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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洛都赋-第44章

小说: 洛都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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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走都略显吃力的模样,也知道他已用尽全身力气。现在他脱下了他的外衣,穿的是方才一个士卒的衣衫。他们正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走着,林间葱翠,偶尔还能听见鸟啼,但这鸟啼声此刻听来却不觉清幽,而是让人感到无尽的寒意。

“醒了?”彦帝咳了咳,轻轻将她放在一棵树下。自己则坐在一旁,道:“先歇歇。”

“你的人呢?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彦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如今朕又怎能分清谁是你的人,谁是朕的人?”

“我以为你早已看破棋局。”

“朕不过是想要将棋下得大些,让朕真正能看清。”

“这世上果真没有一个人你能信得过么?”

苏洛颜说此话时,只觉一抹流光从他眼里闪过,彦帝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有,我二弟。只可惜朕信不过他身边的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

“我估计漫山遍野现在都是找你的人。你却偏偏躲起来。”

“朕自有主张,等一切尘埃落定。”

他促狭地望了她一眼,又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就是等着天下大乱么,朕便好好让你看看天下乱了以后究竟是什么模样。方才我早已将那四人毁容剁成肉泥,将朕的衣服和他们交换,现在群龙无首,朕便看看你们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苏洛颜淡淡地说:“妙计是妙计。但你此刻出宫,等他们时局落定,你又怎能回得了宫。”

他凤目含威,望着远方,道:“就凭他们?没这个胆量。”

他又回过头瞥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朕?你现在后悔要杀朕了”

苏洛颜站起身,毫不相让地盯着他说:“我早先虽不知道他们与外敌勾结,但我也明白我是为唐门所利用,该弃时他们定会弃去,但我仍是入宫,是因为父仇不共戴天,况且还有我宋家满门之人的性命,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你,且仍有我宋家旧部,还可有一线逆转之机,却不料他们是局外有

55、歉意 。。。

局,后面还站着一个北狄。我方才不杀你,一是还你一命,二是遵从家父遗命,再如何也不能让夷狄犯我中原,留你在是为了稳定局势。现如今,我杀你,便可能会使我大胤生灵涂炭黎民遭殃,但我不杀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父母!况且……我还害了松台营的将士。”她性子刚烈,说罢便往树上撞去。

但还未撞上,却被彦帝一把抱住,只听他恶狠狠地说道:“难道便只有你有父亲遗命吗?父皇的遗命便是让我好好这个不姓宁的公主!朕说过,只要朕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死去。况且你现在又欠了朕一条命,你这条命还未报答朕,欠着仇人的情,你倒敢就此死去!”

他也说得激烈异常,但忽然觉得手背有着湿漉漉的感觉,再一摸苏洛颜的脸,竟是她泪如雨下,犹似痴了。彦帝心中气极,将她翻过来,也不分是脸是额是唇地便吻了上去,直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好半晌才听苏洛颜轻声地说了一句:“那便等我还你这一命之后再死吧。”

她说这话时,脸上却是无限哀戚的表情,而原本的两眸秋水此刻却如两潭死水空洞而无感情。苏洛颜数日之间便经历了人间的大悲大痛,一场漫天的大背叛,她原先虽也知唐门之人利用于她,但却只想他们最多不过是想称霸武林,再多也不过是有人为了谋取皇位,而不是这样里通外族,她有一位镇守边关十年的英雄父亲。她原以为这件事上她是固执,是要牺牲许多人,但她进宫便是为了牺牲最少的人,来颠覆这个王朝,而并非大是大非之过,但此刻她才知自己所犯的错误是父亲生前最不可容忍的。想及此,苏洛颜竟似痴了。

彦帝见她这一副犹如入了迷障的表情,拼命地晃着她,但她仍是那一副迷迷瞪瞪的表情。好半晌才略略像是缓过神来,同他说:“我们走吧。”

彦帝颇不相信地望着她,却见苏洛颜整了整衣衫,同他说道:“至少,我要看见边关稳定,北狄被驱出我中原,我才能安心去见父亲。”

彦帝急忙执着她的手,说:“那你要待在朕的身边,才可能看到这一天。”话一出,他自己也惊觉后悔,他为何要表露出一副急切让她留下的样子?然后便话锋一转,说道:“至少这样,朕才能知道你还活着。况且这荒山野岭,时局正乱……”

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苏洛颜颇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但此刻她已心如死灰,只盼着自己能早一日死去,也不再细想如何处理同他的关系,只是像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随便。”

二人之中,苏洛颜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她之前在昏迷了半日,此刻方好了些,但也

55、歉意 。。。

只是勉力说说话走走路的状态,彦帝受了些外伤,他方才自己胡乱包扎了一下,又背着苏洛颜走了一大段山路,此刻血又沁了出来。苏洛颜随便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就想此人估计生平都未曾做过此类事,便叹气道:“你先坐下。”言罢便拆开他原先包扎的布条,给他细心包上。

那布条沾着血肉,撕开之时甚是疼痛,但彦帝倒也不吭声,只有这她包扎,间或咳嗽两下。

“你落了水,恐怕这咳喘又要严重些了。”

“朕死不了,朕咳了这些年,倒也还活着。”

苏洛颜见他满身血污,方才跑时又竟捡的是羊肠小道,一身的泥泞,又怎有当年那锦衣玉人的模样,只是面上表情还是那般地倨傲,说话还是那般死鸭子嘴硬。便摇摇头,不再理他。

二人休息片刻,也不敢再多做逗留,便继续往山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彦帝走在前边开道,苏洛颜低着头在后边,保持着三尺的距离,彦帝没有回过头,苏洛颜也不再说上一句话。只是偶尔彦帝听见后面有声响,知道她许是体力不支,跌倒了,也只是顿一顿,等她自己又爬起来。二人便是这般默不作声地又走了半日,眼看日已西斜,树林里飞过一群昏鸦,穿过那树林,便看见远处炊烟袅袅升起。他们竟已走过了那几座山,出了洛都。

彦帝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方是寻常人家。”

此时他们都已饿得头晕眼花,但一来怕被人寻到,二来二人都是生性逞强之人,一路上是片刻也不敢耽误,但此时早已腹内空空。苏洛颜更是已经在扶着树走。

彦帝回过头,看着她那疲累但却偏生倔强的眼神,心中只想,若你说一声累,说一声等等,我便停下来,你偏偏为何不说呢。他心中一这般想,便猛然想到夜王,幼时,他寻着些事端打二弟,便也就是为了让他说一声疼,不要打了求一求他,便放过他,或者猛扑过来,反打一顿也行,他却偏偏不哭不喊,最最让他心烦,后来年纪大些才不这般对待他。但此刻的他不也仍是怀着这样的心境么,或者,他一直便是这般地待人,而最终……二弟……他想起幼年时他老爱跟在他后边的小小身影,不由心中一痛。走到树旁,扶住苏洛颜,道:“你受了内伤,又何苦这般逞强,我们还是寻一户人家借宿吧。”

“你这样的人,谁又敢求你什么。”

苏洛颜无心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正说中了彦帝的心事。是啊,像他这样的人,谁又敢求他什么?他从一出生便是太子,那时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弟从一出生便已经知道自己是做臣子的命运,

55、歉意 。。。

他不曾试图过反抗,但也觉得求他没用,便做出那副顺从样子。二弟生平只求过他一次,但便是这一次,他也没有做到,仍是摆了局除了骁骑营,而江轻竹,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彦帝抿着唇,胡思乱想了一通。

苏洛颜见他面上红红白白,只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又不往前走,便蹙着眉说了句:“你捏疼我了。”

却听见彦帝说了句生平从未说过的一句话,三个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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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战乱 。。。

“对不起。”

不过是轻轻的三个字,但一说出来,两人俱是心头一震。彦帝也不知自己当时那一句是回应她,还是同那已在天边的二弟说的,他自负了一辈子,从未曾低过头,但此刻却脱口而出。

苏洛颜也是颇为吃惊,但见彦帝楞了一楞,松开了她的手,他的表情是她从未曾见过的。但此刻苏洛颜只觉胸口一阵腥甜,吐出一口血来,只得扶着树缓缓坐下,也不再有心神去多想他缘何说这三个字。

彦帝方才回过神来,只把自己心里莫名涌出的念头强压了下去,便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她,往前走去。苏洛颜此时早已疲惫不堪,也不再推辞,只感觉他胸口起伏得厉害,知道他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便说:“我们……我们找个人家休息一下吧。”

彦帝点点头,朝那炊烟处走去。过了那一个山坳,便有一小户人家。此时皇帝丢了的事情还未传至这里,因此虽然洛都此刻鸡飞狗跳,地皮都被王大将军掀了三层,但这里却仍是鸡犬相闻,颇似世外桃源。

彦帝敲敲门,便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妇开了一条缝,见他们一身血污,吓得砰——一声便关上了门。彦帝撞了一鼻子灰,讷讷不知如何开口,他挣扎了半晌方觉得自己放下了身段,便说道:“劳驾,开下门,让我二人借住一宿。”那里边只悉悉索索,显然是在窥视他们,却仍不见开门的动静。

苏洛颜叹了口气,柔柔婉婉地说道:“这位大娘,我们不是歹人,我们夫妇是路过的客商,在山上遇上了歹人,受了点伤,故而才一身血污。若您方便,麻烦您开下门,让我们借住一宿。明日我们便离去,待我们回到京城,定有重谢。”

那农妇透过小缝见这少妇生得白白净净,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贵气,看过去比她那满脸是血的相公好相与的多,便看了自己当家的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打开门,让他二人进来。

原来这是山间的一户猎户,但山里并不是特别太平,故而对陌生人多少有点提防。待他们看见彦帝洗净了脸,生得那叫一个眉眼风流英俊贵气,也想这应该是那户的翩翩佳公子,是个贵人,可切莫得罪了,因此说话便又更恭敬几分,还上了点野味给他们吃。他二人都饿了许久,莫说是野味了,便是山里的野菜也觉得比宫中的山珍海味好吃上数倍。猎户一家都是山里实诚人,也不太爱说话,只朝着这对夫妇嘿嘿地笑,但也给他们铺上了些柴草,也只不好意思地说,山里人家只好让他们委屈一宿。苏洛颜也只是笑着说谢谢,彦帝早年也逃过难,也不以为忤,但他一直想着今日的事,倒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56、战乱 。。。

样子。

二人用过饭便进了里间,躺在那柴草堆上。彦帝看苏洛颜依旧是面无血色,心力憔悴的模样,沉着脸说道:“你先歇息歇息吧。明日……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没这么平静了……”

苏洛颜也觉得这小山坳里幽静得有些诡异,按理御林军早已追上来,怎么也得把这几座山彻底查上几遍了,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彦帝便随口说道:“他们定是不敢确定朕究竟死了没死,王宪这人做事还是比较周密的,他也不会大肆铺张,应该还只是在洛都里暗暗地查。等过上几日,各处唱戏的,便都要来了。”他说得平淡,苏洛颜却暗自心惊,他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但心思再多也抵不上一日一夜的不休,苏洛颜一躺下去,便不知云里雾里地沉沉睡去。而梦里,却是金戈铁马,

哀鸿遍野,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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