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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三界棺-第114章

小说: 三界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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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晓得了。”

几位伙计嘟囔着,下了车马饲喂牲口。众镖师却围聚一起,低声商议着。

“总镖头,这般奔行,只怕坚持不得几时。不如人分三队,轮流御车马而行,遇紧急事务,亦有生力军支持。”

“大先生此言甚当,正该如此。同时前方可派人探路,以为斥候,后边可差人瞭望,以防突袭。”

一位刘姓镖师建言道。

“正是如此!”

于是总镖头将人手一分,一队御车马,一队前后巡哨,一队大车上歇息。不足受差遣为瞭望之人,骑了马儿慢腾腾,远远儿吊在车队后。身后三五里外,七八个骑手轻弓在背,弯刀在手,御马尾随。不足回身望一望身后暗哨,叹口气。

“奈何这般紧!”

遂接下长弓,于箭袋中取出一支箭簇,搭弓上,暗中将神能布满箭簇,张手拉弓,望空松手。那箭簇轻响,带着破空声响远远离去。

“那厮正拉弓,欲射杀我等!哼!如此距离,便是军中善射者已然莫及!小子,哈哈哈······”

“不好!那箭簇劲道未减,直飞过来也!”

“何惧哉?啊呀!”

那马上军汉浑体一凛,急急将身伏倒马背上。箭簇嘶嘶怪鸣分开风流,直达马上军卒之眼前,而后突然往下,钉在戈壁坚土地面上。其箭身兀自抖动不已。

马上诸军汉,尽皆冷汗森然。当时是也,众人无不觉此箭簇乃是当取自己之小命也,nǎ里还敢再行!

“点子扎手,回营复命吧。”

数位军卒,回马而行,将于撤离。突然,轰,一声山响,那箭簇着地处尘土滚滚而起。连惯常上阵之军马都惊得蹦起。

“怎么回事?汝!前去查来。”

“是!”

那士卒抖抖索索回身,行不得数丈,见尘土消散,其下一个数丈大小之深洞,赫然目中。

那士卒张了嘴,半天合之不拢。那双腿儿一软,瘫在地上,发不得一语。

“啊耶!快逃!”

马上头儿,顾不得手下,拨转马头,发疯也似得去了。其手下见头儿逃遁,再不言语,随其如飞而逃。不一时便绝尘不见踪影。

不足复回身而行。

前边车上大先生望一眼总镖头,二人目中皆深含惧意。那大先生似是自语曰:

“亦不知得了此人,喜耶?忧耶?”

边说边下车上马,往不足处行来。

巡哨数人观此情景却兴奋莫名,纷纷高叫着飞马来贺。

“金大哥,好武艺!”

那大先生此时已至近前,张口赞曰:

“嗯!内劲蓄而不发,箭落才起,好生了得!金兄无功只怕已然宗师级也!”

“惭愧!惭愧!兄弟莽夫,或许惹了祸呢!”

“金兄何太谦也!自古匪寇,欺软怕硬!便是金兄此一箭,只怕彼等再无人敢捋爷们胡须呢!”

马上诸镖头纷纷称是。

“总镖头,不好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急,前哨探马来报。

“何事慌张?”

总镖头皱眉沉声道。

“沙暴!沙暴!沙暴来袭!”

“啊!”

众人此时才抬眼向前方远远儿望去。入目之中,只见一道黑线,从天边尽头升起,渐渐高涨。

“啊耶!快!退回沙坡头!”

众家兄弟急急拨转马头,回身飞也似的便行。不足等三人押后。往后方张望,那沙暴渐渐清晰。当头,一道黑云巨墙,上接天下连地滚滚而来。黑云内似有物翻滚纠缠,气势骇人。

不足出生于古大陆南方,逃亡于大陆东南,虽修行有年,然此等天地之威所历无多。此时观之,其势汹汹,似有毁没天地之威。心下便存了探视之心机,这般一思量,一时不禁心痒难忍。如此便慢慢儿落在众人身后。

一众镖师、伙计紧急慌乱,也未有人注意不足脱队,待得众人脱身入了沙坡头寨中,天气已然黑沉沉万物不辨,似是无星黑夜,五指伸出,犹不能见!点起火把,仔细查之,十辆大车,已损毁三两,赶车伙计有九人丧生。好在余人无事,所毁大车上药草又寻常,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咦!镖师中怎得少了金足其人?”

一镖师惊惧问曰。

“金兄弟!金兄弟!······”

“总镖头,金兄弟之坐骑乃是镖局一匹老马,或是行得慢了,遭了沙暴?”

“怎不换匹健马?”

总镖头厉声道。

“沙暴之中,从无活物!只怕此番金足等一众兄弟凶多吉少啊!”

“大先生,派两个兄弟去寨口接应,余者随吾等入住那家坡上客栈!一个时辰未见来者,便俱回来歇息吧。”

众皆默默,奉令而行。

且说那不足慢慢吞吞落在其后,终于遭那沙暴侵袭。那黑云滚滚,纷涌而来,呼啸声起,四野震动。迎面骤风,几将不足连人带马吹起。不足大惊,急急口中诀起,一球状护罩将人并马尽力护持其内。

北地沙暴,沙少石多。及那不足迎风而立时,胯下老马,望尘悲鸣,四肢乱舞,忐忐忑忑,意欲逃身。不足拽了缰绳,随这匹老马原地打着圈儿。迎面狂风,狂暴猛烈。沙石如箭,直刺面门。拳般大小之碎石纷纷冲击而来,密密麻麻,似乎万千拳飞,万千刃割。击打于神能护罩之上,金光四泄。

不足眼望乌黑之天地,仔细感知天地狂乱之气机,忽然将身飞起,穿过神能元力之护罩,冲上狂暴之沙暴之中。那暴风中沙石犹如暴雨倾盆,砰砰砰击打在体骨之上,不足犹如无闻,遭飓风吹袭,滴溜溜于半空中旋转。黑风之中时时有碎石相互撞击,金星般光芒一闪即逝。

不足其时将识神放出,浸入天地狂乱之气机之中,并尽力将本体调整好姿势,随着狂暴之飓风、飞石、沙雨晃晃悠悠飘出数十里地。而后慢慢落下。不足感慨而自语道:

“未及凝元,驾不得云头,入不得长空,哪知如今却能似这般自在飞行也。往昔借法器宝物与高修大德之助,也曾行入云端,却nǎ里及此时暴石飞沙中畅游耶!何当彩云间,环视万般底!”

兴奋过后,不足安安静静立于狂风飞石之暴雨中,仔细感悟识神所及之天地气机波动。一个多时辰后,风渐渐停止,乌云沙石慢慢远去。大日复高悬长空,晴空复清明如昔。虽空气中不免尘埃纷涌,入口牙碜,然天气已然复白昼矣。

空空落落,一望无际之戈壁上,安安静静,无声息,无生机,唯不足孤零零静立一处坚土上。其身前十余丈方圆,一团狂暴气机滚动,其内沙石翻滚,砰砰作响,呼啸之声一如刚刚过去之沙暴,狂乱无状。然丈许之外,纤尘不染,三五丈外,声息无现。

不足双目紧紧盯着此团云暴,双手不停捏诀,口中法诀不住,脸上汗水滴滴答答滴落。显见的其气力渐去,忍不得几时也。

忽然,那团云暴一闪一闪,复一道光亮闪过,嘭,一声响,那云暴炸裂,四散飞逝。不足长吐一口气,软软儿跌坐在沙石地面上。

“原来风起之法可以这般施张!可惜某家法力不济,否则定可以将此法诀施放范围更大,威能更强。”

稍事歇息,不足复起身回返,见先前老马之处,一道金色光圈仍在。那匹老马仍老老实实立在当地。不足将手一指,那光圈应指而破,老马行出,急扬起四蹄,鸣叫几声,飞速而来。

不足骑了马,仍慢腾腾回返沙坡头寨。沿路瞧见一道石崖下半匹马体,浑体血肉四散,骨碎体分,惨不忍睹。

一百七十二集

天将暮时,沙坡头寨山道内一匹老马,晃晃悠悠而来,马上一人,奇丑无匹,弯了腰,随马身起起伏伏。

坡上客栈,大厅内,十数张饭桌旁围拢的客子,正唠唠叨叨聊个不住。

“还好吾等出门慢了,若非如此,便一如落架寨商队般,死骨无存也。”

“最走运者还是那边什么铁枪镖局一众,瞧得沙暴来袭,居然回转来,逃脱了一劫。”

“听说彼等亦有损失,三辆大车尽毁,车上货物尽数损失了。”

“还有一位镖师、八九位伙计也完蛋了!”

“到底还是损了人手啊!”

“唉!是啊!可是总比早起出发的那数个商队好吧!”

大厅一角,铁枪镖局众人,皆默默无言。

“店家,上菜。”

大先生忽然开口道。

“再加上一坛烈酒。”

总镖头亦道。

“好嘞!八菜一汤,一坛烈酒。”

那掌柜大声道。

看看酒菜齐备,初,众皆无声,唯碗筷相击,更增沉闷。酒过三巡后,忽然便渐渐声大,终于高声猜拳,再无异色。

门外阴影里,不足轻轻一声叹息。

“便是终日相伴,生死相托,遗忘终是人之常情!失却伙伴之哀,何能敌得过一场酒菜耶?”

遂举步而入。

店中一时忽然寂静如中夜户外。

“金兄弟!汝居然还活着?”

“啊!金足兄弟!啊呀!”

突然便几声尖叫,一时铁枪镖局之三桌上,声响高昂。众人起身推动身下椅凳,咯吱咯吱作响,嘡嘡嘡几声脚步响,一众镖师、伙计尽皆围拢而来。

“金兄弟,吾等都以为汝却完蛋也!哈哈哈······”

总镖头目中薄雾闪烁,一个虎抱,而后将其大手重重儿拍在不足背上。

“金兄弟,快来吃饭。定是饿了吧?”

大先生低了头,将手在其目上急急一拭,装作目中有异物的样子,拉过不足,讨了饭筷给不足。不足大车上之伙计早将酒碗递过来,一边不住抹着眼睛。

不足没来由心中哽咽,一句话儿不及说出,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邻桌上几家商贾,尽皆笑呵呵,望着铁枪镖局。

“这位壮士神功了得,居然在沙暴中逃生!要知道北地沙暴,数年一次,所历者骨碎肉飞,绝无例外。数年前一次沙暴,一路十数个商队尽数覆没,死者数千人,无一侥幸!”

侧面一桌上两人,一老一少,老者头发花白,布衣长衫,手边一口弯刀,正静置桌上,年纪约莫五十左右。少者二十须岁,无须而面白,锦衣华服,腰间一口长剑,望去倜傥风流。说话者乃是那老者。其人目光闪烁,盯了不足上下打量。不足刚欲回身,忽然其识神敏感,一丝儿若有若无之修行者识神气息扫来,不足急将本体神能回收,以必杀技之术将其散布肌肤体骨之中。面色未变,仍低了头吃着酒菜。

饭罢,上楼。总镖头先行,大先生与不足同行,两人低声交谈。而后一同入了总镖头卧房。

“金兄弟,且将脱身之所历仔细道来。”

“总镖头,某家那马儿老弱,拖不得一刻时辰,便驻足不进,只在原地打着转儿。无奈之下,弃马而行,行得数百丈,见有大石,其下石坑,甚为宽大。便行将进去,回身时那老马居然尾随入内!此时天地昏暗,再瞧不得何物。只是金石相击之声响乒乒乓乓无绝。待天将大白,风驻云开时,坑上巨石,已然遭沙石相击,消去近半!”

“金兄弟,好运气!沙暴为古大陆北地独有,其害了得,据传,所历从无有生者。此次独活,他日定有大富贵也。”

那大先生笑呵呵道。

“借您吉言!”

三人又拉拉喳喳聊了一起。个吧时辰后不足告辞回房。其为一间上房,一张小床,一桌,两椅。窗几明净,收拾紧凑。不足往浴池去,自家打了汤水,注池中,下池,洗一洗污垢油腻之肌肤,而后回房。那两道淡淡若无之识神似有似无不住扫过己身。不足只做不知,静静悄悄上床歇息。

月上中天时,四野寂静无声。唯坡上客栈里时时传出客子呼噜、呼噜之睡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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