须先养好身体,然后才能够一步一步朝目标迈进——她要杀他。

∽ ∽ ∽

才一走出房间,幽冥便瞧见提着小提琴倚墙而立的柴耘了。“想念我?”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间褪掉了原先那令人打颤的冷漠。

柴耘没理会他的调侃,径自正经八百的道:“这样子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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