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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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更生哭。
桃花坞，依然是灯红酒绿的繁华。
一进包厢，依旧是那群男孩儿，见到她仿佛见到救世主，纷纷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凝滞的空气也流动起来。
“哟，小叶子来了啊。”
“啧啧，小叶子，你这样穿，颇有风情哩！”
毫不掩饰的赞赏——也是，平日里更生在他们面前只穿平平无奇的校服，只觉得这是个样貌清秀性格很好很舒服的女孩子——可是这样庄重的装扮，有一种厚实的美丽。
“那是，我们小叶子天生丽质，你说是不是，岳人？”
更生羞涩地尴尬地礼貌地矜持地微笑再微笑，心里腹诽：现在就算把她夸成天仙，她也不会高兴——没见着小魔王坐在沙发上，除了她进来时瞄了她一眼之后就没看过她。虽然更生敏感地捕捉到他甫见到她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可是那之后呢？他大少爷板着一张死人脸，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一言不发。
那帮男孩子，自她来了就仿佛解除了危险警报，跟她打过招呼之后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完全把她丢在一边。更生腹诽了一句，看看那小祖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找了个不远也不近的位子坐下。
茶几上放着水果拼盘，更生愤愤地想：说什么侍应生连盘水果拼盘都不敢送进来，那这是什么？骗鬼！
大少爷不发话，更生能怎么办？陪着他耗呗，反正时间到了总会散场，更生乐观地想，拈起一串提子吃起来——嗯，真甜，好货哩！
当吃到第四颗时，更生就感受到了身侧的目光——侧过头，果然看见小魔王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她。
更生咽了咽口水，听见他大少爷说：“过来！”声音不高不低，颇有点召唤奴隶的味道。
更生忍了，瞅瞅那盘满满的水果拼盘，再瞅瞅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某人，终于还是很没志气地端着水果拼盘转移到了小魔王身边。
一落座，小魔王又玩起了“沉默是金”的游戏，一只手环过更生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更生软软滑滑的脸，眼睛也不看她，似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眉宇间有困惑和茫然。
更生觉得浑身不对劲，偷眼瞄瞄其他人，各有各的节目，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样子，大有点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味道。
脸颊在他的掌控中很快就红了一片，更生很想抗议，可是看看小魔王的脸色，觉得抗议的话无疑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下去了。
这气氛诡异的——
更生只好低头继续吃提子，不打扰他老人家思考人生问题。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大少爷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带着审视困惑的意味。更生全身的汗毛“唰”一下全竖起来了，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那块肉。
抬起头，将手里的提子递到他面前，同时露出单纯无害的笑，颇有点进贡讨好的意味——好吧，她承认，她胆儿小。
向日岳人愣了愣，似乎有点吃惊，然后，低下头，一口吃掉她手上的提子。
再然后，看着她，右手捏着她的脸，开口说：“我在想，你的脸怎么那么好捏！”
更生吐血，敢情这就是他刚才那么深沉地思考的问题？
更生郁闷，鼓着脸不说话。
“噗”向日大少爷笑出了声，挤压着她的脸说，“你怎么这么好玩儿！”紧接着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更生隐隐觉得不安——太不对劲了，她不声不响地失踪了那么久，依他大少爷的脾气，她都已经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了，可是现在——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俗话说得好啊，咱不怕敌人笑，就怕敌人笑里藏刀。更生越发地不安。
“喂，叶更生，我挺想你的。”
更生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发出此言的名为向日岳人的生物，假的吧？！
向日岳人微微一笑，风华流转，他的下唇比上唇略厚，常常给人一种嘟着嘴撒娇的错觉，现在他说：“叶更生，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这个，算是告白吗？更生被吓到了，欲哭无泪，就算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喂，你怎么说？”向日大少爷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更生。
怎么说？更生大脑当机，完全说不出话，只木木地看着他。
“你就没话说？”红发少年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有。”
“说。”还是那拽上天的施舍者语气，眉眼却柔和下来，带着隐隐的期盼。
“……”
“……”
“我想上厕所。”说完之后就紧闭上嘴，一脸“是你让我说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的表情盯着岳人。
岳人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死瞪着更生无辜的脸仿佛要瞪出一个洞来，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阴的笑：“你不是想溜走吧？”
更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但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样，“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是那种不顾道义弃战友于不顾的人吗？”
向日岳人哼了一声，明显不相信她的鬼话。
更生再接再厉，“你要相信我，我这纯属生理需求。作为将来要在同一战壕作战的朋友，这点起码的信任应该有吧！”
显然，这“同个战壕的朋友”的说法取悦了大少爷，向日岳人冷着脸抬了抬他高傲的下巴，“去吧，你最好别骗我！”
更生立马“蹭”的站起来冲向门口——别看向日岳人年纪不大，在他身边的压力还真不小哩，更生就怕自己一个顶不住就点了头，从此陷在万年大坑里翻不了身。从他们几次相处模式里就可以瞧出，那向日岳人完全是她的克星啊。两人玩玩小暧昧就算了，真要贴上了他的标签，她还不一辈子翻不了身？找男人也要找个自己镇得住的嘛！
手刚碰上门的扶把，身后就传来向日大少爷十分阴险的声音，“记住啊，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时间一到没见着人，后果你是知道的。”
瞧见没有？他简直就吃定她了。
一出了包厢，更生的小脑瓜子就飞快地运转起来，但显然平日里太过懈怠以至于关键时刻完全不顶用，结果等更生从洗手间回来，别说上上之策，就是个下下之策也没瞧见影子。
更生忐忑不安地开门进了包厢，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抬起头，结果，愣住了——一屋子男孩，可惜，一个都不认识。
桃花坞的东西布局相似，洗手间设在中间，再加上更生脑子里在想事，很显然——她走错了房间。
那一帮子男孩，年纪都跟向日岳人他们差不多，可显然也都是这里的常客，一个个都很能玩的样子，也没人注意她。
更生正想悄悄溜走，不妨却被人拍了拍后背。更生吓了一跳，飞快地转身，入目的是一个圆头圆脑的男孩子，看见她笑了，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惊喜道：“啊，你是花都吧！大贵客哟，怎么不进去？”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更生拽进包厢，大嗓门哇啦哇啦地响，“瞧瞧这是谁？花都大美女咧！柳生把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还不让我们看！”
屋子里的男孩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然后响起了三三两两的口哨声，是略带轻佻和惊艳的，并没有恶意。
但显然，他们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孩。
更生有点窘迫，“哎，我不是……”
“欢迎欢迎啊，总算是见着本人了！”
“就是，柳生也真是的，我们又不是怪物还能把人吃了不成？藏着掖着就是不让我们看，见过宠女朋友的，没见过宠成这样的。”
“是怕我们把他的老底都出来吧，哈哈！”
“诶——”更生想这误会大条了，刚张了张口，话语权又被人抢了——
“哎，花都桑，你别听神谷乱讲，放心，柳生对你专着呢，我们出去玩，他从来不找女伴！”
“那是，”有人附和，“有花都桑这样的珠玉在前，普通的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眼。啧啧，郎才女貌咧！”
解释接二连三被打断，更生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这一什么破事儿啊？就没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吗？难道她跟那叫花都的女孩已经像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听他们这么说，那个女孩儿倒令人羡慕哩。
不过羡慕归羡慕，更生还是觉得向日岳人更好一点——哎，说起向日岳人就想起那可恶的十分钟，这都耽误多少时间了啊，那小魔王还不把她给分尸了？
正想着要不要大吼一声“我不是你们那劳什子的花都”时，就听见有人喊，“哟，正主来了！”
更生转过身望去——紫色服帖短发，架一副椭圆形眼镜，蓝色衬衫，领带，西裤，悠闲中的正式，有一种精明内敛之气，走进屋来，脸上有一种漠不关心的不耐烦，看样子心情并不是很好——却不是柳生比吕士又是谁？
原来他们所说的柳生就是他——这个世界果然很小。
掐架
柳生比吕士走进屋来，板着一张脸，也不理人，就径自在沙发上坐下，那淡淡的表情有一种内敛的张狂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这时，他才抬头向更生望来，也是淡淡的不耐烦，像看路边的流浪狗，是那种漠不关心的审视，但是渐渐的，他的目光变了，迷惑，怀疑，惊讶……最后皱起眉——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真谈不上温柔。
更生有一种被家长抓到逛夜店的错觉，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两手放在身侧，张口就要回答，结果——
“哎，这话问的！”显然，更生又被抢走话语权了。说话的男孩笑嘻嘻地凑近柳生，“这么凶，花都该被你吓着了。她怎么在这儿？不是你带她来的吗？”
柳生一脸古怪地看看说话的男孩，再看看睁着大眼睛扮无辜的更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是跟朋友来玩的。”嗫嚅地解释，更生垂下头，心里腹诽：奇了怪了，她为什么要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柳生比吕士充其量不过是幸村精市的朋友。况且，她跟幸村精市也不熟，那她为什么要怕他？
是的，她怕他。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和尖锐到能看穿人心底的眼睛，她就觉得毛毛的，很想拔腿就跑。
“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是他进来说的第二句话，一如他的人——干净，利落，并且自始至终都掌握主导权。
“喂，柳生，不用这样吧，大家一起玩嘛。”
“就是，花都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多扫兴！”
男孩儿们莫名其妙，纷纷劝解，可是柳生只是站起来，淡淡地说了句，“没事，你们先玩吧，我送她回去。”说着就率先朝门口走去，也没有看更生一眼。
就是那种淡到极致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没有人敢再多问一句。更生赶紧小跑几步跟上他的步子。
“他们把我错认成了那个叫花都的女孩儿，我不是故意的。”一出包厢，更生就赶紧解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他把她想成那种居心不良对他别有企图的人怎么办？她自己那边的摊子已经够乱了，可不想再摊上这一茬。
“嗯。”不冷不热，脚步依然不停地向前走。
更生纠结，这个算什么事儿啊？您老好歹给我句话，别这么言简意赅好不好？
“那个，柳生君……不用送了，我……还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